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大赖家出来,赵军就准备去永胜屯了。

  由于和回家的方向相反,而且仅有几分钟的路程,所以赵军并不打算送张援民。

  可在分开之前,赵军叮嘱张援民道:“大哥你回家以后,把陈大赖他们几个杀黑瞎子仓的经过跟如海说,说完让如海搁屯子,把这事儿前因后果宣传、宣传。”

  “好嘞,兄弟,我知道了。”张援民脑瓜反应多快呀,他瞬间就明白了赵军的用意,应道:“我到家就跟如海说。”

  “还有啊,大哥。”赵军闻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是不是得上张来宝家呀?”

  “啊!”张援民道:“我得找我家黑子去。”

  “那你别自己去。”赵军如此叮嘱,听得张援民一愣。

  “啊……”张援民反应过来,徐美华那娘们儿也不是物,当即点头道:“我知道了,兄弟,我让宝玉、小臣跟我去。”

  “啧!”赵军一看张援民还是没明白,笑道:“你领他俩去啥用啊?他俩能拦了徐美华撒泼呀?”

  “啊!”聪明人张援民终于被赵军点透,眼睛一亮,道:“那我给三大爷跟孙姨领着呗?”

  “领一个就够用。”赵军说着,便坐进了车里:“大哥,我走了啊,你溜达回去吧。”

  “哎,兄弟,你慢点!”张援民挥手跟赵军道别。

  赵军开车,一路来到永胜屯。赵军到别人家,一般都不空手。虽然是自己姐姐这儿,但赵军进屯子后,也先到小卖店买了两瓶罐头、两瓶麦乳精,然后才开车到周家院外。

  停车后的赵军按了下喇叭,周家西屋里正逗儿子的赵春,闻声往窗外看了一眼,顿时面露喜色道:“儿砸,你大舅来啦!”

  说着,赵春一把将那孩子提溜起来,抱着就往外屋地走。

  “春啊!”从东屋出来的胡三妹,见状紧忙拦道:“你俩在屋吧,妈出去。”

  这几天气温高了,午后室外气温能达到零下三四度左右。太阳出来,背面房檐都开始滴水了。

  午后太阳光顺着南窗户进屋,使得屋里暖洋洋的,赵春跟孩子都没穿棉袄,就只穿个单衣在屋呢。外头虽然也不算太冷,大人出去跑一圈没事,可孩子不行啊。

  赵春也听话,抱着孩子站在外屋地等着赵军。而这时,在东屋午睡的周春明起来了。

  他坐起身来,往窗外看了一眼,道:“呀,小军咋来了呢?”

  在外屋地的赵春,也正顺着窗户往外看呢,见她弟拎着东西走进院子,赵春接着她公公的话,说道:“看我们来了吧?”

  东屋的周春明摇了摇头,他敏锐地感觉到赵军这次来,肯定是有事。

  正想着,赵军就进屋了。

  “哎呦!”赵军进来就看见了被赵春抱在怀里的周到,他紧忙把罐头、麦乳精往灶台上一放,伸手就去接胖小子,并问道:“大外甥,认不认识大舅啦?”

  孩子还有两个多月才到两周岁,会说一些简单的词汇。但毕竟还太小,他对赵军有印象,但印象不是很深,说话也不是很利索。

  在赵军、赵春、胡三妹的诱导下,胖小子“大大”了几声,终于语调不标准地喊出了一声大舅。

  这可给赵军高兴坏了,抱着胖小子颠了两下,逗得胖小子嘎嘎直乐。

  然后,赵军就看到了站在东屋的周春明。

  “周大爷。”赵军打声招呼,周春明道:“来,进屋吧。”

  赵军抱着小外甥,跟着周春明进东屋。往炕上一坐,赵军就对周春明道:“周大爷,出事儿了。”

  “啊?”正往出拿烟的周春明一惊,忙问道:“咋地啦?”

  赵军把从陈大赖那里听来的经过一说,直听得周春明、胡三妹、赵春目瞪口呆。

  四个人四棵枪,杀一个黑瞎子杀成这样,这让人无语呀。

  你说你没能耐,你扯这个干啥呀?

  “哎呦我的妈呀!”周春明抽口烟,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抬头对赵军道:“小军啊,这事儿我知道了。一会儿你去,上永利跟阎场长说一声,完了老陶家他们要闹的话,就按咱们之前研究的办。”

  永安林区不是没有准备,春猎之前领导们没少开会讨论。对各种意外,也都有相应的应对措施。

  如果真有给林场赖上的,林场能给赔点钱,但绝不会多。要不然,以后一定会有拿命给家里换好处的。

  赵军应了一声,又听周春明道:“真像你说的,枪不能瞎往出给,也不能啥人都让他参加。”

  在春猎以前,赵军就曾说过。参与的人员要经过考核,不能谁都可以上。毕竟永安林场是个单位,和生产队还不一样,真有人给林场赖上,就是个麻烦事。

  但阎书刚说,本来永安林区就不如永兴大队人多,要再加各种限制,那参与的人就更没多少了。

  阎书刚是赵军的顶头上司,他反驳了赵军,赵军不能跟他硬犟。当时这个问题,就交给了周春明、刘仁山来决定。

  最后的结论是,参照永兴大队的春猎来办,不过多的进行限制。

  “谁也没成想,他们能打成这样啊。”赵军替周春明找补,道:“四棵枪还有半自动,落个这结果,谁能想到的。”

  “唉呀!”周春明闻言,叹气道:“谁说不是呢,这手把还上山嘚瑟什么呐?”

