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就等着开吃吧。”
陈北雁真心没和朱丁绕圈子的兴趣，扭头看看林芮涵，说道：“看看是不是催下菜？”
但凡江湖术士，开场白如果不是一昧吹捧，就一定是危言耸听，总是想要调动一下听者的情绪，但是这些话大都言过其实，没什么实际价值。
要说王侯之相，陈北雁真心不知道是什么样，但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爸爸乃是五百年前的某位王爷，对朱丁的这个所谓评价还真是没什么话说。
这就像是他已经知道1 1=2，朱丁还要来给他讲讲1 1=2的道理一样，着实没什么兴趣。
“咱俩去车上拿点东西？”
陈北雁扭头对谢文爽说一句，随即首先站起身来。
谢文爽脸上一笑，心里却是明白，陈北雁这是不愿和朱丁多说，当然也就没有犹豫，一并起身，向外走去。
范雪润心里却有些紧张，或许是害怕陈北雁趁机溜掉的缘故，居然是跟了出去。
“范学姐，真心有点过了。”
酒店门外，陈北雁一手接过谢文爽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一箱白酒，一手接过一条一品黄山，对范雪润不怎么客气的说道：“你最好直接告诉那个朱教授，事情到此结束，大家吃吃饭聊聊天，我没意见，但是有些话题不要冒头，那是不可能的。”
范雪润皱眉道：“陈同学，你为什么一再拒绝分享知识呢？你不认为只有知识的普及，才是人类的进步？”
“那是你们的进步好不好！”
陈北雁不耐烦的说：“你们要求的事分享我的知识，这就跟你们要让我把我的钱拿出来，随随便便分发给大家去花一个概念。懂不懂？我傻痹我愿意，那是一回事，我不愿意，你一再追着纠缠，跟抢劫没什么区别！”
“我……”
范雪润从没见他说话这么呛过，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适应。
谢文爽却觉得他这些话有点重了，关了后备箱，对陈北雁说：“你先进去，我和范同学聊两句。”
陈北雁点点头，转身走了。
“谢老师，我真是没什么别的意思。”
范雪润有点委屈的说道：“他怎么这样啊？难道分享一些知识，造福更多的人，不是好事吗？”
“你说的这个意思，我理解，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别人能够理解，就能够按照你的意思来做。”
谢文爽微笑着说道：“打个比方说吧，你觉得如果陈北雁所拥有的是一门很深刻的学问，一旦被很多人学会的话，的确可以造福很多人。但是，他的那门学问，哪怕是换了一些很通俗的概念，说给你听，你也根本听不懂，必须需要你从头从最基础的东西开始学起，你怎么办？”
范雪润说：“这个没关系，我可以学习啊！”
“这个我明白，我也相信，以范同学的热情，绝对能够做得出来。但是，问题出来了。”
谢文爽说：“这门学问，完全不可能是自学学会的，必须要有人教，怎么办？”
范雪润说：“这个应该也不是问题啊，我想只要陈同学愿意教，我一定能够认真学习，争取早一点学会。”
“可他不愿意教。”
谢文爽真心感受到了陈北雁无奈的地方，迎着范雪润极度不理解的目光，问道：“你自己也说了，只要他愿意教，对不对？那么，我请问一下，他为什么要愿意教？他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一堆事情需要处理，而且他也不愿意做人老师，他为什么要愿意教？”
“你认为的是，这是对大多数人都有益的事情，他凭什么不愿意教。”
谢文爽微微摇头道：“我想请问一句的是，他又凭什么一定愿意教？”
“他……”
范雪润有点转不过弯来，但谢文爽的话偏偏又把几乎所有的漏洞全部堵死了，让她完全找不出可以挖掘的漏洞。
“好吧，我再退一步，就算是他愿意教，你能确定你一定能够学会？”
谢文爽轻轻摇头，说道：“我可以非常清楚的告诉你的是，他现在掌握的东西，是从三四岁就开始学习的，而且是好几次在死亡线上挣扎之后的结果。这个世界上，我不敢保证没有人能够学会，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能学会的人只能是千万分之一。”
“你明白这个概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找到一个能学会他那些东西的学生，只能靠撞大运，根本就不存在他教别人就能学会这件事。”
