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真披头散发,动了真火,八鬼俱都受伤,一句‘我杀了你们’还未说完,立刻动手,化掌为剑,掌剑一招寻常的仙人之路向最近的热死鬼刺去。众人本就被张宇真真气充盈的仰天一啸所震,此刻加上满脸怒容,蓬头散发。热死鬼愣神间,张宇真一剑已刺破手中所使的斗篷,热死鬼想退却已然来不及了,只能单臂格挡,张宇真八成功力的一剑岂可如此容易就被挡开,一剑之下手臂似乎已被砍断,退势还是赶不上张宇真的攻势,退得三步忽感觉腹部一热,似有东西破体而穿,一阵清凉的感觉自腹部传来,然后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压制不住,喷了出来,此时顿觉疼痛钻心,却无力哭喊,顿时晕厥了过去,片刻间觉得自己的五脏内腑被人撕扯了出来,再睁眼时肠胃赫然在自己眼前,口中再也无法呼吸,再也没有了任何痛苦的感觉,便这么离开了这个世界。

  张宇真盛怒之下出手,掌剑洞穿热死鬼的身体,剖肠破肚而出,一击毙命!除了乐神,其余六鬼眼见热死鬼身死,悲痛之情大盛,也在瞬间被这极其惊恐的画面所惊惧。待回过神来,饿鬼大喊一声‘热死鬼’,眼中满是怒火,挥舞双拳便向张宇真攻去,因众人当中饿鬼素来和热死鬼交好,此刻兄弟身死,悲痛之情化作满腔怒火,早已忘了张宇真实力之恐怖。罗刹女是个有性情的烈女子,虽心中惊惧却也纵身攻了上去,张宇真眼见众人攻来,不惊反喜,血淋淋的掌剑复又迎了上去。

  石头直看得眉头蹙在了一起,心中五味杂陈,心想一个修道之人却为何如此残忍,与自己见到的老爷爷真是天上地下有云泥之别。

  花生本就自幼信佛,秉持佛家慈悲之念,杀生本为佛家第一罪孽,眼见张宇真犯了杀戒致人惨死,却抢救不及,双手合什,口中念了一句佛号:“南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马三保及余去病、杀神几人征战沙场数年,血流成河之状也多见,唯有此刻张宇真之状直如恶魔,也是诧异非常;其余武士及众人虽多是刀口舔血的江湖之辈,却也为此血淋淋的一幕吓到。

  杨仲对于张宇真最是熟悉,眼见张宇真动了真火,意欲大开杀戒,一边纵身拍掌向张宇真攻去,一边高呼道:“各位兄弟快退,切莫逞强。”

  热死鬼死后,罗刹女距离最近,早已迎至张宇真身前,张宇真嘴角泛着狰狞的笑容,左手掌剑刺向龙王攻来的一拳,龙王本受了轻伤,功力打了折扣,此刻遇上盛怒之下的张宇真,一击无功,拳头直如击在了长枪之上;同时右手化爪攻向罗刹女的喉咙,眼看罗刹女将被扣中喉咙,以此刻入魔的张宇真,必然香消玉殒,众人多闭起了眼睛,不料一个声音喊道:“让开”,却是夜叉眼见罗刹女遇险,早已不管什么身法招式,救人心切扑了上来,却是后发先至挡在了罗刹女身前,张宇真也不客气,化爪为掌,夜叉胸前门户大开,这开碑碎石的一掌便重击在了夜叉的胸口,夜叉也为这一掌震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旁边的树上,树也被大力一撞之下,树叶簌簌而下,胸骨碎裂的声音,夜叉清晰可闻,犹在耳侧。

  罗刹女见夜叉为救自己生死不明,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也成了舍命的打法,不想此时却有人将自己从腰间一柔力一送,劲力恰到好处,不至伤了自己便将自己推向了夜叉飞去的方向,自是杨先生无疑。此刻便成了迎向了张宇真全力攻向自己的一掌,两掌相交,只听砰一声,尘土飞扬,杨仲向后连退了四步,方才止住,却也压不住翻涌的气血,吐了出来。

  张宇真相比杨仲却好了一点,只退了三步,却撞在了饿鬼愤怒的双拳之上,虽无上玄门真气遍布周身,前与杨仲力拼了一掌,后背又被饿鬼大力的双拳击中,也是一大口鲜血吐了突来,初道三十年,却不成想今日受此大辱,也不再强攻剩下的众人,仰头发笑,更显狰狞。

  饿鬼虽双拳击中张宇真后背,却感觉如中磐石,竟伤不得对方分毫,反是自己,全力而发,却为张宇真的护体真气所伤,手腕剧痛,再也无法用力,这一双手臂暂时算是废了。

  罗刹女也知是杨仲救了自己,冷静下来后,也舍弃了拼命的打算,在地上扶起了重伤的夜叉,夜叉气若游丝,胸前衣服吐满了血迹,看及此处,双目含泪,可嘴里却不饶人,骂道:“谁让你救老娘的,老娘没说过让你死了……”回想两人多年拌嘴的情景,再想起他对自己照顾有加,语气凝噎,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夜叉看到此景,心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脸上强自挤出半个笑容,慢慢地说道:“傻姑娘,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地么”虽勉力支撑,一个字一个字却是吃力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两人多年拌嘴,吵吵闹闹,此刻遇险情急之下,夜叉舍命相救,一句‘傻姑娘’更是击中罗刹女内心最软之处,情难自禁,眼泪却越多了,呜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夜叉抬手,意欲用手指帮其拭去眼泪,手抬至一半,却是气力不继,垂到了地上,似乎刚才说那几个字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罗刹女只是抱着他痛哭,紧紧地抱着,此情此景也令在场众人不忍。

