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说自己还得谢谢她,“要不是你把这么一个把柄递到我手上,我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挟制住你的办法。”

  程歆捂着胸口,内心气得要呕血了也不能表现出来,她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冷淡样子。

  “白舒,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白舒笑着说:“你不承认也没关系。”

  她把红娃娃抓在手里,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上一把匕首。

  匕首在娃娃脸上比划,“程歆,你说你这张脸毁了,无极还会喜欢你吗?”

  “你什么意思?!白舒,你疯了!”

  白舒将匕首尖端抵在了娃娃脸颊上。

  程歆浑身僵硬,白皙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使劲往后退,松软的枕头被她压到极致,那种感觉却如跗骨之蛆。

  白舒说:“从眼角,到下巴,还是到脖子?”

  她一字一句的,尽可能让对方听清,但这样并没有获得她的感激。

  尖端陷进娃娃的脸颊。

  同样的地方,程歆脸上同样出现一个窝。

  白舒笑眯眯道:“从这里开始吧,再到脖子……或者应该向下,到胸口……”

  她用了些力气,猛地向下滑去。

  只见程歆要被她逼疯了,“住手!你这个疯子!白舒,我变成这样你还不满足?!”

  白舒收回手,在这之前脸上的表情一直就没变过,这时候反倒变得严肃起来。

  “小师妹啊,那你和我说说,玲珑骨是怎么回事?”

  她抬了抬捏红娃娃的手,算是警告。

  程歆单手搭住眼睛,神经质地笑了两声,“我不知道啊,师姐,在我觉醒前世的记忆之前,这副骨头就在我体内了。”

  “应该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吧?”

  白舒摸摸红娃娃的脸,说:“程歆,你看这娃娃脸上是不是还少了点东西?要不要缝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巴上去?”

  “还有耳朵。”

  “你这么威胁我没用,”程歆脸色苍白,眼眶却红红的,柔软不能自理了,“在你们几个人里面,我是最无辜的……”

  白舒笑出声,“这是我前世今生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要说最无辜的,那是非扶冥莫属了。

  他只是喜欢白舒而已,最后丢了一条命,还被抽了一身骨头,结局是魂飞魄散。

  要是不想起这个,白舒还不会那么生气。

  她把匕首扎进红娃娃的肩膀,丢地上狠狠踩了两下。

  生活比任何剧情都狗血。

  白舒做这一切时,门外两人正在对峙。

  里面突然传来程歆的惨叫声,无极再维持不住淡定,“滚开!”

  扶冥没动。

  白舒捡起红娃娃,丢进空间,扭头朝后看,“师父回来了呢。”

  程歆恨透了她,但具体原因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无极和程歆这一对一个比一个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白舒甚至都不太明白,“我遇见无极之前只是一个孤女,而你是魔族圣女,我听说前任魔尊很疼爱你这个女儿。”

  “后来你进入苍穹派,无论是师兄还是师父,都极其喜爱你,在那时候,你完全取代了我。”

  “心里落差大我是我,从天堂到地狱的是我,被心爱之人害死的是我,害死爱我之人的是我,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白舒弯下腰来,“你告诉我,我还没恨你呢,你为什么那么恨我?”

  有了无极,程歆又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肯定还有我不了解的事情,”白舒上下打量她,摸了摸她的右手,肩膀上的伤口正冒出黑烟,一股一股的,“你这只手的骨头已经完全魔化了。”

  前世为了制作傀儡,剥皮抽骨这种事情白舒做得多了。

  她拿出一个玻璃罐。

  罐子很大,甚至可以装一整副骨头,里面有黑色雾气涌动。

  白舒朝门口喊,“扶冥,你撑十分钟。”

  扶冥说好。

  无论她要做什么,他都会义无反顾和她站在一起。

  程歆也喊,“纪洲,她要抽……”

  白舒给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门里门外都能听见。

  下一刻,门外传来打斗声。

  白舒慢悠悠的,“你说,他们谁能赢?”

  程歆捂着胳膊坐起来,被生硬的鞋底踩着肩膀压下去。

  匕首从肩关节处划开,剧烈的疼痛从翻开的皮肉处蔓延开来。

  黑色雾气争先恐后从伤口冒出来。

  白舒把手虚放在伤口处,灵气在手心涌动,丝丝缕缕往伤口里钻。

  灵气凝结成网状,附着在玲珑骨上。

  程歆另一只手抖得厉害,汗水将病号服完全浸湿。

  由于失血过多,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颊白到几近透明。

  清亮的汗水滴在对方伤口处,白舒猛地一拉,一截玉质骨头从伤口冒出来。

  这本来就不属于程歆,比原装的骨头好抽多了。

  白舒扭了扭脖子,一鼓作气。

  完事之后不顾浑身鲜血,将一截大臂骨和一截小臂骨放进玻璃罐中。

  里面是她早就准备好了的精纯魔气。

  却没想到程歆被折腾这么狠还有反抗的力气。

  对方完好的那只手朝着白舒后心推出一拳。

  这一拳蕴含着狂暴的魔气,应当是她酝酿已久的攻击。

  白舒下意识将玻璃罐收进空间,被这一拳冲到门口,和冲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楚纪洲击出一掌。

  白舒骂了一句,顾不上后心的疼痛,顺势一滚,从他侧边钻出去。

  随后而来的扶冥将人抱在怀中,还没来得及说话,听见对方说,“先走,不管他们。”

  男人向来是一个少说多做的人,白舒眼前一黑,却发现自己还是在地下室。

  扶冥将人抱起来,“无极在这里布下了一个结界,无法直接瞬移到外边。”

  白舒胸口翻涌,做不出为了不让人担心把血沫吞下去的事情,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来。

  她对上男人担忧的目光,说:“最后一步被阴了,我没事,别担心,先出去再说。”

  扶冥说:“在对付别人之前,你该将保护自己放在第一位。”

  白舒在他下巴吧唧一口,“我知道了,先出去。”

  两人出入地下室受到了几波阻拦,除了普通人还有异能者,扶冥操控着他的本命剑,佛挡杀佛人挡杀人。

  最后一关是随后赶来的无极。

  男人背手立在地下室出口,面容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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