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赤岗学府后山的山道上，一个穿着虎皮裙带着虎头帽的小男孩正踩着青石板向山腰登攀。此时山道两边草木青青，山花烂漫，时不时地有三两只飞鸟落到路旁的树枝上，冲着牛娃欢快地唱着。但牛娃根本无意在此处游玩盘桓，他的目的地是后山。赤岗学府的后山名为落英山，位于碧阳河边，站在山坡就能看见不远处巨蟒一般的碧阳河流过双周平原。落英山头有一片山桃林，此时山桃已经成熟，远远望去一片粉红色如同朝霞一般。
眼看桃林就在前方，牛娃咽了一下口水，加速步伐前跑去。
来到桃林之间，一片桃红叶绿，看着枝头一个个硕大饱满、皮上还挂着露珠的山桃，牛娃不禁欢呼雀跃，当即爬上树梢，大快朵颐。这一顿“山桃宴”直吃得牛娃肚皮滚圆，饱嗝连连。牛娃吃饱山桃，又在桃林间耍了一会，这才脱下小褂，摘了十几个山桃包了一包，便望山下走来。
走出桃林不远，牛娃看见在前方有几排瓦房，房舍之间静悄悄地，也不像有人烟的样子。牛娃跑了过去，看见几间瓦房的门都紧闭着，上面挂着锁。牛娃转到瓦房的前面，看见有一间草房子，草房的门开着，从门口可以看见里面放有桌凳，应该有人在此居住。牛娃跑到草房门口，探头探脑地望里面望去。
只听见似乎是一老者的声音说道：小娃娃，看你提着一个大包，是不是刚刚从桃林偷桃回来。
牛娃吓了一跳，但还是满怀好奇地走进草房；房中很宽敞，四面窗户洞开，山风吹过房中，十分凉爽。在一个角落里面有一张床，床上铺着干草，一个穿着邋遢的白胡子老头正半躺在床上，一只手拿着个酒葫芦往嘴里灌。
老头对牛娃说道：小娃娃，快把你偷的桃子拿几个给我下酒。
牛娃圆睁着眼睛说道：不给。
白胡子老头笑哈哈地说道：年纪这么小就这么小气。
牛娃说道：你说我的桃子是偷来的，偷来的桃子你还要吃？
老头子说道：小娃娃，你说你的桃子不是偷来的，那是怎么来的？
牛娃说道：那是我摘来的。
老头子说道：那我问你，那片桃林可是你家的？
牛娃摇摇头说不是。
老头子说：既然不是你家的桃林，你去摘桃子，可不就是偷的？
牛娃大声抗议说：那只不过是一片山桃，俗话说，桃瓜李果、不分你我，我是摘不是偷。
老头子哈哈大笑说：好好，你是摘不是偷，可是你也说了‘桃瓜李果、不分你我’，呐，现在咱们两在这里就不要分什么你我了。
牛娃说道：桃子在树上，是天生地上的，才不分你我；现在我摘下来，就是我的了，才不要跟你‘不分你我’。
老头子看着牛娃一本正经地样子，大声笑了起来，看样子竟然十分开心。
牛娃这时候走的有点累了，想坐在这里歇歇脚，这时候他大眼珠子骨碌一转，从小布褂子中摸出两个桃子送到老头子面前，说道：只要你不说我的桃子是偷来的，我就给你吃。
老头子接过桃子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小娃娃，两个哪里够吃，再拿几个来。
牛娃走过去把小布褂子打开，十分心疼地又拿出两个给老头子，说道：这可是最后两个了，剩下的我要带给我龙启哥和绿衣姐姐，还有狗蛋，都不够分。
老头子这时候只顾着吃桃子，不再理会牛娃。
牛娃看见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一张蒲团放在地上，就过去坐了下来。坐了一会儿牛娃感觉有些无聊，便从贴身的衣袋里面掏出一本小册子，小册子实际是一张皮质纸折叠而成，在小册子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字“连山五式”。这本小册子正是牛娃离开酒桶村的时候，爷爷交给牛娃的祖传枪谱。
牛娃翻开第二页，只见上面写着：连山五式，乃我连山氏远祖，大虞皇朝凌云阁第一将、敕封远望公、大司马、金紫光禄卿连山容所创；昔年我祖以此套枪法南征百越，北讨朔方，东平九夷，西定沙狄；血战三百余场，未曾败绩；我祖远望公临终之前留有遗言，凡我连山氏子孙，必修练此套枪法。连山五式，每一式又有三枪，共计五式十五枪，此套枪法内含三才五行之奥妙，每一式每一枪之间俱可辗转相生。
