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长宁 第八百五十四章人间强者霸王气

小说:天下长宁 作者:知白 更新时间:2025-02-14 06:59:38 源网站:平板电子书
  清晨,阔可敌珈逻快步走进行宫大殿。

  一进门就看到她的父亲正在更衣,四五名内侍都很紧张的为汗皇陛下换上隆重的礼服。

  今天是个大日子,连这些内侍都清楚今天是个大日子。

  也许是因为他们担心自己出错所以紧张,也许是连他们这样的地位都感觉到了此时有些诡异的气氛所以紧张。

  阔可敌珈逻进门之后摆了摆手,将一名手都在微微发抖的内侍驱赶开。

  她快步走到近前,为她的父亲整理着这身无比华美的锦袍。

  “父皇,会场内的......”

  说了这几个字,阔可敌珈逻又敏锐的闭嘴。

  她看向那些内侍,这几个胆战心惊的小人物立刻就明白过来,同时俯身,后退出门。

  “你有些过于紧张了。”

  阔可敌正我笑了笑道:“我们可以担心,却不能自乱。”

  阔可敌珈逻点了点头。

  “父皇,按照我的要求,博儿今的人已经连夜替换到了火办鹤的人,而且,我是让他从屈渤大营里临时调来的,这些人出大营之前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更为稳妥。”

  阔可敌正我溺爱的看了看他的女儿:“如果你是个男孩子该多好,我也就不必为了皇位归属而烦愁。”

  阔可敌珈逻撇了撇嘴:“我要是个男孩子也肯定是你不放心的。”

  这句话本是玩笑,却让阔可敌正我脸色微微一变。

  阔可敌珈逻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继续说道:“我肯定比他们都贪玩,别说皇城,都城里都不见得容得下我。”

  阔可敌正我因为这句话而释然。

  他刚才以为,女儿是在讥讽。

  “博儿今调集了多少人?”

  “三千。”

  阔可敌珈逻回答道:“不但加强了内场的巡视和固定位置的兵力,还把会场外值岗的人也换掉了一批。”

  阔可敌正我:“博儿今是何反应?”

  “他好像意识到了一些,但他没敢问,人看起来格外紧张,连说话都有些哆嗦。”

  “他怕是正常的。”

  阔可敌正我走到巨大且光滑的铜镜前,看着镜子里依然威武霸气的自己微微点了点头。

  在皇位已经二十年,这二十年来黑武的国力迅速恢复,但更让他满意的是,皇权更为集中更为有力。

  之前的几位汗皇虽然也都算得上能让人畏惧,可实际上权力多数都被剑门和贵族架空。

  他用了二十年才让皇权回到本来该在的位置,这二十年他无异于再造了一个帝国。

  所以他心目之中的对手从来都只有李叱一个。

  唯有李叱那样也再造了一个帝国的人,才有资格与他相提并论。

  “你记住我的话。”

  阔可敌正我看向珈逻:“你今日要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别人我不担心,唯有你,是我心中不容有失的人。”

  阔可敌珈逻使劲儿点了点头:“我就一直站在父皇背后。”

  阔可敌正我再次审视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将稍稍有些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透过铜镜,也看到了那些站在门口却偷偷看向他们的内侍。

  “咱们走吧,去看看今日之李叱会是何等之风采。”

  走到大殿门外的时候,阔可敌珈逻的脸色微微一变。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她认为不可能会出现在这的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格外挺拔的年轻人,高大,健壮,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积聚力量的雄性之美。

  这个人本来应该在都城的,因为他的职责就是守护黑武都城。

  他是黑武都城的巡防大将军,是他父亲阔可敌正我收的义子。

  阔可敌正我不缺儿子,亲儿子有十几个,最大的那个已经快三十岁,最小的那个才五六岁。

  所以阔可敌正我收养一个孤儿为义子且悉心栽培这件事,黑武很多人都不理解。

  当后来人们知道这个孤儿身份的时候,更是大为不解甚至无比震撼。

  现在走到阔可敌珈逻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个本该早就死了的人,在黑武,只要是阔可敌正我做汗皇,就没有人比他更该死。

  “夜澜......”

  阔可敌珈逻眼神飘忽了一下。

  这个年轻人也是阔可敌皇族出身,而且还是皇族直系血统。

  阔可敌夜澜!

