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侠 第三十一章

小说:盐侠 作者:可人 更新时间:2025-03-26 17:59:28 源网站:平板电子书
  第三十一章

  铁城到沽城的大道上。

  嵬哥虽然是秋国一位足智多谋的武将,但他很怕死。当顾玉生把娄氏剑尖停在他黑黝黝的脖颈之前时,嵬哥顿时惊惧得不能言语。

  顾玉生瞪了嵬哥一眼,在心里骂道:“这种熊货也配得上崇文公主!凉太后肯定是瞎了双眼的老太婆,为了夺回七座堡垒,竟然把自己的掌上明珠许配给他!”

  众军士一起上前把嵬哥按在地下,然后五花大绑之后抬到马车上。

  嵬哥躺在马车上哭道:“顾先锋官,您看看,我的右手还在流血,恳求您让医官马上给我止血吧!不然我会死掉的!”

  顾玉生向旁边的医官招了招手,然后转头对嵬哥骂道:“你这样的熊货死了更好,留着只有祸害人!”

  顾玉生所说的人便是被凉太后押送回秋国的崇文公主移没。

  沽城。

  杨文华攻打沽城三天了。在顾玉生抓到嵬哥那天傍晚,杨文华元帅接到了顾玉生派人送来抓到嵬哥的消息,便下令攻打沽城了。这是杨文华元帅和顾玉生先锋官事先约定好的。

  凉太后之所以有恐无惧地坚守沽城是因为她身上有位能指挥打仗的准女婿嵬哥──她答应嵬哥将军的要求,决定招嵬哥为驸马都蔚,并说好回国之后便完婚。移没却说就算死也不会嫁给嵬哥。凉太后只好把移没押送回秋国。

  杨文华元帅暂停顾玉生先锋官职务也是在演戏。目前秋军的口粮已消耗殆尽,粮草是最好的诱饵。嵬哥是个打猎酷爱者,在猎场的道路上投饵料更容易引蛇出洞。目的是抓住嵬哥,砍断凉太后的右手。凉太后的左手是移没,右手便是嵬哥。没有移没和嵬哥的指挥,秋军便陷于恐慌和无秩序的状态。

  现在,沽城四周的十几座堡垒都被南汉军土占领,沽城与清城的联系也已经被隔断。

  凉太后多次派人向清城求救──这正中了杨文华和顾玉生共同制定的围点打援之计。

  清城派来救助沽城的一批批援军都被杨文华埋伏在清城到沽城路上的五万将士消灭掉。

  很快,这五万南汉军士趁清城空虚便收复了清城。

  沽城现在已经成了孤城。杨文华元帅下令全面攻城。

  秋军最具杀伤力的武器是楼车。因此南汉军士攻城遇到秋军的顽强抵抗。

  这天傍晚,强风大作,沽城内的全部楼车都遭到强风摧毁。

  凉太后看着一辆辆被强风摧毁的楼车痛哭不已:“这是老天要灭我凉氏啊!”

  子夜的时候,凉太后下令全军撤退。全军撤回秋国。

  几天后,杨文华元帅也班师回朝。

  离开沽城时,杨元帅命令军士将嵬哥套上伽锁,用囚车拉回京都。不久,南汉和秋国和议后嵬哥被送回秋国。因为秋国把交还嵬哥作为换取和平的条件之一。

  这场战争整整打了七个月,辉煌的胜利让当今圣上龙颜大悦,不但厚赏了当初主张出兵的覃丞相,而且封王武良为兵部尚书,封杨文华和顾玉生为兵部左右侍郎。

  当今圣上还派员前往铁城收殓覃庆龙将军的遗骸,进行厚葬,并封荫其长子。

  桂花园。

  庆功宴之后,顾玉生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带着喜悦往家里走。他尚未到达家门便远远就看见戚瑶瑶迎了上来,后面跟着哥哥顾玉人、嫂嫂戚琼琼等人。顾玉人一家人三个月前已抵京都。

  顾玉生翻身下马,刚走几步却又停住了脚步──此时他不知道是先去抱住了戚瑶瑶还是先去抱拥哥哥顾玉人。他真想同时把哥哥、嫂嫂和戚瑶瑶抱拥在怀里。幸亏大宝二宝从后面跑到前面来,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二叔!”

  顾玉生连忙把马鞭马绳交给戚瑶瑶,蹲下身去,张开双臂把兄弟俩抱住,问道:“你俩一定是大宝二宝吧?告诉二叔,你们多大啦?”

