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问，沐秋水倒突然想起一桩顶要紧的事情，她问顾长溪道：“你和司马鞠可否相熟？”
顾长溪答：“泛泛之交，我曾因为一桩事情差点吃了他的亏，不过惊险一场，倒没有什么大事。”
“你要心这个人。”
“怎么？”
沐秋水深吸一口气道：“他知道你我和郑国公的案有关。”
顾长溪的眼中升起一阵寒意，他反问司马鞠如何知晓这样秘密的事情，沐秋水却不出所以然。对此她所知甚少，不能胡乱揣测。
顾长溪顿觉沉重，来回跺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游原敬被通缉可是和这事有关？”
“他被通缉了？”
“你日日在皇上身边，竟不知道这桩事情？”
“我以为……”她差点就将匿名信的事情出，突然又觉得这事本和顾长溪没有关系，是不是应该告诉他呢？
顾长溪自顾自又问：“太史阶呢？司马鞠可知道他也参与其中？”
“这他倒没有提及。”沐秋水见他神色凝重，考虑片刻终于还是出了匿名信的事情。
顾长溪默然片刻，和太史阶想到了同一个问题：“那皇上怎么会轻易放过你？”
“皇上以为我是被冤的。”
“信中的那样言词凿凿，他若相信你是被冤的，何故又要缉捕游原敬？”
沐秋水答不上来，她也不清朱祁钰没来由的宽宏是为哪般，于是扯开话头道：“这不重要，你且信的事情。”
事有缓急，顾长溪迅速琢磨了一番：“这么，没有被牵连进来的只有太史阶了，如此，我看他有脱不了的关系。”
“你觉得匿名信是他写的？”
顾长溪看她一眼：“他要置你于死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的只怕你自己都不知道。”
她沉默下来，相信他干得出这样的事，但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宫中，若要出手不该等到现在。司马鞠不会舍得就此剪除她这颗埋得十分安稳的旗，如此突然，倒更像是裘世鸣所为。
她出自己的想法，顾长溪点了点头深以为意道：“梵天被你揭穿了真面目，正是记恨你的时候……此外有一件事和这有关，我想应该告诉你。”
沐秋水见他神色严肃，下意识地低声问道：“是什么？”
“我大哥的死，和梵天有关。”
原来顾长溪事后无意中得知，那杀顾长川的凶手本就犯了重刑，却被人暗中从牢里提出，这才会重伤顾长川最后被流放苦寒之地。
一个无足轻重的重刑犯为什么得以离开监牢、游荡在街头，这样恰好就遇到顾长川，这事令他万分费解。
多番查证后才知，那人是被一个神秘人雇佣的。那神秘人承诺，他若能杀了顾长川便会照顾他的家人，如若不然，便要他全家永无宁日。
这重刑犯虽不出神秘人是谁，但顾长溪最后查到，提他出监牢的正是大理寺的手下。
大理寺的手下有何特权敢擅自提人？偏偏如今知道梵天就是大理寺卿裘世鸣，将这两条线索联系在一起，顾长溪顿觉毛骨悚然。
沐秋水听完哑然，若顾长溪的至亲至爱，那便是他的兄长了。“你觉得那个神秘人就是裘世鸣？”
顾长溪咬着牙狠狠道：“一定是他。”
“他为何要对你兄长下毒手？”
“我曾听大哥过，他一直在查一桩大案，那案千丝万缕，若是查得水落石出，牵扯出的便会是朝中要人。如今想来，莫不就是和天尊有关？”
“所以天尊派裘世鸣对你兄长下手……”
“思来想去只有这个解释最是合理。”
沐秋水背后生出一阵冷汗，她想起多年前看过的父亲的书信。一桩大案，牵扯众多，背后又都是被梵天下令过问的，顾长川的命运活脱脱就是再现了父亲的悲剧。
这殊途同归的结局究竟是不是巧合？她忽然觉得错中复杂的事情有了转机，有了云开雾散的机会。
她将这猜测出来，顾长溪一愣，随即也感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巧合。
他坦白道：“当年梵天要我调查的，正是你父亲是否查到有关十二天的蛛丝马迹。你父亲很是机敏，他查到了，却没有将证据轻易示人，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死后关于十二天的追查和线索也就此中断。只是想不到……”