  之所以阔可敌珈逻如此惊讶,是因为夜澜的父亲是她的大伯。

  当年,阔可敌正我就是击败了夜澜的父亲,且亲手杀死了夜澜的父亲之后,才顺利继承了汗皇职位。

  所以没有人相信,阔可敌正我会收养这个孩子。

  这不是养虎为患又是什么?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阔可敌正我非但不提防这个孩子,反而不断的提拔他,重用他,以至于将都城的戍卫都给了他。

  阔可敌夜澜也很争气,在整个阔可敌家族之中没一个同辈之人能与他相比。

  “父皇,他怎么来了?”

  阔可敌珈逻忍不住问了一声。

  “夜澜来接替你来指挥内卫。”

  他看向女儿,眼神里依然是浓浓的溺爱:“我有许多儿子,他们都不成器,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唯独你很争气,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今天你就站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危险的事,让他们去做吧。”

  阔可敌珈逻表情有些变化,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什么,她看向夜澜,夜澜也在看她,很仔细的看她,带着玩味和审视的看她。

  珈逻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是在想父亲连她都不信任了?

  可是不应该啊,父亲不信任她却信任一个仇人的儿子?

  此时身材高大修长的阔可敌夜澜走到汗皇面前俯身道:“陛下,臣已经接管了内卫。”

  阔可敌正我笑了笑道:“你的动作总是很快。”

  阔可敌夜澜回答:“因为臣知道怎么才能活着。”

  阔可敌正我对这样的回答格外满意,他迈步先行。

  阔可敌夜澜朝着珈逻俯身行礼:“殿下。”

  阔可敌珈逻稳住心态:“你辛苦了,陛下的安危交给你。”

  夜澜点了点头。

  今天去会场的路好像变得格外长,阔可敌珈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揣摩。

  她时不时的偷看她的父亲一眼,似乎是想不明白为何连她都失去了信任。

  “在想我为何会让夜澜接替你?”

  阔可敌正我走到辇车旁边,看向女儿说道:“你自幼好强,总觉得不会输给男人,我很喜欢你这样的性子,所以你愿意帮我做些什么我总是不会拒绝,但今日之事过于重要,你的能力......”

  说到这,他问了一声:“你自己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阔可敌珈逻不知如何回答。

  等他们到了会场的时候,发现难得的宁帝李叱竟然比他们先到了些。

  这次的谈判至关重要,所以连座位都不似之前那样随意。

  大宁和黑武两国的使团分坐左右,而两国的属国也分别坐在两国身后。

  看起来黑武人这边规模更大些,气势也更足些。

  但前两日宁帝李叱的强势,显然也给了大宁属国使臣们很大底气。

  人数略少,气势不输。

  此时此刻,叶无坷的眼睛在大殿内来回观察。

  这个会场修建的极为宽阔,四周是用漠北这边很常见的寒松搭建,每一棵都至少有双臂合抱那么粗,又长又直又坚硬。

  会场可容纳至少两千人,除了各国使团之外人数最多的就是来自屈渤的内卫,人数不少于八百,看起来这些屈渤人也很紧张。

  两位帝王身边只有百十名精锐侍卫,而那些小国的国主和使臣身边大多只有三五人而已。

  吸引了叶无坷最大注意的不是那些屈渤内卫,而是跟着阔可敌正我进来的两个男人。

  一个年轻,强壮,看起来像是战场上已经出鞘的刀,凛冽且锋利。

  一个大概四十岁左右,一头白发,走路的姿态显得有些懒散,可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危险气息。

  这两个人,前者如虎,后者如鬼。

  大宁皇帝李叱当然也注意到了那两个人,但他好像并不太在意。

  就在这时候,阔可敌正我在李叱对面一边坐下一边问了一句:“这两日休息的如何?”

  李叱笑答:“不好。”

  阔可敌正我问:“是地方不好?”

  李叱道:“是人不好。”

  阔可敌正我都好奇起来:“什么人能影响到你?”

  李叱看了看身边的叶无坷:“朕的鸿胪寺卿,上次与你见面后回去他就卜了一卦,为朕卜的,说是下下签,大凶之兆,还无解。”

  阔可敌正我笑了:“想不到叶寺卿还有这样的本事,不知道准不准?”

  叶无坷回答道:“但愿有一半准。”

  阔可敌正我:“大凶之兆,为何还要盼着有一半准的?”

  叶无坷:“我也为汗皇陛下卜了一卦,也是下下签大凶之兆,也是无解,准一半的话,大宁好客,讲礼,有节操,紧着你们那边来。”

  阔可敌正我还没说话,珈逻一声怒斥:“你放肆!”

  阔可敌正我摆了摆手:“我喜欢勇敢的年轻人。”

  他问叶无坷:“若无解,你陪在你的陛下身边岂不是也有性命之忧?”

