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李局，我发现我们现在绕来绕去都是围绕那名孕妇，但如果那名孕妇不过是案子中穿插的某一个人，可能，和案子并没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立刻更改调查方向？”
“线索太少，大家太累，我不想根据自己无端的猜测打击大家的干劲。”
“晏久，你干刑侦有五六年了，也干过大案要案，体恤下属我明白，但我们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抓住真凶，不然再累下去还是徒劳无功。”
顾晏久眸光嚯的清明，“是我糊涂了。”
“你不是糊涂了，你是太累了。顾队，年轻人想干事我是鼓励的，但是累垮了并不利于工作的推进，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开会，重新梳理，我相信你。”李局起身拍了拍顾晏久的肩膀。
领导都开口让休息一下，顾晏久也没有谦让，觉得确实需要休息一下换个脑子，再重新出发。
出了领导办公室的门，顾晏久回到大办公室，郑重地告诉一队的所有同僚，大家务必回去好好休息，有老婆孩娃的陪老婆孩娃，有女朋友的陪女朋友，先把思绪洗牌，明早八点开会，重头再梳理分析案情。
大家累了几天，一听这消息，顿时欢喜雀跃。
顾晏久也马不停蹄地给琚云舒打电话。
“云舒，你在哪？”
琚云舒听顾晏久的口气很轻松，以为案子破了，笑着回“我和静伊嘉佳在外面吃饭，怎么？你们破案了？”
“没有。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啊？现在吗？”
“嗯。”
十五分钟后，顾晏久出现在琚云舒面前。
顾晏久紧握住琚云舒的手，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柔和，“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是诚不欺我。”
琚云舒看着他真挚的笑容，不禁红了脸，甜甜一笑“你又油嘴滑舌的。”
“你为什么不说你也想我？”
顾晏久一副你不说我就誓不罢休的架势，琚云舒拉下他的脑袋，凑在顾晏久耳边说“想你，想你，特别想你。”
顾晏久开怀大笑，揽住琚云舒的腰“走，去吃饭，我还没吃。”
等饭的时间，琚云舒好奇地问“感觉你今天心情比昨天好多了？是有好的进展吗？”
顾晏久摇头“可能是因为方向找错了，陷入僵局，所以今晚大家都换换心情，明天继续。”
“和我无关人员的非自然死亡，我就不能做梦，你说这不是梦境异能的bUg？”
顾晏久抬手捏捏琚云舒的眉心“皱眉就不好看了，你别发愁，如果你什么案子都做梦，岂不是夜夜不得安眠。你不能因为我的工作性质，就一心惦记着帮我破案，虽然我知道这是因为你爱我，但我更希望你多爱自己，自我一点挺好。”
琚云舒眨眨眼，眉目间越发光彩照人。
“你们有想过孕妇是假的吗？”琚云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嗯？”顾晏久端正坐姿，托腮陷入沉思。
假孕妇？
对啊，如果这个孕妇是假扮的，那么在全县范围内各种摸排肯定是无果的，因为压根就不是真的孕妇。
“云舒，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其实我也是灵光乍现突然想到的。你们是沿着孕妇这个线索一路追查的，可是却被带进穷巷，那说明必然要回头，就像你们说重新梳理，其实可以直接点，否决最开始的起点，也就是孕妇本身如果就是错的呢？”
“嗯，继续…”
琚云舒受到鼓舞，内心骤起波澜，更是侃侃而谈。
“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女人在腹部裹上一些物品，就像电视剧里那样，视觉效果上是一个孕妇，既能够伪装弱势群体轻易博得同情，又能够误导你们，一举两得…”
