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鎏金步摇攥进掌心,凤凰尾羽的雕纹硌得指节生疼。

  陶轩的剑尖在地面北斗七星图案上移动,梅瓣被剑气卷起时,我腕间玉镯骤然发出蜂鸣。

  "少夫人?"周侍卫提刀从月洞门闪出时,我正蹲身用发簪挑起青砖缝里的银线。

  那抹诡异的银光突然蛇行游走,周侍卫的刀鞘"当啷"砸在砖面上:"当心!"

  银线在刀鞘下碎成齑粉,腾起的青烟却凝成个模糊人脸。

  我望着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前世被毒酒烧灼的喉咙突然火辣辣地疼——正是林侧妃陪嫁嬷嬷临死前的模样。

  "三更天在西跨院徘徊,少夫人好兴致。"周侍卫横跨半步挡住我的视线,腰间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铁的光。

  我捻起沾着银粉的指尖凑近鼻尖,嗅到西域曼陀罗特有的腥甜:"周侍卫腰间挂着御赐金错刀,刀刃却裹着三层软绸,是怕惊扰了藏在东厢房檐角的西域冰蚕?"

  他握刀的手猛然收紧,刀柄云纹硌得掌心血痕斑驳。

  我趁机闪身掠过他肩头,绣鞋踏碎廊下倒映的北斗星纹,陶轩的剑风突然调转方向,将我们中间那株老梅劈成两半。

  纷扬的梅雨里,我扯下披帛缠住周侍卫欲拔刀的手:"侯爷书房那幅《雪夜访戴图》,画中艄公的斗笠是不是比去年多出半寸墨痕?"

  这话让他瞳孔骤缩。

  三日前陶老侯爷在画前驻足的时辰,比往常多了半柱香。

  西跨院方向传来第二声瓷器碎裂时,我腕间玉镯竟烫出个北斗七星的烙印。

  周侍卫突然反手扣住我手腕,指尖按在跳动的命门穴:"少夫人可知,上月有三个丫鬟想进藏书楼,如今都在城郊乱葬岗。"

  "那周侍卫可知,"我拔下步摇抵住他喉结,"你今晨换岗时靴底沾的紫阳花粉,正落在林侧妃小厨房的蜜饯罐沿?"

  月光将他额角冷汗照得发亮。

  前世他便是因着这花粉露了行迹,被林侧妃活生生剔去脚筋。

  我甩开他的手,鎏金步摇的珍珠突然滚落,顺着地砖缝隙直往东厢房滚去。

  "拦住她!"七八个粗使婆子从回廊暗处涌出,为首的陈嬷嬷举着灯笼,火光将她们扭曲的影子投在粉墙上,像极了龟甲上那个诅咒符文的变体。

  我解下腰间禁步砸向灯笼,琉璃珠子在青砖上迸裂的脆响里,婆子们突然僵在原地——她们绣鞋帮上沾着的银粉,正与青砖缝里的如出一辙。

  "各位妈妈昨夜子时,可曾去过祠堂偏殿?"我踩住滚到脚边的珍珠,耳畔响起前世陶轩挥剑斩断我发簪时,珠玉坠地的声响。

  婆子们面面相觑,陈嬷嬷的灯笼"啪"地烧着了袖口。

  我趁机撞开东厢房的雕花门,扑面而来的沉水香里混着西域龙血竭的腥气。

  妆奁匣第三层夹板下,半截染血的祈福经卷正微微发烫。

  "少夫人莫要自误!"陈嬷嬷带着哭腔的喊叫在身后炸开。

  我扯断颈间璎珞砸向博古架,玛瑙珠子撞在青铜饕餮兽首的眼眶里,暗格应声弹开。

  装着西域蛊虫的琉璃瓶赫然在目,瓶身上用朱砂画着与龟甲相同的图腾。

  前世我就是被这蛊虫噬咬心脉,在陶轩怀里化作一滩血水。

  "都退下。"周侍卫的刀突然横在陈嬷嬷颈间,"三日前酉时二刻,是你们在林侧妃的燕窝里加了石蜜?"

  婆子们瘫软在地的瞬间,我砸碎琉璃瓶将蛊虫引向鎏金步摇。

  凤凰眼里的红宝石突然迸射血光,蛊虫在触及凤冠时化作青烟,空气里弥漫着熟稔的焦糊味——正是前世我棺椁被焚时的气味。

  "少夫人!"周侍卫的惊呼声中,我攥着发烫的经卷栽向紫檀屏风。

  倒下的瞬间看见陶轩的剑穗扫过窗棂,北斗七星图案在地面完整浮现,第二颗星的位置正对着老侯爷书房的方位。

  当更鼓声突兀地漏掉半拍时,我听见院墙外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那声音裹着终南山云雾茶的气息,混在夜风里,像极了前世陶老侯爷将虎符交给我时,袖口落下的松烟墨香。

  (接上文)