“想不到你大哥却在冥冥之中重复了他走过的路。”
顾长溪点点头，又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提到她的父亲，他不能不心虚。
沐秋水却很是平静地分析道：“可是当年裘世鸣不过是大理寺一介寺臣，断然不可能知晓这许多。”
“那时裘世鸣没有什么背景，根本没有能耐接触到你父亲所查的核心。他这人野心不，当年一定急于想攀附一个权贵之人。”
沐秋水灵光一现道：“他攀附的是天尊！所以自有十二天起，向来只有梵天可以面见天尊，他们二人本就相识。天尊一定对朝中之事了如指掌，当时少也是身居三品以上的官员。只是而今十几年过去了，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满朝文武，如何一个个去找？”
“也许他仍然在朝中。”顾长溪想到游原敬跟踪裘世鸣数月仍旧一无所有，于是补充道：“也或许，他早就不在其位。”
他这样将话出来，忽然心中一根弦猛的一扯，几乎十分高声地道：“这就对了，所以在那之后，十二天越来越淡出江湖。不是天尊有意低调行事，而是他已经没有过去那样大的能力把控一切。”
沐秋水也立即明白过来，沿着时间线去查，将十二天最活跃和渐次淡出的时间分开来，那之中朝中重要官员有谁失势或死亡，便能尽可能地将范围缩到最。
顾长溪本只是出于关心来找沐秋水，却想不到二人将自己所知的线索一碰，在彼此的点拨下竟能拨开重重云雾，因此颇为感慨。
一时之间仿佛又回到二人倾心相许、默契有加的那段时日。
并且他觉察出，沐秋水之所以会入宫，和司马鞠知道的秘密有脱不了的干系。她是看得很开的人，不会为了自己一点安危而任人摆布。
那段温暖的回忆像汹涌的江水席卷而来，他难以按捺心底那个疑问，思量再三，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道：“秋水，你入宫是不是因为我的把柄在司马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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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溪答：“泛泛之交，我曾因为一桩事情差点吃了他的亏，不过惊险一场，倒没有什么大事。”
“你要心这个人。”
“怎么？”
沐秋水深吸一口气道：“他知道你我和郑国公的案有关。”
顾长溪的眼中升起一阵寒意，他反问司马鞠如何知晓这样秘密的事情，沐秋水却不出所以然。对此她所知甚少，不能胡乱揣测。
顾长溪顿觉沉重，来回跺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游原敬被通缉可是和这事有关？”
“他被通缉了？”
“你日日在皇上身边，竟不知道这桩事情？”
“我以为……”她差点就将匿名信的事情出，突然又觉得这事本和顾长溪没有关系，是不是应该告诉他呢？
顾长溪自顾自又问：“太史阶呢？司马鞠可知道他也参与其中？”
“这他倒没有提及。”沐秋水见他神色凝重，考虑片刻终于还是出了匿名信的事情。
顾长溪默然片刻，和太史阶想到了同一个问题：“那皇上怎么会轻易放过你？”
“皇上以为我是被冤的。”
“信中的那样言词凿凿，他若相信你是被冤的，何故又要缉捕游原敬？”
沐秋水答不上来，她也不清朱祁钰没来由的宽宏是为哪般，于是扯开话头道：“这不重要，你且信的事情。”
事有缓急，顾长溪迅速琢磨了一番：“这么，没有被牵连进来的只有太史阶了，如此，我看他有脱不了的关系。”
“你觉得匿名信是他写的？”
顾长溪看她一眼：“他要置你于死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的只怕你自己都不知道。”
她沉默下来，相信他干得出这样的事，但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宫中，若要出手不该等到现在。司马鞠不会舍得就此剪除她这颗埋得十分安稳的旗，如此突然，倒更像是裘世鸣所为。
