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青涩的面庞在岳飞身后,年纪大的也不过堪堪二十岁,年纪小的甚至只有十七……

  其中,还多是营指挥使与都头之类,十七岁的都头,一来可见苏武军中功劳之多,二来便是苏武扩军之快。

  十六岁从京东招来的良家子,十七岁就成了百人之长。

  青涩的面庞下,却无一点慌乱,一个个目光坚定非常……

  岳飞看着众人,有话说:“我等,皆是军中最青壮,自古英雄出少年,昔日霍去病击匈奴,也不过我等这个年岁,此番,自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

  只看左右,瞬间开始鼓噪起来。

  “上阵去杀就是!”

  “自是大王将咱们看重,此番上阵,只管拼杀,大王恩义,只要立功,要什么有什么……”

  “我等自从随大王上阵,哪一战怂过?杀谁也不过一枪戳去!”

  “杀杀杀!”

  “杀去就是!”

  岳飞却还压了压手臂:“不急,明日才战,今日不急!”

  却也有人问岳飞:“岳帅,我自是死战不退,你可莫要到时候瞻前顾后!”

  这人说话之间,自也是一脸骄傲。

  许也是对岳飞多少有几分不信任。

  更有人接:“岳帅,我等皆知你深受大王信任,但兄弟们以往多也不曾与你一同上过阵,难听的话说在头前,你可莫要做那些害人之事,我等自都求个建功立业,你莫要挡了我们的路去!”

  骄兵悍将,此便是最直白的写照。

  特别是这些少年人,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谁人也不服的年纪,岳飞若想服众,此番可得真拿点东西出来……

  岳飞自小习武,也算混迹过草莽江湖,倒也不气,只管爽朗一笑:“尔等且看着,且莫要让我拿到你们的把柄,战时决断,那是说斩就斩!”

  自也是较上劲了,岳飞也知道,此番之战,无甚,就得憋着一股劲去!

  众人自也不忿,更有人言:“那就且看着!”

  “行,走着瞧!”岳飞接下了,不多言,把缰绳一甩,马腹一夹,坐骑快走几步,走到所有人的最头前去。

  众人还一个个偏头瞪眼,不服不忿,乃至鼻孔对人……

  夜来,夜去。

  乌孤山南,自没这些少年人的赌气之语,大军慢慢往东去。

  游骑斥候早已选好的地方,诸军慢慢停步,紧密起来,左右列阵。

  旌旗在前,先招展起来。

  苏武站在一个土丘的最高处,远远望着对面,对面的人也到了……

  隔得远,二三里去。

  依旧是两个不高的丘坡夹着的一片平坦的草原,如此对峙。

  宋军四万出头,金军,六七万之多。

  双方,左中右,都极为清晰,中军,自是铁甲如林,左右,那就是轻骑林立。

  已然刚过午后,阳光高起,有些炎热,但并不灼人。

  苏武在阅读敌军阵型,左右扫视几番,还时不时躬身拍打坐骑的脖颈,安抚着踏雪乌骓此时也在躁动的内心。

  一片丘坡,左右去,一眼望不到边,金人的旗帜也在高高飘扬,天空上传来一种凄厉的惨叫……

  抬头去看,是鹫是鹰,盘旋而起,不知几何……

  草原上的这一类生物,似也能感受到人类即将互相残杀,结束之后,就是一顿盛宴!

  苏武终于开了口:“鲁达带重骑一千往左翼去为锋矢,韩世忠带重骑一千往右翼为锋矢,我居中军!”

  鲁达来了一语:“哥哥,要不……洒家居中军吧?”

  头前自有战术安排,此战,两翼才是重点,就是先把金军两翼的草原诸部快速击溃,如此再围打女真。

  所以,其实两翼要安全许多,众人已然对草原诸部的战斗力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

  中军要硬扛女真铁骑来去冲杀,自是危险许多。

  但苏武还是摇摇头:“我居中军,你们当速速击溃两翼之敌!这大纛要立在中军,此为阵眼军心所在!”

  “哥哥,大纛不走,哥哥往左翼去,洒家自护着大纛不倒!”鲁达再劝。

  苏武还是摇头:“我若离中军而去,不知多少人认识我,也认识我的马,我不能去!”

