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主们 第二十章 歹毒

小说:僭主们 作者:火舌掌柜 更新时间:2024-08-20 14:41:33 源网站:平板电子书
  郭锐没有回旧金山,他辗转从马尼拉到广州再到锦江市,回老家了。

  一路上关卡无数,手臂被热泉病诊断仪前后扎过十几次。路上给郑亚伦打了几个电话,询问大刘的六十万台诊断仪走到哪一步了。国家级订单,不招人不开生产线他是完不成的。

  佩佩还是跟他一起,蛮好奇的看着一路上的高楼大厦。

  国内很萧条,但还过得去。

  自我隔离并没有阻断消费,发达的电子商务起到很大作用,人们普遍在线上采购,旋翼机满天飞。服装卖不动但食品很畅销,又不敢锻炼,几个月就催肥了很多人。

  许多大企业关门了,密集人群集中干活危险太大;但是小作坊不受影响,老板把员工的吃穿住宿全包了,隔几天用诊断仪检查一番,没事就继续干。这跟硅谷的小公司是一个路数。因为消费不减而且家庭普遍有囤积心理,许多小作坊还赚到钱了。

  一部分IT公司把自己拆成作坊,也生存了下来。主要是人们穷极无聊,对IT硬件、虚拟视频、电子游戏的需求很强。

  粮食在几个月前有过一次囤积潮,造成危机。央行的外汇如洪流一般花出去,买回来的粮食定量发放,稳住了人心。国际粮价炒到了天上。那些没有黄金和外汇的国家备受同情。许多人离城返乡,农村不缺劳动力了,转基因的争论无影无踪,短期内看不到粮食短缺。

  隔离点和医院还有一些在运行,许多都逃散了。军队和武警部队深入居民区打击犯罪,内部依靠严刑峻法苦苦支撑。原先的城管系统基本崩溃。

  好在人们不太敢到公共场所聚集,生怕被健康携带者传染,治安还算过得去。但一到夜间,绝望的病人和快要到站的健康携带者就要暴走,血案频频,搞得大都市警笛长鸣,比白天还热闹。

  富有的家庭纷纷进山躲灾,在个人空间炫耀自己敢洗澡、敢奔跑。但是乡村治安远不如大城市,各路盗贼严重压缩了他们的活动空间。整个中国与世界其他国家并无不同,除了不怕死的蠢货过得酣畅,其他人都在苦熬。

  郭锐住在父母家里,有时候与旧金山的朋友通通话,有时候跟尼娜私聊。尼娜身体无大碍,回到莫斯科就加入老扎克的核心团队,研究热泉病的解救方案。她几次邀请郭锐参观维亚维拉,还转达了维克多的招揽之意。整个维亚维拉高层都已经通过阿纳托利的讲述和事后的调查,知道了郭锐在菲律宾的作为。但是郭锐毫无兴趣。实际上他回家就是想躲开维亚维拉——这个臭名昭著、手段决绝、还被国家机器保护的公司。

  他没有跟父母说他在菲律宾干的事,也没有提到尼娜。他帮父亲的公司干活,把他那些中药饮品梳理了一遍,销量小的提价,销量大的降价,上了两个新品种。一个是用丹参和冰片,拿来疏导心血管,应付新晋的胖子们;另一个是安神方向,用酸枣仁跟合欢皮来做,对付狂躁的居家男人。剂量不高,还加了些辅料来提高口感,药理作用就更弱,但他设计的包装很适合旋翼机递送,一推出就很畅销。他父亲看他没干多久就出成绩,劝他别再回美国了,留下来准备接他的班。郭锐只好拿出达士集成的账目给他看。智能义肢和诊断仪的惊人暴利自然不是中药饮料能比的,郭洪波开不了口了。

  郭锐过的无聊,就租了个无人车在街上乱逛。这样容易染上热泉病,但提心吊胆久了,他有些麻木。

  上了街才发现,麻木的锦江市人有很多。

  三三两两的中老年人,在茶楼和公园里聚在一起,交换各种新闻八卦,对非典、大地震和热泉病表示历史一贯性的蔑视。

  “这一回拖得有点久哦。”

