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岫白与郑玄泽的争斗给了陈执安极大的震撼。

  这两位,一位是南海褚家的嫡脉,另外一位又在秦大都御麾下担任校尉。

  各自都修了几种神通,刀意、剑意一应不缺,甚至先天真元、先天神蕴都远胜于寻常的先天修士。

  哪怕这二人都受了伤,神通之华丽、手段之繁多,仍然让陈执安眼前一亮。

  尤其是郑玄泽那一道【钉凶】神通。

  他手中长剑便如同一根发着光的羽箭,直射而出,几乎化作一道流光,威势层层叠加,直杀来敌,称得上玄妙二字。

  这【钉凶】神通应当还是一门六品神通,却有如此威力,让陈执安对于白玉京中那一道飞剑神通颇为期待。

  【钉凶】神通在某种意义上,也如同一道飞剑神通,郑玄泽神蕴驾驭宝剑,直来直往,飞射而去。

  如果他的对手不是褚岫白这样的雏虎碑人物,而是寻常的先天三重修士,只怕几道如此娴熟的钉凶神通下去,敌人便要丢去性命。

  “神通传承,对于先天境界来说尤为重要。”

  陈执安回了院中,在房中盘膝而坐,闭目之间便已然到了白玉京。

  白玉京闿阳阙中,紫气、黄庭飘飘渺渺,将这一座宫阙衬托的宛如仙境。

  陈执安踏步于这些紫气之中,来到那新的白玉碑之前,盘膝而坐。

  他坐在记载了【九霄】神通的白玉碑前,目光落在碑文上,紫气与黄庭萦绕在他的身躯周遭,继而落入他的神蕴之中。

  这一篇五品神通极为晦涩难懂。

  无人细致讲解,陈执安又未曾习剑,一时之间,任凭陈执安如何参悟,他都只觉得这神通典籍晦涩难懂,领会不到其中的要领。

  这也是世家门阀的嫡脉、玄门弟子能够胜过寻常修行者的原因之一。

  神通修行还要难过天功,有没有人细致讲解其中的要领极为重要,无人讲解不要靡耗许多光阴,在参悟这些神通之上。

  陈执安看了许久,靠着悟性,再加上紫气、黄庭的增益,应是参透了许多,却仍然有好几处不解,让他无法全然参悟,顺利将这一门飞剑神通烙印在先天胎宫中。

  又过去良久,陈执安进展依然颇为缓慢。

  正在这时,椒奴的意识化身却落于白玉京,来了闿阳阙中。

  短短几月时间,椒奴似乎又长高了一些,肌肤如雪,也许是因为过往的经历,她双眸如同寒星,眼神似乎显得有些清冷,透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梳理。

  唯独看到长安公子时,椒奴脸上才露出些许笑容来。

  旋即她就看到,平日里总是心有成竹的长安公子正对着那白玉碑文苦思冥想,不知哪里出了滞碍。

  于是椒奴也不说话,就坐在陈执安身后不远处,也陪他一同去看那白玉碑文。

  她看着看着,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异色,似乎发觉了什么。

  “公子。”椒奴出声说道:“这剑道神通颇为晦涩,其中许多滞碍还要应在剑势、剑意上,公子不曾悟出剑势、剑意,如果想要强行修行这九霄神通,恐怕难以参悟。”

  陈执安醒转过来,略一思索,却发觉若是有剑势、剑意相辅,应当能够解决几分碍难。

  问题少了,以参悟所得再行推导,应当能够全然掌握。

  陈执安对椒奴一笑,不由皱起眉头。

  “如此说来,我还缺一门剑道玄功。”陈执安低头思索。

  椒奴却忽然站起身来,随着她诚心向白玉京主祈求,这闿阳阙中又立起一座白玉碑。

  周遭的紫气化作刻刀,在那白玉碑上,刻下一门剑道玄功来。

  “我家主人,让我修妙法,练玄功……她共计赐下了三门玄功,让我择一修炼。

  椒奴……椒奴父亲曾经与我提及过剑道玄妙,所以我就选了这门剑道玄功。”

  陈执安挑眉,抬眼看去。

  【霁云剑气】。

  山明日远霁云披,剑气溪上月,堂下水,并春晖,

  “这是一门三品玄功。”