  “哥哥……”鲁达也知道眼前这场战争会是何等惨烈。

  苏武轻轻摆手,转头去,环顾左右,只道:“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我如此身在一线冲杀!此番往后,都看你们的了,但这一次,还是我来!”

  这一语去,众人莫名之间,心中皆有一种悲怆之感。

  鲁达更是感受最多,一时间只觉得鼻头有酸,究其原因,好似也不知为何……

  苏武大手一挥:“速去吧,女真也在布列,不要拖沓!”

  “得令!”鲁达一拱手,打马就去。

  韩世忠一语不发,点头也走。

  苏武左右看了看,慢慢皱眉,其实紧张,好似这辈子所有的事,都在此番一回了。

  回头喊一语:“把鼓列好!”

  巨大的牛皮鼓,其实早已列好……

  苏武又回头,环视一圈,一语去:“此番,梁红玉击鼓!”

  梁红玉就在阵前,闻言立马来答:“大王,末将冲阵,击鼓之事,换个人就是!”

  苏武却是一语严肃:“你男人冲杀,你来击鼓,我等都要听你击鼓!你把鼓打好了,我等冲杀更有力气!”

  不是苏武此时此刻,非要歧视梁红玉,就是他觉得此时此刻,有个汉家女子击鼓助阵,那就是一种浪漫。

  也不知为何苏武此时有此感,但他就觉得梁红玉在那里击鼓,苏武连勇气都多了不少!

  许也问,男儿上阵,到底为什么?说私心,自也是为了出人头地、建功立业、荣华富贵……

  也还说私心,不免就是一群人为了资源,为了繁衍生息,为了生活的富足,在不断奋斗!

  苏武话语严肃了,梁红玉无奈,只得不言。

  也有那刘正彦开口:“梁校尉,可把鼓打响一些!”

  “知道了!”梁红玉一语娇喝,心中着实不美。

  只管走到一排大鼓面前,梁红玉拿起了鼓槌之后,却也感觉双手充满了力气。

  一排看去,击鼓汉子排成排,一个个肌肉鼓胀,只待军令!

  却道对面何人领兵?完颜宗翰。

  完颜宗翰自也在左右安排,却还不断往北去看,他知道,这将是一场苦战,宋人苏武,是善战之辈。

  他期待着,期待一件事,完颜希尹会从北边冲杀而来,横入敌阵,鼎定胜局。

  北边,乌孤山下,完颜希尹也在着急,他过山之后,就一路往南在走,游骑来去无数,也知道有宋军来阻。

  自也被堵在了这山下之处。

  这是绕不开的……若真去绕,纠缠之下,也不知要绕几日去,若是真纠缠几日去,南边之事,胜负难说。

  自是摆开阵势来,早打快打,解决了就是。

  一万八千宋骑,完颜希尹并不如何担忧,宋人也有善战,这他知道。

  但昔日契丹,岂无善战之辈?契丹之骑,也不是都不堪一击。

  又能如何?

  死战之事,不知多少,何曾真正败过?

  只管往对面战阵去扫一眼,倒也严谨,只是那大纛之字,岳?

  岳是何人?

  这段日子,不说其他,苏武座下有名有姓的军将姓名,乃至性格特征,甚至出身籍贯,自小的经历,女真人早已皆收集得妥妥当当。

  这件事都是完颜希尹出的主意,完颜希尹是女真里真正的读书人,他更是研究了不少,此来,他甚至也猜想了许多,鲁达来?武松来?亦或者刘正彦来……

  岳是谁?

  完颜希尹在皱眉,他真不知道,那般完备的情报里,竟是没有这个人的情报。

  完颜希尹陡然不急了,抬手一挥,叫的是高庆裔,女真诸军,唯有完颜希尹麾下,汉人最多。

  完颜希尹开口:“你去,就问一语,这个岳,是哪里的无名之辈!”

  这许也是心理战,更也是完颜希尹想弄清楚这个岳到底是谁。

  高庆裔自是打马而去,此人可也不是一般人,本是辽人,后来降金,降得极早,几乎随着金人一起创业而起,深得完颜宗翰信任。

  他也不带旁人,一人一骑,飞马奔去。

  一人来,自也无妨,他很快到得大纛之下岳飞当面,就问:“我家大帅问,岳字旗,是哪家无名之辈?”

