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昨夜发生了一件惊动津门的大案。

  盘亘津门多年,独霸临河水运的津门帮众,被人连锅带灶的给端了!

  赵中河赶到的时候,只瞧见满地狼藉,到处都是打斗过后的痕迹,还有喷溅的血迹。

  但奇怪的是,莫说一具尸体,就是一根手指头都没看见。

  巡房衙门的捕快面面相觑,直到赵元在破损的楼船里发现精神已经有些失常的几名女眷仆役后,方才知道了一些细节。

  原来是有一个凶人杀上门,灭了埠口的津门帮。

  “一个人?”

  赵中河沉吟片刻,摇头道:“这些言辞不足为信,他或许能杀了这么多人,但想要一个人毁尸灭迹的如此干净,却没那么容易,想来必然是有其他人接应。”

  旁边,赵元接下话茬道:“若是如此,那便是早有预谋,一人负责杀人,其他人则负责善后,能做得如此干净利落,倒像是专营此事的杀手刺客所为。”

  叔侄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一会得到消息的董县尉带着唐师爷和仵房仵作,以及几个吏房的勘验能手来到了现场。

  王陵远打头阵,身后几名仵作和吏房骨干摩拳擦掌。

  可当众人到了埠口,一个个却都傻了眼。

  不是,这么大的凶杀案,尸体呢?

  尸体都哪去了?

  董县尉同样摸不着头脑,他唤来赵中河,待问清缘由后,便有些头疼道:“没尸体,那就勘验现场,至于记录案宗的事”

  看到董县尉将目光转过来,吏房的几个吏员面色顿时一苦。

  没有尸体,单是收录这么多失踪人员的信息都得花好些功夫,再加上推演现场,做各种记录,如此巨大的工作量,几个人也不知得忙到什么时候。

  董县尉见状,眉头一挑道:“今夜当值的吏员捕快,每人加二两月俸,等忙完案子,再论功行赏。”

  兵不纵不勇,将无利不凶。

  听到一晚就有二两赏银,在场的官差霎时就有了精气神!

  看着津门帮遗留的商船货物,董县尉目光闪烁。

  夜不观色,埠口环境也很复杂,津门帮商船中的货物难免会发生一些损耗,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董县尉来到埠口还没大功夫,几乎是前后脚,津门帮老大,市井传言中的催命判官洪宝崖,便也赶到了埠口。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衙门里有人给洪老大通风报信了,不然他决计不会来的这么快。

  洪宝崖年纪有五十来岁,平时最爱拜佛诵经,手里也常年盘着一串舍利,据说是从寺庙里抢来的。

  人都说念佛的人心绪最为平和,可当看到自个苦心经营的埠口连一个帮众看不到时,洪帮主气得手都哆嗦起来!

  来到船头已经沉入水里的楼船前,洪宝崖蛮横的推开那些勘察现场的吏员,随后一把将神思恍惚的金夫人从坐上拽起,问是哪个仇家端了自己老窝。

  是淮南盐帮,还是白江水匪?总不能是临河牙行那帮软蛋

  此时金夫人的裙裤早已湿透,她身体瘫软,语序混乱道:“我不是金帮主夫人,我丈夫赌钱欠了好多银子,他只让我陪客,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人说他是天心教护法,好多厉鬼,我耳朵好疼”

  洪宝崖听得脑仁直疼,他索性问道:

  “我且问你,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浓眉大眼,像个种地的,穿着戏服,像是台上的将军,可我觉得他不是人,灵先生也不是人,他一定是鬼,他们一定都是鬼!”

  金夫人精神彻底失常,她瘫坐在地上,捂着耳朵,脑海中耳鸣声越来越严重,眼前也似乎有纸人在飘。

  她觉得自个好像是被鬼给盯上了

  瞧着眼前已经吓得失禁的金夫人,洪宝崖心中只觉厌烦。

  若是真的有鬼,你能活到现在?

  楼船外,洪宝崖正兀自窝火时,不远处忽然有快马踏蹄声传来。

  他扭头看去,来人打着泰安镖行的旗号,而且这些人个个手持利器,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董县尉见状眉头一皱,正要上前问责驱赶,却又有乌泱泱的人影朝这里逼近。

  是临河牙行李四爷,黄五爷等几位管事的人马。

  看这架势明显是想要痛打落水狗。

  “董大人在此,你们想要做什么?”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些人倾巢出动,洪宝崖甚至还看到了不少熟人,那是临河武馆的武师。

  花大价钱请这些武师的人,正是冯二爷。

  埠口这块肥肉对冯二爷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他这人重规矩,打京城圈子里混的,最讲究的就是这个。

  董县尉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又默默的收了回去。

  以他为首,临河官员捕快默契的收起家伙什,打算腾出地方,等此间事结束,再来洗地。

  洪宝崖又惊又怒道:“董县尉,我是临河百姓,你是朝廷命官,这些恶徒明目张胆在你眼前逞凶欺人,你怎能坐视不管?”

  董县尉瞥了眼洪宝崖,寻思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论起杀人放火,你津门帮做的还少?