牛娃翻开第三页，只见上面分成许多小格子，每一格子中都画着一位容貌伟岸的男子，手持一杆丈二长枪，演习着不同的姿势；在图画下面还写满小字，备注每一个姿势的要领、口诀。在这一页小格子的上方写着几个粗字：连山五式第一式“碧海连天”。
牛娃看了一会，并无收获，便将小册子收进怀中。
牛娃见这蒲团宽大，便按照前些日子修师所传授《太清导引经》所载法门，在蒲团之上修练起导引之法。
白胡子老头吃完四个山桃，还不十分过瘾，看牛娃在修练气功无暇他顾，便悄悄走过去把牛娃的小布褂子拿来过来，又吃了五六个山桃，摸摸肚子打着饱嗝，这才罢手。
牛娃修习“太清导引术”约莫有一顿饭的功夫，这时候天色突变，刚刚还一片明媚的阳光，转眼就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夏天的雨果然是说来就来。
这时候牛娃迅速收起身式，站了起来。
老头子拿着酒壶灌了一口，问牛娃道：小娃娃，你的《太清导引术》一个循环还未修习完成，你怎么这般沉不住气，就中止了修练。
牛娃一听，说道：你既然知道我在修习《太清导引术》，看来你对气功一道也稍有了解。我之所以中止修习，是因为天气昏暗，我们修师说了，修习气功应该在天朗气清的时候进行。
老头子说道：是吗，你们修师还说了什么，我倒是想听听。
牛娃遂复述一遍华飞所教要领道：其一，修习气功之时，一定要注意，清晨乃是最佳时刻，因为此时朝气蓬勃，天地之间生气旺盛；其次则午时，阳气最盛；至于夜间，则不可修习气功，因为此时天地间死气弥漫。其二，修习气功，最好于天朗气清、和风舒畅时进行；如暴雨狂风、天昏地暗之时则应该停止修习。其三，修习气功应该在山明水秀之地，而不能在穷山恶水之间；要尽量避开暴戾、怨愤、贪腐等邪恶气息浓郁之地。
牛娃讲完，颇为得意地看着老头，等着老头肃然起敬。
谁知道老头听完，非但没有一点肃然起敬的意思，那头摇晃地就像拨浪鼓一般连连喊道：蠢材，白痴，简直乱弹琴，这赤岗学府果然都是一帮泥古不化的木脑壳，难怪这些年教出来的弟子一代不如一代。
牛娃看白胡子老头这般言语，不禁有些惊奇。
老头子问道：你修习这导引经有多久了。
牛娃说道：有几十天了吧？
老头子又问道：你自己感觉可有长进。
牛娃想想说道：或许有吧，不过我还没有真切的感觉，我毕竟才修习不到几十天；我听修师说，修行非一朝一夕之功，三年能突破到道者境界便算俊才。
老头子连连摇头，说道：修行固然非一朝一夕之功，然而也须要用对方法门路；倘使修习之法根本不对路，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也枉然。正是因为赤岗学府这帮木脑壳，不知道有多少可造之才毁在了他们手上。
牛娃瞪着眼睛说道：你懂什么，就敢胡乱批评学府修师。
老头子说道：你们修师不是说晚上天地间死气弥漫不可修习吗，你知不知道有一门吐纳法名为“潝月精法”，专须在月夜对空吐纳，昔年不知道有多少有多少大仙人凭借此法修炼登仙。你们修师不是说暴雨狂风、天昏地暗之时不能修习气功吗，你知不知道有一门行气法门名为憋气术，专须在狂风暴雨时候修习。你们修师不是说修习气功须在山明水秀之地吗，你知不知道有人专门在荒漠、阴沟、坟场、悬崖之地修习，其功力可超过你修师千百倍。
牛娃织听得目瞪口呆，但是偏偏是老头子有点过激的反应让牛娃将信将疑。牛娃虽然小，但是悟性惊人，他明白一个人生气的时候说的话，往往是认真的。
他抬头问老头子道：你说修习之法门要对路，那你说我现在修习的这套行气法门对不对路。
老头子一伸手搭在了牛娃的脑门上，他出手似乎并不快，但是不知何故，牛娃竟似没有看见他伸出手掌。
