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青衫染露推开客栈门扉。

  柳含烟快步上前抓住他手腕,眉头紧皱:“找到线索没?“

  “钱桃老爹已经被安置安全的地方,不过还是得回他的府上取密信。”

  “来不及了!“

  柳含烟冷静道,“刺客失手回去,肯定连夜给钱姨娘他们报信。咱们来个反其道而行。“

  沈砚舟眼睛一亮,立刻明白过来。

  柳含烟留在客栈,处理钱桃老爹后续:“我安排联络好的镖师连夜走陆路出城,将人送走,我们取回信件就走水路,要比陆路快些到达,提前控住钱桃他们,然后在汴京接下老爹。”

  沈砚舟点头,摸黑溜回老爹府上拿书信。

  院子里死一般寂静,雕花柱子上溅着血点子,下人全被灭口。他屏住呼吸摸到书房暗格,刚摸到锦盒要撤,突然后脖子发凉——

  剑光唰地刺过来,直冲他后心窝!

  寒光一闪,杀手啐了口唾沫:“大哥算得真准,还真有回来送死的!“

  沈砚舟往旁边一滚,抽出腰间佩剑架住刀锋:“谁雇的你?我给三倍价钱!“

  “上头要你命,可不是钱能摆平的。“

  杀手抬腿踹翻书案,砚台砸在墙上迸出墨花。

  沈砚舟趁乱撞开雕花槅扇:“我爹管着三江漕运,杀我你们担得起?“

  “漕运司家的草包罢了!“

  杀手狞笑着挥刀劈来,刀刃堪堪掠过沈砚舟肩头,削下半片衣袖,十刀也是挨了一刀。

  沈砚舟被逼到博古架前,忽然抄起青铜香炉砸过去。

  杀手偏头躲闪的刹那,他反手将剑捅进对方肋下。

  剑身卡在肋骨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杀手瞪着眼扑倒在地。

  幸好这杀手掉以轻心,不然今天恐怕要葬送在这。

  “咳...咳...“

  沈砚舟撑着案几直喘,抖着手扒开杀手衣襟。

  玄铁腰牌上“漕“字刺目,短刀柄端还烙着官造印记。

  西窗外传来更鼓声,他攥紧腰牌咬牙——沈延这杂种,竟能指使得动官家爪牙?

  “快走!“

  柳含烟从门缝探进头。

  沈砚舟走过去,拉起她的手:“你怎么来了,这里全是血,脏。”

  柳含烟反握住他的手,神色认真道:“我把钱桃老爹送走后,没多久,官府的官兵就出动,我瞅着不对,感觉来提醒你。”

  两人贴着墙根疾行,沈砚舟突然把柳含烟按进槐树影里。

  三个挎刀官兵晃着灯笼从岔路口经过,酒气混着蒜味扑面而来。

  柳含烟屏息数到十七,忽觉掌心湿热——沈砚舟的血顺着交握的指缝往下淌。

  两人绕过染坊时,晒布架上的青幔子猎猎作响。

  柳含烟灵机一动,扯下两匹靛蓝粗布将人裹成挑夫模样。

  一路有惊无险,两人来到码头,石阶上结着冰碴,两人缩在运煤船与堤岸的夹缝里。

  江水裹着冰凌撞击船帮,对岸画舫飘来琵琶声,混着官兵搜查商船的喝骂,在浓雾里织成一张催命的网。

  腐草混着鱼腥味的风掠过运河,柳含烟将粗麻围巾又往上拽了拽。

  他们只能回到原先的客栈,当时来的时候是前一脚后一脚定了两间房,他们还没有探查城内的情况,只是先封锁了周围的出口;明日一早估计就要探查城内情况,所以明天就是沈柳两人最后的通牒。

  烛火在潮湿的风中摇曳,柳含烟指尖压着染血的纱布,冷不防被沈砚舟攥住手腕。

  她这才发现他掌心滚烫,新包扎的细麻布下洇着猩红。

  “别动。“

  她颤抖的尾音混着檐下雨滴破碎。

  “若我们真死在这儿...“

  沈砚舟喉间血腥气喷在她颈侧。

  柳含烟反手将金疮药拍上他胸膛:“净说些什么胡话。“

  玉指狠狠压住渗血的绷带,直到他闷哼着仰倒在枕上。

  沈砚舟:“今日去截杀老爹的刺客是官府的人,沈延他们有什么能耐能买通官府的人,我现在想清楚了,前些月,老胡跟我透露沈延再倒卖军需,现在想来朝廷里面的人已经跟他有了利益往来。。”

  柳含烟:“没事的,砚舟,都会过去的。明早我们就混进接应的脚夫队,坐船就能离开。”

  晨光熹微中二人改头换面,柳含烟对水自照时,铜盆里赫然映出个目眦溃烂的灶下婆子——原是孙泥鳅老谋深算,得知他们要步入如此险境,从鬼市购买特制黄蜡易容膏遇风即凝,此刻正牢牢覆住她凝脂肌肤。

  沈砚舟已然改容易貌,炭笔将剑眉勾作愁苦倒八字,十指嵌着乌黑泥垢,衣襟浸透的鱼腥草汁混着腐草气息,当真臭不可闻。

  不过他们必须怎么出这临州。

  柳含烟脑筋一转,看着正好受伤的沈砚舟道:“我有个想法。”

  沈砚舟顿感不妙。

  一日内,临州多了个客死他乡的老爷。

  柳含烟反其道而行,就是要办的惹人注意。

  她一路哭着拖着躺在马车上被草席盖着的沈砚舟。

  正在挨家挨户搜查的官兵自然也引起注意。

  柳含烟故作夸张,眼泪鼻涕一起流,事先她已经准备了洋葱,保证情感到位。

  官兵来问她:“这满大街哭什么?”

  官兵正好拿着画像比过去,看见柳含烟鼻涕吹起一个泡泡,大咧着嘴,丑态十足,也就没有仔细比对。

  柳含烟弱小的身子拖着马车带子,哭诉道:“官爷,好心的官爷,我家老爷他昨夜非要喝花酒,跌进湖里淹死了,我这怎么跟远在汴京的夫人交代啊!”

  官爷皱眉,秉着寻人的仔细,去掀开那草席,只见脸色比鬼还白的沈砚舟浑身湿漉漉的,在比对那画像,倒八字眉确实一脸衰像。

  “晦气。拉走拉走。”

  柳含烟见状,塞了一把银子给这官爷道:“求官爷行行好,我还要带我老爷的尸体回汴京交差,可是附近的船都不愿意带,有没有认识的船家。”

  收了银子的官兵喜笑颜开:你去码头找陈帮头去,就说是我陈老四带的话。

  柳含烟赶紧道谢,又递过去一袋银子:“多谢官爷,劳烦官爷去去晦气。”

  管爷点头。

  他们昨天晚上就在码头守了一夜,今天又挨家挨户,正缺这几两银子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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