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的玉化右臂卡在岩缝里发出瓷器摩擦的脆响,苏漓拽着他的衣领往上一提,两人裹着碎石滚出矿洞。

  天光刺得沈默睁不开眼,肩胛处玉质化的皮肤正贪婪吮吸着阳光,血管状的星图在皮下泛起青芒。

  跑!苏漓的毒舌难得失了锋芒,她脖颈处的玉脉纹路像活过来的蚯蚓,在月光下诡异地蠕动。

  沈默听见自己骨头里发出编钟余韵般的震颤,每跑一步,玉化的右腿就溅起细碎的翡翠粉末。

  傅九爷的磷火在身后三丈外炸开,明代矿工的尸骸如提线木偶般从云海坠落。

  沈默摸到裤兜里滚烫的地心髓玉,那东西此刻正与他的掌纹融为一体,玉髓里逆流的星河倒映出父亲临终前翕动的嘴唇——小心玉。

  往左!苏漓突然甩出缠着银链的罗盘,铜勺精准卡进岩壁缝隙。

  两人借着惯性荡过断崖,沈默的玉化右手在钢索上擦出火星,掌纹里渗出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矿脉图。

  当九爷的凿玉錾贴着耳廓钉入山体时,沈默终于闻到了柏油路的焦糊味。

  蓉城凌晨三点的鬼市飘着毛毛细雨,沈默瘫坐在天漏轩后巷的垃圾箱旁。

  玉化的右臂正在蚕食正常肌理,每当雨丝落在翡翠质地的皮肤上,就会腾起带着硫磺味的白烟。

  苏漓撕开他的衬衫,锁骨处的萨满图腾已被玉脉星图吞噬大半。

  拍卖会...沈默咳出带着玉屑的血沫,摸出张烫金请柬,傅九爷要出手的明代玉圭...咳...藏着矿脉图残片...他感觉喉咙里卡着碎玉,每个字都带着编钟的金属颤音。

  苏漓的银簪突然刺进他颈侧穴位,冰凉的触感暂时压住了玉化蔓延。

  你要是变成翡翠雕像,我就把你卖给缅地玉商。她嘴上骂得狠,包扎伤口的动作却轻得像抚过古董瓷器的软布。

  沈默嗅到她发间残留的硫磺味,突然想起锁龙鼎崩裂时,十三道萨满魂魄化作的蓝火曾舔舐过她的发梢。

  地下拍卖会藏在火锅城地窖,陈三的秃头在霓虹灯下泛着油光。

  沈默裹着高领风衣,玉化的右手指尖在袖口若隐若现。

  当验货人要求摘手套时,他故意让掌心渗出的玉髓滴在对方袖扣上——那枚战国蜻蜓眼顿时褪去赝品伪装,露出真正的海蓝琉璃芯。

  沈老板请!验货人瞬间堆起谄笑。

  沈默强忍着太阳穴的抽痛,玉髓渗透的代价是舌头开始打结,他不得不掐着大腿用疼痛维持清醒。

  苏漓扮作富家千金跟进来,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玉脉纹路,竟与拍卖厅穹顶的星象图暗暗契合。

  各位老板请看这件鬼面青铜器!陈三的拍卖槌敲在玻璃展柜上,暗绿色铜锈突然簌簌掉落。

  沈默的玉化右手不受控地抽搐,掌心矿纹自动与青铜器表面的饕餮纹对接,当他看清鼎耳内侧的傅字铭文时,喉咙突然涌上腥甜。

  异能反噬来得比预想更凶。

  沈默眼前浮现出父亲坠矿前最后的画面——那截带着同样铭文的铁锹正插在矿脉断层处。

  玉化的血管开始逆向生长,他不得不咬破舌尖保持清醒,鲜血混着玉屑在齿间咯吱作响。

  这鼎可是周厉王...陈三的吹嘘被沈默的嗤笑打断。

  全场目光聚来的刹那,沈默的玉化右手突然泛起磷火般的幽光,掌纹里渗出的血珠在展柜玻璃上凝成矿脉走向图。

  汉代...的...的...结巴的诅咒如期而至,沈默狠狠掐住玉化的虎口,疼痛让声音陡然清晰,汉代官窑用矿渣仿的西周礼器!他甩出张泛黄的照片,那是父亲勘探队十年前在傅家矿场拍到的同款青铜器碎片。

  人群哗然中,苏漓的银链悄无声息缠住展柜电源线。

  当灯光突然熄灭时,沈默的玉化右手精准穿透防弹玻璃,指尖触到鼎耳内侧的铭文——那根本不是刻痕,而是用明代矿工骨灰烧制的釉料!

  抓住那个戴玉扳指的!傅九爷沙哑的嗓音混在混乱中格外刺耳。

  沈默撞翻香槟塔夺路而逃,玉化的右腿在波斯地毯上犁出翡翠碎末。

  当他瞥见二楼包厢掠过的磷火时,地心髓玉突然在胸口剧烈震颤——父亲矿帽上的编号正在某件拍品的矿纹中闪现。

  陈三的秃头突然堵在逃生通道前,手里握着带傅字烙印的洛阳铲。

  沈默的玉化右手本能地格挡,却在触碰铲柄的瞬间读取到矿脉记忆:三百年前傅家先祖在玉矿深处浇筑的诅咒祭坛,此刻正在拍卖厅地底发出共鸣!