顾晏久眼尾翘得要飞起，此刻的琚云舒在他眼里又睿智又可爱…
顾晏久竖起了大拇指。
“说得真好，琚老师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
“你不要这样夸我，你不如说点实在的，我这个想法到底对你们破案有没有用？！”琚云舒甩着顾晏久的胳膊，口气中尽是娇气。
“有用，怎么没用？我甚至从你的推测中衍生出另一种可能的猜想…”
嗯？
琚云舒露出疑惑的表情，以眼神示意顾晏久说下去。
“你说是女人假扮孕妇，其实可以想得再大胆点，有没有可能男人假扮孕妇呢？”
“哈？”琚云舒杏眼圆瞪，嘴巴张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觉得男人扮孕妇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换做是我，我肯定一眼就认出来，怎么还会跟他走？这个不合理吧？”
说话间，油泼面和肉夹馍端了上来，两个人被面的香味吸引，停止了讨论。
琚云舒在三人组刚开始吃饭的时候接到顾晏久电话，麻辣香锅都没有吃多少，就忙着去见顾晏久了，还被田静伊骂重色轻友。
两个人沉浸在嗦面的快乐中。
晚上，顾晏久自然而然地住在琚云舒家里，反正留给他的沙发一直都在。
——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顾晏久把假孕妇的猜想当众提出，小组内一片哗然。
“顾队，我更倾向于你第一个猜想，当时受害人帮助孕妇的那段视频我看了很多遍，我觉得不会是男人假扮的…”
“久哥，我就不说视频了，我从巡查摸排的过程中发现的情况来说，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见大家众说纷纭，顾晏久没有做出任何评价，而是让荆炳再次播放孕妇的那段视频。
因为是带着怀疑的角度去重新审视孕妇，很快有人发现了端倪。
“顾队，她确实是个假孕妇。”
当初对孕妇的出现进行溯源追踪时，发现她是从城郊班车站里出来的。
这个班车站是一个小型车站，所有的班车都是到许堂镇，而且是真人售票，保留着一车两人的传统，坐车的人在发车后再行付费买票。
这就导致站内人员混乱，大门无需凭票，可以随意进出。
所以当时追踪到车站就没有下文了。
而此刻再次观看她从车站走到受害人小区门口，并且不小心晕倒的画面，里面的一些行为就有点格格不入。
队里的老大哥马延静率先举手，“顾队，我来说下我的看法。看嫌疑人的肚子，很明显，大概是六七个月的样子，我记得我老婆怀孕这个月份的时候，第一走不快，第二外八字，第三手会不自觉托住下腹部，因为坠痛，第四有人迎面走来，会自然成保护姿势。但视频中，这个孕妇手一直扶着肚子，但她明显不是托也不是保护，而是刻意放在那里，让人注意到她的肚子。”
“久哥，我没结婚，关于静哥说的这点我不太懂，但我发现另外一个疑点，她从车站出来一直露着脸，为什么在经过这个拐弯的时候，突然把口罩拿出来戴上了，直到摔倒后也没摘下来。”飞宇很细心地注意到这个问题。
顾晏久让荆炳把这前半段视频反复播放后，眼眸深处突然一亮。
“停！”顾晏久兀地开口。
荆炳把画面定格，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上的这一幕。
顾晏久双手十指交叉，撑在桌前，肃然开口“我有两点想法，第一，嫌疑人是为了蒙骗死者，防止被看出伪装的破绽，从而在这个位置戴上口罩，因为拐弯后不远处就是嫌疑人遇到死者的地方；
第二个，就是嫌疑人经过这里突然看到了某个熟人，怕对方认出自己，所以临时戴上口罩。因为嫌疑人不可能是为了躲避监控视频，否则大可以从一开始就戴着。你们觉得呢？”
组内成员开始交头接耳，认可最多的是第二种猜想。
因为仔细的人从定格视频界面中看到了在戴口罩之前，嫌疑人的眼神明显落在在前方不远处的地方，那里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荆炳在顾晏久的示意下，点击继续播放。
