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奸臣白月光 第75章

小说:我是奸臣白月光 作者:一程晚舟 更新时间:2024-08-18 15:32:42 源网站:顶点小说
  ◎“俏寡妇。”◎

  【075】。

  檐上悬月高挂, 已至夜深时分,阖宫上下灯火通明,主殿廊道间, 这是萧淮止守在殿外的第五日。

  因是早产儿的缘故, 女婴身体格外孱弱,现下更是高热反复。

  接连几日, 进殿的医官都以愁容而出。

  萧淮止如何看不懂这般庸才, 只下了死令, 救不回人,整个太医署连带三族一并陪葬。

  而这五日间, 皇城内,凡是提起玉姝离世的宫人也都被逐一关进暗牢。

  重华殿外, 宫道处马蹄骤停,温栋梁领着几名将士风尘仆仆的一路行至檐下。

  温栋梁上前几步, 于他跟前附耳低声道:“主公, 如您所料, 人果真在骊山中一直藏着,末将率人将骊山暗中围困, 此人粮断三日,终是现身, 现已羁押在宫中暗狱内!”

  檐下负手而立的男人总算抬眼,眸底暗色流动,捕网五日,总算将其拿下。

  旋即,萧淮止撩袍携着温栋梁等人, 疾步离开廊间。

  人被关押在宫中暗狱里, 他此时不能离宫, 只得就近作为。

  甫一踏入暗狱,扑面而来的阴冷与潮湿。

  萧淮止不经意间长眉稍蹙,这些年,他本就是在这样铺满鲜血与人命的地狱里活着。

  如今,他又只能再次回到这里,永困身心。

  步履橐槖行至暗狱尽头。

  温栋梁用钥匙将牢门打开:“主公,就是此处。”

  萧淮止抬目睥视前方,那堆草席之上,匍匐着一个瘦弱的男人,脸上人/皮面具已被撕下,成了他最初的模样。

  满脸的刀伤划痕,左脸坏死一块腐肉,活似人间恶鬼。

  萧淮止抬步走向男人,四下漆黑间,狱卒将壁上烛台点燃几盏,烛光昏黄,照过男人眼底暗色。

  他一步步走向草堆之上的人,忽地“嗬”声,眸底却无半分笑意。

  “骊山的火,就是你放的?”萧淮止淡声。

  李宗齐抬首,一双浊污的眼睛望着他,对视半晌后,放声大笑。

  萧淮止冷瞥过他一眼,下一刻,温栋梁便已上前极狠地一脚踹向他的腹部。

  沉寂的牢中,李宗齐伛偻着身子喷出一滩黑血,痛楚遍布满身。

  萧淮止冷嗤一声,眼神睨过草堆,好似在看一堆腐肉,“你的命于孤而言,并没那么重要,不想说便不必再说了。”

  言讫他便折身吩咐:“将其做成人彘用酒坛装。”

  “萧淮止!”李宗齐眼神微乱,死死盯着那道修挺高大的背影,见他驻足,才嗤笑着缓声道:“你不是想知道吗……火就是我放的,可是玉姝却是自愿赴死的,她临死之前都在恨你!你没有赢,是你自己亲手杀了你的女人……多可笑啊,萧淮止!”

  黑暗中,萧淮止阖了阖眼,再道:“活不成了便用火焚。”

  焚身之痛,他要令这些人都尝一遍她所遭受的。

  话音甫落,李宗齐怔忡好半晌,最终阖上沉沉的眼,倚靠着石墙缓痛,满目嗤笑地望向那道越渐远去的影子,慢声说:“让我想想,玉家小娘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唔……我同你慢慢……慢慢说……”

  “义父死后,我便知道小皇帝必死无疑,是以早在谋划着该如何报复你呢……思来想去啊,我觉得你活得简直不像一个人,什么都不会令你痛,我便堵……堵一堵,玉小娘子若死了,你会不会痛?”

  他笑得猖狂至极,枯树皮般的脸皱在一堆,令人恶心。

  “却没想到,你当真是痛极了,萧淮止,你原来也会痛啊!可你当年攻打函谷关,不顾我父兄们生死,偏要硬攻之时,可曾想过!他们也是你的兵!他们为你出生入死,而你呢?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将他们的头颅割下!是你弃了我们……元帝下旨诛杀我们这些人的时候,没了父兄庇佑,我成了罪奴……我妹妹被那些狗官侮辱……她才十三岁啊!”

