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棺钉钉，侄子摔盆、打幡，抬棺出殡。
昨天赵有财去许、宋两家的时候，答应了帮忙抬棺。可赵有财后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痂还没落呢，赵军心疼他爹，于是便顶了上去。
李家出力的是李大勇，李宝玉虽有一膀子力气，但他没结婚。黄花大小伙子阳气重，不适合给人抬棺。
解臣开车先送宋老歪，后送许长明。坟地那边，昨天两家就做了安排，提前拢火烧了坑。
今天大伙过去，帮忙的二十多人七手八脚、挥锹抡镐，送逝者入土为安。
送完两人，赵军、赵有财带着解臣到老许家吃饭，而李大勇和李宝玉、李如海，帮着宋家忙活完，他们就撤了。
尤其是李大勇，他还得上班呢，所以他都没跟着上山。
等从老许家出来，往赵家大院走的途中，解臣从兜里掏出四盒石林，将其递向赵有财道：“叔，这都给你吧。”
许、宋两家都是讲究人，他们请解臣帮忙拉棺，一家给了解臣十块钱压车钱。除此之外，一家还给了两盒石林烟。
“你自己留着抽呗，我那儿还有呢。”赵有财在除赵军之外的其他晚辈面前，还是很有深沉的。
“我抽迎春就行，这给你，叔。”解臣说着，便把石林烟塞在赵有财手里。
“这孩子啊。”赵有财感叹了一声，随即便把烟塞在了兜里。
赵军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他走进院子，就见房前的晾衣绳上挂着一张渔网，而张援民正手拿粗针补网呢。
这网不是很大，因为它是一张手撒网。
此时邢三、王强、李宝玉、赵金辉站在张援民身后，四人一边抽烟，一边看张援民补网呢。
而在圈东园子的矮砖墙上，还靠着两张抬网。
“大哥，在哪儿整的撒网啊？”赵军知道张援民家有抬网、有围网，但不知道他还有这种老式的手撒网。
“买的。”张援民笑道：“在孙寡妇手买的。”
张援民口中的孙寡妇，就是王大龙的“帮扶对象”姜晓兰。姜晓兰的男人，人送外号孙大下巴，那人好打鱼、好喝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有三百天都出去整鱼，整着鱼回家就喝酒。
那年东大沟涨水，他头一天喝得太多了，第二天早起还迷迷糊糊呢。然后，人跟着网一起就下水了。
张援民话音落下，赵军刚想说些什么，就见自家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紧接着王美兰从门里探出头来，喊道：“儿呀，快点儿，有电话找你。”
“嗯？”赵军第一反应是案子的事，当即也顾不得跟张援民说话了，只快步向门口走去。
赵军已经够快的了，可当他进屋后，就听王美兰催促道：“儿子快点儿，楚局长电话。”
“哎呦！”赵军闻言，立马向西小屋里跑去。
“喂，楚局。”赵军拿起话筒打声招呼，电话那头就传来楚安民的声音：“干啥呢，赵军？忙啥呢？”
“今天送两个屯子里的长辈。”赵军道：“忙活一早晨，刚在他们家吃完饭回来。”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谁还没有人情往来呀？楚安民老家有老邻旧居的红白喜事，他也得到场，要不人家就得说他当局长就不认人了。
“啊。”楚安民果然没在意，只道：“那啥，我让人给你捎了点东西。一会儿十点半左右啊，森铁那小火车就到林场了，你看看让谁出去接一下子。”
赵军闻言，第一反应是一堆报纸。但即便如此，赵军也受宠若惊地道：“楚局，这咋还给我拿东西了呢？”
“呵呵，哎呀。”电话那头楚安民一笑，道：“那里头有两本书，是我家我闺女，给那个李场长他姑娘捎的。”
“啊，啊。”赵军一听就明白了，那两本书是楚小雪给李彤云的。
紧接着，楚安民又道：“完了还有一箱十瓶酒，是那个虎骨酒，这是给你的。”
“啊？”赵军一愣，就听楚安民道：“你记着你去年磕那大爪子不得？”
“嗯？啥？”这回赵军没反应过来，而楚安民很耐心地给赵军解释说：“就你去年打死那个大爪子。”
赵军人送外号伏虎将，他从扬名至今，一共降服了两头东北虎、击毙了一头。
他击毙的那头东北虎，是从大兴安岭穿山过岭而来，先是跟黑熊精恶战一场，受伤后捕猎困难，便四处扑马充饥。
如此恶行，引来了林业局的打虎小队。打虎小队不熟悉永安林区山形地势，便请赵有财相助。
赵有财枪法如神，打断虎掌一只。但最后，那遍体鳞伤的东北虎替一只耳挡了灾，死在了赵军的炸子加地枪之下！
