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舒跟秦书筠主子同一个小区。
这件事，在李殷殷白天跟着秦书筠回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当时她也没想着绕到去找一找宋林舒，却没想到，这一转头的功夫，她留在宋林舒身上的东西，就发出了示警。
这不是什么小事。
毕竟小事也不可能让李殷殷直接变脸色，甚至不过别的要直接赶到宋林舒那边。
自然，她说的“去找一趟宋林舒”，不可能是使用交通工具或者轿车。
也就是在确定叶槿也要去的那一刻，他跟叶槿一前一后，直接就从清台消失。
再落到地上时，李殷殷抬头，看见站在自家屋顶围栏的宋林舒，心里咯噔一下，登时也顾不上当场还有其他人，直接是纵身一跃，借力登上屋顶，伸手箍着宋林舒的腰，猛地往后一袋，直接将宋林舒带离了原本的危险位置。
她看着还在发愣的宋林舒，也顾不上别的问题，厉声喊出宋林舒的名字：“宋林舒，你看我眼睛。”
宋林舒原本便是浑浑噩噩的状态，还没搞清楚李殷殷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并将自己拉下来，便听到了李殷殷这样一句话。
狐族确实有着能操控人心的能力。
宋林舒又正是心神脆弱的时候，听见作为九尾的李殷殷这样一声，真的下意识就顺着李殷殷的话做了。
她与李殷殷对视，然后在李殷殷琥珀一般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跟平常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就是眼神很空——不过，平常镜子里的自己，好像也是这样的。
宋林舒一直都知道。
就比如今晚上房顶，她也并不觉得多意外。
只是觉得怪对不起的。
对不起家人，对不起学校的老师，也对不起李殷殷跟尹诗澜。
她仿佛总是这样，就没有对得起过任何人。
总是那么笨，除了成绩，就没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也不会说话，总是让别人觉得尴尬。
可无论如何，也不该上天台的。
因为这样啊，又要叫更多的人为她操心，甚至于，还要麻烦陌生人。
逐渐回笼的神智，叫她终于听见了别的声音。
有哭声，有窃窃私语。
她想，幸好，还没有惊动更多的人。
没有惊动那些，已经忙了一天，本该在深夜里好好休息一下的人。
然后她转头，看见了天台另一边冲过来的，她的家人。
她的生父，她的后母，还有她年幼的弟弟们。
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本该早早进入梦乡。
尤其是是两个弟弟。
不该这样的。
可现在，他们冲了过来，着急地将她上看下看，然后，后母抱住了她，嚎啕大哭。
宋林舒想，可能自己，还是不太正常。
毕竟，她能听见，能看见，可偏偏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什么都感觉不到。
也没办法给出回应。
她甚至哭不出声，也没办法抬起手，抱一抱现在将她抱在怀里的，嫁给她父亲的，一直在努力关心她的女人。
她的母亲。
李殷殷在宋家人冲过来的时候，就静静地松开宋林舒，退出了包围圈。
她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动静挺大，也没来得及直接将自己的存在遮掩住。
宋父当然也注意到了她，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家天台上，却救了自己女儿一命的漂亮女孩，他神情复杂。
他自然知道，这是宋林舒的同学。
一个普通的高中女孩子，却不可能凭空出现在他家屋顶。
可到最终，宋父也没有多问什么，他只是，冲着李殷殷，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殷殷冲他笑了笑，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然后，她走向宋林舒的两个弟弟。
一个是宋林舒后母带过来的继弟，看着已经懂事了，既担心继姐的情况，又需要照顾可能还没弄明白状况的幼弟。
而宋林舒后母后来生下的，宋林舒的异母弟弟，因为年纪还小的缘故，或许还不能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甚至于，他会在这种时候醒过来，迷迷瞪瞪地跟着上天台，都已经代表着姐弟之间心灵感应的不寻常。
李殷殷走到两个男孩子面前，依旧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没事的，一会儿抱抱你们姐姐，这几天多陪陪她，好不好？”
九尾的话语，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两个孩子原本还在紧张，如今却顺着李殷殷的话，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李殷殷于是笑得更灿烂了。