  叶无坷道:“你们人多。”

  阔可敌正我微微一怔,怎么也没想到叶无坷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你们人多......大家都是大凶之兆,死起来,你们人多。

  阔可敌珈逻寒声说道:“叶部堂,今日若是比谁放肆,你大概会后悔。”

  叶无坷道:“因为你们人多?”

  阔可敌珈逻还要说话,阔可敌正我微微摇头:“你只管站在我身后。”

  说完这句话,他看向宁帝李叱。

  “你我在一样的位置,你我挽救一样的天下,你我具备一样的雄心,所以......你我也应该有差不多的烦恼。”

  李叱问:“你想聊哪一种?”

  阔可敌正我往后仰了仰身子,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说:“我有个不和睦的家庭。”

  李叱道:“抱歉。”

  阔可敌正我笑了笑:“这一点我不了解你,也许你确实比我好些。”

  李叱道:“些字可以不要。”

  阔可敌正我又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他自己还是笑李叱。

  “在聊咱们两国边界大事之前,我想和你说说家常,说别人的家常不礼貌,所以只能说我自己的。”

  他看向李叱:“你有儿子要杀你吗?”

  李叱道:“目前还没看出来。”

  阔可敌正我又被李叱逗笑了,这次是真的看起来有些开心的笑。

  “我有,还不止一个。”

  阔可敌正我道:“我有一个儿子叫君侣,他去过宁国,自己没去,分身去的,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厉害?他还有更厉害的,我知道他要杀我,所以我先杀他,但他又没去,还是分身去的。”

  李叱:“听起来修的不是什么正道。”

  阔可敌正我:“没错。”

  李叱:“你们爷俩。”

  阔可敌正我愣了一下,居然又点头:“没错。”

  李叱道:“我也遇到了不修正道的人,不过修的更好些。”

  阔可敌正我道:“那你烦心之事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李叱道:“还没你这么严重。”

  阔可敌正我道:“君侣他勾结了你们宁国的人,要在今日这会场之上杀我。”

  李叱道:“不要说让我给你个交代。”

  阔可敌正我:“未必没有你宁国之人勾结我黑武想在今日杀你。”

  李叱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片刻,他往前压了压身子:“你说,若你我互相透透底,得倒霉多少人?”

  阔可敌正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哈哈大笑起来。

  这场面让众人看的一阵阵错觉,这真的是最为严肃的谈判时刻?

  之前没正式谈判的时候,这两位人间帝王可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现在看起来倒像是真的在唠家常,两个人时不时就哄堂大笑。

  “我们互相透底不好,我们互相猜猜对方的底细如何?”

  阔可敌正我道:“反正今日在边界之事上你我也不可能谈得拢,不如谈些有趣的。”

  李叱笑道:“听起来确实有趣,不过干猜无彩就了然无趣了。”

  阔可敌正我:“你想下个什么彩头?”

  李叱道:“先空着吧,我暂时想不好跟你要什么,估算着你暂时也想不好跟我要什么,不如留着等稍后看,谁知道到最后能有多大的彩?”

  阔可敌正我道:“怎么个猜法?”

  李叱:“一人猜一段。”

  阔可敌正我:“那就你先听我说?”

  李叱:“你惨,你先。”

  阔可敌正我坐直了身子,先是端起面前的酒抿了一口。

  “刚才说到......”

  “你儿子要杀你。”

  “哦......”

  阔可敌正我继续说道:“我说他勾结了宁人想要杀我,那就让我来猜第一个......他勾结的想杀我的人,恰恰也是想杀你的。”

  李叱道:“这不算,要猜事情而不是试探。”

  阔可敌正我嗯了一声。

  “那些与他勾结,想杀你也想杀我的人之中,本该都是宁国叛逆,其中却有你的人。”

  他说到这看向李叱:“可是对了?”

  李叱点头:“对了。”

  阔可敌正我:“现在轮到你猜了。”

  李叱道:“那就先说个最肤浅的,毕竟你也是从最肤浅的开始猜,此前你应该已调集黑武北院大军,绕过南院,横渡海峡,损兵折将之后进入渤海,再从渤海出兵向北,试图截断我回大宁之路。”

  阔可敌正我道:“虽然我知道你必会猜到,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因何猜到。”

  李叱看了看身后,不远处,渤海国主权结就在那坐着呢。

  此时见宁帝回头看向自己,权结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不仅仅像是个小丑,更像是个被人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更为主要的是,他身上的衣服还是背后的东主亲手扒掉的。

