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媚全身大震:“为什么突然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你将当年凶杀案的相关案卷好好看看,先假定李永生就是真凶,比对一下试试看。”

  “这案子已经过去三年了,这个时候……算了,我跟张大队请示下,看能不能调取吧,他要问我为什么这么疯,我就说是你疯了……”

  “好吧好吧,我走人!”

  林小苏拍拍手出了周媚的房间。

  外面办公室里两个警官,原本一直都盯着周媚房门的,但林小苏一出来,两人立即低头,装做什么都没看见。

  林小苏天道慧眼加时空回溯一回溯,读出了他们刚才的闲聊。

  闲聊的话儿,那是相当的狂野。

  “咱们头儿,真的会是这个小色棍的新目标?”

  “应该是!”

  “咱们作为警察,能容许自家领导被他祸祸吗?”

  “那怎么办?咱们去敲头儿的房门,罚他三千?”

  我的天啊,谁说警察不八卦?

  林小苏下山而去。

  透过树林间的阴暗空间,他隐约还看到了疯道人扎的毛人。

  他内心有几分急切,他迫切地希望得到周媚带来的案卷结果……

  如果这位李永生,真是当年杀害张小花的真凶。

  那就真正圆了“因果棋盘局”。

  因果棋盘局,天下间最诡异的局,这个局中,因果的执掌人,其实不是杀人的人,他也并没有扰乱因果链,他只是将因果融入稻草人,唤醒天道印记,借天道之手,正本清源。

  所以,真正杀人者,是天道!

  天道杀人……

  太玄了,在玄而又玄的道途之上,林小苏想补上这一课。

  这个夜晚,周溪卡里躺着这个季度的季度奖,去李芳那里赴约。

  这是作为员工该做的事儿,老板和老板娘这么下血本,她再不懂板那就不好了。

  然而,她忽视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季度奖本身的刺激性。

  她为了避免刺激李芳,将季度奖的额度疯狂下调,只敢跟李芳说2万,照样把李芳刺激得一跳八太高……

  你竟然还有季度奖?

  竟然还有两万!

  姐们,能不能跟你家老板说说,我去你那里?端茶倒水、扫地暖被窝都行啊,工资砍一半也行……

  周溪感受着她的这股子浪劲,突然有点理解自家老板了。

  这帅哥帅成那幅模样,赚钱的本事强到那种程度,更要命的是,李芳还没尝过他的手法呢,要是尝过那还得了?

  这样的男人,这么长时间就守着兰姐的一寸三分地,其实是相当的有节操……

  次日黄昏。

  周溪刚刚出门赴约。

  滋的一声,一辆小汽车停在侦探所门口。

  周媚钻出车,她的脸色很异常。

  进入侦探所,她风风火火:“小苏,你说的事情,应验了!”

  林小苏抬头,他的脸上风云变幻……

  苗若兰给周媚端来茶水。

  周媚喝了一大口,开讲……

  今天一整个白天,她都在档案室穿梭。

  三年前老塔山的那件旧案,真正落幕。

  张小花被杀,凶手没找到,但将她下体捣得稀烂的棍子找着了,这棍子上提起过基因组织,那就是犯罪嫌疑人的基因。

  现在将这基因与李永生的基因作比对,完全吻合。

  杀她的真凶就是李永生。

  当时他的不在场证明,全是伪造!

  他事实上一路尾随张小花回家,在塔山上残忍杀害张小花之后,又偷偷潜回羊城。

  警方当时比对了塔山周围十多个村庄成年男性的基因,没有找到凶手,对于有充足证据证明不在现场的李永生,没有纳入排查。

  所以,漏了!

  这种漏,在那个年代,甚至于这个年代,都大量存在,毕竟基因库中,目前只储存公务人员、工商注册人员以及有前科的重点人员,普通人绝大多数都没有纳入。

  也就是说,李永生的毛人杀,印证了林小苏当时的一句疯话:这个人,本身就该死!

  第一杯茶喝完,关于李永生被毛人杀的事件,告一段落。

  她说了另外、更惊悚的事情……

  昨天到今天,她还查了另外四起报过案的毛人杀,先假定被毛人杀的人,是真的该死,反向印证之下,有证据表明,其中有两起毛人杀,死的人,也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这么说……那个神秘的老道人,是在替天行道?”苗若兰坐在灯光下,托着下巴有点懵。

  “单纯就这三起已经印证的毛人杀看,的确很像是替天行道。”周媚道:“然而,如果将视线放得更广些,他又有点像是个神棍……其实,这十年间,他卖出去的毛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真正让人死的,只有十三。”

  “卖上千的毛人,死了十三个,其中能够印证罪有应得的,只有三个。”苗若兰皱眉道:“好像也就是无意中撞上的哈。”

  两女在那里讨论得热火朝天。

  那个疯道的形象一直在颠覆再颠覆……

  林小苏目光抬起,遥视天边,掌中一杯茶慢慢冷去……

  他心头的迷雾却是慢慢分开。

  他似乎窥见了事情的真相……

  那个道人,扎的毛人,全都是以天道因果线编织的。

  这样的毛人,撞上真正的“天道遗漏”,才会补上这个缺口,正本清源,但如果没撞上呢?