谢文爽继续摇头：“我说这些，或许你会不服气，觉得你一定能是那千万分之一，但是我真心实意的说，他不可能也没可能来做这种尝试。你懂吗？花费十几年的时间，甚至更长，去尝试一种希望连1%都不到的可能，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有这个时间，他会做很多更有用的事情。”
轻轻拍了拍范雪润的肩膀，谢文爽说道：“这事，真的，到此为止吧。”
她转身离开，留下范雪润一个人站在酒店门外发呆。
有些话，她其实完全不需要对范雪润说，但是有些话她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这些话，很伤人，甚至能够伤及范雪润的自尊，但是她不在乎。
和陈北雁一起说这个事，无论如何调侃都无所谓，但是真正来认真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谢文爽唯一关心的只是陈北雁的态度和心意。
至于其他的，哪怕天崩地裂，又有什么关系？
………………
………………
陈北雁抱着酒和烟回到包间的时候，朱丁正煞有介事的帮着林芮涵号脉。
看林芮涵的表情，好似对朱丁的号脉也并不怎么在意，陈北雁嘴角微微一晒，将烟酒放在了酒桌上。
有服务员进来传菜，陈北雁又顺手帮着摆在了桌上。
林爸爸和林妈妈老大的不好意思，纷纷起身，热情的招呼陈北雁说：“小陈，你别忙活了，快里边来坐。”
陈北雁笑笑，摆摆手，请他们重新坐下。
大概是林爸爸和林妈妈说话，影响了朱丁号脉，他眉头微皱，松开林芮涵的手腕，说道：“林同学的这个身体现在应该可以说比较健康，以后就是多多注意营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林爸爸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说道：“谢谢朱教授吉言。”
但朱丁话锋一转，却又说道：“不过林同学这个经脉给我的感觉好像有些问题，这一点上现在看或许没什么，但是时间长了，也有可能……不怎么稳定。”
他这话一说，倒是让陈北雁对他有点刮目相看。
要知道，林芮涵身体的经脉，是陈北雁使用金针通穴的手法，有利用向阳千年蕨木粉作为媒介，临时搭桥连接起来的，要说稳定，当然是不怎么稳定，假以时日，出血问题也属正常。
不过这个事情终究属于非常玄奥的中医和修行的结合运用，陈北雁真心没想到朱丁通过号脉，能够感觉得到其中的一些奥秘。
林芮涵显然也有些意外，问道：“以朱教授之见，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处理。”
朱丁勉强笑笑，扭头看了看陈北雁，说道：“这个或许需要陈同学到时候再辛苦一下，给你修补修补。”
陈北雁愣愣神，问道：“朱教授，是不是范学姐给你讲过那天的手术？”
“多少说了一些，你也知道，我这个学生所知所学比较浅显，有些问题也只是说个大概，根本说不清楚。”
朱丁笑了笑，说道：“不过我对陈同学的金针运用，还是相当配合的，能够将金针从这个穴位刺入，从另一处穴位挑出，这等手法，不是十分精通针灸术，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陈北雁忍不住笑了，说道：“雕虫小技，手熟罢了。”
朱丁说：“小陈同学太谦虚了，我以前听说过类似的手术，说是用纯中医的手法，在细微处修补人。体内的缺损，简直是巧夺天工，深恨当时没能在现场。”
“这个还真是遗憾。”
陈北雁随口答了一句，起身打开一瓶酒，问林爸爸：“林叔叔喝点白的？”
“我随意，小陈你不用管我。”
林爸爸却是朝着陈北雁使使眼色，说：“咱们还是看朱教授喜欢喝什么。”
“朱教授喝点白酒应该问题不大。”
陈北雁却是懒得问，直接给朱丁的杯子里加了白酒。
他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朱丁勉勉强强算是一个人物，但是后边再多说几句，立刻就让他意识到，是他自己多心了。
范雪润曾经给注定讲过手术的过程是肯定的，讲了什么，陈北雁不清楚，想来朱丁却是明白的，所以朱丁隐隐约约的猜测到，陈北雁手术的根本在于对林芮涵经脉的修复。
在这样的一个认知基础上，现在说林芮涵的经脉不是很稳定，其实是十分十拿九稳的。
林芮涵手术到现在，不过两天的时间，能恢复到哪里去？非常稳定，和正常人一样，反倒是怪事了。
是以，朱丁刚才所谓号脉得来的结果，更大程度上，其实只是一种猜测，跟他本人的真才实学着实没什么关系。
这也算是江湖术士察言观色的一种本事吧。
他这里酒倒满，谢文爽和范雪润一前一后走回了包间。
