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缭的生日在圣诞节之后。
裴闻檀本来还准备了新年礼物，结果，还没到元旦，虞缭就跟着父母出国了。
又想着，等虞缭回来，给她当做惊喜也不错。
裴闻檀蹲在“新年礼物”前，看着正埋头喵呜喵呜吃猫粮的长毛布偶小猫，轻哼着碎碎念。
“到哪儿都是哥哥姐姐……”
随着虞缭越来越熟悉环境，她能说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学校里的活动、新认识的同学、吃到的难吃的菜……可那都是裴闻檀不知道的。
他好像不再参与虞缭的生活了。
裴闻檀年纪尚小，却已经明白，这是大部分人无法避免的未来。
总归会和一些人靠近、又分开。
可如果是虞缭的话——
裴闻檀闷闷的想，他不想那么轻易的就分开。
在布偶猫开始舔毛时，裴闻檀腾得起身，回到房间翻找出一张银行卡。
里面有他从小到大过年收到的压岁钱。
裴闻檀对钱财看得不重，他另外还有张打款零花钱的卡作为日常支出，零零总总这么几年下来，大约也有了十几万的存款。
至于这一张。
一两百万总有了吧？
裴闻檀想着，等舒云下班回家后，认认真真将银行卡推到了母亲的面前。
舒云诧异挑眉。
知道自家儿子聪明，她不像丈夫还会去故意逗弄，基本上，舒云都是用相对平等的态度对儿子说话。
“想要买什么吗？”
裴闻檀仰脸看着母亲，开口道，“去D国来回的机票。”
“我在网上查过了，单程前往需要大约七个小时，回程航线短一些，大约六个小时。”
“我周五五点放学，作业可以在学校里完成，当晚就能抵达D国，和缭缭度过一个周末后，周日晚上再回来。”
“所以，我希望妈妈分派一个助理给我，负责给我定好来回机票，钱从这张卡上扣除。”
“……”
舒云眸中讶异更深。
她对上裴闻檀专注视线，微微俯身，平视着儿子，指尖点在那张银行卡上，不吝夸赞。
“很不错，当你遇到暂时无法解决的困局时，愿意主动打破僵持，构想解决的办法。”
“但是——”
舒云一顿，“小檀，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行为，会让缭缭感到高兴吗？”
裴闻檀拧眉，“为什么不会？”
舒云轻轻笑了，“你觉得缭缭喜欢你吗？像你这样喜欢她那样。”
如果是之前，裴闻檀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现在。
想起那一个个哥哥姐姐，裴闻檀郁闷垂眼，“我更喜欢她。”
舒云不意外，点了点头。
“那如果，让缭缭和你交替，这一周你去，下一周她回来……”
舒云的话没有说完，只是将银行卡推回裴闻檀面前。
“……”
裴闻檀将唇角抿得平直，深褐眼瞳微敛。
他知道母亲的意思。
如果是虞缭，他不舍得对方这样来回奔波。
换作虞缭看他，应该也是一样的。
如果他还是执意如此，一定会让那个看着软绵绵、骨子里却带着几分倔的小姑娘感到负担。
裴闻檀站起身，“我知道了。”
舒云看着他失落眉眼，叹气道，“你可以问问缭缭的想法，朋友相处，不能总是一个人想当然的付出，对不对？”
裴闻檀却冷静下来了。
“没事，她只出去半年，我可以等她回来。”
-
话是这么说，但后面几天和虞缭开视频时，裴闻檀还是恹了点儿。
可虞缭好像没发觉，说完了学校里的事，又急急忙忙扑在手机前，“哥哥，明天学校有个活动，我应该打不了电话了。”
裴闻檀慢腾腾哦了声。
他看着黑下去的手机界面，啪嗒一下，将手机扣到桌面上。
骗子。
裴闻檀想，虞缭就是个小骗子，专门骗小孩子感情的那种。
……
放学铃声响彻整个教学楼，裴闻檀收拾着书包，他低着头，也能听到身后不远处几人的窃窃私语。
最开始在聊他们要去的桌游馆，有人提了句要邀请裴闻檀，结果立刻被拦了下来。
“别别别，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是啊，上次课间我说下个围棋玩玩，被他杀到对围棋再也没有兴趣，万一邀请了他，他又咔咔乱杀怎么办？”
