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卫蓁，她回到府中见青儿正在院子里逗猫玩儿，见卫蓁回来忙上前笑道：“大小姐回来了。”卫蓁只微微点点头，青儿又笑道：“大小姐怎么了？谁给大小姐气受了不成？”若灵忙挤眉弄眼的摆手，示意青儿不要多言，他是个机灵孩子，忙赔笑道：“想必大小姐是累了。青儿给大小姐烧水去！”卫蓁止住脚步，看着青儿道：“你回去歇着吧！别在这儿忙了。”说罢便往苏夫人房里去，青儿忙拉住身后的若灵，道：“怎么了这是？早上高高兴兴的出去，如何败兴而归？”若灵一边摆手一边去看卫蓁，见她进了屋才将青儿拉到一旁，道：“好没眼色。见小姐不痛快，还上前招惹。去干你自己的去罢。”说罢要走，青儿忙拦住她道：“我若没事儿回大小姐，也不在这里讨没趣儿。”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这里有封信，本来想交给大小姐的。既然她正生气，那你去罢。”说罢把信塞到若灵手上，她看了看道：“谁送来的？也值得你这样小心？”青儿笑道：“你又不是不识字，却来问我？”若灵啐了一口，道：“我没空跟你说笑。我拿给小姐自己看。”说罢要走，青儿笑着拉住她道：“好姐姐，你且站站。这信是卫家松州大爷来的信。”若灵一惊，忙低声问道：“松州的卫大爷？是前几年派到松州做刺史的？”青儿连连点头道：“可不是！不然还有哪个卫大爷呢？”若灵摆弄着手里的信，道：“他们来信做什么？他本是老爷的堂兄弟，当年还是老爷举荐的，他们家被派了外任，老爷夫人也多有照应。可是老爷不禄，卫大爷以公务繁忙为由未亲自前来吊唁，连他家的两个公子都没前来，派了个没脸面的老仆来。后来咱们那么艰难，他们虽没落井下石，也未施以援手……”青儿忙摆手道：“好姐姐，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没拿给夫人，想着先让小姐看了拿个主意。”
二人正说着，月云出来倒水见了他俩，上前道：“干什么呢？如今越发贪玩了。”若灵被吓了一跳，忙把信背在身后，月云笑道：“什么东西？还值得藏？”说罢转身要走，若灵眼睛一转，笑着上前拉住月云，道：“云姨别走，我正有事儿商量。”月云不明就里，笑道：“又闯了什么祸？怕小姐打你不成？”若灵拿出信给月云，将事情说明了。月云听了脸一沉道：“如今这个样子了，还有拜高踩低的不成？”若灵道：“正是了。我们年轻没个主意，所以得劳烦您老去说说呢。”月云想了想道：“无论什么事，也得夫人和小姐商量着来，那里有我们做主的份儿？”若灵忙低声耳语了几句，月云点点头道：“你交给我罢。打了水去小姐屋里，一会儿伺候小姐梳洗。”说罢拿了信进了苏夫人房间。
母女二人正吃茶说闲话，月云上前笑道：“小姐今日累了罢？早些回去歇着罢。”卫蓁笑道：“哪里就累了。陪着母亲说说话也是好的。”月云笑道：“夫人吃了药也乏了，明日再来问安罢。”卫蓁听了便起身道：“是我思虑不周。”说罢对苏夫人行礼道：“母亲歇着罢。蓁儿告退了。”苏氏笑着点点头，待她出去才对月云道：“你有什么事？偏把她支出去作甚？”月云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夫人。”说罢将信呈给苏氏，她打开看过后，道：“明日再与蓁儿说罢。”说罢也更衣洗漱安歇，一夜未眠。