在嫌疑人走过拐角的时候，脸略微侧过，不经意地再一次瞥过那个地方，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带有如此目的性的去探寻，还真容易忽略。
顾晏久用手指着屏幕，做出吩咐“现在我们要先找到这个中年妇女，嫌疑人一定是她认识并且熟悉的人，让她看视频去辨认，也不要跟她说是男是女是不是孕妇，就让她认脸。提醒一点，大家切记别再带着先入为主的想法去判断。”
——
琚云舒下午和晚上一共六节课，九点下课后，琚云舒走出校门，尽管已经知道顾晏久没来接，但看到路灯下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琚云舒还是有些失落。
“云舒！”
琚云舒回头看到，穆青笑意满脸地向她招手。
“班长，你也有晚自习？”
“嗯。怎么？你男朋友今天没来接你？”
“他有工作要忙。”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琚云舒不好意思的立即双手竖起左右摆动，“不用不用，班长，太麻烦了，我有战术笔，没问题的。”
“战术笔？”穆青有些困惑。
琚云舒从口袋里拿出，“我男朋友给我买的，防身用的。”
穆青表情柔和，眸光中闪耀着好奇光芒，“恕我孤陋寡闻了。”
琚云舒睫毛弯弯，扬唇浅笑“哪里的话，这个东西知道的人还是少数的，我当初也是很惊奇来着。”
两个人边说边走，到了主干道路边，穆青指着滨江路说“我往这走，和你顺路吗？”
“嗯，我也走这里。”
“那走吧，一起。”
穆青真的是琚云舒见过最温柔的人，从言谈到举止，再到内心。
所以相处并不累，很轻松，两个人一起讨论工作，尤其是关于共同带的那个九年级班级，有很多讨论的话题。
直到琚云舒走到巷子口，才发现穆青和她一起走到了这里。
“班长，你家住哪？真不好意思，让你跟着我走到这了，这里面就是我家。”
“嗯，我知道。”
“嗯？”
“你忘了，初中的时候我经常整理你们交上来的个人信息，里面有你的家庭住址，我听说你回艮南后又住回来了。”
“呃…是的。”
“那行，既然你安全到家了，我也回去了。”
两个人挥手道别。
琚云舒心里记挂着顾晏久，打算到家给他去一个电话，刚走到单元楼楼下，看到李奶奶带着另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
琚云舒觉得奇怪，虽然已经入春，但春寒料峭，到了夜间还是冷的，怎么两个人还坐在院子里。
琚云舒自然走上前去问李奶奶，怎么回事。
“唉，可怜见的，我晚上遛弯回来在门口不远处看见她的，挺着个大肚子摔倒在地上，我本来想送她回家，她说她老公打她，求我别送她回去，我只好先带回来了。”
琚云舒听到李奶奶说她大肚子，视线立即转过去，暖白灯光下，细瘦的女人剪影，长发低扎，头戴针织帽，看不清面容，但肚子清晰的鼓起。
孕妇？
琚云舒因为这个特定的词语，内心突然多了一丝防备。
“李奶奶，你怎么不把她带去社区？”
“我也想啊，到这个点，社区街道都下班了，而且她说她休息一会儿自己就能走了，我也就…”
两个人在一旁嘀嘀咕咕，那个孕妇竟然连脸都不侧一下，琚云舒越发警觉。
“我去和她说，问她家在哪里，是回家还是送去派出所或者找妇联。”琚云舒没敢告诉李奶奶关于对这个“孕妇”的怀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琚云舒走近那名孕妇，从侧面看来，清秀纤瘦，所以肚子才会衬托得格外显眼。
“几个月了？”琚云舒语气带着关怀。
只见她左手抚在肚子上，低头讷讷“六个月了。”
她的声音很小，听不出什么异样。
琚云舒身子又伏低了些。
“听说你遇到了困难，如果你不想回家，那你是回你娘家，或者你需要报警，我带你去派出所？”
听了琚云舒的话，她并没有反驳，而是收缩着下巴点点头。
琚云舒又不确定了，她看上去确实就像个瑟弱胆小的孕妇。
“李局，我发现我们现在绕来绕去都是围绕那名孕妇，但如果那名孕妇不过是案子中穿插的某一个人，可能，和案子并没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立刻更改调查方向？”