  因为李叱看他的眼神,远没有阔可敌正我看他的眼神玩味。

  也是在这一刻,权结心中的羞辱让他明白过来,在两个超级大国之间,他所谓的左右逢源不过是人家拿来开玩笑的谈资。

  甚至,是最上不得台面的谈资。

  其实此刻,大宁皇帝李叱只是看了他一眼,还并没有说什么。

  但这是这一眼,阔可敌正我懂了。

  他看着李叱说道:“我派人到东韩,促使东韩出兵向北试图灭掉渤海,我的目的,就是迫使宁国出兵解救渤海之围,不到这个时候,你大概都不会相信任何一个渤海人,我没想到的是,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不相信任何一个渤海人,哪怕权结是你捧到了渤海国主的位子上。”

  李叱道:“我不捧他,你如何能继续下去?东韩最初攻打渤海只是做做样子,无非是要做一场戏给我看。”

  阔可敌正我:“但你却安排密谍在东韩挑拨,让东韩领兵的将军趁势谋反,试图先夺取渤海再夺取东韩,以此破坏了我所安排的两国演戏给你看的局面。”

  李叱道:“渤海求援原本是一场戏,东韩的领兵将军想要自立为帝就必须先拿下渤海,所以戏就变成了真的,东韩的军队一口气打到渤海都城,渤海以为是在演,没想过东韩人玩真的。”

  阔可敌正我:“你安排了一支小队伍去渤海接回渤海国主一家,就是在为骗我而做准备了?”

  李叱摇头:“没有,我是想等着东韩的领兵将军把渤海灭了之后再动手,是一个小丫头自己不放心跑去的,把渤海二皇子权结带回长安。”

  阔可敌正我想了想,点头:“果然这样才符合你的心境,我让他们演戏给你看,你让他们真的打起来,不打到尸横遍野你怎么可能出手,换做是我也该如此,就看着,看着两个演戏的打到头破血流两败俱伤再说。”

  李叱没有再看权结一眼但权结也听出来了,为什么宁帝一眼就能看出他有问题,但还是把他送回渤海做王。

  因为权结知道这是黑武的计划,他害怕,害怕有一天被宁帝知道了他死无葬身之地,别说做王,他可能连一点渣渣都不能留存人间。

  所以他只能继续听黑武人的话,他只能盼着黑武一举将大宁击败,最好,在计划的最后成功将宁帝杀了。

  可他真的只是个笑话啊。

  阔可敌正我道:“你先灭东韩,再扶植权结继承王位,从那一刻开始,就是你在排戏给我看了。”

  李叱笑了笑。

  阔可敌正我:“现在又轮到我猜了。”

  李叱做了个请的手势。

  阔可敌正我继续说道:“宁国之内试图谋逆的人和我儿君侣一样,想的不是杀你我其中一个而是两个都杀,你察觉到之后便猜测谋逆之人与我黑武有关,然后利用谋逆的人引出我黑武这边的接应。”

  李叱嗯了一声:“又对一次。”

  阔可敌正我道:“虽然君侣善用替身,他安排替身到宁国去,后来那替身应该还被你的人杀了,但你还是因此确定,接应你宁国叛徒的必是君侣。”

  李叱道:“他虽然能安排替身死,可他安排不了别的人做接应,安排别的身份也容易暴露,最好就是安排他自己的身份。”

  这些话听起来有些拗口,在后边坐着的那些人也没听懂。

  阔可敌正我很清楚。

  阔可敌君侣不敢安排别的身份,因为得不到配合,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安排自己,他在宁国之外也能完美配合大宁之内的事。

  阔可敌正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现在又该你了。”

  李叱道:“勾结阔可敌君侣的人能与其联手,就证明这个人让阔可敌君侣信任他有足够的本事杀我,既如此,那这个人要么是我身边亲近要么对我格外了解。”

  阔可敌正我:“这可不算猜到了什么。”

  李叱道:“我若再说下去,你那边准备动手都不好动手了。”

  阔可敌正我:“不然他们也不好动手。”

  李叱笑了笑:“我有一位姓李的师父。”

  阔可敌正我忽然抬起手摆了摆:“点到为止,此时说的太清楚他们一会儿真的无地自容了。”

  暗影处,银面人那双眼睛闪烁了一下,无比复杂。

  阔可敌正我道:“现在换个猜法。”

  李叱道:“你随意。”

  阔可敌正我继续说道:“我儿君侣这次以为胜券在握,是因为他与你那边的人勾结起来定下了一个极为复杂的计划,复杂到,我都不得不刮目相看。”

  李叱笑道:“还是喜欢听你讲你的家里事。”