  “萧淮止……大将军……你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活着,怎么还能这样高高在上?可怜的玉娘子怀了仇人的孩子,才知道自己的父母竟是因你而死,你以为崔二死了,便无人知晓这些了吗?告诉你,我全都知道……玉娘子也知道了,所以她早产了……可惜她命不好……倘若她是一尸两命倒也不必经历这场大火……偏偏她就是给你把孩子生下来了……她死前都不曾提起你,多恨你啊,杀了我吧,成王败寇耳!杀了我,你也救不回她,我还可以去地狱再同她讲一讲,你是怎么害死她父母的……”

  “萧淮止!你听清楚了吗!”

  李宗齐死死地凝着前方消失的影子,复而嗤笑,他的肺部已被踩破,血一点点地涌上来。

  阖上眼,往事如走马灯般越过眼前,他想那一年,他多少岁来着?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满地鲜红的血,淙淙流过脚下,记得有一个男人救他于水火,记得他从此,便唤他义父。

  义父共有三个孩子,全是拾回的战场遗孤,第一个随着战争死了,第二个成了后来的武陵侯大将军,重权在握,第三个便是他。他的义父李祁年是敌国之人,他第二年便知晓了,这又如何?救他命,予他重生的人是义父;他愿意效忠于他。

  义父说过,这世间本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不过是输给萧淮止罢了,人生百年,终有一死。

  蓦然间,他又想起一个人,一个同他一般卑贱如蝼蚁的人。

  萧淮止有一事不知,为了实现计划,他将小皇帝曾经最为忠心的魏康德披上人/皮面具,为他赴死,而威胁魏康德的,不过是一枚耳铛。

  一枚属于玉家娘子的耳铛罢。

  他这样卑贱的阉人,竟也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四四方方的沉暗牢狱间,不住地回荡着男人撕裂沙哑的笑声。

  离开暗牢,萧淮止沉默着一步步走在这条漆黑冗长的甬道上。

  牢中的话一声接一声地涌上心间。

  行至垂花门时,他骤然止步,身形微晃地扶住宫墙,遽的弓身吐出一口黑血。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温栋梁目色大愕,小跑上前一把将他扶住,喊道:“主公!”

  萧淮止眼穴青筋突跳,他抬手擦过唇角血迹,握住温栋梁的小臂,哑声道:“无碍……”

  “主公!当年李家父子之死并非您之错,李三并不知其间隐情,才会这样报复您……末将跟随您多年,是明白您的……”

  萧淮止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齿间满是腥甜。

  “他说得对,孤这样的人,只能活在地狱里。”

  他这样的人,活该困在地狱里,佛渡众生,唯不渡他,只有玉姝,可以渡他回头。

  可是,玉姝死了,不要他了。

  萧淮止拂开温栋梁搀扶的手臂,忍下心间刀绞之痛,一步一步往前走,背脊挺起,骤风猎猎吹过他的衣袍,原本修挺高大的身形清减至此。

  温栋梁在后掌灯,望向他的背影,终是垂首,跟随其后。

  回到重华殿,天色将明,廊下灯笼燃尽,萧淮止负手背立在殿门外。

  灯都灭了,垂花门外,又一名医官撩袍而入,与他揖礼颔首道:“将军手上之伤,该换药了……”

  萧淮止指尖轻蜷,沉默着将袖口拂开,白布上不出所料又洇开薄红血迹。

  老医官暗吐一息,踯躅着开口劝道:“这刀口极深,您若再不仔细养伤,这伤口……恐难愈合呐……”

  “换药便是。”他敛睫,直接拆开布条,淡淡道。

  老医官见此也只得沉默着为他换药。

  刚要告退时,殿门忽开,银珰满眼欣喜走出来福礼,“启禀大将军,小娘子已经退热了!”

