第26章 误会难解深情难却,天火骤降疑云重重

  陵游不羞不臊,被人误会了也不解释,仍贴着个大脸凑过来。

  “不去。”苍术冷冷道。

  “去─”

  “不去。”

  “去─!”

  “你是没断奶的雏儿吗?去赴个宴都要人陪?”苍术耐不住骂道,仍叫他快些滚出去。

  “不是!大师兄你……你不知道我的苦衷!”陵游甩开了苍术拽着的手。

  “你还有苦衷?倒是新鲜事儿。”

  整个山神邸的人,谁不知道三师兄陵游谁都委屈得了,唯独自己可委屈不了,能让他有苦衷的,天底下也没几个。

  “师兄,你可知慎仙子从前还有个妹子?”

  “知道,那仙子两万年前说是要成婚,被她看上的那位却郎君死活不肯露面,临寂作为慎的师父,当时还插了一手,可惜最后也不了了之……怎的了,和你有何干系?”

  苍术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倒是少见。

  “那死活不肯露面的郎君……就是我。”陵游慢吞吞道出实情。

  “什么?”

  眼看大师兄又皱起了眉头,陵游慌忙解释:

  “两万年前我偷偷下山吃酒,好巧不巧被那小仙子看上了,那仙子要死要活要与我成婚,我不愿意……”

  “这么大的事我们竟一无所知?”苍术恨铁不成钢骂道。

  “她胡搅蛮缠,性子又娇纵,我躲也躲不过,打又打不得,我怕被师尊责怪,给山神邸丢脸,所以才……”

  陵游为难道,说着低下了头,忽然有抬头道:

  “师兄,你就陪我去吧!慎当年可认得我,她恨不得将我挂到清凉台晒成人干,我怎么敢去的呀!”

  陵游一半撒娇一半哀求,软硬兼施,缠得苍术无可奈何。

  “罢了罢了,你先回去吧。”苍术道。

  “你不拒绝,就是同意咯?”陵游兴奋追问。

  “嗯。”

  “我就说大师兄最好了!”

  苍术眼疾手快抵住那凑过来的大脸,顺势一送,直接将某人送出了流风殿。

  川乌端着一盆土出现时,烛龙正在窗边汇集天风,半闭着眼,揣摩陆吾元神那一丝丝细细的感应。

  “你要种?”

  烛龙见川乌进来,不动声色拉起半脱掉的上衣,掩住胸口那黑漆漆的深洞,主动询问。

  “不是种,是种这个!”川乌神神秘秘,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东西

  “师尊你不是说,这镯子一旦戴上,就和防风师叔浑然一体嘛。你看─”

  川乌将那盆里的黑土刨开一个浅坑,将那护腕安安稳稳放进去,又将刨出来的黑土覆盖回原位。

  “所以……这是个坟?”

  烛龙犹豫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什么坟!”川乌撅着嘴解释,“这是在给防风师叔补充体力!”

  “啊……”

  师尊的表情在脸上滞了滞,勉强扯出一个假笑来。

  “你之前说,这护腕就是防风师叔的一部分,那我好生照料它,对防风师叔也是有益的吧?”

  川乌有些小得意,抱着那盆,边说边用小手指在那盆沿上随意划拉。

  “你剪掉的指甲,再保养,它还有益于新的指甲么?”

  “那……那指甲能和这一样么?”

  川乌本一头雾水,忽然反应过来师尊在拐着弯嘲笑她,端着盆气鼓鼓强辩。

  “我们行程紧,你不会要带着这个盆吧?”

  “当然,这不是普通的盆!”

  川乌将盆宝贝似的放在了行李包上。

  “这是防风师叔的盆!”

  “都说了,防风还没死。”这小山精怎的听不明白话似的,他怎么会养出如此愚蠢的精灵。

  “我知道,我就是留个念想。”川乌一意孤行,已经找了块大布将那盆紧紧包裹了起来。

  烛龙皱眉看着她一通操作,既然无法理解,那索性也不用费心理解了。

  “把它放下。”

  川乌扛起沉甸甸的包裹,正要大步向前,忽然背后有了一股力拽着她。

  “我不。”

  小山精梗着脖子道。

  “本座让你放下这个蠢盆。”见她死不放手,烛龙索性自己上手卸货。

  “我自己背,又不劳您费心!”

  见这小山精将那盆又夺回了怀中,烛龙索性将那累赘玩意儿拿过来,高高举过头顶。

  烛龙比苍术还高大些,在川乌面前几乎等于一座小山。

  “师尊!快还给我!”