  大宝连忙说道:“告诉二叔,大宝今年五岁,二宝今年三岁。”

  顾玉人走了近来说道:“二弟,进家吧,家里还有两位长辈呢!”

  顾玉生一手抱着大宝,另一手抱着二宝,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哥,你刚才说家里还有两位长辈,那是谁呀?”

  顾玉人笑着说道:“二弟,你猜猜,他们会是谁呢?”

  顾玉生刚想说话,却听到一个熟悉而久违的声音从桂花树下传来:“玉生儿,你就别猜啦,是你天剑叔叔和柔雅婶婶我!”

  顾玉生往桂花树下一看,连忙把大宝二宝放在地下,向桂花花树下走去,双手紧握着赵柔雅的一只手高兴地问道:“婶婶,您怎就来了呢?是什么时候抵达京都的呢?”

  赵柔雅笑着对顾玉生说道:“玉生儿,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性急,一问就问婶婶两个问题!婶婶现在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是因为婶婶和你天剑叔叔有几年没看见你们和归沐那死丫头了,心里怪挂念的,而在家里总是坐立不安,于是便坐着马车来京都瞧瞧你们啦!第二个问题是……婶婶这样回答你吧!我们两人在路上遇着玉人儿,于是同玉人儿一家人一起坐马车进京,一起踏入桂花园,把今天算进去恰好一百天啦!玉生儿你说说,我俩一来就住这么长时间,而我又是一个病殃殃的人,你那媳妇瑶儿每天除了伺候我俩吃好喝好之外,还要去给我抓药、煲药,长此以往,她是不是很嫌弃我呀?”

  顾玉生一面扶着赵柔雅走进房内,一面说道:“婶婶请别多心!我和瑶儿是盼星星盼月亮把您和叔盼来的!不说伺候您老一百天,就是伺候您老一百年我俩都乐意!”他转头深情地看着戚瑶瑶,“夫人,你乐意吗?”

  戚瑶瑶走过来搀扶着赵柔雅:“一万年都乐意!”

  赵柔稚眯着眼睛说道:“同玉生儿学油嘴滑舌了!”

  顾玉生笑道:“婶婶,瑶瑶跟着玉生儿学是对的!您看她现在多开朗、多阳光、多美丽啊!以前那个冷冰冰的戚二丫头早就不见啦!”

  戚瑶瑶白了顾玉生一眼,撅着嘴说道:“人家那时候是洁身自爱。”转身向着赵柔雅,“婶子,你看看,我像个冷冰冰的人吗?”

  赵柔雅走过来携着戚瑶瑶的手,说道:“咱们瑶儿现在是热情似火!这些,我和你天剑叔叔那天一进门便感受到啦!”

  戚瑶瑶转头瞪着顾玉生说道:“你听到了吗?别老是瞎眼耳聋的!”

  这天晚上,戚瑶瑶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接风流尘。

  赵柔雅吃着吃着,流下了眼泪。这让顾玉生和戚瑶瑶小夫妻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婶子,是我做的饭菜不合您的口味吗?”

  “婶子,是玉生儿做错什么事了吗?……”

  原来赵柔雅是触景生情!自从离开晒盐场那天起,老夫妻俩在路上颠簸了多半年,一路上舟车劳顿,风餐露宿,又在湖塘村病了三个多月,若果不是遇着顾玉人一家人路过,可能此时自己不是死了,便是在路上颠簸流离。

  赵柔雅夫妇知道自己的身份,因此来到桂花园之后便足不出门。萧天剑熟悉朝堂的机构便悄悄出门打听萧归沐的消息。他很快就探听到女儿萧归沐奉旨到荆南都统制司去了。

  赵柔雅此时还不敢把自己和萧天剑的真实身份告如顾玉人、戚琼琼和戚瑶瑶,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夫妻俩想马上到荆南去,劝萧归沐马上辞官隐退,保命要紧啊。但赵柔雅病殃殃,那里走得了啊!

  赵柔雅心一急病越重,病越重,只有躺在床上流眼泪。

  吃过接风洗尘宴后,戚瑶瑶把丫头白云叫来,当着顾玉生的面说道:“白云,顾师伯打仗回来了,你是大丫头了,不能再在右厢房住了,从今天起你搬到正房去,专门伺候两位老人吧!”

  “是,师傅夫人”白云彩云现在把戚瑶瑶称呼为“师傅夫人”,有时又是“夫人师傅”,但大多数还是“夫人”。

  赵柔雅知道戚瑶瑶的意思,连忙阻住道:“瑶儿这可不成!我们不要白云伺候!”