  这一语去,自是满场怒目,却是岳飞真答:“是某岳飞!”

  高庆裔只把岳飞一打量,就笑:“哈哈……原来是个乳臭未干之辈,笑煞人也,也罢,走了,战阵上见!”

  说着,高庆裔当真转身就走!

  岳飞身后,自又要鼓噪了,却是岳飞抬手一压先开口:“我等皆是年少,皆是乳臭未干,皆是无名之辈,岂不正好今日立威立名?”

  果然,就这一语,身后众人,一个个,都在整马匹左右军械。

  高庆裔自是极快又回,到得完颜希尹当面,一语就说:“对面军将,皆是年少,无一个不是年少,那主帅岳飞,也是年少非常……”

  完颜希尹立马再问:“当真皆是年少?不见一个老成?”

  高庆裔点头!

  完颜希尹深吸一口气来,并不说话,只是心中有想,许此战难打。

  却也容不得他再想,就听对面,鼓声就炸,好似已经等不及了。

  万马奔腾而起,大地震颤不止!

  完颜希尹立马左右去看,左右队列皆整,大喊:“击鼓,击鼓!”

  咚咚咚咚咚……

  草原之上,好似已经被这种沉闷之声全部占据,又急又快!

  岳飞自与苏武不同,他不必什么亲卫护卫团团包裹,只管一马当先在去,口中大呼:“尔等瞧着我!”

  只管一语,身后之人,争先恐后在奔,不免好似在说,你也瞧瞧我!

  谁还能是个怂人?

  什么女真契丹乌古敌烈,天王老子来了,此番也要把他戳几个洞去。

  女真也起,众马一线奔去!

  天上雄鹰看得到,钢铁洪流要去对撞!

  一边阵势严整非常,一线排去,几乎平直,前后紧密,着实有一种美感。

  一边,奔去数百步,阵型已然不那么严整了,有前有后,但也说不上散乱。

  就这一比,宋骑,还是差了一筹!

  女真过万,宋骑一万八千!

  漫山遍野,密密麻麻。

  近了,近了近了,长枪快挺,来了!

  只待真来的那一刻,脑袋里,再也容不得任何思索杂念!

  岳飞有巨力,当面巨力,便把一骑从马背捅飞了去,破甲锥与铁甲撞在一处,滋滋作响,抓耳挠心。

  再也没有话语了,杀杀杀,快杀!

  那女真骑数年悍勇,长枪一去,当面那青涩面庞之上,顿时狞在一处,昏天暗地就落……

  一个孩子,从出身到长大,养了十几年,还能吃得一身健硕,死,就在瞬间,与马蹄泥土青草混合在了一处,

  死前,甚至连哀嚎都来不及有,下意识里,是想爬起来的,是想躲避那些马蹄踩踏,只管昏天黑地了去,再也无有了知觉……

  似那风中草芥,吹左边来,便往右边动,风右边来,便往左边动……

  魂魄已销,肉身还苦!

  秃鹫在鸣,血腥是它最爱……

  只可惜这些人类还不走……

  一阵去,岳飞牙关都要咬碎了,转头来,先往左右看,自也惊骇非常,落马者数不胜数……

  赶紧聚兵……却看前方,女真人竟是已然聚好转头来了!

  或者说,女真人一阵去,几乎不散!

  惊骇,岳飞下意识里只有惊骇,他为骑兵冲杀已然不少次了,他没见过!

  “走走走!”不能等,岳飞面色狰狞,只管大呼,还喊:“一边奔一边聚!”

  岳飞第一个起快马!

  左右皆随!聚不聚拢且再说,只要还在马背上,个个在随。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没有什么军将对战,谁也不认识谁去,只管快冲。

  得想办法,得想办法弥补差距!

  再冲在冲,阵内在冲,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眼前一个一个的女真骑兵。

  也不知时间,不知多远,只待头前光亮一起,出阵了,岳飞左右去呼喊:“跟着我跟着我……”

  只管往前狂奔,不转头了。

  也看左右,数不过来了,不知死伤几何。

  只管往前狂奔不回头。

  以往训练之中,早已该转头的距离,岳飞马步丝毫不减,依旧往前去。

  身后竟有人喝问:“岳飞,你要逃跑不成?这么多兄弟折损,自与他们拼了!”

