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坊,

  宁远侯府,

  后院正屋中,

  白氏坐在床榻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绸缎被子,

  被子下,顾士行和妹妹正在呼呼大睡。

  “夫人,大娘子回来了。”

  常嬷嬷压低声音说道。

  白氏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

  平梅便带着一身凉气走了进来。

  “母亲,孩子都睡了?”

  平梅看着只露出小脑袋的儿女,笑着问道。

  “对,刚睡了半刻钟!”

  “二郎的事情,平梅你可问过靖哥儿了?”

  平梅点头,笑着和搬绣墩过来的常嬷嬷笑了笑,道:

  “小五他说,那羽箭可能是对二郎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在贝州城中二郎少有用过弓箭,想必不会沾染什么战场煞气。”

  听到此话,白氏点了点头:“如此便好!那支羽箭也不知道对烨儿他有什么意义!之前我怎么问他,他也不说,执意要将那羽箭挂起来。”

  一旁的常嬷嬷低声道:“夫人,听烨哥儿身边的小厮说,这两日,烨哥儿他天天早起,练弓箭倒是越发用功了!”

  白氏若有所思,颔首道:“靖哥儿他自小箭法就好,莫非,烨儿此次跟着靖哥儿去贝州,见识了场面,知耻而后勇?”

  “夫人,大娘子,我想多半是如此!之前烨哥儿,不是见着盛家柏哥儿和靖哥儿天天早起读书,这才早起的?”

  “见贤思齐!烨儿他书没白读!”

  时光荏苒,

  已是几日之后,

  这日一早,

  寅时正(早上四点),

  天色依旧黑着,寒冬的夜空中繁星点点,却是没有月亮的。

  和往日一样,

  勇毅侯府后院有一盏灯笼亮起后,朝着跑马场走去。

  待徐载靖锻炼结束回到师父木屋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女使云想,正忙着在一个满是小米、枣子等东西的大笸箩里捡着东西。

  “哗哗~”

  大笸箩被女使抖了抖,里面的各种东西发出声响。

  徐载靖站在屋中,喝了口葫芦里的温水,道:“云想,你这干什么呢?”

  云想站起身,用一个小簸箕开始朝麻布袋里装笸箩里的东西,道:“公子,今日腊八,花清嫂嫂说,铺子里无偿发放七宝素粥,我们三个便也准备了这些原料,请花清嫂嫂帮我们施粥。”

  “让夏妈妈帮你们便是,怎么还自己上手?”

  “公子,自己上手才心诚呀!”

  徐载靖笑着点了点头。

  用了早饭,

  徐载靖骑马去盛家的路上,

  虽然天色很早,但已经有京中寺庙的僧侣,抬着佛像在街巷中敲门化缘。

  到了盛家,当想掀开棉帘的时候,却发现学堂中除了长柏桌上亮着的蜡烛外,顾廷烨今日居然来的也很早。

  “二郎,今日居然比我还早?”

  烛光中,顾廷烨抬起头,眼中满是得意,道:“长柏有地利不说,我总不能老输给靖哥儿你!”

  “好吧!”徐载靖笑着道。

  如往日里般,

  随着临近卯时正刻,齐衡和载章以及三个兰,先后来到了学堂。

  等庄学究来到学堂后半刻钟,

  长枫才脚步匆匆的掀开棉帘,出现在了学堂门口。

  “学究!”长枫躬身一礼。

  长枫说话的时候,身后有一个拎着他书箱的小女使也走进了学堂。

  坐在桌案后的庄学究,却如同没听到一般,继续看着手里长柏等人的课业。

  长枫侧头看了眼皱着眉的妹妹墨兰,又看了看学堂中落座的其他人,有些惭愧的深深躬身。

  窗纸外的天色逐渐变亮,长枫站的有些腿疼的时候,讲解完课业的庄学究这才朝着长枫道:“枫哥儿,过来吧!”

  说着,庄学究从桌案上拿起了一条竹板。

  “啪!”

  竹板声中,庄学究道:“中了举人,本该更加勤奋向学以备会试才是,可枫哥儿你这些时日却.”

  边说边打,一番训诫加竹板后,长枫这才被放回座位,坐着听课。

  午时初刻(上午十一点后)

  临近中午下学,

  崔妈妈带着盛家仆妇婆子,抬着几个食盒进到了书塾院子。

  掀开棉帘进到屋子里,崔妈妈福了一礼,道:“学究,今日腊月初八,家中主母给学究和诸位哥儿姐儿,备了些五味肉粥和七宝素粥!”