裴闻檀轻嗤。
他才没兴趣掺和他们幼稚的活动呢。
正在这时，隔壁班的贺酌颠颠儿跑了进来，脸上藏着压抑不住的偷笑，一把趴在裴闻檀桌上，“SUrpriSe！”
裴闻檀面无表情推开他的脑袋，拎起书包。
京都附小的校服是做工精致的三件套，坐在暖气充盈的教室里，裴闻檀只穿了衬衫和小马甲，眉眼昳丽矜贵，完完全全一个贵气小王子。
他去教室后的储物柜中取出自己的羽绒外套，注意到贺酌跟上来，随口道，“你最好真的是有惊喜——”
话音还没落下，贺酌一把拉开了教室后门。
随着走廊寒风席卷而入，门外站着的小姑娘激动地在原地蹦跶了一下，羽绒服领口的两个毛绒小球也跟着晃。
浅黄色的蓬松羽绒服，衬得她像是一块软哒哒的奶黄糯米糍。
“哥哥！”
虞缭哒哒进了教室，被暖气扑了一脸，乌瞳亮晶晶的。
“你有没有想我呀？”
裴闻檀惊讶看着她，愣了下，“你怎么在这儿？”
虞缭推着他的手，催促道，“哥哥，你快把衣服穿上，外面可冷可冷了。”
又道，“我说了，要陪你过生日的呀！”
裴闻檀三两下把外套穿上，听到虞缭脆生生的嗓音，脸上终于有了笑。
他还矜持地压着嘴角，抬手捏了捏虞缭软嘟嘟的脸颊，“亏你还记得。”
虞缭：“我当然会记得！”
她说，“哥哥的生日，非常——非常重要的！”
裴闻檀扬起唇，牵着虞缭的手出了教室，留下后头眼巴巴看着的同学。
“裴闻檀竟然还有妹妹吗，好可爱。”
“比我妹妹可爱，她整天追着我打……”
裴闻檀耳尖一动，隐约听到了教室里的窸窣谈论声。
他看着身旁脚步轻快的虞缭，想到小姑娘千里迢迢回来给他过生日，终于心平气和地问道。
“外面的哥哥姐姐好，还是我好？”
虞缭长长的眼睫颤啊颤，像是吃惊，又毫不犹豫地回答。
“当然是哥哥最好了！”
裴闻檀心情愉悦，“嗯，我也觉得。”
-
小裴闻檀：谁吃醋了？我没有啊，不是我吧？谁好哄？我没有很好哄啊，才没有因为一句“哥哥最好”就被哄开心了，真的不是我啊。
裴闻檀本来还准备了新年礼物，结果，还没到元旦，虞缭就跟着父母出国了。
又想着，等虞缭回来，给她当做惊喜也不错。
裴闻檀蹲在“新年礼物”前，看着正埋头喵呜喵呜吃猫粮的长毛布偶小猫，轻哼着碎碎念。
“到哪儿都是哥哥姐姐……”
随着虞缭越来越熟悉环境，她能说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学校里的活动、新认识的同学、吃到的难吃的菜……可那都是裴闻檀不知道的。
他好像不再参与虞缭的生活了。
裴闻檀年纪尚小，却已经明白，这是大部分人无法避免的未来。
总归会和一些人靠近、又分开。
可如果是虞缭的话——
裴闻檀闷闷的想，他不想那么轻易的就分开。
在布偶猫开始舔毛时，裴闻檀腾得起身，回到房间翻找出一张银行卡。
里面有他从小到大过年收到的压岁钱。
裴闻檀对钱财看得不重，他另外还有张打款零花钱的卡作为日常支出，零零总总这么几年下来，大约也有了十几万的存款。
至于这一张。
一两百万总有了吧？
裴闻檀想着，等舒云下班回家后，认认真真将银行卡推到了母亲的面前。
舒云诧异挑眉。
知道自家儿子聪明，她不像丈夫还会去故意逗弄，基本上，舒云都是用相对平等的态度对儿子说话。
“想要买什么吗？”
裴闻檀仰脸看着母亲，开口道，“去D国来回的机票。”
“我在网上查过了，单程前往需要大约七个小时，回程航线短一些，大约六个小时。”
“我周五五点放学，作业可以在学校里完成，当晚就能抵达D国，和缭缭度过一个周末后，周日晚上再回来。”
“所以，我希望妈妈分派一个助理给我，负责给我定好来回机票，钱从这张卡上扣除。”
“……”
舒云眸中讶异更深。
她对上裴闻檀专注视线，微微俯身，平视着儿子，指尖点在那张银行卡上，不吝夸赞。
“很不错，当你遇到暂时无法解决的困局时，愿意主动打破僵持，构想解决的办法。”
“但是——”