她出自己的想法，顾长溪点了点头深以为意道：“梵天被你揭穿了真面目，正是记恨你的时候……此外有一件事和这有关，我想应该告诉你。”
沐秋水见他神色严肃，下意识地低声问道：“是什么？”
“我大哥的死，和梵天有关。”
原来顾长溪事后无意中得知，那杀顾长川的凶手本就犯了重刑，却被人暗中从牢里提出，这才会重伤顾长川最后被流放苦寒之地。
一个无足轻重的重刑犯为什么得以离开监牢、游荡在街头，这样恰好就遇到顾长川，这事令他万分费解。
多番查证后才知，那人是被一个神秘人雇佣的。那神秘人承诺，他若能杀了顾长川便会照顾他的家人，如若不然，便要他全家永无宁日。
这重刑犯虽不出神秘人是谁，但顾长溪最后查到，提他出监牢的正是大理寺的手下。
大理寺的手下有何特权敢擅自提人？偏偏如今知道梵天就是大理寺卿裘世鸣，将这两条线索联系在一起，顾长溪顿觉毛骨悚然。
沐秋水听完哑然，若顾长溪的至亲至爱，那便是他的兄长了。“你觉得那个神秘人就是裘世鸣？”
顾长溪咬着牙狠狠道：“一定是他。”
“他为何要对你兄长下毒手？”
“我曾听大哥过，他一直在查一桩大案，那案千丝万缕，若是查得水落石出，牵扯出的便会是朝中要人。如今想来，莫不就是和天尊有关？”
“所以天尊派裘世鸣对你兄长下手……”
“思来想去只有这个解释最是合理。”
沐秋水背后生出一阵冷汗，她想起多年前看过的父亲的书信。一桩大案，牵扯众多，背后又都是被梵天下令过问的，顾长川的命运活脱脱就是再现了父亲的悲剧。
这殊途同归的结局究竟是不是巧合？她忽然觉得错中复杂的事情有了转机，有了云开雾散的机会。
她将这猜测出来，顾长溪一愣，随即也感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巧合。
他坦白道：“当年梵天要我调查的，正是你父亲是否查到有关十二天的蛛丝马迹。你父亲很是机敏，他查到了，却没有将证据轻易示人，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死后关于十二天的追查和线索也就此中断。只是想不到……”
“想不到你大哥却在冥冥之中重复了他走过的路。”
顾长溪点点头，又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提到她的父亲，他不能不心虚。
沐秋水却很是平静地分析道：“可是当年裘世鸣不过是大理寺一介寺臣，断然不可能知晓这许多。”
“那时裘世鸣没有什么背景，根本没有能耐接触到你父亲所查的核心。他这人野心不，当年一定急于想攀附一个权贵之人。”
沐秋水灵光一现道：“他攀附的是天尊！所以自有十二天起，向来只有梵天可以面见天尊，他们二人本就相识。天尊一定对朝中之事了如指掌，当时少也是身居三品以上的官员。只是而今十几年过去了，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满朝文武，如何一个个去找？”
“也许他仍然在朝中。”顾长溪想到游原敬跟踪裘世鸣数月仍旧一无所有，于是补充道：“也或许，他早就不在其位。”
他这样将话出来，忽然心中一根弦猛的一扯，几乎十分高声地道：“这就对了，所以在那之后，十二天越来越淡出江湖。不是天尊有意低调行事，而是他已经没有过去那样大的能力把控一切。”
沐秋水也立即明白过来，沿着时间线去查，将十二天最活跃和渐次淡出的时间分开来，那之中朝中重要官员有谁失势或死亡，便能尽可能地将范围缩到最。
顾长溪本只是出于关心来找沐秋水，却想不到二人将自己所知的线索一碰，在彼此的点拨下竟能拨开重重云雾，因此颇为感慨。
一时之间仿佛又回到二人倾心相许、默契有加的那段时日。
并且他觉察出，沐秋水之所以会入宫，和司马鞠知道的秘密有脱不了的干系。她是看得很开的人，不会为了自己一点安危而任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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