  桌案后的庄学究笑了笑:“有劳大娘子和这位妈妈了。”

  “学究客气!”

  随后,食盒中的各色热粥和爽口的小菜被摆在了众人的桌上,

  一时间学堂中弥漫着粥香和小菜的味道。

  似乎是徐载靖带女使来学堂,开了个不好的头,今日居然就连长枫都是带着小女使来的。

  正在喝粥的徐载靖,侧身倚着身后的墙壁,不时的看几眼正在和小女使说话的长枫。

  “可儿,这肉粥我喝不完,等会儿你自己喝掉吧。”

  长枫一脸爱惜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使道。

  那小女使眼睛看了看四周,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嗯了一声。

  长枫位置和徐载靖一样,都在最后面,离着女使小厮们坐着的木台很近。

  看到长枫和小女使可儿的‘互动’,不论是如兰身边的喜鹊,还是墨兰身边的露种云栽,都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儿。

  这时,齐衡放下了手中的粥碗,木台上的不为就快速起身走到齐衡身边:“公子,可还要再喝一些?早吃好,午间却要最好吃饱一些。”

  齐衡还未说话,

  右后方的徐载靖道:“崔妈妈,还请再端一海碗过来!”

  看着笑容满面走过来的崔妈妈,齐衡点头道:“嗯!换一碗肉粥吧!”

  不为应是后赶忙盛碗。

  学堂中一番忙碌后,

  不为坐回了木台,

  一旁墨兰的贴身女使露种,看了眼前面自家姑娘看过来的眼神,便凑到不为身边,低声道:“不为哥,春节前学堂休沐,之后你可有空闲?”

  不为笑了笑:“露种妹妹,怎么问起这个了?”

  露种面带笑容道:“主家开恩,年前我和云栽、小桃她们都能有不少赏钱,我们便商量着找家酒楼的雅间,一起吃顿饭。”

  “毕竟,咱们一起陪公子姑娘们读书这么久,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不为想了想,看着坐在一旁徐载靖的女使云想,道:“你们也去么?”

  云想微微点头,道:“方才我问过公子了,公子让我们三个随意。”

  “那青云哥呢,他去不去?”不为继续问道。

  云想摇头:“青云哥要看花清嫂嫂和两个孩子,这个说不准的!”

  不为点了点头:“好,那我问过我家公子后,下午给露种妹妹确切消息。”

  听着几人的对话,坐在一旁,第一次来学堂的长枫的小女使可儿,一边喝着碗里的肉粥,一边眼睛转来转去的看着几个女使的打扮。

  这位可儿姑娘看人的时间,在云想身上尤其长,视线多是落在云想的首饰、衣服上。

  喝完,将粥碗交给崔妈妈带来的仆妇后,可儿继续看着云想,

  忽的,

  可儿的视线被露种的身影挡住。

  可儿想要侧侧身子,继续看的时候,露种又挪了一小步,再次挡住。

  顶着可儿的目光,露种缓缓蹲下,用极低的声音道:“可儿妹妹,你别再看了!云想姑娘的首饰和衣服,不是咱们能比的!”

  都是林栖阁的女使,

  几人低头不见抬头见,

  可儿翻了个白眼儿,低声道:“都是各自公子身边的女使,有什么不能比的?”

  听到此话,露种自顾自的坐在木台上后,给云栽使了个眼神。

  云栽会意,亲热的挽着可儿的胳膊,凑到她耳边道:“可儿妹妹,你知道云想姑娘的首饰是哪里的手艺么?”

  可儿想了想,摇头低声道:“瞧着精致漂亮,看不出是哪里的”

  说着,可儿抚了抚自己发髻上的一个簪子。

  “那首饰出自李家首饰铺!小娘身边的周娘子曾经去那铺子看过,相同的款式,作价百八十贯。”

  “百”

  抚着簪子的可儿动作一滞,她头上的东西不过两贯

  看着可儿被震惊的样子,露种和云栽两人对视了一眼后,有些怅然、羡慕的轻轻叹了口气。

  作价百贯的首饰,就是林栖阁的主人林噙霜也没几件。

  下午,

  徐载靖、顾廷烨等人在学堂外放松活动。

  齐衡和不为走在一旁不远处,听着不为的问题,齐衡稍稍放缓了脚步,道:“走,先和我去更衣。”

  说着,两人朝院儿外走去。

  路上,齐衡见四周无人,就边走边说道:“你们几个小厮女使都去?那.六妹妹身边的小桃去不去?”

  不为想了想,道:“应是去的!”