陈北雁真心没和朱丁绕圈子的兴趣，扭头看看林芮涵，说道：“看看是不是催下菜？”
但凡江湖术士，开场白如果不是一昧吹捧，就一定是危言耸听，总是想要调动一下听者的情绪，但是这些话大都言过其实，没什么实际价值。
要说王侯之相，陈北雁真心不知道是什么样，但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爸爸乃是五百年前的某位王爷，对朱丁的这个所谓评价还真是没什么话说。
这就像是他已经知道1 1=2，朱丁还要来给他讲讲1 1=2的道理一样，着实没什么兴趣。
“咱俩去车上拿点东西？”
陈北雁扭头对谢文爽说一句，随即首先站起身来。
谢文爽脸上一笑，心里却是明白，陈北雁这是不愿和朱丁多说，当然也就没有犹豫，一并起身，向外走去。
范雪润心里却有些紧张，或许是害怕陈北雁趁机溜掉的缘故，居然是跟了出去。
“范学姐，真心有点过了。”
酒店门外，陈北雁一手接过谢文爽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一箱白酒，一手接过一条一品黄山，对范雪润不怎么客气的说道：“你最好直接告诉那个朱教授，事情到此结束，大家吃吃饭聊聊天，我没意见，但是有些话题不要冒头，那是不可能的。”
范雪润皱眉道：“陈同学，你为什么一再拒绝分享知识呢？你不认为只有知识的普及，才是人类的进步？”
“那是你们的进步好不好！”
陈北雁不耐烦的说：“你们要求的事分享我的知识，这就跟你们要让我把我的钱拿出来，随随便便分发给大家去花一个概念。懂不懂？我傻痹我愿意，那是一回事，我不愿意，你一再追着纠缠，跟抢劫没什么区别！”
“我……”
范雪润从没见他说话这么呛过，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适应。
谢文爽却觉得他这些话有点重了，关了后备箱，对陈北雁说：“你先进去，我和范同学聊两句。”
陈北雁点点头，转身走了。
“谢老师，我真是没什么别的意思。”
范雪润有点委屈的说道：“他怎么这样啊？难道分享一些知识，造福更多的人，不是好事吗？”
“你说的这个意思，我理解，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别人能够理解，就能够按照你的意思来做。”
谢文爽微笑着说道：“打个比方说吧，你觉得如果陈北雁所拥有的是一门很深刻的学问，一旦被很多人学会的话，的确可以造福很多人。但是，他的那门学问，哪怕是换了一些很通俗的概念，说给你听，你也根本听不懂，必须需要你从头从最基础的东西开始学起，你怎么办？”
范雪润说：“这个没关系，我可以学习啊！”
“这个我明白，我也相信，以范同学的热情，绝对能够做得出来。但是，问题出来了。”
谢文爽说：“这门学问，完全不可能是自学学会的，必须要有人教，怎么办？”
范雪润说：“这个应该也不是问题啊，我想只要陈同学愿意教，我一定能够认真学习，争取早一点学会。”
“可他不愿意教。”
谢文爽真心感受到了陈北雁无奈的地方，迎着范雪润极度不理解的目光，问道：“你自己也说了，只要他愿意教，对不对？那么，我请问一下，他为什么要愿意教？他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一堆事情需要处理，而且他也不愿意做人老师，他为什么要愿意教？”
“你认为的是，这是对大多数人都有益的事情，他凭什么不愿意教。”
谢文爽微微摇头道：“我想请问一句的是，他又凭什么一定愿意教？”
“他……”
范雪润有点转不过弯来，但谢文爽的话偏偏又把几乎所有的漏洞全部堵死了，让她完全找不出可以挖掘的漏洞。
“好吧，我再退一步，就算是他愿意教，你能确定你一定能够学会？”
谢文爽轻轻摇头，说道：“我可以非常清楚的告诉你的是，他现在掌握的东西，是从三四岁就开始学习的，而且是好几次在死亡线上挣扎之后的结果。这个世界上，我不敢保证没有人能够学会，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能学会的人只能是千万分之一。”
“你明白这个概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找到一个能学会他那些东西的学生，只能靠撞大运，根本就不存在他教别人就能学会这件事。”
谢文爽继续摇头：“我说这些，或许你会不服气，觉得你一定能是那千万分之一，但是我真心实意的说，他不可能也没可能来做这种尝试。你懂吗？花费十几年的时间，甚至更长，去尝试一种希望连1%都不到的可能，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有这个时间，他会做很多更有用的事情。”