  说完这句,周春明看向赵军道:“来年呐,真得像你说的,谁报名就打两枪,看看啥样儿。宁可不整那些人,也不能出这事儿。”

  听周春明这话,赵军也不能说啥,只能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其实除了陈大赖一伙,还真没听说别人谁出事。

  又跟周春明唠了些春猎的事,赵军忽然转头问赵春,道:“姐,我姐夫呢?”

  “给咱家整木材、石棉瓦去了。”赵春说着,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道:“十点多出去的,快回来了吧?”

  王美兰要大兴土木,盖一个面积堪比林场生产车间的大棚子,她的好姑爷周建军就去帮她搞建材了。

  ……

  “阿嚏!阿嚏!”

  永安屯赵家新宅,周建军连打了两个喷嚏,然后戴着手套的手背蹭了蹭鼻子,道:“不谁念叨我了。”

  周围停着两辆东方红拖拉机、一辆大解放,东方红拖拉机拉的长木板,解放车拉的石棉瓦。

  周建军找了后勤组的工人,还有永胜屯子的,一共十来个人,帮着把这些材料卸到赵家大院。

  等材料卸完,所有人手里都被王强塞了一盒迎春烟。

  然后,王强招呼这帮人去赵家老宅吃饭。本来王美兰在这边主持大局了,但在得知这些人都没吃午饭后,王美兰就急匆匆赶回家去张罗饭了。

  时间匆忙,没法炒菜、做饭,就是简单地煮了两锅挂面。不管好赖,让人吃口热乎的,就算尽到心意了。

  这些人在赵家吃饭的时候,屋外传来狗叫声和汽车鸣笛声。

  解放车里,林祥顺连连按着喇叭。他不想,怎奈赵有财逼着他按。

  王美兰从屋里出来,就见坐副驾驶的赵有财冲她招手。

  王美兰走到院门口时,赵有财、李大勇从副驾驶下来。

  “兰呐!”赵有财指着前边,问道:“这咋停的拖拉机呢?”

  “建军找人,给咱家送的木头、石棉瓦。”王美兰如此说,就听赵有财追问:“都给送那边去了呗?”

  “嗯呐。”王美兰应道:“人家都给卸下来,码板正的。”

  说完这句,王美兰想起一事,便问二人道:“你们吃饭没有呢?没吃的话,屋里有面条子。”

  “先别管面条子了。”赵有财抬手往后车箱一指,道:“我给你打回个大个子来。”

  “啊?”王美兰一怔,就见赵有财笑道:“我不说嘛,我上山打大个子去。”

  “真打着啦?”王美兰眼睛一亮,随着她往后车箱旁走,一股膻气就往她鼻子里钻。

  王美兰皱着眉头,扒着挡栏往里一看,瞬间皱起眉头道:“这咋这么大呢?”

  后车箱里,一头大马鹿死不瞑目。看那身板子,王美兰这马鹿生前得超过五百斤。

  “赶紧整下来!”赵有财如此说,林祥顺道:“二叔,往哪儿整啊?旁边都是车。”

  一辆吉普、两辆东方红、两台解放将赵家门口堵上了。

  原本人家给留个空,结果林祥顺把车开进来了。

  “进屋喊你赵叔。”赵有财对林祥顺说:“让他把他那吉普往那边儿挪挪。”

  林祥顺进屋喊人,不大一会儿,邢三、李大智、王强、张援民、李宝玉、解臣、赵威鹏、赵金辉都出来了。

  赵威鹏挪走吉普车后,其余人七手八脚地将大马鹿从后车箱里拽下。

  “兰呐!”这时,赵有财问王美兰道:“往谁家拽呀?”

  “就在咱家院里扒吧。”王美兰如此说,赵有财他们合力将马鹿拽进赵家院子。

  马鹿一进院子,刚才还嗷嗷的猎狗们瞬间都安静下来,它们一个个趴在狗窝前,等着人给喂肉。

  “老叔啊!”张援民对赵有财说:“你们没吃饭,进屋吃一口去吧。这鹿放这儿,我扒。”

  “那行,那我们不管了。”赵有财带着李大勇、林祥顺往屋走,王美兰留下来叮嘱张援民道:“援民呐,给这肉割(gā)约莫五斤一嘟噜,让他们走前儿,一家拿一嘟噜。”

  王美兰就是大气,既然让人家看见了,就一家给块肉。

  张援民应下,带着李宝玉、解臣,帮邢三扒鹿,插不上手的赵威鹏、赵金辉在旁看热闹。

  扒着、扒着,张援民起身去到赵家仓房,找了个干净的面口袋。等出来以后,他用这口袋把那鹿枪连蛋收在里面。

  见此情形,赵威鹏忙问:“援民,你拿这个……是要泡酒啊?”