  听到此话,齐衡嘴角微微带笑,道:“好!不为你过去参加!”

  “谢公子!”

  不为笑着拱手道。

  齐衡点了点头:“到时,你寻个机会!帮我问问小桃,六妹妹她.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喜欢什么颜色!”

  “啊?”

  齐衡微微蹙眉:“啊什么啊?”

  “公子,你让我打听这个.不太好吧~!”

  “我,我还是不去了.公子!”

  不为低着头说道。

  齐衡回头看着不为,想了想后,道:“行,你不去也可以,那明日你便别跟着我来盛家了!”

  说着,齐衡便朝前走了几步。

  因为没有听到身后跟上来来的声音,齐衡停下脚步,转身又走回了不为身前:“你”

  不为低头没说话。

  “行吧!去的时候,我不强求你问小桃,六妹妹她喜欢什么,但听到关于她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

  “这总行了吧?”

  不为躬身拱手:“是,多谢公子!”

  看着不为的样子,齐衡摇了摇头,迈步朝着学堂走去。

  “公子,您不去更衣了?”

  齐衡摆了摆手,示意不去后,继续道:“不为,你陪我参加过不少诗会饮宴,赏花雅集,可曾见过比六妹妹她还好看的女子?”

  跟在身后的不为看了看四周,这才低声道:“公子,在这里谈论别家贵女,不好吧?”

  齐衡停下脚步,瞪了不为一眼:“我只是就事论事!”

  不为讪讪道:“公子,小人觉着,咱们亲戚柴家的铮铮姑娘,还有荣家飞燕姑娘,都,都比六姑娘.好看些。”

  走在前面的齐衡摇头,道:“不为,你不懂!柴家表姐和飞燕姑娘好看不假,但如今六妹妹她还没长开,待她年纪稍长,你再看.”

  说着,因为看到从未被别人发觉的美景,齐衡嘴边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可,公子,六姑娘的身世”

  不为说完,齐衡脸上的笑容缓缓消散。

  齐衡年纪不大,可他这几年耳濡目染,心中很是清楚,

  虽然如今华兰嫁到了勇毅侯府成了二大娘子,

  但,哪怕以后长柏中了进士,有资格能让他母亲平宁郡主想一想,和他谈论论嫁的盛家姑娘,也只会是嫡出的如兰。

  庶出的明兰,和他的身份差距太大,机会十分的渺茫。

  齐衡深吸了口气,道:“男子汉大丈夫,娶妻何须看出身?而且如今我已是举人,在婚事上,还是能和母亲她争一争的!”

  一旁的不为抿了抿嘴,沉声道:

  “公子,郡主娘娘从小养在皇后跟前,与陛下和皇后娘娘感情深厚。”

  “而如今皇子殿下健康茁壮,公子您又读书有成,眼瞧着以后,咱们齐家在朝中的位置会愈发的水涨船高!”

  “郡主娘娘她,怎么会允许您娶一个庶女为妻?”

  “你!”齐衡再次停下脚步,看着不为,无言以对。

  外祖父是源远流长不下于宁远侯的襄阳侯,

  外祖母是出身富贵无比的柴家,

  父亲是超一品的齐国公,

  母亲是皇帝疼爱,小时候就受封的平宁郡主!

  齐衡自己还读书中了举,

  就这么个出身,凭着平宁郡主的和帝后的关系,齐衡将来九成九是皇子赵枋的铁杆亲信勋贵!

  门当户对论起来,大周朝中也就那么几位国公、大相公家里的嫡女、嫡孙女,能和齐衡论一论婚事!

  什么?你说起齐衡他要娶的正妻,是一个四品以下官员家的庶女。

  任是汴京哪家听了,都会当成一个笑话,笑掉大牙。

  朝前走了几步,

  齐衡再次驻足,道:“只要母亲她点头,不为你说的那些,都不算什么!”

  不为躬身一礼,没有继续说话。

  下午下学,

  走在出学堂院子的路上,

  徐载靖看着身旁的齐衡道:“元若,怎么下午你更衣回来后,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齐衡嘴角浮起笑容:“靖哥,有么?”

  徐载靖重重点头。

  听到两人对话的顾廷烨凑了过来:“元若,你,你不会是尿.”

  说着,顾廷烨瞄了眼齐衡的双腿之间,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

  齐衡面上一急,先是朝后看了一眼,然后急声道:“二叔,我不是,没有”

  顾廷烨拍了拍齐衡:“元若,我懂,我懂.诶,五郎,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咱们在说元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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