轻轻拍了拍范雪润的肩膀，谢文爽说道：“这事，真的，到此为止吧。”
她转身离开，留下范雪润一个人站在酒店门外发呆。
有些话，她其实完全不需要对范雪润说，但是有些话她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这些话，很伤人，甚至能够伤及范雪润的自尊，但是她不在乎。
和陈北雁一起说这个事，无论如何调侃都无所谓，但是真正来认真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谢文爽唯一关心的只是陈北雁的态度和心意。
至于其他的，哪怕天崩地裂，又有什么关系？
………………
………………
陈北雁抱着酒和烟回到包间的时候，朱丁正煞有介事的帮着林芮涵号脉。
看林芮涵的表情，好似对朱丁的号脉也并不怎么在意，陈北雁嘴角微微一晒，将烟酒放在了酒桌上。
有服务员进来传菜，陈北雁又顺手帮着摆在了桌上。
林爸爸和林妈妈老大的不好意思，纷纷起身，热情的招呼陈北雁说：“小陈，你别忙活了，快里边来坐。”
陈北雁笑笑，摆摆手，请他们重新坐下。
大概是林爸爸和林妈妈说话，影响了朱丁号脉，他眉头微皱，松开林芮涵的手腕，说道：“林同学的这个身体现在应该可以说比较健康，以后就是多多注意营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林爸爸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说道：“谢谢朱教授吉言。”
但朱丁话锋一转，却又说道：“不过林同学这个经脉给我的感觉好像有些问题，这一点上现在看或许没什么，但是时间长了，也有可能……不怎么稳定。”
他这话一说，倒是让陈北雁对他有点刮目相看。
要知道，林芮涵身体的经脉，是陈北雁使用金针通穴的手法，有利用向阳千年蕨木粉作为媒介，临时搭桥连接起来的，要说稳定，当然是不怎么稳定，假以时日，出血问题也属正常。
不过这个事情终究属于非常玄奥的中医和修行的结合运用，陈北雁真心没想到朱丁通过号脉，能够感觉得到其中的一些奥秘。
林芮涵显然也有些意外，问道：“以朱教授之见，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处理。”
朱丁勉强笑笑，扭头看了看陈北雁，说道：“这个或许需要陈同学到时候再辛苦一下，给你修补修补。”
陈北雁愣愣神，问道：“朱教授，是不是范学姐给你讲过那天的手术？”
“多少说了一些，你也知道，我这个学生所知所学比较浅显，有些问题也只是说个大概，根本说不清楚。”
朱丁笑了笑，说道：“不过我对陈同学的金针运用，还是相当配合的，能够将金针从这个穴位刺入，从另一处穴位挑出，这等手法，不是十分精通针灸术，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陈北雁忍不住笑了，说道：“雕虫小技，手熟罢了。”
朱丁说：“小陈同学太谦虚了，我以前听说过类似的手术，说是用纯中医的手法，在细微处修补人。体内的缺损，简直是巧夺天工，深恨当时没能在现场。”
“这个还真是遗憾。”
陈北雁随口答了一句，起身打开一瓶酒，问林爸爸：“林叔叔喝点白的？”
“我随意，小陈你不用管我。”
林爸爸却是朝着陈北雁使使眼色，说：“咱们还是看朱教授喜欢喝什么。”
“朱教授喝点白酒应该问题不大。”
陈北雁却是懒得问，直接给朱丁的杯子里加了白酒。
他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朱丁勉勉强强算是一个人物，但是后边再多说几句，立刻就让他意识到，是他自己多心了。
范雪润曾经给注定讲过手术的过程是肯定的，讲了什么，陈北雁不清楚，想来朱丁却是明白的，所以朱丁隐隐约约的猜测到，陈北雁手术的根本在于对林芮涵经脉的修复。
在这样的一个认知基础上，现在说林芮涵的经脉不是很稳定，其实是十分十拿九稳的。
林芮涵手术到现在，不过两天的时间，能恢复到哪里去？非常稳定，和正常人一样，反倒是怪事了。
是以，朱丁刚才所谓号脉得来的结果，更大程度上，其实只是一种猜测，跟他本人的真才实学着实没什么关系。
这也算是江湖术士察言观色的一种本事吧。
他这里酒倒满，谢文爽和范雪润一前一后走回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