“线索太少，大家太累，我不想根据自己无端的猜测打击大家的干劲。”
“晏久，你干刑侦有五六年了，也干过大案要案，体恤下属我明白，但我们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抓住真凶，不然再累下去还是徒劳无功。”
顾晏久眸光嚯的清明，“是我糊涂了。”
“你不是糊涂了，你是太累了。顾队，年轻人想干事我是鼓励的，但是累垮了并不利于工作的推进，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开会，重新梳理，我相信你。”李局起身拍了拍顾晏久的肩膀。
领导都开口让休息一下，顾晏久也没有谦让，觉得确实需要休息一下换个脑子，再重新出发。
出了领导办公室的门，顾晏久回到大办公室，郑重地告诉一队的所有同僚，大家务必回去好好休息，有老婆孩娃的陪老婆孩娃，有女朋友的陪女朋友，先把思绪洗牌，明早八点开会，重头再梳理分析案情。
大家累了几天，一听这消息，顿时欢喜雀跃。
顾晏久也马不停蹄地给琚云舒打电话。
“云舒，你在哪？”
琚云舒听顾晏久的口气很轻松，以为案子破了，笑着回“我和静伊嘉佳在外面吃饭，怎么？你们破案了？”
“没有。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啊？现在吗？”
“嗯。”
十五分钟后，顾晏久出现在琚云舒面前。
顾晏久紧握住琚云舒的手，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柔和，“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是诚不欺我。”
琚云舒看着他真挚的笑容，不禁红了脸，甜甜一笑“你又油嘴滑舌的。”
“你为什么不说你也想我？”
顾晏久一副你不说我就誓不罢休的架势，琚云舒拉下他的脑袋，凑在顾晏久耳边说“想你，想你，特别想你。”
顾晏久开怀大笑，揽住琚云舒的腰“走，去吃饭，我还没吃。”
等饭的时间，琚云舒好奇地问“感觉你今天心情比昨天好多了？是有好的进展吗？”
顾晏久摇头“可能是因为方向找错了，陷入僵局，所以今晚大家都换换心情，明天继续。”
“和我无关人员的非自然死亡，我就不能做梦，你说这不是梦境异能的bUg？”
顾晏久抬手捏捏琚云舒的眉心“皱眉就不好看了，你别发愁，如果你什么案子都做梦，岂不是夜夜不得安眠。你不能因为我的工作性质，就一心惦记着帮我破案，虽然我知道这是因为你爱我，但我更希望你多爱自己，自我一点挺好。”
琚云舒眨眨眼，眉目间越发光彩照人。
“你们有想过孕妇是假的吗？”琚云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嗯？”顾晏久端正坐姿，托腮陷入沉思。
假孕妇？
对啊，如果这个孕妇是假扮的，那么在全县范围内各种摸排肯定是无果的，因为压根就不是真的孕妇。
“云舒，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其实我也是灵光乍现突然想到的。你们是沿着孕妇这个线索一路追查的，可是却被带进穷巷，那说明必然要回头，就像你们说重新梳理，其实可以直接点，否决最开始的起点，也就是孕妇本身如果就是错的呢？”
“嗯，继续…”
琚云舒受到鼓舞，内心骤起波澜，更是侃侃而谈。
“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女人在腹部裹上一些物品，就像电视剧里那样，视觉效果上是一个孕妇，既能够伪装弱势群体轻易博得同情，又能够误导你们，一举两得…”
顾晏久眼尾翘得要飞起，此刻的琚云舒在他眼里又睿智又可爱…
顾晏久竖起了大拇指。
“说得真好，琚老师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
“你不要这样夸我，你不如说点实在的，我这个想法到底对你们破案有没有用？！”琚云舒甩着顾晏久的胳膊，口气中尽是娇气。