  “怕它捞球!那个热泉病专门逮体温高的。我老了,我觉得我的体温都跟墙上的巴壁虎都差不多了……”

  “你娃干巴瘦!瘦的人全是体温高的。”

  “你个暴眼子老头,体温比鸡高。”

  郭锐很想笑。他越逛越觉得这个城市满有底蕴的。

  有人去上香;有人在即将关门的咖啡馆里独坐;有人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飙车;有人在隔离点当义工;有人每天来到天府广场,举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锦江市坚持住”五个大字;有人在IT大道旁的工厂里拼命干活;有人收集热泉病的所有信息,自己出钱在广告屏上播放。

  全城自杀率涨了十倍,但每个人白天都过得像模像样,好像昨晚小区里什么事都没出过。郭锐弄不懂,他决定做点什么——来弄懂。

  他黑进了武侯区的治安监控摄像头系统,又在附近的居民小区里撒了几个高音定向传感,连接到自己的筛选器。等父母都睡了,他就开启筛选器,看看哪儿有尖锐的噪音。一开始全听到飙车,屏蔽了汽车的声音之后,就听到了人声。

  有许多哭喊。

  “娃娃太造孽了,不打了好吗……”

  “你哪儿来的钱?!”

  “老子要杀了全家……”

  “还是走吧,越远越好……”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还有救……”

  郭锐只听了半个小时就摘了耳机。沉了沉气,又重新打开,用声音定向筛出监控视频,看这些声音出自哪个楼,哪个家庭。一个小时后,他看到了一些景象,手哆嗦起来,连耳机带屏幕一起关。

  第二天白天他又出去逛,一切又都好了,昨晚出事的地方居然摆开了桌子搓麻将,让他怀疑自己的传感器有故障。等到晚上就如噩梦回归,他适应了两天还是不习惯,情绪开始沉积,就出手了。

  第一次比较糗,他干预了一家殴打孩子的家庭,结果人家只是拿棍子抽打床垫来吓唬。他用假手破门而入,又讪讪的退出来,人家报警他还得赶快逃。

  第二次他穿了夜行衣,利用假手的攀爬能力,搞了一次蝙蝠侠从天而降的效果。那家男主人发病了,试图掐死老婆,被他拖到阳台上挂在外面。结果等他一走,女的跑到阳台上把丈夫救了回来。

  第三次他发现了一个乞丐团伙,有七八个残疾儿童和三个大人。因为几个月来乞讨不利,他们打算杀掉孩子逃回老家。他赶到的时候有三个孩子已经死了,暴怒之下他把三个大人全部搞残。还不解气,就把领头的脸朝下按在地上,伸出假手抠入他的脊椎,使劲拉断了。邻居等到大的动静已经消停了才报警,他安然撤退。

  这个血案之后警方开始布控,蝙蝠侠演不下去了,就跑到郊区。那里局面更乱而且监控覆盖不全,被他狠干了几票。后来他甚至白天出去,稍不顺眼就大打出手,小混混撇断腿,扒手被拧折手腕,连楼上丢垃圾下来都能被打成昏迷,简直横行无忌。打到后来自己照镜子,觉得戾气十足,不成人样。

  这样没用,而且迟早会被抓到。他回到家中,在父母的关爱和周围茶楼溶解一切的平静中慢慢的修复了一下。

  有一天他整理自己物品,看到了那部卫星电话,心里一动,打了出去。

  “刘座啊,好久没联系了。你的电话还在我这里呢。”

  “那个送你了。现在我忙得很。几十万台诊断仪都签了,一部电话你当回事?”

  “哦。那谢谢了。”郭锐讪讪的挂了。

  十分钟后,大刘打过来了。

  “郭锐啊,是我。电话好不好用?”