她回头，又看了一眼被宋母包着的宋林舒，再没有说其他的话，也没有以不同寻常的方式下楼，而是正正常常，走进了宋家，再跟着上回记住的路线，从宋家大门口走了出来。
然后，她看见了站在路边、面无表情的叶槿。
以及被叶槿守着的，蹲在地上哭的秦书筠。
一瞬间，李殷殷也明白了情况。
会惊动叶槿，多半是因为秦书筠半夜出来闲逛，目睹了宋林舒天台吹风这一幕。
宋家人多半也是被秦书筠惊醒的。
这还真就是……阴差阳错。
李殷殷走过去，朝叶槿点了点头，然后，拉起蹲在地上的秦书筠，将人抱在怀里。
她跟秦书筠身高相仿，抱着秦书筠的时候，下巴搭在秦书筠肩膀上，轻轻拍着秦书筠的背：“没事了书筠，林舒没有事，你别怕。”
秦书筠哭得浑身颤抖，在她的安抚下，终于是一点一点安静了下来。
但仍在哭。
李殷殷没停下拍背的动作，然后转头，看向旁边的叶槿。
叶槿心领神会，庆生开口：“我已经联系了她父亲。”
李殷殷点头，继续哄秦书筠：“没事了啊，晚上回去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回，她终于感受到了秦书筠的动静。
秦书筠问她：“真的吗？”
李殷殷在她耳边说：“真的，我可以保证。”
在她这一句话音落下之后，她只感觉臂弯一重，秦书筠直接就晕了过去。
或者说，是睡了过去。
李殷殷当然不至于承受不住一个女孩子的重量，直接搂着秦书筠，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看向刚好赶过来的秦家父亲。
他们白天的时候才见过，不管是李殷殷还是秦家父亲，都没想过彼此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
但当下，也不是讨论其他事情的时候，秦家父亲从李殷殷手里接过自家闺女，然后，李殷殷开口：“她只是睡着了，晚上可能会做噩梦，不用担心。可以给她用一些安神的东西。”
秦书筠的父亲点点头，看着李殷殷，欲言又止好半晌，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边的小区终究不怎么算热闹，邻居虽然也有被秦书筠一嗓子惊醒的，但等他们来看热闹时，宋林舒已经被凭空出现的李殷殷拽了下去。
甚至都没有人看见李殷殷跟叶槿凭空出现的情况。
这也让收尾变得简单了许多。
在秦书筠父亲带着秦书筠离开之后，李殷殷站在叶槿身边，抬头看着宋家的天台，开口：“秦书筠的爸爸不会记得我的存在。”
叶槿点点头。
碎玉秦书筠这边而言，李殷殷是否出现过，是否利用自己的能力对秦书筠动过手脚，其实并不那么的重要。
李殷殷并不打算让他们记得。
李殷殷甚至也不想让宋林舒一家记得今天的事。
可是不行。
她开口：“走吧”
叶槿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没说别的话，也没继续留意宋家这边的事情，只跟她一起，步行离开。
等走到没人没监控的位置，李殷殷才再次使用瞬移术，回到清台地界。
却没有直接到自己家。
因为，有人在清台外的道路上，等着他们。
为首的是一名老者，老者身后有跟着年轻人，里头甚至还有个看着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人。
叶槿跟李殷殷停下脚步，那些人看着他们。
准确来说，是看着李殷殷。
而叶槿上前一步，往李殷殷这边挡了挡。
老者的目光于是落到了他身上，开口：“叶舜华。”
术士协会没人不认得叶槿，毕竟作为大妖，却用着一手再正统不过的，出神入化的术法，叫术士协会不可能把他当普通大妖对待。
甚至于，他们对叶槿，是尊敬的。
那种，对同行前辈所拥有的，天然的尊敬。
而叶槿也看着为首的老者：“陈会长，好久不见，您老当益壮。”
李殷殷：“……”
听着好像并没有什么毛病的寒暄，李殷殷一时间，竟有点拿不准，叶槿跟术士协会的真实关系如何。
倒是陈会长先笑了：“小孩子让人放心不下，可不就得老当益壮？”
他笑完，又道：“就你身后这位姑娘，护得这么严实，真不打算介绍介绍？”
这话其实挺正常的一句话，然而叶槿如今心里有鬼，听到“护得这么严实”，还真就下意识往另一个方向想了想，才看向陈会长：“您说笑了。”
而后，他将李殷殷让出来，却也没向陈会长介绍李殷殷，而是看着李殷殷：“殿下，这位是术士协会的陈文陈会长。”
顺着他的介绍，李殷殷再次拥有了打量陈会长的机会。
可以说，她对陈会长的第一印象算不上差。
但也算不上多好。
毕竟，她对人类修士，依旧有着天然的恶感。
于是，她开口时，声音也没什么波澜：“如你们所见，我的真实身份，是九尾，刚才动手干扰那几个人类精神的，也确实是我。”
光是话，就叫人听出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意味。
叶槿没有替她打圆场，只是在她说完之后，依然默默地站在她身前。
陈会长身后的一些年轻人神色已经变了，但陈会长依旧站在原地，连脸上笑容都未发生分毫变化，要说多了些什么意味，那便是感慨。