“有用，怎么没用？我甚至从你的推测中衍生出另一种可能的猜想…”
嗯？
琚云舒露出疑惑的表情，以眼神示意顾晏久说下去。
“你说是女人假扮孕妇，其实可以想得再大胆点，有没有可能男人假扮孕妇呢？”
“哈？”琚云舒杏眼圆瞪，嘴巴张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觉得男人扮孕妇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换做是我，我肯定一眼就认出来，怎么还会跟他走？这个不合理吧？”
说话间，油泼面和肉夹馍端了上来，两个人被面的香味吸引，停止了讨论。
琚云舒在三人组刚开始吃饭的时候接到顾晏久电话，麻辣香锅都没有吃多少，就忙着去见顾晏久了，还被田静伊骂重色轻友。
两个人沉浸在嗦面的快乐中。
晚上，顾晏久自然而然地住在琚云舒家里，反正留给他的沙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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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开会的时候，顾晏久把假孕妇的猜想当众提出，小组内一片哗然。
“顾队，我更倾向于你第一个猜想，当时受害人帮助孕妇的那段视频我看了很多遍，我觉得不会是男人假扮的…”
“久哥，我就不说视频了，我从巡查摸排的过程中发现的情况来说，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见大家众说纷纭，顾晏久没有做出任何评价，而是让荆炳再次播放孕妇的那段视频。
因为是带着怀疑的角度去重新审视孕妇，很快有人发现了端倪。
“顾队，她确实是个假孕妇。”
当初对孕妇的出现进行溯源追踪时，发现她是从城郊班车站里出来的。
这个班车站是一个小型车站，所有的班车都是到许堂镇，而且是真人售票，保留着一车两人的传统，坐车的人在发车后再行付费买票。
这就导致站内人员混乱，大门无需凭票，可以随意进出。
所以当时追踪到车站就没有下文了。
而此刻再次观看她从车站走到受害人小区门口，并且不小心晕倒的画面，里面的一些行为就有点格格不入。
队里的老大哥马延静率先举手，“顾队，我来说下我的看法。看嫌疑人的肚子，很明显，大概是六七个月的样子，我记得我老婆怀孕这个月份的时候，第一走不快，第二外八字，第三手会不自觉托住下腹部，因为坠痛，第四有人迎面走来，会自然成保护姿势。但视频中，这个孕妇手一直扶着肚子，但她明显不是托也不是保护，而是刻意放在那里，让人注意到她的肚子。”
“久哥，我没结婚，关于静哥说的这点我不太懂，但我发现另外一个疑点，她从车站出来一直露着脸，为什么在经过这个拐弯的时候，突然把口罩拿出来戴上了，直到摔倒后也没摘下来。”飞宇很细心地注意到这个问题。
顾晏久让荆炳把这前半段视频反复播放后，眼眸深处突然一亮。
“停！”顾晏久兀地开口。
荆炳把画面定格，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上的这一幕。
顾晏久双手十指交叉，撑在桌前，肃然开口“我有两点想法，第一，嫌疑人是为了蒙骗死者，防止被看出伪装的破绽，从而在这个位置戴上口罩，因为拐弯后不远处就是嫌疑人遇到死者的地方；
第二个，就是嫌疑人经过这里突然看到了某个熟人，怕对方认出自己，所以临时戴上口罩。因为嫌疑人不可能是为了躲避监控视频，否则大可以从一开始就戴着。你们觉得呢？”
组内成员开始交头接耳，认可最多的是第二种猜想。
因为仔细的人从定格视频界面中看到了在戴口罩之前，嫌疑人的眼神明显落在在前方不远处的地方，那里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荆炳在顾晏久的示意下，点击继续播放。
