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苏哲拔剑斩断锁链,青铜剑身浮现的地藏经突然逆转为血红色,“慧音,还记得我们前世在青灯古佛前立下的誓吗?”

  被锁链洞穿的苏慧音突然睁开双眼,原本淡金色的瞳孔化作琉璃色:“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周身佛光转为幽蓝。

  被锁链贯穿的伤口竟绽放出曼陀罗花纹。

  师弟脸色首次变化:“幽冥佛体?你竟把黄泉引渡术刻进了魂魄!”

  此刻异变突生!

  镇魔塔废墟中升起九百九十九盏引魂灯,每盏灯芯都跳动着苏慧音前世记忆。

  她凌空画出半道血色卍字,被钉在佛龛中的枯骨们突然齐声怒吼。

  “这是...往生逆行大阵?”法度震惊地看着自己双手泛起青光,“你在用我们的轮回因果反噬佛轮!”

  苏哲趁机将斩业剑插入地面,以剑为笔画出北斗七星的轨迹。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云游寺地脉轰然炸开,埋在地下的佛陀指骨破土而出。

  “你算计三百年,却忘了你们根本不是主人,只是守墓人。”

  苏哲咬破舌尖喷在指骨上,暗金色骸骨瞬间化作流光没入苏慧音眉心,“慧音,吞了这缕佛性!”

  琉璃瞳中浮现十二品莲台虚影。

  缠绕苏慧音的锁链寸寸断裂,佛轮表面开始浮现蛛网般的裂痕。

  师弟想要召回佛轮。

  却发现七十二道锁链已被枯骨们死死拽住。

  “没用的。”

  苏哲剑锋指向自己心口,“你在我体内种下恶念时,可曾想过我会用佛骨为饵?”

  膻中钉应声而出,带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降魔杵形状。

  师弟突然大笑:“好个置之死地而后生!但你们可知...”

  他化作万千梵文四散飞溅。

  “佛魔本是一体!”

  最后一道梵文没入佛轮时,异变陡生!

  悬浮的漆黑佛轮突然坍缩成黑洞,九幽之下的黄泉气息喷涌而出。

  十八具青铜古棺从黑洞中坠落。

  棺盖上皆刻着“伪佛”二字。

  “地藏棺?”

  法度突然按住剧痛的太阳穴,“我想起来了!当年佛陀涅槃前曾言,若有朝一日地藏现世...”

  他话音未落,最中央的古棺轰然开启。

  棺中坐起的白衣僧人缓缓睁眼,眉心竖瞳中流转着星河万象。

  当看清僧人面容时,苏哲如遭雷击。

  因为这人的相貌,竟跟自己完全一样。

  “这是...我的佛尸?”

  苏哲手中斩业剑突然哀鸣,剑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

  白衣僧人抬手轻点,方圆百里瞬间陷入绝对寂静,连飘落的尘埃都凝固在半空。

  “痴儿。”

  僧人开口竟是梵音三重唱,“你还不明白吗?”

  他指尖绽开优昙婆罗花,花瓣飘落处时空倒流,三百年前青灯古佛前,是苏慧音将斩业剑刺入苏哲胸膛!

  记忆被颠覆的剧痛让苏哲跪倒在地,七窍中溢出的黑血在空中凝结成“卍”字。

  白衣僧人踏着血字走来,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燃烧的佛印:“当年你为救苍生自愿入魔,如今...”

  “闭嘴!”

  苏慧音突然撕裂时空禁锢,“阿难,你困不住我们两次!”

  被唤作阿难的白衣僧人轻笑,竖瞳中射出金光:“你还是这般性急。”

  他挥手招来其余古棺。

  “当年八部天龙众被你设计封印,如今该清算了。”

  十七具古棺同时开启,走出形貌各异的佛魔。

  有背生龙翼的夜叉,三头六臂的修罗,甚至还有浑身缠满锁链的佛陀金身。

  苏哲发现这些存在身上都带着与镇魔钉同源的气息。

  法度突然结莲花印,周身浮现八苦梵文:“贫僧明白了!所谓镇魔钉,实则是封印这些古佛的钥匙!”

  阿难拊掌大笑:“不愧是云游寺当代主持,可惜...”

  “你连自己修的是伪佛都不知。”

  剧变中的云游寺突然升起十二根青铜柱,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名当代高僧。

  苏慧音看到无心也在其中。

  他头顶悬浮的舍利子正被古棺中溢出的黑气侵蚀。

  “游戏该结束了。”

  阿难抬手虚握,苏哲体内的幽冥之气突然反噬,“当年你用黄泉引渡术分走我半数佛性,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苏哲在剧痛中看到惊悚一幕,自己的影子正在剥离身体,逐渐凝成阿难的模样。

  苏慧音想要阻止,却被三具修罗王围攻。

  额间佛印突然裂开。

  “就是现在!”

  法度突然自爆丹田,喷出的金血在天空凝成《心经》全文。

  趁着阿难分神镇压的瞬间,苏哲用最后力气将斩业剑刺入自己心脏。

  时空骤然静止。

  剑尖刺破心脏的刹那,三百道轮回记忆轰然炸开。

  苏哲在纷飞的记忆碎片中看到真相:当年佛陀为镇压八部天龙众,将恶念分离化作阿难。而自己与苏慧音本是佛陀最后两道善念所附,却被阿难设计反目。

  “原来...这就是你要的佛魔合一。”

  苏哲任由黑气吞噬身躯,右手却结出大日如来印,“那我便成全你!”

  膻中穴彻底破碎,被封印的佛陀恶念与善念首次交融。

  苏哲左眼化作金色佛瞳,右眼转为幽暗魔眼,胸前伤口涌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流动的星河。

  阿难首次露出惊容:“你竟敢强行融合佛魔!”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苏哲踏碎虚空,每一步都震碎一具古棺,“现在让你看看真正的...”

  他双手合十,身后同时浮现佛陀金身与阿修罗魔像,“无上菩提!”

  云游寺地脉突然沸腾,九百九十九盏引魂灯尽数融入苏慧音体内。

  她额间佛印化作旋涡,将围攻的修罗王尽数吞噬。

  法度破碎的金丹中飞出八苦舍利。

  在天空结成金刚结界。

  “疯子!”

  阿难试图召回佛轮,却发现佛轮已被苏哲的魔眼定住,“你会毁了三界平衡!”

  “那就...”

  苏哲双手握住斩业剑刺入佛轮中心,“重新建立平衡!”

  惊天动地的爆炸中,时空长河被撕开裂缝。

  当光芒散去时,云游寺已化为深不见底的天坑,坑底流转着佛魔交融的混沌之气。

  苏哲与阿难消失无踪。

  只剩半截插在岩壁上的斩业剑嗡嗡作响。

  苏慧音跪在剑前,指尖抚过剑身浮现的偈语:“不负如来不负卿...”

  泪水滴落处,一株并蒂莲破土而出,半朵金莲半朵黑莲,在混沌之气中摇曳生姿。

  混沌天坑边缘,苏慧音指尖悬在并蒂莲上方三寸。

  忽然被花蕊中迸发的阴阳二气灼伤。

  金黑交织的雾气顺着伤口渗入经脉之时,她惊觉体内佛力正与幽冥之气发生诡异交融。

  “慧音小心!”

  法度袈裟翻卷如云,八苦舍利结成梵网罩住并蒂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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