  陈执安微微点头。

  三品玄功虽然品级不高,可如今若是用来应急,倒也颇为合适。

  这一门剑法也称得上不错,细心修炼,若能练出剑势来,往后再行修行其他更高品级的剑法,也就更简单了。

  陈执安站起身来,却也并不客气,闭目参悟这霁云剑气。

  椒奴看到陈执安开始修行这一门玄功剑法,嘴角牵扯出一抹笑容来。

  自从来了这白玉京,她便屡次受到长安公子照料,甚至助她脱难。

  自己却不曾对长安公子起到什么作用,唯独今日这一门三品玄功级别的剑法,才让她心中略微安定了许多。

  此时她就坐在闿阳阙中,看着陈执安修行。

  陈执安不过仔细读过一遍霁云剑法,继而弹指,一道剑气瞬息之间便从他指尖勃发,锋锐、又如云雾一般飘渺,难以捉摸。

  “这一门玄功,练起来倒是颇为流畅,全无晦涩、堵塞之处。”

  陈执安觉得有些惊奇,这霁云剑法,竟然比八都北去十二重还要来的更加顺畅。

  椒奴却开口道:“我也修行了这一门剑法,练着练着便觉得这剑法中有些不合理之处,就比如既然以云气为剑气相形,却偏偏要走过五色窍,让这剑气多出更多坚韧来,却平白少了许多飘渺莫测。

  于是我便自己试着改了改,走去五色窍,果然顺畅了许多。”

  陈执安顿时有些无语。

  怎么看出来的?

  椒奴透了谜底,他仔细斟酌,细细体悟,这才惊觉椒奴说的确实极有道理。

  陈执安思索一番,忽然转头郑重对椒奴说道:“椒奴姑娘能够准确看清玄功妙法之不足,看出其中的滞涩碍难……这其实极为难得,平日里你可要藏着一些,免得受人注意,平白多出什么磨难了。”

  “就比如对你那新主人……当然,若是椒奴姑娘有足够信任之人,又或者想要一次博取一个登高的前途,倒也可以利用起来。”

  椒奴想起那明月宫来。

  明月宫中强者无数,又各有心机。

  哪怕是账房之中也互有算计。

  而她那位新主人,自己也不过只见过两面,据说宫中不知有多少人见她如见凶兽……

  所以……椒奴仔细记下陈执安的话,想着往后还要多遮掩一番。

  “公子,我这许多日,几乎日日前来闿阳阙,看这几道碑文,尤其是这紫清玄微阐真,这一门天功虽然颇为玄妙,可我却觉得其中仍然有不足之处。”

  椒奴皱着眉头,注视着陈执安刻下的白玉碑:“只是我如今用来验证的玄功妙法实在太少,修为也不过刚刚踏入真元境界,这天功对于我来说还高不可攀,等我修为再长一些……”

  “真元……境界?”向来有礼的陈执安忽然打断椒奴,惊奇的询问道:“你已经破入真元关了?”

  椒奴瞧着陈执安惊讶的神色,心中多了些欣喜来,点头说道:“昨日已然真元成树了,想来再过几日就能够真元结果。”

  陈执安大为惊讶,他上下瞧着椒奴。

  这椒奴还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天赋能够与他比肩的人物。

  南流景光芒引渡而来的,果然不是常人。老黄梁身上威势如山,陈执安至今还记得他前来白玉京时,就站在这闿阳阙中,绽放出的恐怖神蕴。

  扶廷君则是真龙血脉,自有不凡。

  唯独椒奴看起来颇为寻常,可到了今时今日,这椒奴透露出来的天赋已然超脱了寻常的范畴太多,甚至称其为天才,只怕也是低估了。

  可是……

  这椒奴还在他人府中做丫鬟,若是太过显露天赋,不知是好是坏。

  他正在犹豫,椒奴却自顾自说道:“可我不准备修行的这般快了,往后我只任凭真元自行流转,缓慢增长。

  太过拔尖,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公子,我若精于法,怠于修行,往后是不是要慢于他人一步了?”

  陈执安想起自己,摇头道:“若天赋根骨皆有不凡之处,先天之下的修行大多是水到渠成,等到往后脱了牢笼,再以丹药补上便是,反正有根骨打底。

  你的天赋不仅止于根骨修行,倒是可以多找些玄功妙法来看一看,也许能够悟出一些什么东西。”

  椒奴牢牢记下,忽然甜甜一笑:“公子,你可曾悟透了那霁云剑法?我已经练至圆满,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陈执安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他双指成剑,轻轻一划。