这时，赵军反应过来，便问楚安民道：“楚局长，那大爪子让给泡酒啦？”
“呵呵……”电话那头楚安民一笑，道：“那个大爪子，运到林业局来了嘛，完了让东方红制药厂给买去了。”
“啊……”两辈子的赵军，一直都有个疑问，都说大爪子不能乱打，打死也得归公。可归公以后，这大爪子怎么处理呢？
如今，赵军得到了答案。
电话那头，继续传来楚安民的声音：“卖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了。整出酒来，得给我们咱拿回几瓶来。完了他们昨天呐，给送来五箱酒，我让人给你捎过去一箱。”
“哎呦，那可太好了。”赵军一听，他知道这是好东西，当即应道：“这是好东西。”
“那可不好东西嘛。”楚安民接着赵军话茬，道：“人家制药厂比咱明白，那虎骨剔出来，都搁瓦片焙干了，完了还配不少药材呢。”
说到此处，楚安民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笑道：“对了，赵军。等你拿着酒，你看看那盒啊。”
“咋地了，楚局？盒咋地啦？”赵军问，楚安民笑道：“人家制药厂在盒上写的可清楚啦。”
“写啥呀？”赵军又问，楚安民道：“写那老虎咋来、谁打的，他们哪天买回去的，呵呵……”
楚安民笑，赵军也跟着笑，道：“楚局，那顶上还写我啦？”
“写了。”楚安民似乎手头就有酒，只听他念道：“东北虎骨酒，东方红制药厂于1987年11月30日，于黑龙江省山河林业局巨资购进此野生东北虎。
此虎系1987年11月26日，在山河林业局境内永安林区被林区保卫员赵军打死。此虎为雄性，长2.93米，重226公斤。”
念完酒盒上的东北虎来历，楚安民又以极快地语速，念最下面那行小字，道：“黑龙江省东方红制药厂。”
“哎呦我天呐！”赵军闻言，心中暗喜。打围人都好吹，这酒拿回来，后半辈子都有的吹了！
赵军想到自己重生前的网络直播，这辈子自己要能赶上，高低拍个短视频，自己也当个大网红。然后不为挣钱，就为显摆！
就在赵军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那头又传来楚安民的声音，道：“行啦，赵军，我不跟你说了，我把这酒给……他们送几瓶去。”
楚安民说的含糊，是因为这年头电话是交换台交通员给接的。然后打电话的双方说什么，那交通员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楚局你忙着，我改天看你去哈。”赵军笑着回应一句，然后等楚安民先挂，他才撂下话筒。
“咋地啦，儿子！”赵军一回头，赵有财的长脸出现在他面前，冷不丁吓了赵军一大跳。
“你干啥呀，爸？”赵军语带埋怨地问了一句，却见赵有财满脸堆笑地问道：“儿子，爸刚才听你打电话，说什么大爪子啥的？咋地？哪旮沓又来大爪子啦？”
自曙光林区一战，死在赵有财枪下的东北虎变成了三头。
这战绩，已经很NB了。可赵有财给自己取的外号叫打虎天王，想人家郭威一生猎九十九虎才叫个打虎将，自己的战绩明显配不上自己的外号。
所以，赵有财猎虎之心未死，不说这辈子赶上郭威，起码也得压过自己儿子啊。
如今爷俩的战绩都是三头东北虎，虽然很不错了，但跟儿子一样的战绩，让赵有财就感觉不舒服。
“爸，没有大爪子。”赵军如此说，赵有财却追着问：“那楚局长给你打电话说啥呀？”
“啊，爸，你先等一会儿啊。”赵军说话又拿起话筒，道：“我给我叔打个电话。”
说完，赵军便通过林业专线，将电话要到了永安林场调度组。
赵军托人叫来李大勇，然后跟李大勇说：“叔啊，一会儿森铁小火车来了，你帮我取点东西呗。你一说是楚局长托付的东西，他们就给你了。完了是两本书、一箱酒，你下班帮我捎回来。”
赵军托办事，李大勇二话不说，一口便答应下来。他本身就是调度，森铁小火车来都得通知他，所以李大勇帮赵军取这东西正合适。
赵军撂了电话，转身时见赵有财还站在那里。
“爸，真没有大爪子。”见赵有财如此执着，赵军笑道：“就是楚局长让人给我捎来一箱酒。”
“那我怎么听大爪子、大爪子的呢？”赵有财还问，赵军便把事情说给赵有财听。
“艹！”赵有财听到一半，便爆粗口。只见他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然后一脸欣喜地问赵军道：“儿子，爸磕仨大爪子呢，他们能给我写酒瓶上不得？”