牛娃直感觉到脑门之上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窥探着自己体内的每一处，五脏六腑、经络血脉无不在这目光注视之下无所遁形。
很快，老头子收回了手，脸上表情十分奇特，带有着一股似乎想压抑的兴奋，就好像在路上捡到一块糖果又不想分给伙伴们的孩子。
牛娃急切地问道：怎样。
老头子说道：根据我对你身体的观察，你现在修练的这套《太清导引术》，还算马马虎虎，不算太糟糕；因为这《太清导引术》本来就像甘草，药性平和，不管哪个方子里面都可加上这味药，无论药效如何，反正吃不死人，所以庸医最爱。
牛娃说道：那我如果坚持修习这《太清导引术》，我的生命之树要多久才可从闻道阶段修习到驭道圆满。
老头子说道：不好说，快则三年五载，慢则一个生肖轮回，甚至穷尽一生都不能突破。
牛娃更加惶惑地问道：为什么？
老头子说道：太清导引术的力度太弱小，更适合于那些贫瘠薄弱的心壤；而你心田中的心壤太过深厚，太清导引术的疏通、导引都很难起到作用。这就好比沙地可以用锄头翻耕，而肥厚的沃土非得用犁耙不可。
牛娃听了老头子的话，瞬时好似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当时就跌坐在蒲团上，默默无言。
老头子看牛娃沮丧的样子，捋着胡子说道：你要是按照我教你的法子修习，管保你的生命之树一年之内就能从凡人的青萍之树长成道者的立地之树。
牛娃听了，几乎跳了起来，但是随即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老头子不说话了。
果然，老头子好似沉不住气了，说道：不过呢，要想我教给你这套法门，必须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牛娃说道：什么条件？
老头子说道：第一个条件就是，以后每次来这里，都要给我带一坛子酒来。
牛娃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哈哈，果然是想诳我的酒喝，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你要是当真这么厉害，又怎会住在这破草房子之中，连喝酒的钱都没有。
老头子听了牛娃的话并不生气，笑呵呵地说道：小娃娃还蛮机灵，不过大人的事情，很多你是不明白的；今天老酒壶我和你相识一场，又吃了你这么多桃子……。
老头的话还没说完，牛娃大叫了起来：好你个老酒壶，把我的桃子吃掉了一大半，你乘我练功的时候，偷吃的我桃子，我要你赔我。
老酒壶有点尴尬地说道：桃瓜李果不分你我，不分你我。
牛娃不依不饶的说道：我刚刚都和你说过了，树上的果子才不分你我，我包裹里面的那可不行。
老酒壶说道：也罢，我就教你两套气功法门，权当抵了吃你的桃子。
牛娃说道：我才不要学你的什么气功，不过看你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可抵我的桃子，就听你讲一讲吧，权当解闷。
老酒壶被气得直翻白眼，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可知道我这法门可是千金不卖的，不对，就是给座金山我都不换的。
牛娃昂头叉腰说道：好吧，你就讲讲你那金山不换的法门吧。
老酒壶说道：你已经知道了，气功有两大法门，一为吐纳门，二为行气门；现在我要教你吐纳门中的一门叫做《境转心随法》又称《自然吞吐法》，练习此法门，不管你身处何地，高山大洋、雪地湖泊、沙漠沼泽；不管何时，清晨午后，半夜三更，春夏秋冬；都可以修习，并且可以将不同环境中的能量化为己用；我要教给你的行气门中一门叫做《两仪冲气法》……。
很快几个时辰过去，老酒壶才将这“境转心随吐纳法”和“两仪冲气法”给牛娃大致讲完。
老酒壶讲完之后，又从牛娃的小布褂子之中掏出几个桃子，边吃边说：讲的我老酒壶口干舌燥。