  “好用啊。卫星定位太准了,我想打给谁就打谁。昨天我在广场上碰到个美女,拿定位直接拨过去,她手机马上就响了,吓得我立刻挂断。”

  “哈哈哈哈,你跟我编故事呢。”大刘顿了一下转向正题,“我明天飞锦江市,去省府公干。怎么样,有空咱兄弟见一面?”

  这啥节奏啊?刚才还“我很忙”,现在“咱兄弟”了。您是国家应急中心的处长大人,老郭不适应啊。

  “好啊。那我焚香沐浴先。明天见。”

  “哈哈!好,明天见。”

  第二天晚上,郭锐在小区附近的茶楼里见到了大刘。他瘦了一圈,精神很好,握手有力。两人点的都是冰茶,坐下来先喝茶、赞扬茶、赞扬茶楼的老板,然后开始交换信息。都知道对方有话想说,交换的很快。

  “收到郑亚伦的第一批诊断仪了,”大刘说,“做得很好。第二批也在路上了,这事关系重大,得谢谢你。”

  “谢啥?订单给东莞一样能做出来,最多设计上有点弱。”

  “不是有点弱,而是肯定弱得厉害,”大刘说,“你们做智能义肢的,大陆这边的设计比不了你们。”

  郭锐谦虚一笑,没有接口。

  “青岛那边,”大刘说,“派出了蛟龙,三艘都去了。除了深潜母船还带了护卫舰。你觉得够不够?”

  郭锐想了想,“够了,不过菲律宾热泉很多,你们不认识路。尼娜热泉的坐标我有记录,我回头发给你们。”

  “好!不然几十个热泉一个个找过去很费时间的。先谢谢了。”大刘说。

  “不用谢。其他国家也动手了吧?”郭锐打听国际上的动向。

  “嗯。起码六个国家的深潜队在往菲律宾集中。澳大利亚最早到达,但是没有热泉坐标;找维亚维拉要坐标,竟然联系不到一个管事的人。这个公司我们很不了解,你跟我说说呗。”

  “那是个永不申请专利的公司,历史很长,我回头给你整理个详细的。他们技术在器官移植和基因上有积累。找不到管事的人是因为没有通过高级客户去联系公司,他们服务的对象基本都是政要和大富豪,除此任谁不理。”郭锐沉吟,“其实有机会加快进程的。我想想办法,从维亚维拉要一点最新的热泉样本。”

  大刘眼睛一亮,“那帮了大忙了!这会节省很多时间。我们听说美国和欧洲已经出去了两拨人了,各种热泉样本弄了几吨。要是在疫苗研制上太过落后,我们……压力大啊。”

  “能帮上最好,帮不上别怪我。”郭锐先打预防针。

  大刘抬头看了他一阵。你小子不说拼命也就罢了,居然先打预防针?你算不算中国人?郭锐看看他的表情,立刻懂了。

  “我不是推脱,而是本来如此。”他马上解释,“就算俄罗斯联邦找维亚维拉要热泉样本,也一定会出血的。”

  “怎么会?”

  “因为维亚维拉出了大血。上来就死了一船人,而且公司董事长、安防经理、首席医务官加上深潜小组都进入了恐怖分子的攻击范围,随时可以团灭。这种风险不是开玩笑的。他们的破深潜器还出了故障,尼娜和驾驶员差点闷死在里面。”

  “要不是你出手,她连浮上来都未必做得到。”大刘表示自己了解当时情况。

  “要不是我用了你的卫星电话,你连维拉号成功上浮都不会知道。”郭锐严肃地说。你那部电话有什么猫腻,能瞒住我么?我是混硅谷的!