昨天赵有财去许、宋两家的时候，答应了帮忙抬棺。可赵有财后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痂还没落呢，赵军心疼他爹，于是便顶了上去。
李家出力的是李大勇，李宝玉虽有一膀子力气，但他没结婚。黄花大小伙子阳气重，不适合给人抬棺。
解臣开车先送宋老歪，后送许长明。坟地那边，昨天两家就做了安排，提前拢火烧了坑。
今天大伙过去，帮忙的二十多人七手八脚、挥锹抡镐，送逝者入土为安。
送完两人，赵军、赵有财带着解臣到老许家吃饭，而李大勇和李宝玉、李如海，帮着宋家忙活完，他们就撤了。
尤其是李大勇，他还得上班呢，所以他都没跟着上山。
等从老许家出来，往赵家大院走的途中，解臣从兜里掏出四盒石林，将其递向赵有财道：“叔，这都给你吧。”
许、宋两家都是讲究人，他们请解臣帮忙拉棺，一家给了解臣十块钱压车钱。除此之外，一家还给了两盒石林烟。
“你自己留着抽呗，我那儿还有呢。”赵有财在除赵军之外的其他晚辈面前，还是很有深沉的。
“我抽迎春就行，这给你，叔。”解臣说着，便把石林烟塞在赵有财手里。
“这孩子啊。”赵有财感叹了一声，随即便把烟塞在了兜里。
赵军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他走进院子，就见房前的晾衣绳上挂着一张渔网，而张援民正手拿粗针补网呢。
这网不是很大，因为它是一张手撒网。
此时邢三、王强、李宝玉、赵金辉站在张援民身后，四人一边抽烟，一边看张援民补网呢。
而在圈东园子的矮砖墙上，还靠着两张抬网。
“大哥，在哪儿整的撒网啊？”赵军知道张援民家有抬网、有围网，但不知道他还有这种老式的手撒网。
“买的。”张援民笑道：“在孙寡妇手买的。”
张援民口中的孙寡妇，就是王大龙的“帮扶对象”姜晓兰。姜晓兰的男人，人送外号孙大下巴，那人好打鱼、好喝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有三百天都出去整鱼，整着鱼回家就喝酒。
那年东大沟涨水，他头一天喝得太多了，第二天早起还迷迷糊糊呢。然后，人跟着网一起就下水了。
张援民话音落下，赵军刚想说些什么，就见自家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紧接着王美兰从门里探出头来，喊道：“儿呀，快点儿，有电话找你。”
“嗯？”赵军第一反应是案子的事，当即也顾不得跟张援民说话了，只快步向门口走去。
赵军已经够快的了，可当他进屋后，就听王美兰催促道：“儿子快点儿，楚局长电话。”
“哎呦！”赵军闻言，立马向西小屋里跑去。
“喂，楚局。”赵军拿起话筒打声招呼，电话那头就传来楚安民的声音：“干啥呢，赵军？忙啥呢？”
“今天送两个屯子里的长辈。”赵军道：“忙活一早晨，刚在他们家吃完饭回来。”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谁还没有人情往来呀？楚安民老家有老邻旧居的红白喜事，他也得到场，要不人家就得说他当局长就不认人了。
“啊。”楚安民果然没在意，只道：“那啥，我让人给你捎了点东西。一会儿十点半左右啊，森铁那小火车就到林场了，你看看让谁出去接一下子。”
赵军闻言，第一反应是一堆报纸。但即便如此，赵军也受宠若惊地道：“楚局，这咋还给我拿东西了呢？”
“呵呵，哎呀。”电话那头楚安民一笑，道：“那里头有两本书，是我家我闺女，给那个李场长他姑娘捎的。”
“啊，啊。”赵军一听就明白了，那两本书是楚小雪给李彤云的。
紧接着，楚安民又道：“完了还有一箱十瓶酒，是那个虎骨酒，这是给你的。”
“啊？”赵军一愣，就听楚安民道：“你记着你去年磕那大爪子不得？”
“嗯？啥？”这回赵军没反应过来，而楚安民很耐心地给赵军解释说：“就你去年打死那个大爪子。”
赵军人送外号伏虎将，他从扬名至今，一共降服了两头东北虎、击毙了一头。
他击毙的那头东北虎，是从大兴安岭穿山过岭而来，先是跟黑熊精恶战一场，受伤后捕猎困难，便四处扑马充饥。
如此恶行，引来了林业局的打虎小队。打虎小队不熟悉永安林区山形地势，便请赵有财相助。
赵有财枪法如神，打断虎掌一只。但最后，那遍体鳞伤的东北虎替一只耳挡了灾，死在了赵军的炸子加地枪之下！
这时，赵军反应过来，便问楚安民道：“楚局长，那大爪子让给泡酒啦？”
“呵呵……”电话那头楚安民一笑，道：“那个大爪子，运到林业局来了嘛，完了让东方红制药厂给买去了。”