牛娃一看，桃子已经剩下没有几个，干脆全部拿给老酒壶，说道：桃子我全给你算了，你这吐纳法和冲气术我暂时记着，到时候要是不灵我可再来找你要桃子。
说完牛娃走下山来，此时日头已经偏西。
眼看桃林就在前方，牛娃咽了一下口水，加速步伐前跑去。
来到桃林之间，一片桃红叶绿，看着枝头一个个硕大饱满、皮上还挂着露珠的山桃，牛娃不禁欢呼雀跃，当即爬上树梢，大快朵颐。这一顿“山桃宴”直吃得牛娃肚皮滚圆，饱嗝连连。牛娃吃饱山桃，又在桃林间耍了一会，这才脱下小褂，摘了十几个山桃包了一包，便望山下走来。
走出桃林不远，牛娃看见在前方有几排瓦房，房舍之间静悄悄地，也不像有人烟的样子。牛娃跑了过去，看见几间瓦房的门都紧闭着，上面挂着锁。牛娃转到瓦房的前面，看见有一间草房子，草房的门开着，从门口可以看见里面放有桌凳，应该有人在此居住。牛娃跑到草房门口，探头探脑地望里面望去。
只听见似乎是一老者的声音说道：小娃娃，看你提着一个大包，是不是刚刚从桃林偷桃回来。
牛娃吓了一跳，但还是满怀好奇地走进草房；房中很宽敞，四面窗户洞开，山风吹过房中，十分凉爽。在一个角落里面有一张床，床上铺着干草，一个穿着邋遢的白胡子老头正半躺在床上，一只手拿着个酒葫芦往嘴里灌。
老头对牛娃说道：小娃娃，快把你偷的桃子拿几个给我下酒。
牛娃圆睁着眼睛说道：不给。
白胡子老头笑哈哈地说道：年纪这么小就这么小气。
牛娃说道：你说我的桃子是偷来的，偷来的桃子你还要吃？
老头子说道：小娃娃，你说你的桃子不是偷来的，那是怎么来的？
牛娃说道：那是我摘来的。
老头子说道：那我问你，那片桃林可是你家的？
牛娃摇摇头说不是。
老头子说：既然不是你家的桃林，你去摘桃子，可不就是偷的？
牛娃大声抗议说：那只不过是一片山桃，俗话说，桃瓜李果、不分你我，我是摘不是偷。
老头子哈哈大笑说：好好，你是摘不是偷，可是你也说了‘桃瓜李果、不分你我’，呐，现在咱们两在这里就不要分什么你我了。
牛娃说道：桃子在树上，是天生地上的，才不分你我；现在我摘下来，就是我的了，才不要跟你‘不分你我’。
老头子看着牛娃一本正经地样子，大声笑了起来，看样子竟然十分开心。
牛娃这时候走的有点累了，想坐在这里歇歇脚，这时候他大眼珠子骨碌一转，从小布褂子中摸出两个桃子送到老头子面前，说道：只要你不说我的桃子是偷来的，我就给你吃。
老头子接过桃子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小娃娃，两个哪里够吃，再拿几个来。
牛娃走过去把小布褂子打开，十分心疼地又拿出两个给老头子，说道：这可是最后两个了，剩下的我要带给我龙启哥和绿衣姐姐，还有狗蛋，都不够分。
老头子这时候只顾着吃桃子，不再理会牛娃。
牛娃看见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一张蒲团放在地上，就过去坐了下来。坐了一会儿牛娃感觉有些无聊，便从贴身的衣袋里面掏出一本小册子，小册子实际是一张皮质纸折叠而成，在小册子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字“连山五式”。这本小册子正是牛娃离开酒桶村的时候，爷爷交给牛娃的祖传枪谱。
牛娃翻开第二页，只见上面写着：连山五式，乃我连山氏远祖，大虞皇朝凌云阁第一将、敕封远望公、大司马、金紫光禄卿连山容所创；昔年我祖以此套枪法南征百越，北讨朔方，东平九夷，西定沙狄；血战三百余场，未曾败绩；我祖远望公临终之前留有遗言，凡我连山氏子孙，必修练此套枪法。连山五式，每一式又有三枪，共计五式十五枪，此套枪法内含三才五行之奥妙，每一式每一枪之间俱可辗转相生。
牛娃翻开第三页，只见上面分成许多小格子，每一格子中都画着一位容貌伟岸的男子，手持一杆丈二长枪，演习着不同的姿势；在图画下面还写满小字，备注每一个姿势的要领、口诀。在这一页小格子的上方写着几个粗字：连山五式第一式“碧海连天”。