转日卫蓁往苏氏房中问安，两句闲话苏氏才将信中之事说与她道：“你远在松州的堂叔父想要接你到松州去。我想着也是好事，现在日子虽还能过，总归清苦，若去了松州你有人照顾衣食无忧，之后由卫家做主替你物色一门当户对的轻年才俊，安稳一生也好比在此吃苦。”卫蓁听罢将脸一沉，道：“女儿去了松州母亲岂不是无人照拂？”苏氏笑着拉着她的手，道：“我自有去处。当年苏家要接我，因怕你不自在才没去。如今卫大爷乃是你的宗亲，定不会亏待你。而况信中也说，若我不嫌一同去也无妨。他们既然诚心诚意的请了，我们也应受其好意才是。”卫蓁一摆手道：“自父亲这事儿，还看不出宦门宗亲寡义凉薄？何必自讨没趣，去受这寄人篱下之辱？何况父亲之事我心中有不少疑影儿，若离了耀灵再无法知道真相。”苏氏叹了一声，道：“你一个女子，何苦去管这些！再说你父亲当年之事也再无可疑，不然也不能以国公之礼安葬。”卫蓁听罢连连摇头，苏氏见了也是一阵叹息，卫蓁道：“母亲不知，外面看似平静，其实暗中有多少不可告人之事。女儿不能与母亲明说，不仅怕母亲忧心，也是因为女儿也有许多未知之事。卫氏的宗亲虽多放了外任，但也有留在耀灵的，怎么偏偏要接去松州？当年这些宗亲是怎么对咱们的母亲都忘了不成？这个时候来个什么大爷二爷的要来接，还不是怕咱们留在耀灵知道的事越来越多。女儿若走了，便遂了他人的心意，雪藏了事情的真相，女儿如何对得起父亲！”苏氏听罢又叹了一阵，才道：“既然如此也罢。你大了有你的心思，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说话间抬手去抚摸卫蓁的脸颊，满眼的心疼与慈爱，柔声道：“你是为娘的命，凡事小心为上，切不可莽撞！”说罢流下泪来，卫蓁心中酸楚，起身跪在苏氏脚边哭道：“女儿不孝，让母亲受苦了。女儿心中不甘，一是不甘父亲一腔忠义却糟奸人陷害，那些人当年未被严惩，这三年来又有复燃之势，二是不甘国公之后，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女儿更不甘昔日荣耀的卫氏一族，竟有一败涂地之势！”说罢扶在苏氏脚边痛哭不止。
这话触动了苏氏的心，耀灵城中各大家族哪个不是兴衰更替，成者也非荣华无尽，光耀满门，那牢中囚徒，荒野尸骨，也非都是市井草莽。她将卫蓁扶起抱在怀中泣不成声。一旁的月云上前劝道：“夫人不必哭泣。奴婢虽不识得几个字，心里却是明白的。咱家大小姐比那些大家的公子还要强，这是老爷和夫人教导的好。今日大小姐能有这番志向，老爷若泉下有知，想必也是欢喜的。”苏氏一边拭泪一边道：“我自是知道她的，只是心疼她辛苦，若是她大哥还在，也能有个帮衬。”说罢又勾起伤心来，若灵见了也忙上前奉了茶与苏氏道：“夫人心太重了。吕先生常说夫人要宽心，身子才能好。”苏氏接过茶盏来拿在手中未吃，若灵又道：“奴婢日日跟着小姐，看小姐行事，真真是难得的周全。夫人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苏氏听罢道：“好孩子，有你跟着她我也安心些。”
又说了会儿话，卫蓁从苏氏房间出来，回房写了往松州的回信，随后出来叫了青儿前来，交于他道：“今后这种信不必再呈上来了，直接撕碎了啐回去！”青儿接过信，笑道：“小的知道了。大小姐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二人正说着，月云出来倒水见了他俩，上前道：“干什么呢？如今越发贪玩了。”若灵被吓了一跳，忙把信背在身后，月云笑道：“什么东西？还值得藏？”说罢转身要走，若灵眼睛一转，笑着上前拉住月云，道：“云姨别走，我正有事儿商量。”月云不明就里，笑道：“又闯了什么祸？怕小姐打你不成？”若灵拿出信给月云，将事情说明了。月云听了脸一沉道：“如今这个样子了，还有拜高踩低的不成？”若灵道：“正是了。我们年轻没个主意，所以得劳烦您老去说说呢。”月云想了想道：“无论什么事，也得夫人和小姐商量着来，那里有我们做主的份儿？”若灵忙低声耳语了几句，月云点点头道：“你交给我罢。打了水去小姐屋里，一会儿伺候小姐梳洗。”说罢拿了信进了苏夫人房间。