  现在刀在别人手,自个变成了鱼肉,你倒是想起来维护正义了。

  见董县尉带着人马跑到远处,随后就跟没事人一样,站在那和属下唠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洪宝崖就觉得气闷。

  “诸位兄弟,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说,没必要动刀动枪”

  洪宝崖话还未说完,泰安镖行少东家谢云彦便掣起长枪,带着一众镖师冲杀过去。

  等埠口打的差不多时,赵中河啧了一声道:“这回倒是有尸体了,陵远兄也不算白跑一趟。”

  一旁,董县尉忧虑道:“这些人可别因为埠口的事再争起来,赵捕头,你速去请武廷尉带驻坊兵丁过来协助安抚.”

  这一夜,临河的大小势力,各路人马都忙碌了起来,而在临河坊内,始作俑者却在沿街闲逛,一如平常。

  五更天,金鸡三唱。

  此时坊里尚有残灯,借助朦胧的晓色,已经依稀能够看到市井楼台的轮廓。

  临河菜市口街道上,早起的掌柜伙计打开铺门,有的往外泼水打扫,有的将铺内桌椅货架摆到门口,卖早食的店家则拿着抹布,勤快的擦拭桌面椅凳。

  徐青给金鸾称了些糯米,途中遇见西京山的卖药人,他便又买了两葫芦活蝎和蜈蚣。

  这些毒虫品质普通,并不适合拿去炼制千虫蛊,若想要培育出真正厉害的蛊王,最好是选择一些毒性霸道,或是具有特殊能力的虫子。

  如北域的冰晶蚕、封心虫,西南的蚀骨虫、黑血蝠,以及古老的阴河古道里曾出现过的捕梦蛛、食尸鳖等。

  这些虫子莫说寻常人,有些徐青只是听着心里就感觉发怵。

  买完金鸾的伙食,徐青又给玄玉买了一纸包炸小鱼,给黄小六拿绳网兜了十来个茶叶蛋。

  那些做苦力的力夫回家时,尚且还要买些烧饼零嘴回去哄老婆孩子。

  他如今身为一家之长,猫仙堂的大掌教,外出务工回到家中,自然也要从善如流。

  与此同时。

  洛京城外,景室山天师府。

  天光拂晓,此时天地气机微妙,最适合修行之人凝神吐纳。

  也因此,天师府每到这个时候,观中上上下下的门人道士,都会早早起身迎接那一缕清气。

  今日是十斋日,观内钟声响起之时,天师府当代天师便依照惯例前往大殿焚香修斋。

  不过当天师来到天寿殿时,却发现守殿童子倚在案前,依旧酣声如雷。

  老天师眉头微皱,抬头看向供台,只见殿内摆放的长命灯不知何时灭了一盏。

  再看那命灯牌位上镌刻的名字,正是天师府第三十二代灵童,灵阳子。

  老天师心中一惊,急伸手拍醒守灯童子,喝道:“出家之人,何至于如此贪睡?我且问你,灵阳子的命灯在几时熄灭?”

  童子睡意全无,讷讷道:“弟子未曾留意,并不知灵阳子师兄的命灯几时熄灭,不过昨日倒还好好的.”

  老天师气不打一出来,当即拂袖离去,在走出天寿殿前,天师的话语传来:“今日你师兄殒命,往后便由你为灵阳子诵经三月,助他超生。”

  出了偏殿,老天师嘴里念念有词,等到了主殿时,天师伸手一招,那摆放在初代天师神像手里的宝鉴便飞落到了他手中。

  “太阴照幽,玄阴摄魂,金木为骨,水火塑形,八方威神,敕令显形——”

  老天师掐诀念咒,初代天师遗留的宝鉴忽然开始嗡嗡颤动,下一刻宝鉴上便有蛛网似的纹路龟裂开来。

  在裂纹里,青气流光不断溢出,不消片刻,起初还宝光流转的镜子,就彻底变成了破旧不堪的无用之物。

  老天师眼皮一抖,心痛无比的看着手里的宝鉴。

  祖传数十代的明照宝鉴,竟就这么轻易的毁在了他的手里。

  老天师阴沉着脸将破鉴子放到怀里,随后他便取出朱砂符笔,在符纸上写下了灵阳子的生辰八字,接着又在那八字底下画了一道缉凶追索的的占卜符文。

  等一切做完,老天师往那符纸上一指,顿时就有绿幽幽的火苗窜腾。

  待符纸烧尽,放置符纸的案台上就多了一行字迹。

  “天机勿窥!”

  老天师眉头微皱,正琢磨这句话的时候,天师府大殿上空忽然就有浓厚的阴云汇聚。

  “.”

  老天师猛然抬头,一道雷霆毫无征兆的从空中落下,击穿大殿,直往他身上劈去!

  轰隆隆的雷声响彻景室山,也传遍了京城。

  等雷声落下,破了一个大洞的主殿里,便多了一片焦黑痕迹,同时空气中还弥漫着纸钱烧焦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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