  拍卖厅穹顶的星象图突然泛起幽蓝流光,苏漓旗袍下的玉脉纹路如同感应到什么,竟自行游走出湘西符咒的轨迹。

  沈默的玉化右手与青铜鼎接触处迸出火星,三百年前的矿工哀嚎声浪突然在耳膜炸响。

  这鼎耳用的可是明代矾红釉!沈默的声带突然发出编钟般的金属颤音,玉化的食指在鼎身划出刺目火星,傅家用矿难死者骨灰调釉...咳...烧了七窑才仿出这层铜锈!

  陈三的秃头渗出冷汗,拍卖槌不慎敲碎了展柜玻璃。

  当警铃声响起的刹那,沈默的瞳孔突然映出双重幻影——现代拍卖厅的吊灯与三百年前的祭祀火把在时空裂缝中重叠,他看到傅九爷的祖父正将活人推入玉矿熔炉。

  放屁!陈三扯出泛黄的鉴定证书,这可是省博物馆专家...话未说完,沈默玉化的指尖已按在证书落款处。

  羊皮纸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傅九爷书房特有的龙涎香熏痕。

  人群爆发的骚动中,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清晰看见每张震惊面孔下暗藏的矿脉走向——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富商颅骨里嵌着战国玉琮,珠光宝气的贵妇耳坠竟是唐代殉葬玉蝉。

  异能反噬让视野里的真实与虚幻开始交融。

  拦住那个翡翠手!傅九爷的咆哮震得水晶吊灯摇晃。

  三个黑衣打手撞翻香槟塔扑来,他们脖颈处赫然烙印着与洛阳铲相同的傅字火漆。

  沈默玉化的右腿横扫而过,翡翠碎末在空中凝成矿脉图谱,精准击中打手们后颈的诅咒印记。

  苏漓的银链绞住二楼围栏,拽着沈默荡过混乱人群。

  当她的赤足点在拍卖槌上时,足踝处的萨满图腾突然活过来,化作蓝色火狐咬碎了陈三手中的对讲机。去地下车库!她话音未落,沈默的玉化右手已按在消防通道门锁上——门板瞬间玉化成翡翠,将追兵封死在噼啪作响的磷火中。

  逃生通道的声控灯随着两人的脚步次第炸裂。

  沈默的玉化胸腔里,地心髓玉正与某个黑暗中的存在共鸣震颤。

  他在拐角镜面瞥见骇人景象:自己的左半身仍保持人形,右半身却已变成流淌着星图的翡翠雕像,而苏漓旗袍下的玉脉正疯狂吞噬着萨满图腾。

  小心!苏漓突然甩出银簪钉住沈默的衣领。

  一柄洛阳铲擦着他咽喉飞过,刃口沾着熟悉的硫磺味矿渣。

  沈默的玉化右手本能抓住铲柄,三百年前的记忆洪水般涌入——傅家先祖的诅咒祭坛竟就藏在拍卖厅地底,此刻正随着他的每次呼吸渗出黑雾。

  当两人撞开安全门冲进暴雨,沈默的玉化皮肤在雨水中蒸腾起血色雾气。

  他踉跄着摸出天漏轩的青铜钥匙,发现锁孔正在自行生长出翡翠结晶。苏...苏漓...他的声带发出玉器摩擦的锐响,我的眼睛...

  霓虹灯牌的光晕在他瞳孔中碎裂成星斗阵图,所有光线都化作流淌的矿脉。

  苏漓撕开旗袍下摆缠住他持续玉化的右臂,湘西咒文在布料上渗出蓝光。

  在他们身后,拍卖厅地基深处传来青铜编钟的轰鸣,整条街的玉器店橱窗同时炸裂。

  天漏轩的匾额在雨幕中时隐时现,店门前的石敢当雕像裂开细缝。

  沈默的玉化指尖距离门锁还有三寸时,突然看到父亲的身影在玻璃橱窗后闪现——那分明是十年前矿难时的装束,手中铁锹正滴落着与傅九爷磷火同源的幽蓝液体。

  进去!苏漓的银链绞碎门锁,却在跨过门槛时脸色骤变。

  她颈后的萨满刺青突然逆时针旋转,这是湘西秘术示警的征兆。

  店内的博古架正在诡异重组,成化斗彩鸡缸杯里的陈茶沸腾如血,墙上的矿脉图自动拼出全新轨迹。

  沈默摔倒在青砖地上,玉化的右臂将砖石染成翡翠。

  他听见地心髓玉在胸腔中发出裂帛之音,父亲临终前那句小心玉在耳畔循环往复。

  当苏漓反锁店门的瞬间,所有玉器突然同时朝向西北方向震动——那里正是傅家祖宅所在的方位。

  暴雨拍打着窗棂,积水顺着门缝渗入,在地面勾勒出与拍卖厅穹顶相同的星象图。

  沈默挣扎着摸向保险柜里的朱砂罗盘,却发现玉化的手指已无法弯曲。

  他看不见的是,自己后颈正在浮现出与傅九爷手下相同的傅字烙印,只是这个烙印是用反写的萨满符文构成。

  苏漓突然按住正在玉化的心口,从发髻拔下那支藏着锁龙鼎残片的银簪。

  当簪尖刺入沈默锁骨时,十三道蓝火顺着玉脉游走全身,暂时冻结了翡翠化的蔓延。

  店外传来轮胎急刹的刺响,七八个傅字火漆在雨幕中幽幽浮现,为首的磷火照亮了傅九爷手中的明代玉圭——那上面正嵌着沈默父亲矿帽的编号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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