  马三保和石头等人,眼看张宇真独斗九人,力杀一人,自己虽受轻伤,却不伤及要害,更觉其人功力之深,深不可测。回想当日道衍在燕王面前力荐张宇真,直言自己面对张宇真也没有胜算,功力当属当世绝世五大绝世高手之列,由此可见,所言非虚,况且空手之下,虽用了掌剑,却并没有发挥出天师伏魔剑真正的威力。

  两人相较之后,张宇真深感杨仲功力远甚从前,怒目看着杨仲说道:“想不到你竟然练成了神仙起居八法。”

  马三保听闻神仙起居八法这几个字,虽所知不尽不实,却也略有耳闻,难免心中震惊。传闻此法为五代华阴山不悔道人的绝技,江湖传言不悔道人功力通神,寿愈百岁,纵横五代难遇敌手,是得此无上心法所赐。但是为人心胸狭隘,藏私之心甚重,终身不收授门徒,及至晚年得遇书生杨凝式,喜其草书,纳为关门弟子,便将心法真诀授之以草书写就,真迹随其葬于墓中。杨凝式及后人却得了心法,可是天赋有限,本人及后代始终无人得窥门径,五代以后大家以为杨氏后人及这无上内功心法俱已失传,不想却在此地重现江湖,想来叫杨仲的青衣人便是杨凝式的后人无疑了。

  杨仲对着张宇真道:“似乎你现在所使的,也不是天师教的正一玄功了,难道就是现在江湖传言的八九龙虎玄功,好一个八九之数,看来你也从神仙起居八法中获益不浅啊。”话虽如此说,心中却是忧心忡忡,正一玄功本就为玄门正宗功法,自成一派,得神仙起居法助益,张宇真的实力堪称恐怖。

  张宇真独斗八鬼,虽非重伤也是缠斗,自己苦修神仙起居法多年,全力的一掌,张宇真群斗慌乱之中与自己力拼一掌,饶是如此自己也没占得便宜,可见功力之高,远甚自己!

  两人今日在此相见,回想往事,心中真是五味杂陈。自五代杨氏先祖凝式之后,虽于此无上心法代代相传却从无人可参透,所幸杨氏后人都是好文甚于好武,并无人在意此事。当日先祖直言华阴不悔道人曾言天师教正一玄功与神仙起居八法多有共通之处,相互印证,可得大成。自言曾和五代时天师印证过,也就是今日张正常的曾祖,不过两人俱都怀私,此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不过到了自己这一代却是习武成痴,苦于无法参悟此无上妙法,夙夜难寐,想起印证之事,便怀揣神仙起居法上了龙虎山,向老天师也就是张宇真之父张正常禀明来意。

  张正常也承认先祖相传确有此事,却是清修之人,那时修为也是有大成,也不甚在意和贪恋杨仲所怀揣的无上绝学,并言道如若杨仲不介意,却有二子张宇真痴武成性,两人可互相印证修行,也算是互不吃亏,自此二人便在龙虎山终日一起论证武学,也过了些快活的时日。

  张宇真天赋异禀,远非杨仲可比,于武学一道,更是痴迷甚于自己。初始还可互相印证,后来多半是张宇真教授自己,在一些行气运功的关键之处,自己悟性有限,却也不在意,不过张宇真却总是敦促自己尽快传授剩下其余神仙起居五法给他,自己心中有所顾虑,也总能以言语搪塞过去,可渐渐地心生了嫌隙,关系便不复从前。

  忽而有一天,天师教门下弟子来报,大明朱元璋破了苏州张士诚,天下一统,却是请了武当张三丰为天下万民祈福禳灾。张正常与长子张宇初,却也不甚介意,唯有为张宇真却是暴跳如雷,直言要踏上武当大殿找张三丰问个清楚。原是自张家先祖在汉末创教百年以后,天师教便有今日之规模,历朝历代无不奉为玄门正宗,历代君王也是敬重有加,尤至宋代,风光更是一时无两,虽元朝乃外族所建,也没失了玄门正宗的名头,与当朝帝王也有数面之缘,祈福禳灾自不在话下。

  今日,不成想大明朱元璋建国之初,却奉请了武当一派,此举无疑于向天下昭示武当乃玄门正宗,他武当自张三丰创立不过短短七八十年,竟敢受此殊荣,心中置气不过。虽父兄多次开导于他,可是终究耿耿于怀,终日闷闷不乐,日日想着要上武当比武较技。亦听闻张三丰寿近百岁,一身修为也已至化境,父亲也多次言他武功已证天道,所以愈发催促自己更紧了,及至最后,心智亦为此事所惑,后出手抢夺神仙起居法功法,两人大打出手,杨仲不敌,被张宇真所伤而失足摔落悬崖。