  看着川乌气冲冲脸憋得通红也够不到她那宝贝盆,烛龙竟莫名其妙来了些兴致。

  “不给。”

  “还给我!我自己背还不行么?”

  眼见师尊软硬不吃,那盆又遥不可及,川乌暗暗发力,突然蜘蛛似的扑到了那“大山”身上。

  烛龙根本没料到这小山精为一个盆如此豁的出去,只觉身上软软的撞上一团什么东西。

  被她纠缠着,还没回过神来,手里的东西就被她抢回去了。

  如果说之前那微微的心动是第一声春雷的惊动,是春天降临的预告,那这如打鼓一般的心跳,便是冰面碎裂的先声。

  一颗封存了万亿年的从未感受过春意的沉寂的心,在这一拥中彻底发芽开─冰山倒塌,爱意滂沱。

  “川乌─”

  喉底声音低哑,情意绵绵。

  “啊?”

  毫无防备的,川乌被揉进一个温暖的宽厚的胸膛里。

  “师……师尊?”

  “别动。”

  耳边是男人灼热的吐息,川乌愣在原地,任由被对方紧紧地抱着。

  师尊弓着身子,像呵护什么易碎的宝物似的,将她完完全全拥在怀里。

  师尊的手很安分,只是单纯的拥抱,将脸埋在她的发窝里。

  温热的怀抱让人欲罢不能,呼吸温柔,两颗心隔着层层叠叠的衣衫,同频跳动。

  川乌仿佛找到了一种归属,就像下雨天在外,雨声淋漓,这里是她躲雨第一时间想到的方向……

  眼皮不由自主垂下,沉没边缘,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师父的脸,师父孑然立在黑暗中,皱着眉头,眼神满是失望。

  “师父!”

  川乌惊叫一声,吓得一把推开了那温暖的怀抱。

  苍术远在山神邸,眼前只是她的幻觉。

  然而她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师父的心痛。

  这是她的师尊,她师父的师父!她怎么可以和师尊如此拥抱呢?

  师父知道想必一定以她为耻,或许还会大发雷霆,与师尊这般牵扯不清,她真是不知羞耻!

  川乌一边羞惭一边愧疚,她不知道方才那个拥抱意味着什么,更不敢横加揣测师尊的意图。

  “咳……本座方才有些头晕。”

  烛龙无法解释方才那个情不自禁的拥抱,支支吾吾找了个理由牵强附会。

  爱是不需要理由的。

  烛龙活得和天地一样长,却不知这浅显的道理。

  他知道爱,他知道川乌是与千千万万旁人截然不同的存在,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为眼前的少女沉沦,他知道自己喜欢她。

  然而他又是不知爱的,他妄图为自己的爱情寻找一个理由,他总要在世俗伦理里寻找这份感情的立足之地,他用他的身份与能力迫使她服从,他忘记了她的心并不受他控制。

  爱是需要吃些苦的。

  他还无法决定,以后到底将这煎熬的难以自控的情意如何处置,只能缩头乌龟似的将其深埋心底,任由它在沉寂的造物之洞里隐隐作痛。

  川乌勉强接受这牵强的理由,点点头,略显尴尬地退后一步。

  “呃……这个……”

  川乌指了指被搁置一边的盆。

  “……带着吧。”师尊扶额道。

  道上没什么行人,浮萍路踩在脚下有一种神奇的触感,似乎还有一种弹性。

  川乌虽带着不少东西,步子却依旧十分轻快。她巴不得赶紧走完这些破地方,快快回到师父身边呢。

  “你看……”

  “啧啧啧,确实……”

  几个中年妇人倚在门口剥莲子,见川乌师徒二人路过,打量一番,交头接耳,连连摇头。

  见两人并不理会,一个稍年轻些的妇人终于看不下去了,拣了朵荷掷过去,正好落到师尊脚下。

  “这位郎君,瞧瞧你家夫人抱了多少东西,你还不去帮帮她,倒自顾自逍遥!”

  几个妇人轻轻哄笑起来,似乎在嘲笑他自私自利,不解风情。

  “我们不是……”

  烛龙本不想与这些泥点子们多加解释,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川乌,忽然眼角一丝浮起浅浅的笑意。

  “这就帮夫人分担,让您几位见笑了。”

  一向睥睨万物、桀骜威严的大山神烛龙,今日竟出奇的有礼,不等她解释误会,倒自顾自接过了那些没用的玩意儿。

  川乌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这才对嘛─小夫妻还是得多磨合磨合的嘛。”另一妇人也满意地笑起来。

  “不好了!镇塔珠变红了!镇塔珠变红了!天劫要来了!”