只听他感慨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一睹九尾风姿。”
李殷殷能听出来他话里寒暄的意思，但李殷殷跟他不熟，也不想跟他寒暄，当下，更有别的事情牵扯着她的心神：“我之前在妖协登记的名字就是李殷殷，年份并没有什么问题，种族狐妖，没说明是九尾，则是为了不另生枝节。”
“我进学校是为了报恩，具体情况有在妖协报备，报恩证也是你们术士协会总部那边下发的，这些方面都没有问题。”
“至于不正当手段方面，你们可以慢慢查。”
她这一连串下来，说的后面好几个年轻人脸色都不太好，陈会长则看着她，半晌，开口：“您说笑了，您来浮城之后，咱们的工作，可以说是轻松了不少。”
李殷殷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对那些乱呀的打压。
于是她到：“妖族同类相残这种事情，应当还暂时轮不到术士协会管。”
她动手过程中从未误伤普通人，所以，这依然该算是“妖族自己的事”。
但她说完这话，人群中最小的那个少年就开始探头探脑，甚至高高举起手：“这种情况不应该用‘妖族同类相残’来概括吧。”
他一脸天真好奇：“难道不该说是除暴安良吗？”
一言出，不管是术士协会过来的人那边，还是李殷殷这边，全数陷入了沉默。
少年继续：“而且九尾姐姐你不要那么紧张啦，会长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连舜华哥隐瞒不报他都觉得完全能理解呢。”
“我们过来就是因为九尾姐姐妖力太强，怕场面控制不住啦。”
李殷殷：“……”
她总觉得，后面有几个青年看上去很想揍这孩子。
后面的几个青年确实想揍孩子，偏偏孩子一句两句都是大实话，他们也确实不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最终，依然是陈会长看向李殷殷：“小军说得不错，剩下的事情，术士协会会竭力接管，今日特地等在这儿，不过想问问叶舜华，对乱妖那边的事，是否已经有想法了。”
李殷殷看向叶槿。
发现叶槿也在看着她。
叶槿对她笑了笑，转向陈会长，一脸认真：“殿下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李殷殷：“……”
不过，她确实有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她开口：“我不会放过牵涉进去的任何一个。”
这件事，在李殷殷白天跟着秦书筠回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当时她也没想着绕到去找一找宋林舒，却没想到，这一转头的功夫，她留在宋林舒身上的东西，就发出了示警。
这不是什么小事。
毕竟小事也不可能让李殷殷直接变脸色，甚至不过别的要直接赶到宋林舒那边。
自然，她说的“去找一趟宋林舒”，不可能是使用交通工具或者轿车。
也就是在确定叶槿也要去的那一刻，他跟叶槿一前一后，直接就从清台消失。
再落到地上时，李殷殷抬头，看见站在自家屋顶围栏的宋林舒，心里咯噔一下，登时也顾不上当场还有其他人，直接是纵身一跃，借力登上屋顶，伸手箍着宋林舒的腰，猛地往后一袋，直接将宋林舒带离了原本的危险位置。
她看着还在发愣的宋林舒，也顾不上别的问题，厉声喊出宋林舒的名字：“宋林舒，你看我眼睛。”
宋林舒原本便是浑浑噩噩的状态，还没搞清楚李殷殷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并将自己拉下来，便听到了李殷殷这样一句话。
狐族确实有着能操控人心的能力。
宋林舒又正是心神脆弱的时候，听见作为九尾的李殷殷这样一声，真的下意识就顺着李殷殷的话做了。
她与李殷殷对视，然后在李殷殷琥珀一般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跟平常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就是眼神很空——不过，平常镜子里的自己，好像也是这样的。
宋林舒一直都知道。
就比如今晚上房顶，她也并不觉得多意外。
只是觉得怪对不起的。
对不起家人，对不起学校的老师，也对不起李殷殷跟尹诗澜。
她仿佛总是这样，就没有对得起过任何人。
总是那么笨，除了成绩，就没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也不会说话，总是让别人觉得尴尬。
可无论如何，也不该上天台的。
因为这样啊，又要叫更多的人为她操心，甚至于，还要麻烦陌生人。
逐渐回笼的神智，叫她终于听见了别的声音。
有哭声，有窃窃私语。
她想，幸好，还没有惊动更多的人。
没有惊动那些，已经忙了一天，本该在深夜里好好休息一下的人。
然后她转头，看见了天台另一边冲过来的，她的家人。
她的生父，她的后母，还有她年幼的弟弟们。
