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孟长青得知京城要来人查税,就派了周星和邹沿两人扮作蚕丝商人,顺官道往南边查探冯中安等人的消息。

  这天,邹沿总算带回了那行人的消息。

  他们在万州境内找到了那行人,以他们赶路的速度估算,多半要过了元宵才能到凉州,正跟当初孟长青所预料的情况差不多。

  孟长青将邹沿送出书房,让他休息过后再去万州。

  这边才送走邹沿,那边来财就快步赶了过来。

  不等孟长青开口问,来财就说明来意,“莫小姐想到凉州学府去一趟。”

  孟长青带他进到书房,“细说情况,怎么突然要去凉州学府?”

  “还得从齐大人出的试题说起。”来财进到房内,就开始给孟长青收拾起卫生,手上做事,嘴里也不停,“蔡先生把试题拿回去,让学堂的众人都做了一遍,把试卷收上来后,学生们答的应该不是很好,先生转过天就去找了夫人……”

  旁人说来简单,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自己复杂的心情。

  当天答卷收上来之后,蔡荣连夜批阅。

  真是越批到最后越冒火。

  那些扬言要走科举仕途的学生,多数答的还不如郑喜冬和罗云。

  以这样的成绩去参加科举,是打北山县所有人的脸呐!

  就凭现在学生们给出的答卷,他如何对得起孟大人的期望?每年县衙给学堂的银子,岂不是白花了!

  蔡荣走到学堂外面,对着墙上那八个大字站了一夜。

  直到天亮,旁边有人经过喊了他,他才回过神来,一瘸一拐的去找了文氏。

  正巧那时候莫离笑也在。

  入冬后文氏身体一直不好,在家里不着凉吹风病症还能减轻些,为不让孟长青担心,她自己就减少了外出,只能把学堂里的大多数事托付给莫离笑管理。

  蔡荣找到文氏,也不说什么事,只把手里那一沓答卷给文氏看。

  文氏看完心里也猜到了对方来意,却还是问:“蔡先生想说什么?”

  “在下有愧。”蔡荣说,“孟大人对学子们满怀期待,但以在下的才学不足以教导他们。”

  “蔡先生何必妄自菲薄。”文氏劝慰道,“虽说答卷算不上漂亮,可要没有您,恐怕北山县百姓中,没有一个人能做出这答卷上的题。”

  “以我的能力,也就只能教孩子们识几个字、念几本书。要想做到大人在墙上所提的那几个字,还需另想办法。”蔡荣诚恳道。

  文氏说,“蔡先生肯定早想好了办法。”

  蔡荣无奈摇头,“我所想并不高明,还要夫人做主。一是再请高明的先生,另一个办法则是,让学到一定程度的孩子们,到凉州学府求学。”

  莫离笑看向文氏,以为对方要拿个主意,却听文氏问:“先生以为,哪个办法更好。”

  蔡荣说,“无法说哪个办法更好,只是第二种办法更容易些。自古以来乡村学子求学,便是在小学堂开蒙,学得一定本事后,再去更有名望的学府去求学。

  我从前自以为高明,却是高估了自己的本事,实在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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