  阔可敌正我看了李叱一眼,眼神竟带着些如小媳妇般的埋怨。

  “屈渤可汗耶律松石以为可以借此机会脱离黑武,所以参与计划,但他也知道,他若不死,他的儿子就不会仇恨黑武,他若不死,他的人也无法继续计划。”

  “于是他安排了亲信将军万劫清与你宁国接触,为的是传递消息,向你告知,屈渤脱离黑武之决心。”

  “然后万劫清回来,再假意找我与博儿今争宠,屈渤右贤王博儿今一怒之下将他杀了......这也不过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苦肉计。”

  他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博儿今。

  此时此刻,西海藏林手下的两名蒙面高手已经在他左右,两把长剑,都在博儿今的脖子上。

  博儿今此时脸色煞白,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悲怆。

  “阔可敌正我!就算我今日死了,你也难逃一劫!”

  阔可敌正我微微摇头:“好无趣也好无力的威胁。”

  他侧身看向博儿今。

  “耶律松石你们几个商量好一场苦肉计,先是耶律松石赴死,再是万劫清赴死,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取信与我,为的是让你有机会领兵在这会场之内,唯有如此,你才有机会杀我,唯有如此,你才能把宁国之内想杀我的高手带进来。”

  他看了看别处:“让我看看,你的那些宁国朋友大概都在何处?”

  这不难猜。

  博儿今安排的位置,当然是最容易对阔可敌正我下手的位置。

  而此时此刻,就站在距离黑武汗皇大概三丈之外的那个年轻人,脸上同时落下了几道目光,也正是因为这几道目光,他的表情也复杂起来。

  徐胜己!

  哪怕他已经易容了但他知道有几个人能认出他。

  几乎同时把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的,有宁帝李叱,阔可敌正我,还有叶无坷。

  而徐胜己的目光则迎向了叶无坷的眼神,他眼神之中意味之复杂,让叶无坷心头一痛。

  “弱小的人,总是以为靠智谋就能战胜强者,因为他们在力量上无法取胜,于是就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头脑上。”

  阔可敌正我起身,他的视线很快就离开了徐胜己而是重新回到博儿今身上。

  “屈渤人很有毅力,也很有决心。”

  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回头看向李叱:“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无条件的接纳他们。”

  李叱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暂时沉住气,先不要提条件。”

  阔可敌正我笑道:“当然不会这么快提条件,毕竟你我猜猜看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走到博儿今面前。

  “我欣赏你们的勇气,但不影响我看不起你们的幼稚,也不是幼稚,是肤浅。”

  他看着博儿今的眼睛。

  “你们为了杀我准备了这样的连环苦肉计,确实很了不起,耶律松石,万劫清,再加上你,每个人都做好了死的准备,甚至连火办鹤都是你们计划之中的一环。”

  博儿今想朝伸手抓向阔可敌正我的咽喉,才有动作的时候,阔可敌正我瞬间出手,一指点在博儿今身上,博儿今便如同石化了一样无法动弹。

  “中原人的点穴手法。”

  阔可敌正我看着无法移动的博儿今微微叹息。

  “如果你们的对手不是我,你们一定能成功。”

  他在博儿今面前缓缓踱步:“你们的计划在昨天夜里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你们得想办法让我知道火办鹤不可信,而在此之前,南院和我的侍神军都已经不可信了,所以我只能信任你,所以我只能让你带兵保护我,我在想,昨夜你接到消息的时候该有多开心?”

  “对于有决死之心的人来说临死之前有过那样的开心也算不白死,最起码开心过......火办鹤不算愚蠢,他唯一露出破绽的地方就是在我面前故意说君侣的坏话,那是没意义的一件事,他该很清楚,君侣再不被我看重也是我的儿子而他只是我的一条狗。”

  “故意在我面前说他的功劳都被君侣遮掩,这样做的目的只是让我以为他和君侣不是一伙的,这一步棋在别人面前算妙招,在我面前就显得很拙劣,自那一刻起,火办鹤接下来的每一步我都能精准猜到。”

  说完这些话,他回到座位那边坐下来。

  “可是弱者总是这样幻想,以为计划复杂一些就能骗了比他们强大的人。”

  他有些叹息。

  “唯有宁帝能理解我。”

  他幽幽道:“强者,真的只是比你们力气大?”

  就在这一刻,他猛然回身:“我点了这么多,你还敢下手?”

  他的手里攥着一把剑,一把几乎就要刺在他后腰上的剑。

  剑锋在他手里,剑柄在阔可敌珈逻手里。

  阔可敌正我赤手抓剑,剑在他掌中不断铮鸣,如同不认命却困于囚笼不能出的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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