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趴在冰坡上望去,只见几十个突厥兵正用斧头砸冰面。

  为首的正是骨咄禄,他穿着件貂皮大氅,手里举着马鞭,时不时朝龟兹方向眺望。

  “他们想引冰川融水淹了龟兹城。”

  薛仁贵的指甲深深掐进冰里,

  “龟兹王八成已经降了,这是要借刀杀人,把罪责推给我们。”

  老墨家弟子突然拽住他的披风:

  “大人快看!冰缝在扩大!”

  脚下的冰层突然发出“咔嚓”的脆响,一道蛛网般的裂痕顺着马蹄印蔓延开去。

  骨咄禄似乎也察觉到了,突然挥舞马鞭大喊:

  “撤!快撤!”

  “晚了!”

  薛仁贵猛地站起,拔出寒芒刀指向冰谷,

  “墨家弟子,校准飞雷炮!

  目标——冰谷中央!”

  三枚飞雷炮在阳光下划出弧线,精准地落在突厥兵中间。

  爆炸声震得冰川簌簌发抖,冰层突然崩裂,巨大的冰棱从谷顶坠落,砸在水里掀起滔天巨浪。

  骨咄禄的貂皮大氅被气浪掀飞,他抱着块浮冰在激流中挣扎,看见薛仁贵站在冰坡上,突然发出一声嘶吼:

  “薛仁贵!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他从怀里掏出个羊皮囊,里面竟是火油。

  就在他要划燃火折子的瞬间,一支狼牙箭穿透了他的手腕。

  秦武不知何时带着骑兵赶到了,震天弓的弓弦还在嗡嗡作响。

  “你居然敢来?”

  骨咄禄的血顺着冰水流淌,在水面上画出蜿蜒的红线。

  “奉都护令,取你狗头。”

  秦武的独臂稳稳托着弓,箭簇始终瞄准他的咽喉。

  冰谷突然传来巨响,上游的冰川开始大面积崩塌。

  薛仁贵拽住秦武的缰绳:

  “撤!回龟兹!”

  当他们冲出冰谷时,身后的孔雀河已经变成了咆哮的黄龙,裹挟着冰块冲向龟兹城。

  薛仁贵回头望去,只见骨咄禄的尸体被冰棱刺穿,像面破烂的旗帜插在激流中。

  龟兹城的城门大开着。

  薛仁贵的队伍刚到吊桥,就看见龟兹王捧着印玺跪在路边,身后跟着一群瑟瑟发抖的贵族。

  城墙上的突厥旗帜早已被砍倒,取而代之的是面崭新的唐旗,在残阳下猎猎作响。

  “都护大人,”

  龟兹王的声音颤抖着,

  “小臣......小臣是被胁迫的......”

  薛仁贵没有看他,只是翻身下马,走向城角的投石机。

  那些投石机本是突厥人准备用来攻城的,此刻却被墨家弟子改装过,炮口对准了城外的戈壁。

  “秦武,”

  薛仁贵拍了拍他的断臂,

  “带五十骑去焉耆,告诉他们,龟兹已平,让他们备好粮草。”

  秦武刚要动身,老墨家弟子突然惊呼:

  “大人!您看那边!”

  西方的天际线上,尘烟滚滚如黑云压境。

  薛仁贵举起千里镜,镜筒里映出无数戴着红缨帽的骑兵,矛尖上的牦牛尾在风中飘扬。

  是吐蕃人!

  “看来骨咄禄早就留了后手。”

  薛仁贵的寒芒刀重重插在城砖上,

  “传我将令,关闭城门,准备迎战!”

  吐蕃赞婆的铁骑在城下列成方阵时,龟兹城的钟声正敲过黄昏。

  赞婆披着件虎皮甲,手里把玩着颗骷髅头。

  那是他去年在大勃律斩杀的唐军守将首级。

  他看着城墙上的薛仁贵,突然放声大笑:

  “薛将军,别来无恙?

  当年你在乌海烧了我的粮草,今日我特来‘回礼’!”