  萧淮止微侧的身形顿住,刚换好药的伤口因他此刻猛攥拳的动作再度裂开。

  医官瞥眼一看,又是一阵叹气。

  萧淮止折身便往殿门走去,刚行至帘笼外,他忽地顿足,朝内官道:“更衣焚香。”

  一番工夫后,他才再度撩帘而入。

  孩子太小不敢用药,这几日的阴雨又不敢开窗,是以整间屋子都分外闷人。

  乳娘刚将孩子哄睡,便见珠帘处立着那道黑影。

  她一怔,缓步上前颔首,欲将孩子抱给男人,便听他先开口道:“不必了,孤只是来看看她。”

  乳娘将孩子放回摇篮里,而后与银珰候在一旁。

  萧淮止走至床榻前,静静地睨过熟睡中的女婴,粉红的小嘴微微张着。

  皱巴巴的,生得一点也不好看。

  可是这是她拼命为他生下的女儿。

  思此,萧淮止眉宇微蹙,额间生出阵阵刺痛。

  银珰眼见他又要走了,急忙跪地轻声道:“求大将军……给小娘子取个名字罢。”

  萧淮止撩袍的动作稍停,他复而抬手去按心口处的那枚木牌。

  再度阖了阖眼,案几烛台照过他英挺脸廓,只见他薄唇微动,哑声问:“她可曾有想过名字?”

  阖宫上下没人再敢提及那个名字。

  而这个她,银珰自然知晓是谁,她摇摇头道:“没来得及……”

  萧淮止呼吸微窒,低声“嗬”道:“她阿娘都不取,孤也没什么好取的,叫萧笛罢。”

  殿内几人怔在原地。

  都是曾服侍过玉姝的,都曾受过主子恩惠,只此刻得知小主子的名字竟这般敲定下来后,心底不住地发酸。

  萧淮止掀袍便离开内殿。

  前朝之事堆了好几日,案牍上公文如山,人走灯灭,他暂时也该试着往前再看看。

  再缓缓,再缓几年便好。

  可身如炬火在焚,痛彻心扉,萧淮止微弓下背脊,大掌支撑着桌案,低喝道:“将青龙寺的老和尚,全给孤押回来!”

  神佛不肯怜悯他,他自有逆天改命之法!

  -

  摄政王接连罢朝半月,朝局震荡不安。

  众臣接连上奏,国不可一日无主,愿竭力推举摄政王登基掌权,一连半年,坊间都已流传出了萧淮止即将登基的民谣。

  却在一夕之间,风向陡转。

  大梁有了新帝,却并非姓萧;

  而是真正的皇族嫡亲血脉,前朝建平帝皇长子李定章遗孤——李氏琳琅。

  那位摄政王究竟与这位皇女达成何种协议,无从得知,而这其间血脉究竟是真是假,百姓更是不得而知,却也不敢多加议论。

  拥立一位女帝实乃梁国前所未有之事,并非一件简单之事,可这位皇女手段雷霆,控有朝中股肱为保,更有河西霍氏一族作为后盾,有兵亦有权,朝臣虽多有不甘之辈,却无奈那位始终不曾卷入这场争议之中,无奈之下,终是令李琳琅力排众议,如愿坐上皇位。

  新帝登基,年号嘉定,四年间,女帝清查多处任命官卷,整肃贪官污吏,实行休养生息政策,减轻百姓赋税,注重民生,下令将沿海一带修筑、加固堤坝,开科举,选贤能;更派亲信霍小将军将金国细作尽数羁押诏狱,金与梁周旋四年间,终要尘埃落定。

  新帝仅用四年时间,已是政绩斐然,再无人敢议女子无能。

  嘉定四年,政通人和,立冬时节,青州府的天黑得早,才至酉时三刻,暮色四合,街上已人迹寥寥。

  城西杏雨巷。

  一户宅院后门处,门闩解开,身着鹅黄衣裙的年轻女郎将手中食盒递给墙角处蜷缩而蹲的小乞丐。

  “喏,拿去吃罢,我家夫人好心给你的,可别又被旁人抢了。”女郎将食盒递他之后便匆匆关了后门回去。

  这处宅子是二进出的,仆人不多,总共五人,女郎走至内庭时,想起方才那名乞丐脸上疤痕,不忍身上打寒颤,抱臂唏嘘道:“真够可怜的……”

  朔风阵阵穿过廊下。

  檐下雕花灯笼不停打转,灯火葳蕤照了满院。

  自廊芜另一端缓缓行来一名月白鹤纹大氅的高大男人,烛光镀上男人俊美的脸,谢陵沉天生一双含情眼,看谁都有几分风流。

  他瞥过女郎的动作,戏谑道:“哟,绿芙姑娘,又给屋外小乞丐送饭了?”