  顾玉生不知夫人的心思,连忙问道:“婶婶这有何不成呢?……哦,婶婶是嫌白云笨手笨脚吗?彩云手脚勤快,那换彩云好啦!”

  “你不懂!”赵柔雅瞪了顾玉生一眼,回头看着白云,“白云姑娘,你先退下,我有事要同你们老爷夫人私下淡淡。”白云退下去了。

  赵柔雅咬了咬嘴唇,对顾玉生和戚瑶瑶说道:“婶子本是南汉的一名小公主,在天真烂漫的年纪时,京都沦陷了,被俘到北真当性奴;你天剑叔叔曾是武武元帅魔下的一员猛将……”赵柔雅石破天惊地把自己的身世及以后几十年的苦情和经历一一向两位小夫妻道出。

  顾玉生听了目瞪口呆,只有惊愕,喃喃自语道:“怪不得这些年来我阿爸不敢向人透露自己的籍贯……”

  戚瑶瑶听了,被震撼得无以复加。四人坐在房内默默无声。

  戚瑶瑶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婶子,你现在可以认祖归宗,重新做回公主啦?”

  萧天剑说道:“这是自投罗网──送死!”

  戚瑶瑶一面疑惑:“因为啥呀?

  萧天剑声音颤抖地说道:“当今圣上的生母皮太后在京都沦陷时也被俘虏到北真当性奴。而她在北真期间的一切你柔雅婶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们回到南汉之后,太后也被送回南汉。皮太后怕自己的行状暴露欲杀柔雅灭口,而圣上为了维护生母的声誉,在各地的城头上张贴出画像通告,说真正的赵柔雅公主已经冻死在北国,画像这个女人是冒牌货,人人得而诛之,可赏银万两……”

  萧天剑话未说完,赵柔雅便泪眼模糊地问道:“玉生儿,瑶瑶儿,婶婶是通缉犯,你敢留婶子在家里居住吗?”

  顾玉生和戚瑶表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阿爸已经窝藏您二十多年了,我们也不怕!大不了和婶子一起赴菜市口!”

  赵桑雅说道:“你们不怕,可婶子怕!一是怕你们年纪轻轻就被婶子诛连;二是婶子还有好多个好姐妹如今还在北真当奴隶,当年婶子逃脱时曾答应帮助他们回家,至今尚未兑现诺言,死不瞑目啊!”

  顾玉生说道:“婶子说的让人钦佩!那您今后的打算如何呢?”

  赵柔雅说道:“请你们借给我们一些盘缠,我和你天剑叔先寻找一个偏僻处所休息几天,调养好身体,然后继续向荆南走去,同归沐那丫头见个面。”

  顾玉生说道:“这样也好……”

  戚瑶瑶说道:“好什么好呀?我曾经看过城头上的那个画像,画的一点也不像婶子!他们通缉的是假公主,而婶子是真公主,没人认得,大可放心在此住下。”

  赵柔雅噗的一声笑出了声:“傻丫头,他们画的是婶子年轻时候的头像,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一个人从幼年到老年,神似总是存在的,追案的人,尤其是老辣的捕快,眼睛都很毒,除非不被遇着,一遇着就要完蛋啦!”

  戚瑶瑶叹息道:“又要离开了!如此说来,明天婶子叔叔非走不可啦?”

  赵柔雅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俩明天天亮前就离开。”

  戚瑶瑶眼框里早就溢出了泪水。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向自己的房间走,为柔雅婶子准备盘缠去了。这晚,顾玉人和戚琼琼也是第一次知道父母和柔雅婶婶的真实身份,很惊愕!

  凌晨,顾玉生和顾玉人上早朝去了。萧天剑叫醒赵柔雅,可她起不了床──发烧,头痛,生病啦。这可急坏了戚瑶瑶和戚琼琼。他们派人去请郎中来瞧了病,开方子抓药。两人又悄悄到关爷庙求神问卜,请关老爷保佑柔雅婶子快点好起来。但柔雅吃了药汤之后却昏昏沉沉地睡去。萧天剑、戚琼琼用瑶瑶三人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床边。到了下午顾玉人和顾玉生散值回家时,柔雅婶子终于醒来,烧退了,只是头还痛。她躺在床上握着顾玉生兄弟的手说道:“玉人儿玉生儿,婶子确实不想连累你们,可现在病了,不得不再打扰几天啦!”