  一个布衣少年匆匆忙忙奔来,满大街呼喊。

  “镇塔珠红了!这可怎么办!”

  “快早些收拾行李逃吧!”

  “─逃?逃到哪里去!普天之下没有日光照不到的地方,这是我们造的孽啊!”

  几个妇人神色大变,也顾不得和川乌二人说话,纷纷奔逃回家。

  街上人行色匆匆,开商店的商店也不管了,买货品的货品也不顾了。一副天地浩劫即将来临之态,一个个哀嚎连连叹息不断,失魂落魄归家而去。

  “怎的了?”

  “阿婆,怎的了这是?”

  川乌一连拽住几个行人,却都被急急甩开,全然没有一个愿意搭理她的。

  “随我来!”

  川乌一只手被牵起,只见师尊张开五指,那堆堆叠叠的乱七八糟眨眼间就被收得无影无踪。

  眼前光怪错乱,头晕目眩,再一定神,竟已到了那五角宝塔祠堂前。

  师尊左手还牵着她没有松开,右手一挥,那祠堂的门便啪的一声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撞开。

  “大仙儿,您又来了!”

  一个浑身湿漉漉,长着鱼腮鱼鳞,头顶夜明珠的怪物从祠堂中连滚带爬滚到他们脚下,这副丑陋模样吓得川乌连忙向师尊背后躲去。

  “灯帘鬼,镇塔珠怎回事?”

  师尊仍旧牵着她的手,非但没有松开的意思,感受到她的恐惧后,甚至又紧了几分。

  “这是他们的孽,您还是不要管的好。”灯帘鬼冷冷道,似乎并不为这场即将发生的浩劫动容。

  “本座问,镇塔珠,怎么一回事?”

  师尊又重复一遍,一字一句咬得分外清晰。

  灯帘鬼一双突出的鱼眼翻上来,不敢看眼前人的那双震慑四境的眼睛,连忙伏地解释:

  “那镇塔的珠子,原就是金乌的眼睛,被生生剜来的。”

  “金乌的……眼珠子?”川乌惊奇叫道。

  她早知金乌眼盲,还以为是天生的盲鸟,竟是被人生剜了去,那人得多残忍!

  “珠子每红一次,便预示着要降一次天火,烧灭这定风泽的污秽邪祟,烧灭那些叫人不耻的下流之徒。”

  灯帘鬼继续道,“我被关在塔中九百五十九年,天火已经降了九次,谁也料不准天火何时到来,那珠子红了,说明天火已经不远了。那些人就等着被烧死吧。”

  灯帘鬼湿漉漉的眼睛好像更湿了,两只既像鱼鳍又像手的东西贴在地上,川乌看着他,竟感觉有些可怜。

  “那些人是指谁?定风泽里的人?还是将你囚禁在这塔里的人?”

  “全部!他们全都是帮凶!金乌虽然眼盲,心却明了的很,看着吧,金乌会惩戒他们的。”灯帘鬼恨恨道。

  “你和这里的人有很大的仇恨?”川乌小心翼翼探出半边脑袋,同情道。

  她虽不了解定风泽,但这鱼怪既然受师尊吩咐,那必然是正道的,她理所应当站在鱼怪这一方。

  “我巴不得这些泥点子们快快烧成灰烬,这塔快快倒塌,我好早日回家去。”灯帘鬼咬牙切齿咒骂道。

  “他本是沧溟海底的灯帘一族,被一个神秘人抓到这大泽中的。”师尊开口解释道,“这珠子在塔中多久了?”

  “不清楚,自我来时就已在这塔顶嵌着了,算不清多少年了。”灯帘鬼道。

  “这造塔之人,既能造出这玄妙五角宝塔,又能下的了沧溟海底让灯帘一族为他所用,甚至还能近身金乌,到底是何方妖孽……”

  师尊微微侧头,细细思索起来,他虽不怎么理事,怎的也算个天地之主,搜肠刮肚,竟也想不出能有此等作为的到底是谁。

  要是苍术在就好了。

  码字人,码字魂,我应该给自己配个背景音乐:“没关系,又活了一天,已经很棒了。”说起背景音乐,有没有喜欢麦振鸿的宝子啊?我每次码字都放麦振鸿的纯音乐,手上在码字,心里已经在御剑飞行了哈哈哈~(从4月份开始我就一天一更,争取在六月份完结我人生中的第一本小说,加油!!)祝你们生活顺心,春日愉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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