  看到郭锐露出了敌意,大刘沉吟了。他得换个姿势,不然聊不下去。

  他身体前倾,语气诚恳:“你想要什么,能直说么?你已经为祖国做了一些事,而且还没改国籍对吧?你还是中国人,现在所有的事态都很紧迫,我们可以不绕弯子。”

  “哦……”郭锐挠挠头,“是不是中国人我不太在意的。这些日子我看到了一些特别平静的中国人,坚韧得吓死我;也看到一些特别下贱的,烂得像泥。你别把我往中国人这个框子里搁。对某些中国人我充满敬意,另一批嘛,我杀他祖宗八代绝无半点犹豫。”

  大刘点点头,暗自想笑。旅美热血青年一枚,恐怕刚刚受了啥刺激。

  “嗯,这场大瘟疫倒是逼出了很多惨景和奇景,我也觉得很多人该杀。你接着说,你有啥要求?”大刘问道。

  “我想要一个信用等级,金融方面的,”郭锐沉吟着说,“借我一些钱去收购硅谷的企业。那边的好公司真特么多啊,但是太惜命了,停工的、清算的,一个个该干活的时候跑海岛躲灾去了,实在可惜。”

  这个答案让大刘很意外,而且他的岗位与金融毫无关系,无法承诺。

  “你是说……让国家金融机构在某个范围内提供无抵押贷款?”他说,“我管不到这一块的。也许会有更大的官员来招呼你……”

  “不行。”郭锐回答,“来头更大的我招架不了,而且这本来是个互利,真不是个要求。我有我的生意要做,国家需要这个,我乐意牵头干;国家不需要我不强求。你也别正儿八经的打报告,就是跟相熟的人提一提,要是恰好在金融岗位上的朋友,多提两句。”

  大刘点点头,“嗯。我可以提,不过跟金融岗的朋友提,怕是没用。那帮猪头也不算我的朋友。我去跟部队的人提。”

  郭锐笑了,大刘这个回答很对口味。刚才那种官派气息消失无踪了。

  “好。那就这样了。”

  “你啥时候回美国?”大刘问。

  “这一两周了。郑亚伦那边的诊断仪到了出货高潮,光是大陆订单喂不饱了。而且也该上点新产品了。”

  “你要不要回去拿董事长的位子?”大刘一副想帮忙的样儿。

  “不要。千万别插手!我这个副手身份更方便些。国籍都没改就去当科技公司的老大,联邦调查局会立刻找我麻烦的。”

  “行吧。于公于私,我希望你早点走。”

  “嗯。国内我自己也待不住了。”

  “你跟那位俄罗斯美女的关系,最近冷却没有?”大刘又换了一副想八卦的样儿。两个人都笑了。

  “其实从来没怎么热过,”郭锐爽朗地说。“偶尔聊两句。她在维亚维拉的第一研究室,身负疫苗重任,应该早已经在血战之中了吧……”

  “他们要是头一个出了疫苗,会不会给中国一点儿?”大刘问。

  “别抱希望,他们是要勒索全世界的。得自力更生。”

  大刘叹了口气。两人又扯了点闲篇,握手道别。

  维亚维拉的第一研究室,确实在血战中。

  公司把海水样本和最精锐的技术力量交给扎克·安德伯格,全力破解热泉病毒。尼娜、马克思姆、加里宁都被征用,也不管有用没用。伊利亚亲自负责安防,实验室位于莫斯科地下防空体系中,周围戒备森严。第一圈由莫斯科警察负责,最为疏松;第二圈是国家内卫部队,比较紧密;最里面是维亚维拉的保镖,彼此相识十年以上,针插不进水泼不入。实验室里的医生中,还有两名是执行者。

  欧美各国纷纷派遣特工试图潜入,暗斗数次,伤亡累累,一无所获。

  十一月初,第一研究室从热泉样本中分离出多种生物,然后就是一场大筛选,试图找到最不怕朊毒体的那个。还没出结果,扎克·安德伯格的副手,研究员利昂·彼得罗夫斯基被诊断为健康携带者,只好自我隔离。尼娜上位,成了他的副手。

