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时间快速推进:七月十六日。】

  嘉靖皇帝朱厚熜面无表情地完成了仪式,正式尊他母亲为“章圣慈仁皇太后”。天幕画面里,礼乐庄严,香烟缭绕,年轻的皇帝在龙椅上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这第一步,他赢了,赢在鲜血和威压铺就的路上。

  【七月二十日。阴霾的天空下,左顺门前的血腥味似乎隔着天幕都能闻到。】

  锦衣卫指挥使躬着身,声音恭敬得近乎谄媚,请示的却是人间炼狱:“陛下,诏狱里那些…五品以下的犯官,还有待罪在家的四品以上…如何处置?”

  画面陡然拉近,聚焦在朱厚熜年轻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也没有半点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仿佛在讨论午膳的菜式。他修长的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敲在洪武朝君臣的心尖上。

  “四品以上,”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所有观看者的耳膜,“停俸禄。”轻飘飘一句,断送了八十六位高官显贵的生计前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阶下噤若寒蝉的臣子,那些侥幸未被波及的官员,个个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最后,他的眼神似乎穿透了巍峨的宫殿,穿透了时空的阻隔,遥遥与洪武朝那位以“重典治世”闻名的太祖朱元璋隔空对视。

  “至于五品以下…”朱厚熜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如同冰原上裂开的一道细缝,“拖到左顺门前…”

  死寂!

  整个天幕下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洪武朝的奉天殿前,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微弱下去。

  “廷杖!”两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死寂中轰然炸响!带着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

  【左顺门!】

  洪武朝的所有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提到了嗓子眼!

  朱标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朱棣的手臂,朱棣的手臂肌肉绷紧如铁,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马皇后凤眸圆睁,嘴唇紧抿。徐达、蓝玉等勋贵,纵然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此刻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画面里:

  沉重的廷杖,裹挟着风声,被行刑的锦衣卫力士高高举起!

  那粗大的栗木棍子,闪着乌沉沉的光泽,饱蘸了盐水,带着令人牙酸的呼啸!

  “噗——!”

  第一记闷响,如同重锤砸在破麻袋上!伴随着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

  一个穿着青色官袍(五品)的身影猛地弓起,又重重砸在金砖地上!官袍的后背瞬间被暗红色的血渍洇透!

  “噗!噗!噗!”

  板子落下的声音沉闷而密集,像鼓点,敲打着所有人的神经!

  惨叫声此起彼伏,撕心裂肺!

  起初还能听到“冤枉”、“昏君”之类的嘶吼,很快就被纯粹的、绝望的哀嚎取代。

  鲜红的血珠随着板子起落飞溅,有的甚至溅到了天幕的光影上,在洪武朝君臣的眼中留下刺目的猩红!

  挣扎、翻滚、求饶、昏厥…昔日高谈阔论、引经据典的文臣们,此刻在皇权最野蛮的暴力面前,脆弱得如同蝼蚁。

  天幕之上的金砖地面,暗红色的血泊迅速扩大、蔓延、交融,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隔着时空都仿佛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一个…两个…十个…画面冷酷地计数,最终定格在十六!

  整整十六具血肉模糊的躯体,或瘫软如泥,或扭曲成奇怪的姿势,永远地留在了左顺门前那片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金砖地上。

  他们的脊梁骨,连同那所谓的“士大夫气节”,被彻底砸碎!

  奉天殿前,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凝固了。

  文臣队列里,有人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有人脸色惨白如纸,捂着嘴干呕;

  更多人则是眼神空洞,透着深深的恐惧和茫然。

  勋贵们虽然震撼,但眼底深处,却隐隐有一丝快意和对皇权铁腕的敬畏。

  朱棣看着那血流成河的景象,瞳孔微缩,心中翻腾着复杂的情绪:是震慑?是警醒?还是对自己未来“太宗”身份的某种不祥预感?

  唯有朱元璋!

  这位洪武大帝猛地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大笑:“哈哈哈哈!好!干得好!痛快!痛快啊!”

  他用力拍着龙椅的扶手,拍得砰砰作响,兴奋得像个刚得了新玩具的孩子,甚至激动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天幕上那血淋淋的场面,对着满朝文武,声音洪亮如钟:

  “看见没?!看见没?!这就叫规矩!这就叫王法!”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光芒,

  “不能都打死!但就得这么干!

  打死几个带头的,打断他们的脊梁骨!

  让他们知道,咱老朱家的皇帝,是真敢玩命的!