  自己后为沈万三相救,所以一直托庇沈家,经此大难,心性略有转变,对神仙起居法也渐渐开始领悟,近些年则突飞猛进。后也听江湖传闻张宇真单剑上武当,却为张真人所伤,真假却无人知晓,自那以后张宇真也多不在江湖走动,自己也无意再有报仇之念,如非今日之事,或许今生便不会再见也未可知。

  张宇真冷笑一声,此刻心知杨仲在神仙起居法获益不浅,也习得自己所授正一玄功的基础功法,内功修为或已和自己相当,自己连斗数场,此刻再力拼,并占不得便宜。

  果如刚才马三保所言的话,刚才的八人便是江湖中传言的八部鬼众,刚才的阵法也就是‘八鬼抬棺之阵’,八鬼抬棺自是八人合力,阵法参悟阴阳生死之故,也是源自道家玄学,却非除魔卫道,而是杀戮之阵。自己刚才也是全力施为才出得阵中,再想要击杀任何一人,则是力有未逮。冷冷地道:“你既已练成了,今日更留你不得。”说罢右手自地上捡起一柄寻常刚剑,向天一指,脚踏七星,左手拇指自剑锋一划,鲜血汩汩而流,向剑身抹去,口中呢呢喃喃,念念有词,声音阴沉似九幽之中传来,旁人却听不懂一字一句,顷刻间大风四起,尘土飞扬,天上阴云聚拢,似有雷雨一般,片刻场中的石头和马三保等人的眼睛为风沙所挡,已看不清场中形势。

  杨仲见状,神色惊慌异常,向抬轿的四人道:“快走。”抬轿的四人眼见如此,急忙前行。

  杨仲凝神对着张宇真,接着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还是练了天发神谶这天地不容的一剑。”

  张宇真冷冷地道:“你以为没了你杨家的神仙起居八法我便练不成么?”

  杨仲似闭目一般,心想刚才他力斗八部鬼众,自己仗着近些年练成的神仙起居八法之益,功力精进神速,勉强接了他一招,尚未占得便宜。现在他已经祭起这神鬼皆惊的一剑,自己心知此间之威,自己绝无幸理,难免一死。

  传闻由于此剑有毁天灭地之威,霸道辛辣至极,凡人更难驾驭此术,亦会为此术所伤,为历代天师所忌,故敕令历代天师及门人不可修习此术。修行本就极其艰难,除了创造此术的第七代天师,自古以来更难有人练成,传言第七代天师晚年亦为此术所侵,邪魔入体,死于非命。张宇真当年与他起了争执,便是急于参悟正一玄功和神仙起居法,猜想凭此两门无上功法之助或可驾驭天发神谶之剑,上武当便有了胜算。

  杨仲念及此处,除让门人弟子逃生之外,自己已是闭目等死,顿时飞沙走石,目不视物,耳边天雷滚滚,更夹杂着张宇真的怒声,似九幽地府传来,更是慑人心魂。

  听闻此繁复谶言,在场众人心神俱是不安,惊惧惶恐顿生,似三魂七魄都要被勾走一般,再看似可以无上谶言引发天雷,再看此术则非仙术更似邪术了。江湖传言历代天师法力高深更可行云布雨,至此刻便知也非妄言,杨仲不再有所动作,似乎便已默然接受这厄运了。

  正在此时,“道可道,非常道,道道道…”道的声音却自场中不绝想起,却是石头的声音,内力充盈,中气充沛,响彻每个人的耳中,听闻此声,众人心中稍定,收摄心神,马三保也是强压住了刚才的剑意所激起的自己的杀气。

  再看张宇真时,目瞪石头,大怒道:“他是你什么人?”

  只听石头对此法不惊不惧,淡淡地回道:“道长,此法损人害己,何苦来哉,一天一地,大道不衰,何不就此罢手。”

  只听张宇真听了石头之言,惊恐中怒骂道:“黄口小儿,乳臭未干,却敢对我指手画脚。”这几句话却是一个字比一个字声音小,到最后一个脚字的时候,听得出来人已远去十数丈之远,霎时间阴云散去,一切归复如常。

  再看场中张宇真已经不见踪影,地上却有一片血迹,似乎是受伤而去,连石头也不知哪里去了。只有花生知道,在刚才一愣神之间,只觉得怀中一轻,却是石头一语破了张宇真的天发神谶剑,知大局已定,知马三保和纪刚必不会放过婴孩,混乱之中,抱了怀中的婴儿,疾逃而去!

  杨仲劫后余生,已顾不及别的,让七鬼互相搀扶,带着已经死去的热死鬼的尸首,头也不回连忙向四鬼所行方向赶去。

  至此,场中只余下马三保一行人,马三保抬手示意余去病和手持戒生双刀的杀神近前,耳语一番,两人转身向石头所行方向走去,其余众人则跟随他向金陵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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