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晏久,我过年出去旅游这事你是同意了?”

  “同意了,我的女朋友,但是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我要和你一起去,我找人把值班排到大年初五,我们初四回来。”

  琚云舒再一次感到意外“你过年不用在家陪爸妈吗?”

  “往年其实也只有除夕和大年初一在家陪他们,我也不是放假七天都能在家的。有一年我除夕夜还排过值班呢,我爸妈能理解。”

  “如果因为我,叔叔阿姨会不会对我有什么意见?”琚云舒还是不太放心。

  “你别担心,交给我好吗?”

  当晚,琚云舒留宿。

  确如顾晏久所言,他准备好了一干洗漱用品以及睡衣。

  琚云舒睡在客房。

  突然换了新环境,加之认床,琚云舒翻来覆去很久都没有睡着。

  隔壁主卧已经没有动静,琚云舒强迫自己数水饺。

  突然手机嗡的一声震动。

  【睡不着吗?】

  居然是顾晏久发来的,他怎么知道自己睡不着。

  琚云舒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该不该回消息。

  咚咚…

  很轻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十分清晰。

  琚云舒猜到会是顾晏久。

  打开床头灯,琚云舒起身开门。

  顾晏久抱着枕头站在门口,五官英挺柔和,浸在阴影和暖光调和的背景板里,美好而温顺。

  黑白竖条睡衣衬得他格外和煦可亲。

  “想到你在这边,我睡不着,我能进去和你聊聊天吗?”

  琚云舒眼眸中写满了不信。

  聊天需要带枕头吗?

  忽悠小孩子吧?

  “那我们去客厅聊天吧?”琚云舒故意笑着说。

  顾晏久隔着枕头一把抱住她“琚老师,太耿直是会伤感情的…”

  边说边推搡着琚云舒进入房间。

  琚云舒本意也是逗他,此刻倒也没有故意为难。

  “我有点认床,所以也没睡着。”

  “我听到声音了。”

  “嗯?”琚云舒好奇。

  “数水饺的声音…”顾晏久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你家这隔音太差了!”

  顾晏久默不作声把枕头并排放在床头。

  “我就躺一会儿,你睡着了我就走。”顾晏久说得诚恳。

  琚云舒红着脸站在床边。

  最终试探地问一句“真的?”

  顾晏久反问“假的又如何?”

  琚云舒哑然。

  “好了,逗你呢!琚老师一副如临大敌般的模样,有我在,保证你很快就睡着了。”

  说着,拉着琚云舒的手坐在床上。

  躺下后,琚云舒身体僵硬。

  顾晏久却自然的把她拥在怀里,“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琚云舒没想到顾晏久的哄睡方式竟是这个。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鱼公主,她长年生活在海底。有一天,她听到海面上传来歌舞奏乐的声音,于是她缓缓探出头去查看。海面上漂浮着一条华丽的大船,那美妙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琚云舒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这不就是海的女儿吗?

  随着顾晏久舒缓低柔的声音,琚云舒身体变得软绵,脑子也有些迷糊,眼睛频繁的眨啊眨,正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到顾晏久说“王子吓得大喊‘你…你是什么东西?不要过来!’,人鱼公主说不出话,顶着硕大的鱼头不停地眨眼,甚至因为王子的呵斥流下了眼泪…”

  “人鱼公主为什么顶着硕大的鱼头?”

  “我小时候听的,鱼头人身的人鱼公主,没问题啊,我还画过她的画呢!”

  “那…敢问阁下,你这个故事的结尾是什么?”

  “人鱼公主救了王子,但王子以为她是妖怪,就命人把她抓了杀吃了…”

  琚云舒顿时清醒了“这是谁给你讲的故事?”

  “我爷爷。”

  ……

  “我看你刚刚不是快睡着了?”

  “大概是你的故事匪夷所思吧!”琚云舒默默地翻白眼。

  顾晏久却是眉眼低垂,温柔怜惜地看着琚云舒,目光里全是心疼。

  琚云舒颇为无语,闭眼深呼一口气“收起你的目光,我小时候,有人给我讲故事,只不过你说的我没听过罢了…”

  “那我再给你说个白雪公主吧…”

  “你不如直接告诉我白雪公主最后怎么了?”

  “死了!”

  琚云舒啊了一声,目露惊奇。

  “毒梳子梳头被毒死了。”

  “七个小矮人没救她?”

  “什么七个小矮人?”

  琚云舒闭目不答。

  然后在顾晏久的怀里换了一个姿势“困了,我要睡了。”

  顾晏久低头轻吻琚云舒的额头,应了声“好”。

  这次,琚云舒很快睡着。

  等到天光大亮,琚云舒转醒,身侧已经没有人了。

  但顾晏久的枕头还在。

  琚云舒起身环顾四周,侧耳倾听,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拿起手机,看到有未读消息。

  顾晏久【电饭煲里有粥,保温饭盒里有小笼包】

  顾晏久【我上班去了,你今天随意安排,记得告诉我一声就成】

  邓嘉佳【云舒,今天我们去玩密室逃脱吧,喊上静伊姐。】

  邓嘉佳【??人呢】

  琚云舒下床先吃早饭,顺便打电话给邓嘉佳。

  半小时后——

  琚云舒穿戴整齐从顾晏久家里出来,随手回个消息给顾晏久【今天是姐妹趴,请顾队容我重友轻色一天。】

  姐妹三人组玩得乐不思蜀。

  等到夜幕降临,顾晏久发现他找不到他的女朋友了。

  打电话也没人接。

  直到他接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

  城北派出所里,琚云舒一行三人歪坐在靠墙座位上,垂头耷耳,相顾无言。

  顾晏久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以这样的身份和角色出现在派出所。

  顾晏久径直走向琚云舒。

  三人中邓嘉佳第一个看到顾晏久的,当即掐弄琚云舒的手臂。

  琚云舒呆萌地看着邓嘉佳,又顺着她示意的眼光看到顾晏久,眸光逐渐清明,委屈巴巴的咬住下唇。

  顾晏久蹲在长椅前,看着琚云舒眼含泪光,鼻头红红,有些心疼。

  顾晏久表情严肃,眉头紧锁,想起接到电话时派出所民警说的那句“在酒吧打群架”。

  一时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静默了一瞬,顾晏久正待说话,却被田静伊抢了先。

  “顾队,有人调戏云舒,我们才打起来的,而且云舒还扭伤了脚,你可不能说她!”

  田静伊有点紧张,虽然她觉得这事她们并没有错,但是总归有点心虚。

  “你们已经被问过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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