  赵威鹏上次从赵家走的时候,赵有财送他一桶鹿枪酒,赵威鹏喝着感觉很好。经他一打听,才知道那是张援民家祖传的方子。

  “酒,我家有。”张援民拎了拎面口袋,笑道:“我回家整个鸡跟这炖汤,老像样儿了。”

  张援民最近跟杨玉凤忙活生二胎,总感觉身上没劲儿就想补补。

  “炖汤?”赵威鹏眼前一亮,试探着问道:“不得骚啊?”

  “不得!”张援民摇头,笑道:“闻着吧,那味儿不好,但喝汤挺鲜亮。”

  “是嘛……”赵威鹏咔吧、咔吧眼睛,正琢磨自己啥时候也整锅鹿枪汤喝的时候,就见他那胖儿子走过来,问道:“爸,你跟我张哥说啥呢?啥玩意鲜亮啊?”

  这也是个吃货,但赵威鹏冲他一挥手,道:“上一边去,你喝不了!”

  ……

  下午三点半,赵有财、王美兰送走了女婿,送走了来帮忙的人。

  回家走进外屋地的赵有财,见大盆里凉水泡着鹿肉,便问王美兰道:“不挂外头去,等着晚上冻住啊?”

  “还能冻住了吗?”王美兰道:“后房檐子都滴答水了,那啥吧……明天西山屯那帮人来干活,给他们做伙食饭吧。”

  “那……那我不白打了吗?”平常小气的赵有财,此时却笑道:“那也行,完了早二月二两天,我再上趟山,看看给你磕个牤蛋子回来。”

  听赵有财这话,王美兰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而此时西屋里,林祥顺正在跟王强、张援民诉苦,道:“唉呀妈呀,小溜儿六百来斤呐,我二叔非得就要往回整。搁坡子上往下拽,拽两步就得歇歇、拽两步就得歇歇,这家伙给我累的,胸腔子火杵燎的疼啊。”

  王强等人呵呵直乐,那天跟赵有财拽完六百斤炮卵子,林祥顺也是这话。

  “唉呀!”林祥顺重重叹口气,道:“再这样儿啊,我可不跟他上山了。”

  不怪林祥顺撂挑子,跟着赵有财打围就是满山跑。等他到地方,赵有财把猎物打死了,然后就是拽。

  这有啥意思啊?

  “顺子哥。”李宝玉凑了过来,小声对林祥顺道:“要我说,你赶紧弃暗投明得了。”

  “是呗。”张援民闻言,紧忙附和道:“俗话说的好,良禽择木而栖,君不正,臣投外国。”

  “外国?那可不行。”林祥顺想都不想,然后正义凛然地道:“我生是中国人,死也是中国人!”

  张援民、李宝玉:“……”

  这又是一没文化的!

  就当张援民、李宝玉无语时,屋外传来两声狗叫,他们抻脖往窗外一看,另一个没文化的回来了。

  赵军前脚刚进屋,还没等跟王美兰说话呢,就听屋外狗嗷嗷直叫。

  只是来生人了。

  刚进屋的赵军,转身推门就见秦强、陶荷花站在院外。

  “儿子!”王美兰知道赵军跟那两口子不对付,忙将赵军拽过,道:“你上屋去,妈出去。”

  王美兰出去后,不大一会儿就领着四个人进来了。这四个人有秦强、陶荷花,还有陶大胜的媳妇黄淑华。而剩下那个男的,是陶大胜的小舅子,也就是黄淑华的弟弟黄忠国。

  陶荷花一进赵家,往地上一瘫,张嘴就嚎:“赵组长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二弟弟、三弟弟还没成家呐!人就这么没啦!哥俩可惨了,现在还在山里躺着呐。”

  “啊?”起初被陶荷花嚎个猝不及防的赵军,刚回过神来,听陶荷花这话,赵军不禁一怔。

  “不是?”赵军抬手往南边一比划,道:“你们不上山接人去了吗?”

  “哎呦我的妈呀!”陶荷花嚎归嚎,但说话可清楚了。

  就听她道:“我找忠国赶马爬犁接他俩去,一回身儿,马就让人打死了!”

  陶荷花此言一出,西屋里十余道目光齐刷刷看向赵有财。

  赵有财一愣,随即冲李大勇、林祥顺吼道:“你俩特么瞅我干啥呀?你俩跟我一块堆儿去的!”

  昨天进城针灸没回来,我就住城里。进城一趟太费劲,今天上午又针灸一次,然后我才回来的,所以更新晚点。

  明天就能早晨更新了,针灸两次,我感觉我又行了。我查了一下,我应该是有一天没更新,我明天补上。

  =这个月还有两天,我是更了三千字,等我后天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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