  他挥了挥手,吐蕃兵推出十几辆囚车,里面全是焉耆的唐军俘虏,为首的正是去送信的秦武。

  少年的额头上淌着血,独臂被铁链锁在车壁上,却依旧瞪着赞婆。

  “薛仁贵,”

  赞婆用矛尖挑起个俘虏的头颅,

  “打开城门投降,我就放了这些人。

  否则,我让他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城墙上的唐军握紧了刀柄。

  薛仁贵望着囚车里的秦武,少年正好抬起头,用口型说:

  “别管我。”

  老墨家弟子突然拽了拽薛仁贵的披风,指着城角的火药库:

  “都护,还有最后一枚飞雷炮。”

  薛仁贵的目光落在火药库旁的粮仓上,那里堆满了龟兹人准备的过冬麦垛。

  他突然对老墨家弟子低语几句,老人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转身带着弟子们匆匆离去。

  “赞婆,”

  薛仁贵突然开口,

  “你想要龟兹?

  可以。但你得先赢我一箭。”

  赞婆愣了愣,随即狂笑:

  “又来这套?好!我赌了!

  若你射中我盔上的红缨,我退兵三日;若射不中......”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薛仁贵的箭打断了。

  这次的箭簇没有瞄准红缨,而是射向了囚车的铁链。

  “当啷”一声,秦武的独臂挣脱束缚,少年突然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藏在袖中的火油膏。

  “墨家的宝贝,接好了!”

  秦武将火油膏奋力掷向粮仓,老墨家弟子早已在那里布好了引线。

  “轰!”

  粮仓的爆炸掀起冲天火光,麦垛燃烧的火星如雨点般落在吐蕃阵中。

  赞婆的骑兵被火浪掀翻,阵型瞬间大乱。

  薛仁贵抓住机会,挥舞寒芒刀大喊:

  “开城门!杀!”

  唐军如潮水般冲出城门,与吐蕃人绞杀在一起。

  薛仁贵的刀劈开赞婆的虎皮甲时,突然看见少年秦武正用断腕死死抱住一个吐蕃骑兵的腰,两人一起滚进了火海。

  “秦武!”

  薛仁贵的怒吼被爆炸声吞没。

  他反手斩落赞婆的首级,转身冲向火海,却只在灰烬里找到半截染血的震天弓。

  残阳如血,染红了龟兹城的断壁残垣。

  薛仁贵站在尸骸遍地的城门前,手里攥着那半截弓。

  老墨家弟子递来块烤番薯,是从少年怀里找到的,焦黑的表皮下,金黄的薯肉还带着余温。

  “都护,”

  老人的声音带着哽咽,

  “焉耆的援军明日就到。”

  薛仁贵没有说话,只是将番薯埋在秦武牺牲的地方。

  他想起少年说过,等打完仗,要回长安看看,看看玄甲军的训练场,看看皇帝赐给薛仁贵的牌匾。

  他还说,要把安西的番薯种带回老家,让爹娘也尝尝这甜如蜜的果子。

  “放心吧。”

  薛仁贵对着火堆轻声说,

  “明年开春,咱们就在龟兹种满番薯。”

  老墨家弟子突然指向东方,天边亮起一点微光:

  “都护!是长安的信使!”

  信使骑着匹快马,手里举着明黄的圣旨,在晨曦中格外醒目。

  薛仁贵接过圣旨,只见上面写着:

  “薛仁贵平龟兹有功,晋封平阳郡公,即刻班师回朝。”

  他望着圣旨上鲜红的玺印,突然想起七年前离开长安时,李承乾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说:

  “安西就交给你了。”

  “回朝?”

  薛仁贵笑了,将圣旨递给老墨家弟子,

  “你帮我回禀陛下,薛仁贵走不动了。

  就让我留在龟兹,看看明年的番薯,能不能结出甜果子。”

  信使还想说什么,却被薛仁贵的眼神止住了。

  三个月后。

  薛仁贵穿着件粗布麻衣,和幸存的百姓一起插苗。

  老墨家弟子推着新造的水车,水流顺着沟渠淌进田里,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城墙上,新的唐旗在春风中舒展,旗面上的“唐”字被阳光晒得愈发鲜艳。

  有个西域的孩童跑过来,手里捧着颗刚挖的番薯,递到薛仁贵面前。

  “大人,甜吗?”

  孩童的眼睛像孔雀河的水,清澈明亮。

  薛仁贵咬了一口,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

  他望着漫山遍野的番薯藤,突然想起秦武,想起那个失去孙子的老汉,想起所有为守护这片土地而牺牲的人。

  “甜。”

  薛仁贵的声音有些哽咽,

  “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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