在嫌疑人走过拐角的时候，脸略微侧过，不经意地再一次瞥过那个地方，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带有如此目的性的去探寻，还真容易忽略。
顾晏久用手指着屏幕，做出吩咐“现在我们要先找到这个中年妇女，嫌疑人一定是她认识并且熟悉的人，让她看视频去辨认，也不要跟她说是男是女是不是孕妇，就让她认脸。提醒一点，大家切记别再带着先入为主的想法去判断。”
——
琚云舒下午和晚上一共六节课，九点下课后，琚云舒走出校门，尽管已经知道顾晏久没来接，但看到路灯下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琚云舒还是有些失落。
“云舒！”
琚云舒回头看到，穆青笑意满脸地向她招手。
“班长，你也有晚自习？”
“嗯。怎么？你男朋友今天没来接你？”
“他有工作要忙。”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琚云舒不好意思的立即双手竖起左右摆动，“不用不用，班长，太麻烦了，我有战术笔，没问题的。”
“战术笔？”穆青有些困惑。
琚云舒从口袋里拿出，“我男朋友给我买的，防身用的。”
穆青表情柔和，眸光中闪耀着好奇光芒，“恕我孤陋寡闻了。”
琚云舒睫毛弯弯，扬唇浅笑“哪里的话，这个东西知道的人还是少数的，我当初也是很惊奇来着。”
两个人边说边走，到了主干道路边，穆青指着滨江路说“我往这走，和你顺路吗？”
“嗯，我也走这里。”
“那走吧，一起。”
穆青真的是琚云舒见过最温柔的人，从言谈到举止，再到内心。
所以相处并不累，很轻松，两个人一起讨论工作，尤其是关于共同带的那个九年级班级，有很多讨论的话题。
直到琚云舒走到巷子口，才发现穆青和她一起走到了这里。
“班长，你家住哪？真不好意思，让你跟着我走到这了，这里面就是我家。”
“嗯，我知道。”
“嗯？”
“你忘了，初中的时候我经常整理你们交上来的个人信息，里面有你的家庭住址，我听说你回艮南后又住回来了。”
“呃…是的。”
“那行，既然你安全到家了，我也回去了。”
两个人挥手道别。
琚云舒心里记挂着顾晏久，打算到家给他去一个电话，刚走到单元楼楼下，看到李奶奶带着另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
琚云舒觉得奇怪，虽然已经入春，但春寒料峭，到了夜间还是冷的，怎么两个人还坐在院子里。
琚云舒自然走上前去问李奶奶，怎么回事。
“唉，可怜见的，我晚上遛弯回来在门口不远处看见她的，挺着个大肚子摔倒在地上，我本来想送她回家，她说她老公打她，求我别送她回去，我只好先带回来了。”
琚云舒听到李奶奶说她大肚子，视线立即转过去，暖白灯光下，细瘦的女人剪影，长发低扎，头戴针织帽，看不清面容，但肚子清晰的鼓起。
孕妇？
琚云舒因为这个特定的词语，内心突然多了一丝防备。
“李奶奶，你怎么不把她带去社区？”
“我也想啊，到这个点，社区街道都下班了，而且她说她休息一会儿自己就能走了，我也就…”
两个人在一旁嘀嘀咕咕，那个孕妇竟然连脸都不侧一下，琚云舒越发警觉。
“我去和她说，问她家在哪里，是回家还是送去派出所或者找妇联。”琚云舒没敢告诉李奶奶关于对这个“孕妇”的怀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琚云舒走近那名孕妇，从侧面看来，清秀纤瘦，所以肚子才会衬托得格外显眼。
“几个月了？”琚云舒语气带着关怀。
只见她左手抚在肚子上，低头讷讷“六个月了。”
她的声音很小，听不出什么异样。
琚云舒身子又伏低了些。
“听说你遇到了困难，如果你不想回家，那你是回你娘家，或者你需要报警，我带你去派出所？”
听了琚云舒的话，她并没有反驳，而是收缩着下巴点点头。
琚云舒又不确定了，她看上去确实就像个瑟弱胆小的孕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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