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的时候,李承乾的龙旗出现在了泾州城外的三里处。

  玄甲骑兵列成的冲锋方阵在最前方。

  程咬金拄着铁拐杖站在最前面。

  他眯着眼望向城头上飘扬的狼头旗,突然往地上啐了口。

  “这群蛮子,把咱们的城门楼改成了祭坛。”

  李承乾举起墨渊制作的望远镜,镜中清晰可见城头的景象。

  吐蕃兵正将唐军的尸骨堆成小山,一个披着人皮的赞摩在上面跳着诡异的舞蹈。

  “陛下,”

  李绩的手指在舆图上点出三个红点,

  “吐蕃人在东西南三门各设了投石机,北门是沼泽,他们以为咱们过不去。”

  他咳了两声,将沾着药渣的帕子揣回怀里,

  “老臣带三百精兵从北门沼泽绕过去,午时三刻准时在城内放火。”

  程咬金立刻敲着铁拐杖喊道:

  “那南门就交给老臣!

  当年打洛阳,老子就是从南门第一个冲进去的!”

  李承乾放下望远镜,目光扫过阵列中的老兵。

  “诸位老将军,”

  李承乾看着这群老兵说道,

  “泾阳的百姓在看着咱们,昭陵的英魂在看着咱们。

  今日这城,不是为朕而攻,是为了城里面每一块刻着大唐字样的砖,为了每一个死在吐蕃刀下的同胞!”

  他拔出“定业”剑,剑尖直指城头的狼头旗:

  “破城之后,凡藏百姓尸骨者,杀!

  凡污我大唐军旗者,杀!

  凡敢抵抗者,寸草不留!”

  “杀!杀!杀!”

  吼声震得晨雾四散,玄甲骑兵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息喷在地上,激起阵阵尘土。

  辰时刚过,攻城的号角响起。

  唐军的投石机率先发难,巨石呼啸着砸向城墙,将吐蕃人的祭坛轰得粉碎。

  城头的狼头旗应声而倒,露出后面被钉在旗杆上的泾阳县令。

  “放箭!”

  李绩一声令下,箭雨掠过护城河,将城头的吐蕃兵射成了刺猬。

  程咬金趁机挥舞着战斧,带着步兵推着云梯冲向南门,一群老兵的吼声比战鼓还响:

  “为了大唐荣耀,杀!!!”

  程咬金带人攻城的时候,还安排了两队人去城墙下面安装炸药包。

  这些年大唐经过休养,炸药包的存量那可是惊人的多。

  不过李承乾没有给下面的军队派发下去。

  一是他不知道下面的那些将领是什么心思。

  二是李承乾不打算把炸药用在内部。

  在收到士兵的信号之后,程咬金怪叫一声。

  “快撤!”

  年轻的士兵还在发愣的时候,一群老兵一个比一个往后撤的快的。

  “轰!”

  随着火光冲天,巨大的响声发出。

  泾州南门的城墙轰然倒塌。

  李承乾坐镇在中军,看到南门的城墙倒塌之后,直接大手一挥。

  “杀!”

  玄甲重骑在尉迟宝林的带领下,直接朝城墙的缺口冲了进去。

  就在这时,李承乾的亲卫快速的跑了过来。

  “陛下,北门有动静!”

  亲卫禀报道。

  李承乾举起望远镜,看见沼泽地里冒出一串气泡,李绩带着精兵正踩着预先铺好的木板冲锋,泥水没到他们的胸口,却没人停下脚步。

  李绩挥着刀,第一个踏上了北城墙的垛口。

  午时三刻,城内升起浓烟。

  李绩的火攻奏效了,吐蕃人的粮仓燃起熊熊大火,惊得战马四处狂奔。

  程咬金趁机率领南门的士兵突破防线,手中的斧头砸在吐蕃赞摩的头上,脑浆溅在被血染红的“民为邦本”牌坊上。

  李承乾带着中军冲进城门时,正撞见一个吐蕃贵族举着弯刀砍向一个孩童。

  那孩子是泾阳县令的小儿子,怀里还抱着父亲的名册。

  “狗贼!”

  李承乾直接将手中的“定业”剑抛了过去,刺穿了贵族的咽喉,弯腰将孩子抱进怀里。

  “爹......”

  孩子的小手抓着他的衣襟,

  “他们说......说大唐不要我们了。”

  李承乾的心像被刀剜了一下,他指着正在巷战的唐军,声音发哑的说道:

  “你看,大唐的兵来了,没人会不要你们。”

  巷战比攻城更惨烈。

  吐蕃兵躲在民房里放冷箭,唐军士兵逐屋清剿,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程咬金的斧头劈开一扇院门,看见里面堆着数十具百姓的尸体,都是被活活烧死的,其中还有几个银号的伙计,身上还穿着蓝色的号服。

  “这群畜生!”

  程咬金红着眼圈,抬手将一个吐蕃兵的脑袋砸得粉碎,

  “老臣当年打突厥,再狠也不杀百姓!”

  李绩带着士兵赶来时,正看见老将军抱着一具孩童的尸体发呆。

  “老程,”

  李绩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在这儿耗着,还有更多百姓等着咱们救。”

  程咬金抹了把脸,将孩子轻轻放在地上,手中的斧子在墙上刻下“泾阳小儿”四个字:

  “等打完仗,俺来接你,给你迁到昭陵旁边,让太宗皇帝护着你。”

  夕阳西下时,泾阳城的喊杀声渐渐平息。

  李承乾站在县衙的废墟里,看着士兵们清理战场。

  程咬金正指挥人收殓百姓的尸骨,李绩在清点缴获的吐蕃兵器,老兵们互相搀扶着,在断壁残垣间寻找还能辨认的姓名。

  一个士兵跑来报道:

  “陛下,在吐蕃赞摩的营帐里找到了这个。”

  他呈上一个血写的名册,上面记着三万多泾阳百姓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叉,最后一页写着“明日屠西州”。

  他将名册递给亲卫后说道:

  “收好,等回长安,让银号的人照着名册,给每家发三石粮,算是朕给他们的补偿。”

  “陛下,”

  程咬金走了过来,

  “西州的急报,二殿下他们快撑不住了。”

  李承乾望向西方,夕阳正落在西州的方向,将天边的云染成血红色。

  “传令下去,”

  李承乾的声音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今夜休整,明日卯时,进军西州!”

  老兵们的吼声再次响起,惊飞了归巢的乌鸦。

  夜色降临时,泾阳城的断墙上燃起了火把。

  “陛下,”

  程咬金看着李承乾说道,

  “俺们都商量好了,等打完西州,就不回长安了。”

  他往火里添了根柴,

  “咱们要趁着还能动,将吐蕃的隐患给解除掉。”

  李绩跟着点头说道:

  “大唐现在发展的很好,我们这些老骨头趁着还能发挥一下,直接一战把吐蕃打下来,省的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李承乾望着篝火旁的老兵们,眼里浮现出了泪花:

  “好,等破了吐蕃,朕就在泾阳给你们建座忠勇祠,让百姓们世世代代记着你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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