母女二人正吃茶说闲话，月云上前笑道：“小姐今日累了罢？早些回去歇着罢。”卫蓁笑道：“哪里就累了。陪着母亲说说话也是好的。”月云笑道：“夫人吃了药也乏了，明日再来问安罢。”卫蓁听了便起身道：“是我思虑不周。”说罢对苏夫人行礼道：“母亲歇着罢。蓁儿告退了。”苏氏笑着点点头，待她出去才对月云道：“你有什么事？偏把她支出去作甚？”月云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夫人。”说罢将信呈给苏氏，她打开看过后，道：“明日再与蓁儿说罢。”说罢也更衣洗漱安歇，一夜未眠。
转日卫蓁往苏氏房中问安，两句闲话苏氏才将信中之事说与她道：“你远在松州的堂叔父想要接你到松州去。我想着也是好事，现在日子虽还能过，总归清苦，若去了松州你有人照顾衣食无忧，之后由卫家做主替你物色一门当户对的轻年才俊，安稳一生也好比在此吃苦。”卫蓁听罢将脸一沉，道：“女儿去了松州母亲岂不是无人照拂？”苏氏笑着拉着她的手，道：“我自有去处。当年苏家要接我，因怕你不自在才没去。如今卫大爷乃是你的宗亲，定不会亏待你。而况信中也说，若我不嫌一同去也无妨。他们既然诚心诚意的请了，我们也应受其好意才是。”卫蓁一摆手道：“自父亲这事儿，还看不出宦门宗亲寡义凉薄？何必自讨没趣，去受这寄人篱下之辱？何况父亲之事我心中有不少疑影儿，若离了耀灵再无法知道真相。”苏氏叹了一声，道：“你一个女子，何苦去管这些！再说你父亲当年之事也再无可疑，不然也不能以国公之礼安葬。”卫蓁听罢连连摇头，苏氏见了也是一阵叹息，卫蓁道：“母亲不知，外面看似平静，其实暗中有多少不可告人之事。女儿不能与母亲明说，不仅怕母亲忧心，也是因为女儿也有许多未知之事。卫氏的宗亲虽多放了外任，但也有留在耀灵的，怎么偏偏要接去松州？当年这些宗亲是怎么对咱们的母亲都忘了不成？这个时候来个什么大爷二爷的要来接，还不是怕咱们留在耀灵知道的事越来越多。女儿若走了，便遂了他人的心意，雪藏了事情的真相，女儿如何对得起父亲！”苏氏听罢又叹了一阵，才道：“既然如此也罢。你大了有你的心思，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说话间抬手去抚摸卫蓁的脸颊，满眼的心疼与慈爱，柔声道：“你是为娘的命，凡事小心为上，切不可莽撞！”说罢流下泪来，卫蓁心中酸楚，起身跪在苏氏脚边哭道：“女儿不孝，让母亲受苦了。女儿心中不甘，一是不甘父亲一腔忠义却糟奸人陷害，那些人当年未被严惩，这三年来又有复燃之势，二是不甘国公之后，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女儿更不甘昔日荣耀的卫氏一族，竟有一败涂地之势！”说罢扶在苏氏脚边痛哭不止。
这话触动了苏氏的心，耀灵城中各大家族哪个不是兴衰更替，成者也非荣华无尽，光耀满门，那牢中囚徒，荒野尸骨，也非都是市井草莽。她将卫蓁扶起抱在怀中泣不成声。一旁的月云上前劝道：“夫人不必哭泣。奴婢虽不识得几个字，心里却是明白的。咱家大小姐比那些大家的公子还要强，这是老爷和夫人教导的好。今日大小姐能有这番志向，老爷若泉下有知，想必也是欢喜的。”苏氏一边拭泪一边道：“我自是知道她的，只是心疼她辛苦，若是她大哥还在，也能有个帮衬。”说罢又勾起伤心来，若灵见了也忙上前奉了茶与苏氏道：“夫人心太重了。吕先生常说夫人要宽心，身子才能好。”苏氏接过茶盏来拿在手中未吃，若灵又道：“奴婢日日跟着小姐，看小姐行事，真真是难得的周全。夫人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苏氏听罢道：“好孩子，有你跟着她我也安心些。”
又说了会儿话，卫蓁从苏氏房间出来，回房写了往松州的回信，随后出来叫了青儿前来，交于他道：“今后这种信不必再呈上来了，直接撕碎了啐回去！”青儿接过信，笑道：“小的知道了。大小姐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