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云舒看出顾晏久面露不悦,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抬头看着他说“你总不能因为过去没和我在一起时候的事情吃醋生气吧?”

  “那你今年过年去我家吗?”

  “顾晏久,这件事我们不是聊过了吗?”

  “可你没有给我答复。”

  “明年,明年去行吗?”

  顾晏久眉宇间笼上一层阴霾,那种犀利的目光再次出现,“你有想过和我结婚吗?”

  琚云舒被他闹的脾气也有些上来,“我说了明年,你觉得呢?”

  最后,两个人不欢而散。

  琚云舒提着包头也不回的走出顾晏久办公室。

  顾晏久目光阴沉,坐在办公室沙发上不言不语。

  飞宇就是这个时候撞上门来的。

  “久哥,刚那师傅遇到的事是挺邪门的,我看了他的行车记录仪。哎,真的像个鬼哎,披头散发,一身白衣,晃的一下过去了,那师傅说他等了几分钟下车去看,什么也没看到。”

  顾晏久没看他,也没接话。

  “久哥?久哥你在想什么?”

  “出去!”

  “欸?”

  顾晏久冷眼瞥向飞宇,像一把尖刀吓得飞宇立即转身就跑,还不忘带上房门。

  琚云舒打车回到家,也觉得心头发堵,闷闷的不舒服。

  晚上躺在被窝里,琚云舒默默地问自己,想不想和顾晏久结婚,答案无疑是想的。

  顾晏久对她照顾包容,体贴备至,由身到心的安全感,琚云舒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

  随后不期然地想起高瞻,答应高瞻见他的父母到同意去高瞻家中过年,当时自己的心境也忐忑也忧虑,但为什么不像现在这样胆怯和害怕呢?更何况顾晏久给的安全感并不比高瞻少。

  琚云舒又在心底问自己,怕什么呢?

  末了,自嘲一笑。

  那天从高瞻葬礼回来的路上,不是早就明晰了吗!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她更害怕失去顾晏久,如果顾晏久的爸妈不同意,如果顾晏久拧不过父母,如果…

  各种假设让琚云舒变得胆怯。

  琚云舒内心一时委屈,一时郁闷,顾晏久居然到现在也不来哄自己。

  所有的情绪在最后都变成了气愤,并且内心赌气,绝对不会主动和顾晏久说话。

  就这么胡思乱想地睡着了。

  第二天,琚云舒并没有睡懒觉,因为已经说好下午回老家给爸爸上坟,考虑到时间的安排,琚云舒打算上午先去祭拜妈妈。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琚云舒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站在童雪梅的墓前。

  琚云舒将手中的花放在墓前,又用手擦了擦照片,才毫无波澜的开口“妈,我来看你了,时间好快,转眼又要过年了。”

  琚云舒直起身,沉默了一会儿,续又开口“妈,我谈了个男朋友,我很…爱他,他让我变得更勇敢,但也更胆怯,我好像有点理解你了。如果,如果他有一天爱上了别人,或者跟别的女人共处一室,我想我也会很愤怒很抓狂很歇斯底里的,虽然我并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其实我也不是担心他,我和他在一起其实很安心很踏实,但他很优秀,家境…比我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门不当户不对,不知道能不能长久,妈,我是太优柔寡断了吧,明明都和他在一起了,还想那么多。”

  絮絮叨叨又说了些话,琚云舒才从公墓离开。

  她没有回家,打车到公交总站附近,在旁边找了家牛肉汤店吃了两个酥饼和一碗牛肉粉丝汤。

  坐上公交车出发去前关村的时候,时间刚过十二点。

  姑姑依旧在老地方等她,抬头纹厚重得可以夹死苍蝇,却还要皱着眉,万年不变的表情和语气“下次说了时间,就不要让我等!”

  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田里走去。

  “听你小叔说你男朋友是警察?怎么?又换了?”

  琚云舒听这话就觉得刺耳,不想理她,哪想琚素华越说越来劲。

  “那个记者男朋友怎么不要你了?哼!我就说,长得漂亮有什么用?真到谈婚论嫁,谁找你家这样式儿的,那警察还不知道呢吧,也就图你长得好看!”

  “琚素华!”

  每次只要琚云舒真气的急了,就会连名带姓的喊她。

  琚素华撇撇嘴,反驳了一句“干啥,你个死丫头,从小就没大没小,一点家教也没有。”

  琚云舒气的眼圈发红,泫泪欲滴。

  琚素华终于闭上了嘴。

  走到坟前,琚素华接过琚云舒手中的百元大钞,印在纸钱上,十几年来走了几十遍的流程,在琚云舒跪下的同时,琚素华开始吆喊,一套程序走完。

  琚云舒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在振动。

  顾晏久的电话来的真是时候。

  琚云舒在接和不接之间犹豫了一会儿,电话就断了。

  顾晏久第二次再打过来的时候,琚云舒立刻就接了。

  “喂,云舒?云舒?”

  “嗯。”琚云舒心里高兴但丝毫不显。

  “你在哪?你不在家,也不接电话,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老家,你等我回去吧。”

  “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接你。”顾晏久斩钉截铁地说。

  二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卡宴出现在前琚村村头的庄稼地旁。

  顾晏久隔着挡风玻璃看到琚云舒带着墨镜百无聊赖地站在马路边,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心里那股急迫慢慢变成无奈。

  顾晏久推开车门下车,长腿一伸,连跨几步走到琚云舒身前,摘下她的墨镜,眼神直直盯着她。

  琚云舒等着看顾晏久会说什么,左等右等,顾晏久就是一言不发,只盯着她看。

  琚云舒先一步败下阵来,“你看什么?”

  “我在看一个冷漠无情的女人。”

  真是要把琚云舒气笑了。

  琚云舒真的笑了,嘴角上扬,眼睛眯起,捂着嘴笑的咯咯咯的。

  顾晏久这时才抱住她“为什么不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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