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教教你们,何为真正的毁灭美学吗?”

  他的身影在巨人、在城池、在神使、在神明面前是如此渺小,但是,在那众神的注视里,他却是如此的刺眼!

  “胆敢侮辱伟大的主,我等……”那沙之城的强者们容不得自己的信仰被如此蔑视,一个个都出奇地愤怒了起来。

  然而,肖恩仅仅是倒转掌心,包括沙之城的深蓝强者在内,竟然一个个都青筋暴起,双膝颤抖!

  难以想象的压迫力让他们再也无法说出接下来的话!

  可肖恩还是不满意,他只是笑着继续下压掌心,终于,沙之城高高在上的强者们再也无法抵抗。

  “砰!”“砰!”

  双膝跪地的声响如同炸雷,连代行者在内,所有人全都跪倒在地,之前仅凭气息就能与肖恩遥遥对抗甚至有些许领先的沙又菱,如今竟然连小腿的白骨都崩裂暴露了出来!

  肖恩满意地嗅了一口这迷人的味道,再度看向天空之中的诸神。

  “看呐,你们豢养的宠物在发抖——它们闻到我伤口里逸散的、你们永远无法企及的,原始又粗暴的醇香。”

  云层中的众神沉默,只是用可怕的眼睛死死盯着肖恩。

  可肖恩只是大笑,他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他笑着、踉跄着走到信徒们的面前,随意抓住一个人的脑袋。

  揪住头发,肖恩掰着那个人的脑袋一起向上望去,他忍不住嗤笑出声:“看,你们的主,在畏惧我。”

  “主、主绝不会……”被抓住的那个人是沙之城最年老的代行者,他的信仰是如此虔诚,虔诚到这个时候也想要反驳肖恩。

  不过,肖恩没有让他的话继续说完,只是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将这位狂信徒的脊骨抽出!

  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那脊骨连着沙黄色的血液、银白色的血肉、深黑色的神经被一同抽出,秽物被挥舞到每一个人的脸上,然后又自己蠕动起来,慢慢组成了一个古怪的符号。

  肖恩将那脊骨轻轻甩动,一条漂亮的骨头鞭子一下子就成型了。

  然后,他兴奋地笑起来,将骨头鞭子狠狠地抽在了这些信徒们的背上。

  “这样,我能不能帮你们找回一些被奴役的记忆?这样,你们对你们……伟大的主?是不是会更加虔诚?”

  他大笑着:“快回答我,你们的主,为什么不来救你们!”

  骨鞭一下接着一下,将每个人都抽地血肉淋漓,而云层中那圣灵主终于忍不住了。

  “狂妄!若是吾等降临世间,可曾有你这恶徒装嚣的时候?!肖恩,吾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下吾之信徒,交出汝之宝藏……”

  肖恩只是笑着挥了挥鞭子,抽打地响亮无比。

  他示意对方看着自己组成的那个符号,直到云层中的眼睛都开始凝重时,他方才笑了起来。

  “我得感谢你,圣灵,你的绽放之心我收下了,若是没有它,我对自己灵魂的挖掘做不到这么深入,多谢你,让我对我的过去有了更深的了解。”

  圣灵主的眸子里闪过沉凝之色,哪怕看不到祂的本体,似乎都听到祂沉重而愤怒的巨大呼吸声。

  “不好意思,我也要开始当……神明了。”

  肖恩的笑容突然消失,再度换上来的表情是如此的冷酷和高傲。

  他丢掉骨鞭,看向那跪伏在地上的信徒们。

  “在祭坛之前跪拜的羔羊们,听好了——”

  “当你们的诸神还在永恒的王座上腐烂发臭,我的心脏也会一直于地狱之中擂响战鼓。”

  “信我者,不得永生。凡不信我者,求生时,亦要求死。”

  他的声音如雷霆炸响,那跪伏在地的沙之城强者们一个个瞳孔猛缩,竟然连意识都出现了惊骇不稳的现象。

  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沙之城居民们,已经一个个心甘情愿地跪倒在地。

  “主啊……”他们在颂念。

  那颂念声,让天生雷霆大作,星月之光刹那间染红!

  全知全能之圣灵主的咆哮声中满是火一样的怒意。

  “肖恩,你在触碰我的底线!”

  肖恩却只是神经质地笑了笑:“底线?”

  他小跑着来到一位沙之城居民的前方,然后伸出了自己的靴子。

  那人没有丝毫的犹豫,迫不及待地亲吻着新主人的鞋面,如此虔诚、如此令人愉悦。

  肖恩再度大笑起来:“看吧,看吧,他抱着我的靴子讨要怜悯的模样,简直比你们吟唱的赞美诗更圣洁,我太喜欢了。”

  “肖——恩!”

  这一次,所有神明都在震怒!

  那余下的神使们竟然一个个都眼冒神光,那星月不知何时硬生生地钻破天幕,出现在了这如日的夜空之中。

  “渎神者,势必被惩罚!”

  神使们在咆哮,要将肖恩灭杀成最后一丝灰烬。

  无数光芒汇聚,变成了一柄可怖的光矛,以无法抵抗、无法躲避的姿态径直刺了过来!

  然而,肖恩只是伸手便抓住了那贯穿胸膛的光矛,反手刺穿虚空!

  “派点像样的祭品过来行吗?这些劣质傀儡的惨叫,连给我下酒的资格都不够!”

  光矛骤然膨胀,变成横贯星河的长桥!

  那长桥刚刚冒出,肖恩刚刚踩上,一瞬间便化作无数光点消散不见。

  他无趣地摇摇头:“可惜,这世界还是不允许啊……无趣无趣,我还想着亲自和你们见见面,也许能够打上一个比较提神的哈欠呢?”

  肖恩冲着冲云层中游动的巨大瞳孔昂起下巴:“留下点东西吧?”

  一瞬间,不知何处的吸力竟然凭空而起,而那吸引的目标不是别的,正是……那诸天神明的神格!

  这个疯子,竟然趁着神明无法降临只能注视的时间点,要强行让祂们留下难以忘怀的伤疤!

  这一次,众神们再也无法停留,连那注视也无法留下,祂们救不回自己的神使,只能留下最后各自的眼神,将眸子藏入星空之中。

  最后的最后,祂们最后的一瞥看到了那一幕。

  肖恩站在原地,风裹挟着星尘在身后聚成绞刑架轮廓,他平静地笑着,足下阴影化作啃噬规则的巨兽,笼罩了整个沙之城,火焰在腾起。

  “等你们的圣歌被烤成焦炭时,我会仁慈地.把灰烬捏成你们跪着舔我脚跟的雕像——”

  火焰和鲜血在他的背后沸腾,男人在狂妄的大笑。

  “尽管让神罚再浓稠些!待我剜掉尔等寄生在命运簿上的复眼时——”他迫不及待地舔舐着自己的獠牙,眸中是渴望与疯狂,“那些黏腻的惨叫……会成为新纪元最甜美的奠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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