  是骨头硬,还是咱的板子硬?!

  是那点虚名重要,还是脖子上的脑袋要紧?!

  咱看谁还敢拿‘祖制’、拿‘气节’当幌子,蹬鼻子上脸!

  哈哈哈哈哈!这规矩,立得好!立得瓷实!”

  他笑得畅快淋漓,仿佛那左顺门前的血腥气不是灾难,而是最芬芳的胜利果实。

  这笑声在死寂的奉天殿前回荡,震得每一个文臣的心都在颤抖。

  --

  天幕下,洪武朝的勋贵和文臣们,一个个脸色复杂到了极点。

  勋贵们互相交换着眼色,心底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

  这嘉靖…不愧是野地里杀出来的藩王,够狠!够绝!比宫里那些从小被规矩礼仪泡大的“家养”皇帝厉害多了!

  文臣们则感到一股透心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许多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和后脊梁,仿佛那廷杖的剧痛已经提前降临。

  完了…嘉靖这一朝,文官的胆子怕是被这顿板子彻底打碎、打烂了…

  这口憋屈气,这争权夺利的心思,怕是得死死摁住,只能再等…等下一代,或者下下代…

  等龙椅上又换上一个在深宫妇人和文臣师傅熏陶下长大的、性子软和的“家养”皇帝,到那个时候……

  天幕上的血雨腥风并未因杨廷和一党的倒台而停歇。

  清算的巨轮隆隆碾过,那些在“大礼议”中蹦跶得欢实、侥幸没被当场打死的官员,纷纷被朱笔勾决,发配到大明最荒僻的角落。

  天幕仿佛特意要给人间洪武朝的观众们添堵,镜头死死咬住了杨慎。

  画面里,昔日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如今形容枯槁,像一截被抽干了水分的木头,在云南瘴疠之地的泥泞中跋涉。

  他被地方巡抚死死盯着,稍有风吹草动,便是更严苛的看管。

  画面一闪,是杨廷和病逝的消息传到云南,杨慎在昏暗的油灯下攥着家书,指节捏得发白,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

  又闪过几个片段:

  京师有官员为他求情,石沉大海;

  他冒险偷偷潜回四川老家,只为在父亲灵前磕个头,结果被如狼似虎的乡兵从坟前硬生生拖走,押回那蛮荒之地……

  一幕幕,尽是风刀霜剑严相逼的凄凉。

  “好!好得很!”

  奉天殿内,朱元璋猛地一拍御案,震得杯盏乱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赏,

  “这嘉靖小子,手段够毒,也够绝!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这是诛心!

  让杨慎活着,活成个靶子,活成个榜样!

  让天下那些读书种子都睁大眼睛瞧瞧,跟皇帝老子对着干,就算你爹是首辅,就算你是状元之才,落得个什么下场!”

  老皇帝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狠戾的快意,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血腥气的寒气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阶下的洪武勋贵文武大员,只觉得一股更深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朱元璋此刻眼中闪烁的光芒,与方才点评张璁那条“疯狗”时如出一辙,都是为了权柄可以碾碎一切的冷酷。

  天幕画面一转,苍凉雄浑的吟诵声伴着滚滚江流奔涌而出: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词句苍茫,道尽千古兴亡、英雄迟暮。

  画面定格在云南戍所,杨慎鬓发如霜,对着滔滔江水,提笔挥毫。

  那词中透出的彻骨悲凉与洞穿世事的豁达,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

  钱塘江畔,涛声如旧。

  穿着半旧儒衫的罗贯中正对着浩渺江水出神,天幕传来的吟诵声让他浑身剧震。

  他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转身对身旁施耐庵喊道:

  “师父!听见没?听见没!‘滚滚长江东逝水’!此等气魄,此等意境!妙!绝妙!合该为我那《三国志通俗演义》开篇定场!就用它了!”

  施耐庵捻着胡须,微微颔首,眼中也有激赏之色,却不忘提醒:

  “词是好词,意境也合。贯中啊,你可切记,此词乃后世杨慎身陷囹圄所作,并非古调。用则用矣,定要注明出处,莫让后人张冠李戴,冤枉了这位杨大才子。”

  罗贯中连连点头:“师父放心!弟子省得!杨慎……杨慎……”

  他望向天幕中杨慎萧索的背影,又看看手中正在修订的《三国》书稿,长长叹了口气,那叹息也融入了亘古奔流的江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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