牛娃看了一会，并无收获，便将小册子收进怀中。
牛娃见这蒲团宽大，便按照前些日子修师所传授《太清导引经》所载法门，在蒲团之上修练起导引之法。
白胡子老头吃完四个山桃，还不十分过瘾，看牛娃在修练气功无暇他顾，便悄悄走过去把牛娃的小布褂子拿来过来，又吃了五六个山桃，摸摸肚子打着饱嗝，这才罢手。
牛娃修习“太清导引术”约莫有一顿饭的功夫，这时候天色突变，刚刚还一片明媚的阳光，转眼就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夏天的雨果然是说来就来。
这时候牛娃迅速收起身式，站了起来。
老头子拿着酒壶灌了一口，问牛娃道：小娃娃，你的《太清导引术》一个循环还未修习完成，你怎么这般沉不住气，就中止了修练。
牛娃一听，说道：你既然知道我在修习《太清导引术》，看来你对气功一道也稍有了解。我之所以中止修习，是因为天气昏暗，我们修师说了，修习气功应该在天朗气清的时候进行。
老头子说道：是吗，你们修师还说了什么，我倒是想听听。
牛娃遂复述一遍华飞所教要领道：其一，修习气功之时，一定要注意，清晨乃是最佳时刻，因为此时朝气蓬勃，天地之间生气旺盛；其次则午时，阳气最盛；至于夜间，则不可修习气功，因为此时天地间死气弥漫。其二，修习气功，最好于天朗气清、和风舒畅时进行；如暴雨狂风、天昏地暗之时则应该停止修习。其三，修习气功应该在山明水秀之地，而不能在穷山恶水之间；要尽量避开暴戾、怨愤、贪腐等邪恶气息浓郁之地。
牛娃讲完，颇为得意地看着老头，等着老头肃然起敬。
谁知道老头听完，非但没有一点肃然起敬的意思，那头摇晃地就像拨浪鼓一般连连喊道：蠢材，白痴，简直乱弹琴，这赤岗学府果然都是一帮泥古不化的木脑壳，难怪这些年教出来的弟子一代不如一代。
牛娃看白胡子老头这般言语，不禁有些惊奇。
老头子问道：你修习这导引经有多久了。
牛娃说道：有几十天了吧？
老头子又问道：你自己感觉可有长进。
牛娃想想说道：或许有吧，不过我还没有真切的感觉，我毕竟才修习不到几十天；我听修师说，修行非一朝一夕之功，三年能突破到道者境界便算俊才。
老头子连连摇头，说道：修行固然非一朝一夕之功，然而也须要用对方法门路；倘使修习之法根本不对路，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也枉然。正是因为赤岗学府这帮木脑壳，不知道有多少可造之才毁在了他们手上。
牛娃瞪着眼睛说道：你懂什么，就敢胡乱批评学府修师。
老头子说道：你们修师不是说晚上天地间死气弥漫不可修习吗，你知不知道有一门吐纳法名为“潝月精法”，专须在月夜对空吐纳，昔年不知道有多少有多少大仙人凭借此法修炼登仙。你们修师不是说暴雨狂风、天昏地暗之时不能修习气功吗，你知不知道有一门行气法门名为憋气术，专须在狂风暴雨时候修习。你们修师不是说修习气功须在山明水秀之地吗，你知不知道有人专门在荒漠、阴沟、坟场、悬崖之地修习，其功力可超过你修师千百倍。
牛娃织听得目瞪口呆，但是偏偏是老头子有点过激的反应让牛娃将信将疑。牛娃虽然小，但是悟性惊人，他明白一个人生气的时候说的话，往往是认真的。
他抬头问老头子道：你说修习之法门要对路，那你说我现在修习的这套行气法门对不对路。
老头子一伸手搭在了牛娃的脑门上，他出手似乎并不快，但是不知何故，牛娃竟似没有看见他伸出手掌。
牛娃直感觉到脑门之上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窥探着自己体内的每一处，五脏六腑、经络血脉无不在这目光注视之下无所遁形。
很快，老头子收回了手，脸上表情十分奇特，带有着一股似乎想压抑的兴奋，就好像在路上捡到一块糖果又不想分给伙伴们的孩子。
牛娃急切地问道：怎样。