  屏风倒地激起的尘雾里,陶轩的玄色衣袂擦过我发烫的眼睑。

  他接住我时,北斗星纹正爬上他腰间玉带钩,那枚嵌着孔雀石的银扣突然迸出幽蓝火光。

  "祖父的松烟墨香里,掺着终南山的断肠草。"我攥着经卷按在他胸口,前世他就是被这毒墨浸透的军报害得咳血三月,"明日卯时三刻,别让老侯爷碰书房那方洮河砚。"

  陶轩的指尖在我腕间北斗烙印上顿了顿,掌心血珠突然渗进玉镯纹路。

  身后传来拐杖敲击金砖的脆响,十二盏羊角灯次第亮起,照亮陶老侯爷紫棠色常服上盘踞的螭龙纹。

  "西跨院的曼陀罗,养得可还合心意?"我挣开陶轩的怀抱,将沾着银粉的经卷拍在博古架上。

  青铜饕餮兽首突然转动眼珠,吐出一卷泛黄的礼单——正是三年前林侧妃嫁入侯府时的陪嫁名录。

  周侍卫的刀鞘"当啷"落地。

  老侯爷捻着礼单末尾朱砂画押,那抹赤红突然化作细蛇,钻进他拇指的翡翠扳指:"上月十五,瑶丫头在祠堂供的可是岭南红烛?"

  我拔下烧焦的步摇挑开经卷,被蛊虫噬咬过的缺口处,赫然露出半枚青铜虎符的拓印。

  前世陶轩就是握着这枚虎符,在玄武门为我挡下三十六支羽箭。

  "子时三刻的梆子声,总比别处慢半盏茶。"陶轩突然用剑尖挑起我散落的鬓发,北斗星纹顺着剑身爬上他手腕,"夫人可知晓,看守梆楼的是陈嬷嬷的侄儿?"

  东厢房檐角的冰蚕丝簌簌断裂时,老侯爷突然大笑出声。

  他腕间十八子沉香念珠砸在青砖上,滚落的佛头里竟藏着半块虎符残片。

  "明日让瑶丫头去祠堂挑件趁手的兵器。"老侯爷踩着虎符残片转身,腰间玉佩突然映出西跨院飞檐的轮廓——那里悬着的青铜铃铛,正刻着与蛊虫图腾相同的纹路。

  周侍卫拾起佛头要追,却被陶轩的剑鞘拦住去路。

  我腕间玉镯突然发出裂帛之音,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渗出朱砂,在月光下凝成"林"字残影。

  三更鼓响时,我正对着菱花镜挑开发间银粉。

  铜镜突然映出陶轩倚着雕花门的倒影,他手中握着半块松烟墨,墨香里裹着终南山的雪水气。

  "夫人要的洮河砚。"他将墨块按在我染着丹蔻的指尖,虎口处新添的剑伤还渗着血珠,"祖父说砚台底部的螭纹,该用曼陀罗汁液来养。"

  我蘸着血珠在镜面画出北斗阵,第二颗星的位置突然浮现老侯爷书房窗棂的投影。

  陶轩的呼吸扫过我后颈时,镜中景象突然变成大婚那日的合卺酒——他系着金线的喜袍下,藏着把刻满星纹的匕首。

  "少侯爷可听过'七星锁魂'?"我扯开他腰间玉带,藏在暗格里的羊皮卷应声而落。

  展开的刹那,前世林侧妃毒发时的惨叫声突然在耳畔炸响,那卷上朱砂绘制的,正是我棺椁上被火焚毁的镇魂符。

  陶轩的掌心覆上我颤抖的手背,剑茧摩挲着虎符拓印:"夫人可知,北斗第八星叫辅星?"他咬破指尖在羊皮卷上续画星纹,鲜血竟与三年前的朱砂印迹严丝合缝。

  五更梆子敲漏两个音节时,前院突然传来喧哗。

  我推开窗棂,看见十几个小厮正拆下西跨院的匾额,陈嬷嬷的哭嚎声裹在晨雾里,像极了前世我被拖去乱葬岗那日的风声。

  "老侯爷赏的。"周侍卫捧着描金漆盒进来时,腕间新换了虎头纹护腕。

  盒中赤金凤簪的羽翼下,悬着七颗刻着星纹的东珠——正是前世陶轩跪求三天三夜,才从太后宫中求来的聘礼。

  陶轩将东珠缠在我脚踝时,朝阳正爬上祠堂的飞檐。

  那方洮河砚被摔碎在石阶上,墨汁渗进青砖缝里,凝成个残缺的"囚"字。

  七日后纳彩宴上,礼炮声盖过了陶轩那句"辅星当耀"。

  我攥着虎符饮尽合卺酒时,宫墙方向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云板声。

  陶轩手中犀角杯突然裂开道细纹,琥珀光里映出个戴貂蝉冠的宫人身影。

  他袖中虎符滚烫如烙铁时,我腕间东珠竟齐齐转向皇城方向——前世就是在这样的惊蛰日,八百加急战报撞碎了我们的合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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