  顾玉生说道:“婶子好好养病,玉生儿和哥哥现在是朝廷命官了,一切有哥哥和玉生儿呢。”

  赵柔雅是上了年纪的人,加上心中焦急,这次病得不轻。她躺在床里,戚琼琼和戚瑶瑶姐妹俩每天为她请医抓药,照顾得真是无微不至。不久,赵柔雅的病已经痊愈,静养了半个月,身体完全恢复了。

  一日,赵柔雅对萧天剑说道:“归沐她阿爸。我的身体已经恢复有些日子了,咱俩也该离开桂花园启程去荆南啦……”话未说完,忽然听到彩云在窗外说道:“老夫人老太爷,外面来了一个好看的女人,想见您们!”

  “好看的女人?难道是皮……”赵柔雅瞬时面如死灰。

  “皇妹,别怕!是皇姐我……”好看的女人已经走了进来。

  “原来是绰韵皇姐啊……”赵柔雅的脸漫漫有了血色。

  萧天剑行了礼。

  眉州。

  这天早晨,平底客船缓缓地停靠在眉州的码头上。

  客船的老板娘站在仓门前指导着船上的伙计卸船交货。只见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着一堆行囊吩咐道:“这谁都是戚大人家人的包裹,里面装有瓶瓶罐罐,你等搬时要轻手轻脚,别磕着!老娘有话在先,谁要是打烂一件,叫他双倍赔偿!”伙计们都知道老板娘说到做到的脾气,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地把每件行李抬到码头上,并装上马车。

  而经过六十多天的船上相处,戚光不但知道客船的老板娘大名叫桂馥馥,而且他的夫人司马剑南与桂结拜为异姓姐妹。司马剑南年少五岁,称桂馥馥为馥姐;桂馥馥称司马剑南为剑南妹子。这馥姐身材修长,英俊容貌,出身武林世家,祖籍桂阳,会武功。她很有能耐,一个人管着十几只船,有客船也有货船,都行驶在长江流域的各条水道上,司马剑南很佩服馥姐的草莽气;馥姐更喜欢司马剑南的古灵精怪性格。

  码头上的两辆马车是春花和秋梅先上岸雇来的。前面那辆马车坐人,春花抱着小少爷戚游坐在车厢里,时不时撩开车窗,探头向江上的客船探望,。秋梅即站在后面的那辆马车旁,对船上伙计抬上来的行李一一盘点,并看着他们一一装上马车。

  司马剑南走进卧仓,叫醒戚光:“夫君,眉州到啦!”

  戚光伸了个懒腰,翻身坐了起来,问道:“这么快就到啦?”

  “还快呀?”司马剑南瞪了夫君一眼,转身蹲在他的身后,一边给他整理鬓发,一边说道,“咱们在端午节刚过不久便从家乡阳城启程,现在才到达;后天便是重阳节了,你算算,咱们在路上走了多少日子了呢?”

  戚光掰着指头数日子,吃惊地说道:“哎哟,不知不觉咱们在路上走了快四个月啦?”

  司马剑南说道:“差五天便是四个月啦!”

  戚光问道:“夫人,此地到你娘家还有多远呢?

  司马剑南说道:“走陆路还有一天半的路程。”

  戚光凑了近来说道:“哎,夫人,要不咱们先到巴蜀拜见岳父大人,然后再回眉州报到。”

  司马剑南离家已经几年了,非常想念老父亲司马西,她张大嘴说:“这个……”

  戚光说道:“真的,我是说真的。既然咱们在路上还未到四个月,干脆咱们就凑足四个月!我要去巴蜀同岳父大人请教两天剑术,加上来回的三天,刚好五天。”

  司马剑南摇着头,说道:“夫君,不可。”

  戚光问道:“夫人,有何不可呢?”

  司马剑南说道:“夫君,你是朝廷命官,朝廷的规矩你比贱妾还懂!──咱们既然来到目的地,就要报到!那里有又继续前行再返回之道理呢?”

  戚光说道:“咱们速去速回,最多五天,三天也可;这五天时间算在咱们在来的时候途中贻误了也说得过去。”

  司马剑南说道:“是说得过去,但咱们不能这样做!”

  戚光不甘心地说道:“况且又没人知道咱们已经来到眉州这事呢。”

  司马剑南双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说道:“夫君,听这里!天知地如,你如我知!”

  馥姐走进仓来说道:“你俩还磨蹭啥?快下船去,我的船要掉头直下啦!”