  自然也就没了后续。

  这就是上千人用他的毛人实施诅咒,只能成功十三人的根本原因。

  这十三人,诅咒之人内心的判定吻合事实,天道给他们来了个正本清源。

  剩下的那些人,诅咒之人内心的判定与事实不符,天道自然懒得鸟他们。

  天道……

  真的在用一双冥冥之眼在世人视线之外观察着这个世界么?

  星空浩渺,苍穹无尽,林小苏的目光透过星空,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渺小如蚁。

  已经到晚上了,周媚需要上塔山了。

  她的最核心职责,就是晚上守塔山。

  干坏事,一般会在晚上。

  她,晚上必须在山上。

  她去了。

  林小苏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苗若兰手一伸,从他面前拿走空了的茶杯,续上一杯茶递过来:“别担心,她已经是古武高手,而且她选择的重点强化方向就是手,她目前的战斗力,跟我也不相上下。”

  回春功,跟一般武学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这门武学,可以选择一个方向自主加强——这其实也是这门功法开创的根本目的,开派祖师苗人杰,从宫中无数典籍中截取修炼心法,魔改成回春功,长出“老二”本身就是他的终极目标。

  林小苏握住了她的手儿,轻轻揉一揉:“那么你呢?你重点选择的是什么?”

  “你猜!”苗若兰被他温柔着有点小腻歪。

  “我个人觉得你加强的是魅力,我觉得你水特别多……”

  “啊?”苗若兰握住了他的嘴,恨不得咬他一口,水多?你那样玩,只要不是停水停电拉闸的,谁不水多啊?

  但流氓话儿她说不出口,只能老实交待了。

  她跟周溪选择的方向一样,都是五感。

  为什么呢?

  基于工作需要。

  侦探嘛,最重要的就是五感,她们在回春功的加持之下,耳聪目明,洞察力已经非同凡响了。

  “血塔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等会儿你检查下……”

  “那不用等了,上楼,洗澡,认真细致作检查!”

  侦探所的门关了。

  他们上了楼。

  进房间,窗帘拉上。

  林小苏细细一检查,苗若兰的血塔已经基本准备好,虽然没有林小苏那般无瑕,但相比较一般修行人,已经扎实得多了。

  “你可以开始建血塔了!从明天起,我跟周溪暂时接管侦探所,你安心建血塔。”

  建血塔,是修行人很关键的一步。

  一般情况下需要几个月的闭关。

  但苗若兰不一般,她有一个很用心的师傅。

  每天晚上跟她亲密无间的时候,用天道元神引导她的真气无障碍穿梭,她的进步神速。

  第十天!

  她的额头一道红影闪过,依稀有血塔之形。

  她的体内,一座血塔圆满建成。

  “小苏,成了!”苗若兰好开心,一头扎进他的怀抱。

  “血塔建成,你已经是窥地境了。”林小苏道:“虽然你是侦探,五感比身手更重要,但是,有一门功法也是现成的,我教给你吧。”

  “什么?”

  “大空旋!”

  林小苏开始了……

  苗若兰先是吃吃地笑,后是眼波如丝地哼哼,但是,一个神奇的线路,就在这种状态下诞生。

  “这就是大空旋的线路,你试下!”耳边传来林小苏的声音。

  苗若兰在床上坐起,随手拿起床边的一枝铅笔,真气一运,笔尖似乎有一股子急速旋转的气流,铅笔从她手中飞出。

  穿窗而过。

  噗!

  铅笔插入窗外的梧桐树,五寸长的笔身完整没入。

  苗若兰惊呆了……

  抬手之间,手边杂物可为利器,而且杀伤力如此惊人。

  这是窥地境之威,还是大空旋之威?

  不管是什么,她,苗若兰,踏出了她全新的一步。

  回到凤城,已接近半个月。

  明天就是五一!

  林小苏此番回凤城,看似是羊城紧张激烈博弈之余的休闲,其实就只冲着这一个日子。五一,黄道变日,他只要还喘气,一定会到柳林观。

  因为黄道变日,是他一生中最重大的日子。

  没有之一。

  然而,回到凤城之后,他还是有意外的收获的。

  比如说,帮助若兰跨过修行道上的这道难关。

  比如说……

  因果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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