老头子说道：根据我对你身体的观察，你现在修练的这套《太清导引术》，还算马马虎虎，不算太糟糕；因为这《太清导引术》本来就像甘草，药性平和，不管哪个方子里面都可加上这味药，无论药效如何，反正吃不死人，所以庸医最爱。
牛娃说道：那我如果坚持修习这《太清导引术》，我的生命之树要多久才可从闻道阶段修习到驭道圆满。
老头子说道：不好说，快则三年五载，慢则一个生肖轮回，甚至穷尽一生都不能突破。
牛娃更加惶惑地问道：为什么？
老头子说道：太清导引术的力度太弱小，更适合于那些贫瘠薄弱的心壤；而你心田中的心壤太过深厚，太清导引术的疏通、导引都很难起到作用。这就好比沙地可以用锄头翻耕，而肥厚的沃土非得用犁耙不可。
牛娃听了老头子的话，瞬时好似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当时就跌坐在蒲团上，默默无言。
老头子看牛娃沮丧的样子，捋着胡子说道：你要是按照我教你的法子修习，管保你的生命之树一年之内就能从凡人的青萍之树长成道者的立地之树。
牛娃听了，几乎跳了起来，但是随即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老头子不说话了。
果然，老头子好似沉不住气了，说道：不过呢，要想我教给你这套法门，必须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牛娃说道：什么条件？
老头子说道：第一个条件就是，以后每次来这里，都要给我带一坛子酒来。
牛娃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哈哈，果然是想诳我的酒喝，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你要是当真这么厉害，又怎会住在这破草房子之中，连喝酒的钱都没有。
老头子听了牛娃的话并不生气，笑呵呵地说道：小娃娃还蛮机灵，不过大人的事情，很多你是不明白的；今天老酒壶我和你相识一场，又吃了你这么多桃子……。
老头的话还没说完，牛娃大叫了起来：好你个老酒壶，把我的桃子吃掉了一大半，你乘我练功的时候，偷吃的我桃子，我要你赔我。
老酒壶有点尴尬地说道：桃瓜李果不分你我，不分你我。
牛娃不依不饶的说道：我刚刚都和你说过了，树上的果子才不分你我，我包裹里面的那可不行。
老酒壶说道：也罢，我就教你两套气功法门，权当抵了吃你的桃子。
牛娃说道：我才不要学你的什么气功，不过看你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可抵我的桃子，就听你讲一讲吧，权当解闷。
老酒壶被气得直翻白眼，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可知道我这法门可是千金不卖的，不对，就是给座金山我都不换的。
牛娃昂头叉腰说道：好吧，你就讲讲你那金山不换的法门吧。
老酒壶说道：你已经知道了，气功有两大法门，一为吐纳门，二为行气门；现在我要教你吐纳门中的一门叫做《境转心随法》又称《自然吞吐法》，练习此法门，不管你身处何地，高山大洋、雪地湖泊、沙漠沼泽；不管何时，清晨午后，半夜三更，春夏秋冬；都可以修习，并且可以将不同环境中的能量化为己用；我要教给你的行气门中一门叫做《两仪冲气法》……。
很快几个时辰过去，老酒壶才将这“境转心随吐纳法”和“两仪冲气法”给牛娃大致讲完。
老酒壶讲完之后，又从牛娃的小布褂子之中掏出几个桃子，边吃边说：讲的我老酒壶口干舌燥。
牛娃一看，桃子已经剩下没有几个，干脆全部拿给老酒壶，说道：桃子我全给你算了，你这吐纳法和冲气术我暂时记着，到时候要是不灵我可再来找你要桃子。
说完牛娃走下山来，此时日头已经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