  刹那间,紫气骤然凝聚在他的指尖,便如同真元一般喷涌而出,化为一道剑光。

  那剑光飘渺,肆意变化,又暗藏杀机,杀机涌动间恰如天上的云雾。

  剑气如云,又如虚无月光,不可捉摸。

  陈执安初炼这霁云剑法,竟然已经练至圆满。

  椒奴顿时讶然。

  这公子也如我一般,乃是一位修行天才。

  此时此刻,两位年轻的天才已然在这白玉京中相会。

  对于这天下而言,这是一件幸事。

  ——

  陈执安脑海中,天上玉京图缓缓合拢。

  天色已经晚了,刚刚下过大雨,月亮也躲在云中,不曾高照悬天京。

  “这剑意杀伐,远不如我青帝刀意。”

  陈执安盘膝坐在床榻上,双手并作剑指,忽然一划。

  一道飘渺剑气乍现于他的指尖,真元闪动,又带出几分云雾,恰如同遮住明月的霁云。

  “不过,那九霄神通却玄妙非常,等我习得之后,腰佩长刀,飞剑高悬,既主杀伐,也有更多变化,就不算是埋没了我十二道厚重神蕴。”

  “霁云圆满……”

  陈执安略微一沉吟,想起他见到的黄龙河滔天之势,那一道霁云剑气忽而大变,云雾也如同浪潮一般变化多端起来。

  “剑势!”

  陈执安修行到了先天境界,剑势对于他来说,已然并无什么碍难的,目光所及,观天地之变化,总能悟出一种势来。

  只是剑意却要比剑势更加玄妙,若陈执安习得一品玄功级别的剑法,由势入意便会简单许多。

  可这霁云剑法不过玄功入门,能够悟出剑势来,已经算是陈执安天资纵横,短时间里想要借助这一门剑法更上一层楼,只怕并不容易。

  陈执安感受着指尖剑势的诸多变化,思索之间,又好像忽然想起什么。

  只见他探手之间,一张草纸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张草纸颇为寻常称不上名贵。

  可当陈执安缓缓打开草纸,上面却写了一个字。

  这是一个……剑字。

  浮剑山程霁禾曾经给他写过一个剑字,只是陈执安始终不曾接触到剑道玄功,反而淡忘了这张纸。

  今时今日,他有了霁云剑法,明悟剑势,又忽然想起这张纸,想起这个剑字来。

  “浮剑山乃是天下剑道名宿之一,在大虞天下位列第七,程霁禾这等人物写下这个字,是为了点拨于我。”

  陈执安思绪闪动,仔细凝视。

  却只见,当剑字落入他的眼中,便仿佛有一道凌厉的剑气自纸面呼啸而出,又是升腾而上,就好像覆盖天地的云雾,广大无际。

  明明是极寻常的笔墨,可此字起笔便如同剑客拔剑,锋芒顿显,比分所致,陈执安仿佛听到金石相击之声,又仿佛在这区区一字中,凝聚着千钧之力,质朴中藏着无尽的肃杀,又好像是已然凝聚暴雨的云朵,厚重、阴沉。

  一时之间,竟然练成这样不敢直视。

  “这个剑字,每一笔中都含着无尽的云气,每一笔中都含着一道剑意。

  剑字九划,剑意九重,又如九云汇集……”

  “这浮剑山程霁禾,果然不愧是剑道山门的长老……浮剑山,也落在一个【云】字上。”

  陈执安眼神灼灼。

  他站起身来,将这张纸放在桌案上,旋即又拿出纸笔。

  陈执安闭目磨墨,进而持笔酝酿。

  他的意念,循着那剑字笔墨缓缓而动,继而落笔。

  便如同剑刃划开云雾,陈执安落笔,顿时笔墨之间剑气纵横,将周遭的空气都割裂开来,唯独那一张草纸安然无恙。

  墨色浓淡之间,,便如同剑身上流淌的寒光凛冽逼人,又有如无数种云气的余韵,飘渺却又摄人心魄……

  剑!

  陈执安写出一字,继而闭目冥想,体会其中的剑意流转,继而再写。

  短短一个时辰,他就已经写出几十个剑字来。

  他每写一字,笔尖上的剑势便更加厚重一重,直至九重……

  此时正值夜晚,陈执安仍然在写字,可从南城城门中却走来一位三十余岁的人物。

  那人身穿道袍,身后负剑,守城的军卒却好像看不到他身后的长剑,任凭他出城而来。

  他踏入悬天京,顿时不知有多少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恰在此时,天上云雾席卷,这神秘的人物抬头看去,却见云雾飘散之间,有一位黑衣中年人盘膝坐在云端,低头看着他。

  “山主何来悬天京?”

  那道袍负剑之人正要说话,却忽然感知到什么,抬眼看向远处,旋即大怒。

  “程老儿把剑意【云中君】外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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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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