舒云一顿，“小檀，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行为，会让缭缭感到高兴吗？”
裴闻檀拧眉，“为什么不会？”
舒云轻轻笑了，“你觉得缭缭喜欢你吗？像你这样喜欢她那样。”
如果是之前，裴闻檀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现在。
想起那一个个哥哥姐姐，裴闻檀郁闷垂眼，“我更喜欢她。”
舒云不意外，点了点头。
“那如果，让缭缭和你交替，这一周你去，下一周她回来……”
舒云的话没有说完，只是将银行卡推回裴闻檀面前。
“……”
裴闻檀将唇角抿得平直，深褐眼瞳微敛。
他知道母亲的意思。
如果是虞缭，他不舍得对方这样来回奔波。
换作虞缭看他，应该也是一样的。
如果他还是执意如此，一定会让那个看着软绵绵、骨子里却带着几分倔的小姑娘感到负担。
裴闻檀站起身，“我知道了。”
舒云看着他失落眉眼，叹气道，“你可以问问缭缭的想法，朋友相处，不能总是一个人想当然的付出，对不对？”
裴闻檀却冷静下来了。
“没事，她只出去半年，我可以等她回来。”
-
话是这么说，但后面几天和虞缭开视频时，裴闻檀还是恹了点儿。
可虞缭好像没发觉，说完了学校里的事，又急急忙忙扑在手机前，“哥哥，明天学校有个活动，我应该打不了电话了。”
裴闻檀慢腾腾哦了声。
他看着黑下去的手机界面，啪嗒一下，将手机扣到桌面上。
骗子。
裴闻檀想，虞缭就是个小骗子，专门骗小孩子感情的那种。
……
放学铃声响彻整个教学楼，裴闻檀收拾着书包，他低着头，也能听到身后不远处几人的窃窃私语。
最开始在聊他们要去的桌游馆，有人提了句要邀请裴闻檀，结果立刻被拦了下来。
“别别别，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是啊，上次课间我说下个围棋玩玩，被他杀到对围棋再也没有兴趣，万一邀请了他，他又咔咔乱杀怎么办？”
裴闻檀轻嗤。
他才没兴趣掺和他们幼稚的活动呢。
正在这时，隔壁班的贺酌颠颠儿跑了进来，脸上藏着压抑不住的偷笑，一把趴在裴闻檀桌上，“SUrpriSe！”
裴闻檀面无表情推开他的脑袋，拎起书包。
京都附小的校服是做工精致的三件套，坐在暖气充盈的教室里，裴闻檀只穿了衬衫和小马甲，眉眼昳丽矜贵，完完全全一个贵气小王子。
他去教室后的储物柜中取出自己的羽绒外套，注意到贺酌跟上来，随口道，“你最好真的是有惊喜——”
话音还没落下，贺酌一把拉开了教室后门。
随着走廊寒风席卷而入，门外站着的小姑娘激动地在原地蹦跶了一下，羽绒服领口的两个毛绒小球也跟着晃。
浅黄色的蓬松羽绒服，衬得她像是一块软哒哒的奶黄糯米糍。
“哥哥！”
虞缭哒哒进了教室，被暖气扑了一脸，乌瞳亮晶晶的。
“你有没有想我呀？”
裴闻檀惊讶看着她，愣了下，“你怎么在这儿？”
虞缭推着他的手，催促道，“哥哥，你快把衣服穿上，外面可冷可冷了。”
又道，“我说了，要陪你过生日的呀！”
裴闻檀三两下把外套穿上，听到虞缭脆生生的嗓音，脸上终于有了笑。
他还矜持地压着嘴角，抬手捏了捏虞缭软嘟嘟的脸颊，“亏你还记得。”
虞缭：“我当然会记得！”
她说，“哥哥的生日，非常——非常重要的！”
裴闻檀扬起唇，牵着虞缭的手出了教室，留下后头眼巴巴看着的同学。
“裴闻檀竟然还有妹妹吗，好可爱。”
“比我妹妹可爱，她整天追着我打……”
裴闻檀耳尖一动，隐约听到了教室里的窸窣谈论声。
他看着身旁脚步轻快的虞缭，想到小姑娘千里迢迢回来给他过生日，终于心平气和地问道。
“外面的哥哥姐姐好，还是我好？”
虞缭长长的眼睫颤啊颤，像是吃惊，又毫不犹豫地回答。
“当然是哥哥最好了！”
裴闻檀心情愉悦，“嗯，我也觉得。”
-
小裴闻檀：谁吃醋了？我没有啊，不是我吧？谁好哄？我没有很好哄啊，才没有因为一句“哥哥最好”就被哄开心了，真的不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