  绿芙陡然听见男人声音,心下一惊即刻抬头看去,一见是张熟悉的脸,赶忙又呼出一口气,没好气道:“谢公子,您怎么又来了……”

  “嗬,我来玉府寻的是你家主子,又碍着你一个小丫鬟什么事了?”谢陵沉眉峰一扬。

  他徐步穿过庭中曲桥,摆手便要直接往那寝屋而去。

  绿芙赶忙将其拦下,压低声音道:“您这样于礼不合!”

  “有何不可?你家主子丧夫都四年了,我此时不趁虚而入,更待何时?”

  言罢,青年径直踏上石阶。

  屋内,烛光摇曳,紫檀木嵌玉葡萄纹的圆桌前,坐着一道纤丽身影,灯火照过女人莹润的脸庞,钗光鬓影间,她将手中针线停下,素手抚过绣好的一件孩童小衣,继而暗吁一息,将衣裳收起。

  抬眸间,房门叩响。

  她只垂眸道进,房门吱呀开合,一道长影立在门口。

  她折身回望,四目相撞片刻,便见来人俊眉上提,眸底溢出深深笑意,端的是清贵无双。

  “玉娘子这般邀在下入室,恐不合礼数呐。”

  谢陵沉眉宇一蹙,似在思量,少顷又道:“不过,你说当初你若嫁的人是我,我们也不必这般小心谨慎地站在你这俏寡妇的门前了。”

  玉姝细眉稍折,不想与他贫嘴,只将东西收纳好后,折回走近几步道:“谢公子不必再打趣我了。”

  谢陵沉低眸,眼底淌过无奈,这才正色看她道:“好,不与你开玩笑了,我此番可是从上京回来的,你是不知道,那姓萧的这么多年了还想着弄本公子,不过给你带个好消息,我这回远远地瞧见你女儿了,就是可惜——”

  玉姝指间微蜷,烛火氤氲在她眸仁中,顷刻她垂了眸光。

  看似不甚在意,实则在意至极。

  那双紧紧蜷在袖中的手,可以为证。

  谢陵沉窥伺到了她的情绪,继而作不在意道:“姓萧的实在没有养孩子的天赋,好好的一个雪玉般的小娘子,竟被他教得格外警惕人。不过也好,女孩子总要学点防人之心,免得叫人欺负了去。”

  “姝娘,你觉得呢?”

  玉姝抬眸,轻轻摇首,“小孩子一岁一个样。”

  对视两息,谢陵沉眼底划过无奈道:“如今,今天下已定,你可当真要在青州府住一辈子?”

  “人总是要往前走的,”玉姝抬眸温声:“更何况,青州府这样好的地方,我也不想再走,人一旦历经太多坎坷,便会格外贪图眼下的安宁。”

  她曾经那样想离开那座吃人的皇城,却逃不出;

  后来,她决心好好过日子,命运使然,却又让她阴差阳错地逃出来。

  四年岁月如梭,自那场大火被宛音与他救出之后,往事为烬。

  断了好,

  前尘旧梦,爱恨情仇,再不必纠缠不清。

  烛光镀过女郎靡丽的脸庞,谢陵沉静静地看着她,沉默数刻,他似松了一口气,复而神情恣意道: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幸好你及时回头,不过都说了,既然是好友便不必生分,都四年了,唤我的字罢。”

  对视几息间,玉姝倏尔弯唇,眉眼粲然,无奈道:“谢无临,这四年来多谢你照顾。”

  温声软语入耳,他面容微怔,眸底风流散尽,余下认真神色,心跳如雷。

  廊外几缕风,檐上月皎皎。

  借着泠泠月光,他缓声道:“玉娘子怎么就只口上说说,既要谢恩,不妨拿点诚心出来?”

  你也说了要朝前看。

  作者有话说:

  萧二:???嗬,她都不知道我的字。(嫉妒地面目扭曲)

  本书又名《玉姝和她的n个爱慕者》《萧狗今天又绿了吗?》

  看了下大纲,基本无虐了,下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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