  司马剑南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夫君咱们快上岸吧?时间就是碎银子,咱们别耽误馥姐挣碎银子……”

  戚光无奈地下了船,喃喃自语:“这生意怎能这样做呢?──赶客人下船……”

  桂馥馥站在甲板中清晰地听到戚光的自言自语,却当耳边风。平底木客船己掉了头,顺流直下,飘然而去。

  八月的京都,晨雾浓浓。

  在文德殿内整齐地站着早朝的臣子。他们有的满脸奸笑,有的面色木然,有的闭着昏花的老眼……

  今天是当今圣上的养子──赵原皇子头一回正式上早期。他虽然没品没位,但殿头官却安排他站在第一排的右边。第一排的中间是覃丞相。

  此时,殿内只有一个声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覃丞相正在面向圣上,奏陈国事。满朝文武谁也不想知道他陈奏是何事,只想快点散朝,好回家补觉。可覃丞相越说越起劲,声情并茂,可当今圣上坐在金椅上还是眯着龙眼,不开龙口。陛下心里明白,在这个文德殿中,自己只是个儡傀,真正的皇帝是这位覃丞相。自己开口不开口都一个样,满朝文武多半是他的人,开口也没有人执行,一切都是覃丞相说了算。皇上眯着眼睛,对殿前的养子斜了一晴:“真希望自己驾崩后他能改变这个现状……”

  顾玉生现在的职务是兵部侍郎,站在班列的最后排。从他站的这一列对上,第一排站着的正好是赵原皇子。前段时间,顾玉生以“双探花”的资格做了赵原皇子的老师,既传授五经,又教练骑射。两人从小就相识,如今顾玉生觉得这位赵原殿下不但有天日之表,而且有雄才大量。前几天在玉津园陪他练剑时,发現他的剑法与自己的剑法同出一辙──都是娄氏剑法。顾玉生是个聪明人,知道懂娄氏剑法的人不多,因此很快就猜算出他的师承是谁,只是不太确定而已。果然,昨天陪殿下在玉津园练剑时冒胆一问,原来他的剑术是他的姑妈──巴蜀郡主赵绰韵所教。赵原殿下握着顾玉生的手说道:“本王虽然没有拜姑妈为师,但所学的剑法是姑妈所教。事实上,咱们也算是同门师兄弟,真是太好啦!你知道本王刚被父皇册封为养子,在这个朝堂上没有一个朋友,一直都很孤单。如今有了你这位文武双全的少年伙伴做本王的老师,本王真的高兴万分!”赵原皇子年纪比顾玉生大一岁,所以称顾玉生为师弟。

  其实,顾玉生能成为原皇子的老师也是巴蜀郡主赵绰韵求助于当今皇太后皮氏,让当今圣上指定的。

  为何赵绰韵要顾玉生做赵原王子老师呢?原来──

  顾玉生长得很像他的父亲顾大同那样魁梧,又像他母亲娄明轩那样清秀。一直以来,赵绰韵心里深藏着的那个男人既不是司马西,也不是大理国的段皇爷,而是顾玉生的父亲顾大同。

  当初,要不是顾大同爱上了娄明轩,自己是不会嫁给司马西的,若自己当初能同顾大同成亲,自己也不会抛夫弃女跟花花公子段皇爷跑去大理国的。

  不过这一“跑”倒救了赵绰韵的命。若果当初赵绰韵不去大理,在南汉,也会像皮太后和赵柔雅一样,被送到北真国当奴隶。赵绰韵是当女奴的人吗?不,她会战死!

  皮太后是当今圣上的生母,被当今圣上从北真人的手中赎回。皮太后知道赵柔雅是顾大同娄明轩夫妻救回的,因此她一直派人缉拿顾大同和娄明轩。因为赵柔雅知道皮太后的秘密太多了,所以,赵柔雅、萧天剑、顾大同和娄明轩这四个人必须死。

  而赵绰韵这些日子总是和太后亲近,目的是给赵原铺路,让魏王赵原顺顺当当地当上太子。

  赵绰韵目前的一切行动都是围绕着赵原的前程而服务。她知道赵柔雅已经来到了京都,怕节外生枝,便暗示赵柔雅马上离开了桂花园,到尼姑庵当尼姑去。

  皮太后曾想见赵原的老师,也被赵绰韵巧妙地打消了念头。她怎能让皮太后见到顾玉生呢!赵绰韵是女杰中的女杰,为南汉一生奔走。

  一切都虽然很顺利,但最怕万一。赵绰韵当然无论如何是不会让皮太后知道顾玉生的亲生父母是顾大同和娄明轩的。

  此时,赵绰韵已经为自己的侄子物色丞相了。人选是顾玉生。

  ……

  文德殿内,覃丞相的奏陈结束了。

  殿头高呼:“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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