  十一月中旬,扎克·安德伯格锁定一种叫“强烈火球菌”微生物作为研究重点,该菌能自然合成出某种含金属的解朊酶,繁殖速度为每37分钟一代,在摄氏一百度的沸水中最为活跃。扎克开心地对尼娜说:“应该是它了。”然后给维克多打了个电话:“我找到一个疯狂繁殖的小东西,它煮熟了才能过上幸福生活。它的解朊酶是通吃的,可以水解各种朊毒体。”

  锁定目标以后实验室庆祝了十分钟,放了一会儿音乐,然后继续干了。这场庆祝似乎被外界所知,当晚国家内卫部队两名士官意外死亡,但他们死前触碰了警报,结果入侵者没有露面。第二天一早,两个士官的部下全部更换。

  扎克·安德伯格并没有立刻启动强烈火球菌的活性物质提取,而是全力迭代它生产解朊酶的基因。他发现产生这种酶需要钨,就先让公司囤积一些钨矿,到大规模生产的时候会有用处。

  到十一月下旬,强烈火球菌搞出来一堆变种,解朊酶的生产效能提高了。拿人体组织做实验,这种钨酶对朊毒体的水解速度超过了朊毒体的侵染速度。而且随着温度升高,水解更快。董事长维克多跑到实验室来亲临道贺,对全体人员许以重酬。

  十二月初,扎克召集了一群绝望的健康携带者和初发病人,做临床试验。有九个注射过量,中毒死亡;另外几个体格强壮,熬过了大剂量的冲击,扎克强行提高温度,让解朊酶加速水解朊毒体。但是他们太虚弱了,朊毒体完蛋的同时,自己也被热死了。最后两人的指标已经转阴,医务小组试图把他们从高温综合症解救出来,没能成功。

  消息在实验对象中传开了——有两个病人差点就救活了。顿时好些人要求立刻参与下一次临床试验。扎克对极速火球菌的基因做了点微调,然后他又选了四个活人开始试验。环境温度设得还是太高,四个人都被热死了。但是在最后时刻,他们体内重点器官的朊毒体已经被全面水解。

  扎克苦恼万分。不提高温度,解朊酶就半天灭不了朊毒体;提高了,人又受不了。他熬了这么多天疲劳过度,胸口早已发闷,实验室里刺鼻的味道飘一点过来,他就给熏倒了。尼娜年轻力壮,就在他睡着时又对极速火球菌做了一次迭代。这一回解朊酶的活性更强,它在摄氏29度的时候就开始对朊毒体大开杀戒,不需要继续升温。

  狂喜的实验小组根本没想到去唤醒老扎克,而是直接调用了一堆精钨矿,在实验车间开始投料。因为信心十足,他们甚至连气密防护服都不穿了,一个个短衣短裤的在车间里跑来跑去。扎克睡了两天终于醒来,看到这种景象,几乎气得又昏过去。

  把大家从扎克的暴跳中解救的是一个新闻:世界卫生组织通告:一种四环吡咯药物能够降低热泉病毒的折叠晶核形成速度,但不能彻底阻断。扎克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四环吡咯,说了一句:“感谢上帝,他们方向错了!”

  十二月上旬,车间的主装置熄火,成品有了,第三次临床试验开始。几十名执行者从世界各地赶来,他们的关联机构和重点客户也云集莫斯科,等待结果。其中很多被感染的人当场脱下衣服,要求成为实验对象。当晚陆续有四十多名志愿者实施注射,在41度到44度的环境温度下熏蒸三到六个小时,体内重点器官的热泉病毒被全面水解。只有两名年迈的富豪因侵染太重,中途死亡。

  许多人热泪盈眶,互相拥抱祝贺。医生护士抱着实验对象下嘴猛亲,因为大家都穿的少,差点搞成**的场面。数架直升机带着成品药剂飞向各方,解救一些权势人物和他们的家庭——这场漫长的瘟疫已经快把他们逼疯了。当晚,克里姆林宫拆除隔离点。

  十二月二十四日午后两点钟,维亚维拉通过一百七十六位执行者,向35个国家下发通知:抗热泉病针剂开始预订。

  平安夜,维亚维拉收到十三亿美元订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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