“啊……”两辈子的赵军，一直都有个疑问，都说大爪子不能乱打，打死也得归公。可归公以后，这大爪子怎么处理呢？
如今，赵军得到了答案。
电话那头，继续传来楚安民的声音：“卖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了。整出酒来，得给我们咱拿回几瓶来。完了他们昨天呐，给送来五箱酒，我让人给你捎过去一箱。”
“哎呦，那可太好了。”赵军一听，他知道这是好东西，当即应道：“这是好东西。”
“那可不好东西嘛。”楚安民接着赵军话茬，道：“人家制药厂比咱明白，那虎骨剔出来，都搁瓦片焙干了，完了还配不少药材呢。”
说到此处，楚安民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笑道：“对了，赵军。等你拿着酒，你看看那盒啊。”
“咋地了，楚局？盒咋地啦？”赵军问，楚安民笑道：“人家制药厂在盒上写的可清楚啦。”
“写啥呀？”赵军又问，楚安民道：“写那老虎咋来、谁打的，他们哪天买回去的，呵呵……”
楚安民笑，赵军也跟着笑，道：“楚局，那顶上还写我啦？”
“写了。”楚安民似乎手头就有酒，只听他念道：“东北虎骨酒，东方红制药厂于1987年11月30日，于黑龙江省山河林业局巨资购进此野生东北虎。
此虎系1987年11月26日，在山河林业局境内永安林区被林区保卫员赵军打死。此虎为雄性，长2.93米，重226公斤。”
念完酒盒上的东北虎来历，楚安民又以极快地语速，念最下面那行小字，道：“黑龙江省东方红制药厂。”
“哎呦我天呐！”赵军闻言，心中暗喜。打围人都好吹，这酒拿回来，后半辈子都有的吹了！
赵军想到自己重生前的网络直播，这辈子自己要能赶上，高低拍个短视频，自己也当个大网红。然后不为挣钱，就为显摆！
就在赵军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那头又传来楚安民的声音，道：“行啦，赵军，我不跟你说了，我把这酒给……他们送几瓶去。”
楚安民说的含糊，是因为这年头电话是交换台交通员给接的。然后打电话的双方说什么，那交通员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楚局你忙着，我改天看你去哈。”赵军笑着回应一句，然后等楚安民先挂，他才撂下话筒。
“咋地啦，儿子！”赵军一回头，赵有财的长脸出现在他面前，冷不丁吓了赵军一大跳。
“你干啥呀，爸？”赵军语带埋怨地问了一句，却见赵有财满脸堆笑地问道：“儿子，爸刚才听你打电话，说什么大爪子啥的？咋地？哪旮沓又来大爪子啦？”
自曙光林区一战，死在赵有财枪下的东北虎变成了三头。
这战绩，已经很NB了。可赵有财给自己取的外号叫打虎天王，想人家郭威一生猎九十九虎才叫个打虎将，自己的战绩明显配不上自己的外号。
所以，赵有财猎虎之心未死，不说这辈子赶上郭威，起码也得压过自己儿子啊。
如今爷俩的战绩都是三头东北虎，虽然很不错了，但跟儿子一样的战绩，让赵有财就感觉不舒服。
“爸，没有大爪子。”赵军如此说，赵有财却追着问：“那楚局长给你打电话说啥呀？”
“啊，爸，你先等一会儿啊。”赵军说话又拿起话筒，道：“我给我叔打个电话。”
说完，赵军便通过林业专线，将电话要到了永安林场调度组。
赵军托人叫来李大勇，然后跟李大勇说：“叔啊，一会儿森铁小火车来了，你帮我取点东西呗。你一说是楚局长托付的东西，他们就给你了。完了是两本书、一箱酒，你下班帮我捎回来。”
赵军托办事，李大勇二话不说，一口便答应下来。他本身就是调度，森铁小火车来都得通知他，所以李大勇帮赵军取这东西正合适。
赵军撂了电话，转身时见赵有财还站在那里。
“爸，真没有大爪子。”见赵有财如此执着，赵军笑道：“就是楚局长让人给我捎来一箱酒。”
“那我怎么听大爪子、大爪子的呢？”赵有财还问，赵军便把事情说给赵有财听。
“艹！”赵有财听到一半，便爆粗口。只见他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然后一脸欣喜地问赵军道：“儿子，爸磕仨大爪子呢，他们能给我写酒瓶上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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