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本该早早进入梦乡。
尤其是是两个弟弟。
不该这样的。
可现在，他们冲了过来，着急地将她上看下看，然后，后母抱住了她，嚎啕大哭。
宋林舒想，可能自己，还是不太正常。
毕竟，她能听见，能看见，可偏偏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什么都感觉不到。
也没办法给出回应。
她甚至哭不出声，也没办法抬起手，抱一抱现在将她抱在怀里的，嫁给她父亲的，一直在努力关心她的女人。
她的母亲。
李殷殷在宋家人冲过来的时候，就静静地松开宋林舒，退出了包围圈。
她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动静挺大，也没来得及直接将自己的存在遮掩住。
宋父当然也注意到了她，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家天台上，却救了自己女儿一命的漂亮女孩，他神情复杂。
他自然知道，这是宋林舒的同学。
一个普通的高中女孩子，却不可能凭空出现在他家屋顶。
可到最终，宋父也没有多问什么，他只是，冲着李殷殷，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殷殷冲他笑了笑，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然后，她走向宋林舒的两个弟弟。
一个是宋林舒后母带过来的继弟，看着已经懂事了，既担心继姐的情况，又需要照顾可能还没弄明白状况的幼弟。
而宋林舒后母后来生下的，宋林舒的异母弟弟，因为年纪还小的缘故，或许还不能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甚至于，他会在这种时候醒过来，迷迷瞪瞪地跟着上天台，都已经代表着姐弟之间心灵感应的不寻常。
李殷殷走到两个男孩子面前，依旧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没事的，一会儿抱抱你们姐姐，这几天多陪陪她，好不好？”
九尾的话语，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两个孩子原本还在紧张，如今却顺着李殷殷的话，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李殷殷于是笑得更灿烂了。
她回头，又看了一眼被宋母包着的宋林舒，再没有说其他的话，也没有以不同寻常的方式下楼，而是正正常常，走进了宋家，再跟着上回记住的路线，从宋家大门口走了出来。
然后，她看见了站在路边、面无表情的叶槿。
以及被叶槿守着的，蹲在地上哭的秦书筠。
一瞬间，李殷殷也明白了情况。
会惊动叶槿，多半是因为秦书筠半夜出来闲逛，目睹了宋林舒天台吹风这一幕。
宋家人多半也是被秦书筠惊醒的。
这还真就是……阴差阳错。
李殷殷走过去，朝叶槿点了点头，然后，拉起蹲在地上的秦书筠，将人抱在怀里。
她跟秦书筠身高相仿，抱着秦书筠的时候，下巴搭在秦书筠肩膀上，轻轻拍着秦书筠的背：“没事了书筠，林舒没有事，你别怕。”
秦书筠哭得浑身颤抖，在她的安抚下，终于是一点一点安静了下来。
但仍在哭。
李殷殷没停下拍背的动作，然后转头，看向旁边的叶槿。
叶槿心领神会，庆生开口：“我已经联系了她父亲。”
李殷殷点头，继续哄秦书筠：“没事了啊，晚上回去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回，她终于感受到了秦书筠的动静。
秦书筠问她：“真的吗？”
李殷殷在她耳边说：“真的，我可以保证。”
在她这一句话音落下之后，她只感觉臂弯一重，秦书筠直接就晕了过去。
或者说，是睡了过去。
李殷殷当然不至于承受不住一个女孩子的重量，直接搂着秦书筠，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看向刚好赶过来的秦家父亲。
他们白天的时候才见过，不管是李殷殷还是秦家父亲，都没想过彼此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
但当下，也不是讨论其他事情的时候，秦家父亲从李殷殷手里接过自家闺女，然后，李殷殷开口：“她只是睡着了，晚上可能会做噩梦，不用担心。可以给她用一些安神的东西。”
秦书筠的父亲点点头，看着李殷殷，欲言又止好半晌，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边的小区终究不怎么算热闹，邻居虽然也有被秦书筠一嗓子惊醒的，但等他们来看热闹时，宋林舒已经被凭空出现的李殷殷拽了下去。
甚至都没有人看见李殷殷跟叶槿凭空出现的情况。
这也让收尾变得简单了许多。
在秦书筠父亲带着秦书筠离开之后，李殷殷站在叶槿身边，抬头看着宋家的天台，开口：“秦书筠的爸爸不会记得我的存在。”
叶槿点点头。
碎玉秦书筠这边而言，李殷殷是否出现过，是否利用自己的能力对秦书筠动过手脚，其实并不那么的重要。
李殷殷并不打算让他们记得。
李殷殷甚至也不想让宋林舒一家记得今天的事。
可是不行。
她开口：“走吧”
叶槿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没说别的话，也没继续留意宋家这边的事情，只跟她一起，步行离开。
等走到没人没监控的位置，李殷殷才再次使用瞬移术，回到清台地界。
却没有直接到自己家。
因为，有人在清台外的道路上，等着他们。
为首的是一名老者，老者身后有跟着年轻人，里头甚至还有个看着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人。
叶槿跟李殷殷停下脚步，那些人看着他们。
准确来说，是看着李殷殷。
而叶槿上前一步，往李殷殷这边挡了挡。
老者的目光于是落到了他身上，开口：“叶舜华。”
术士协会没人不认得叶槿，毕竟作为大妖，却用着一手再正统不过的，出神入化的术法，叫术士协会不可能把他当普通大妖对待。
甚至于，他们对叶槿，是尊敬的。
那种，对同行前辈所拥有的，天然的尊敬。
而叶槿也看着为首的老者：“陈会长，好久不见，您老当益壮。”
李殷殷：“……”
听着好像并没有什么毛病的寒暄，李殷殷一时间，竟有点拿不准，叶槿跟术士协会的真实关系如何。
倒是陈会长先笑了：“小孩子让人放心不下，可不就得老当益壮？”
他笑完，又道：“就你身后这位姑娘，护得这么严实，真不打算介绍介绍？”
这话其实挺正常的一句话，然而叶槿如今心里有鬼，听到“护得这么严实”，还真就下意识往另一个方向想了想，才看向陈会长：“您说笑了。”
而后，他将李殷殷让出来，却也没向陈会长介绍李殷殷，而是看着李殷殷：“殿下，这位是术士协会的陈文陈会长。”
顺着他的介绍，李殷殷再次拥有了打量陈会长的机会。
可以说，她对陈会长的第一印象算不上差。
但也算不上多好。
毕竟，她对人类修士，依旧有着天然的恶感。
于是，她开口时，声音也没什么波澜：“如你们所见，我的真实身份，是九尾，刚才动手干扰那几个人类精神的，也确实是我。”
光是话，就叫人听出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意味。
叶槿没有替她打圆场，只是在她说完之后，依然默默地站在她身前。
陈会长身后的一些年轻人神色已经变了，但陈会长依旧站在原地，连脸上笑容都未发生分毫变化，要说多了些什么意味，那便是感慨。
只听他感慨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一睹九尾风姿。”
李殷殷能听出来他话里寒暄的意思，但李殷殷跟他不熟，也不想跟他寒暄，当下，更有别的事情牵扯着她的心神：“我之前在妖协登记的名字就是李殷殷，年份并没有什么问题，种族狐妖，没说明是九尾，则是为了不另生枝节。”
“我进学校是为了报恩，具体情况有在妖协报备，报恩证也是你们术士协会总部那边下发的，这些方面都没有问题。”
“至于不正当手段方面，你们可以慢慢查。”
她这一连串下来，说的后面好几个年轻人脸色都不太好，陈会长则看着她，半晌，开口：“您说笑了，您来浮城之后，咱们的工作，可以说是轻松了不少。”
李殷殷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对那些乱呀的打压。
于是她到：“妖族同类相残这种事情，应当还暂时轮不到术士协会管。”
她动手过程中从未误伤普通人，所以，这依然该算是“妖族自己的事”。
但她说完这话，人群中最小的那个少年就开始探头探脑，甚至高高举起手：“这种情况不应该用‘妖族同类相残’来概括吧。”
他一脸天真好奇：“难道不该说是除暴安良吗？”
一言出，不管是术士协会过来的人那边，还是李殷殷这边，全数陷入了沉默。
少年继续：“而且九尾姐姐你不要那么紧张啦，会长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连舜华哥隐瞒不报他都觉得完全能理解呢。”
“我们过来就是因为九尾姐姐妖力太强，怕场面控制不住啦。”
李殷殷：“……”
她总觉得，后面有几个青年看上去很想揍这孩子。
后面的几个青年确实想揍孩子，偏偏孩子一句两句都是大实话，他们也确实不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最终，依然是陈会长看向李殷殷：“小军说得不错，剩下的事情，术士协会会竭力接管，今日特地等在这儿，不过想问问叶舜华，对乱妖那边的事，是否已经有想法了。”
李殷殷看向叶槿。
发现叶槿也在看着她。
叶槿对她笑了笑，转向陈会长，一脸认真：“殿下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李殷殷：“……”
不过，她确实有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她开口：“我不会放过牵涉进去的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