  岳飞狰狞满脸,回头就骂:“直娘贼,莫要聒噪,随我多奔!我岳飞今日会死在这里,尔等一样!同死!”

  为何多奔,以往熟悉的办法,聚拢不住,那就唯有多奔一段距离出去,让队列再紧密聚起来,着实是女真调头太快!

  只管岳飞一骂,自无聒噪再出!

  完颜希尹已然打马绕场奔回来了,却看头前宋军远去,自也不解,两阵就跑?

  高庆裔大喜:“宋军逃了,宋军逃了!”

  这话语一喊,自是左右军心大作。

  完颜希尹自也左右去看,眉头皱起,周遭视线之内,女真军中,落马之人,也是数不胜数……

  岂能不心疼?女真之勇士,每少一个都教人心疼不已!便也是着实难以补充!

  “快追快追!”完颜希尹大喊急追,双腿不断夹拍坐骑腹部。

  只管去追,追着追着,只看得远处,宋军忽然也开始转向绕场。

  完颜希尹自也惊讶,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过来,对面那个叫做岳飞的小将,着实临场应变高明非常,他在弥补宋军的劣势之处。

  “再战!”完颜希尹咬着牙关在喊。

  高庆裔却有意外,一语去骂:“这些小崽子着实不怕死!非把他们今日都杀光了不可!”

  回来了,岳飞回来了,再战!

  两军再冲,岳飞咬紧的牙关里,蹦出一语嘟囔:“今日看来是真要死在这里了!”

  嘟囔之后,岳飞马镫上站起,举起长枪,持枪振臂高呼去,撕心裂肺:“且瞧着我!”

  “杀啊!”也有那青涩军汉从马镫站起,持枪振臂去呼!

  一起众起,一个一个少年郎站起在喊,浑身热血直冲脑门!

  “要死卵朝天了!”

  “就死今日!”

  “杀杀杀!”

  入阵,再来!

  岳飞眼前,尽是一片甲胄丛林,也抬不了头,也看不了旁人……

  出阵,先远奔,再绕场,再回头。

  再来!

  谁死了谁活了,岳飞不看了,只有双眼充满了血丝,满面皆是通红,大气粗喘,脖颈青筋好似就要爆裂一般开口暴喝:“走走走,且瞧着我!”

  再来!

  完颜希尹自是已经来了,也还左右去看,看身旁,看战场,交击对垒之战场中心已然换了几处,放眼望去,连绵不绝皆是尸横遍野……

  高庆裔不喊了,他看着对面奔来的那些青涩少年,莫名添了添嘴唇,许也是口干舌燥。

  再去!

  马蹄再也不如刚才那么快,马匹口鼻之处,连连在响,自也是大气在喘。

  还来!

  马匹交错,如同残影,一瞬一瞬,一瞬之后,总会有人落马。

  日头渐渐往西,却还远不到黄昏残阳,大地满是血色!

  嫩草初长不久,今年,这片草地,当是丰茂非常,牛羊来的时候,不知要饱餐多少时日。

  出阵去,岳飞依旧选择远奔,细看去,他腹部已然鲜血淋漓,自是再高的武艺,这般战阵,也不可能无所不能,有那枪头还是戳中了他,眼疾手快之下,被他一手巨力拿捏偏了去。

  不曾捅穿,却是一片甲胄皮绳崩裂,甲片自也掉落无数。

  马奔不动了,岳飞也不远奔了,近处就开始绕场转头。

  对面的马,自也慢了无数,女真人也在散在慢。

  乃至,完颜希尹马蹄还停了停,人与马,都要歇口气去,此时此刻换马,那是换不了的。

  不能散不能乱。

  完颜希尹想慢一拍,却是对面宋军,竟是要来。

  那岳飞领头一个,好似疯癫了一般,还是那句话:“走走走,都瞧着我!”

  马不跑?

  且看枪尾刺在马屁股上,刺个鲜血淋漓,跑是不跑?

  人今日都要死在这里,马的命又有什么重要?

  “跑,快跑!”岳飞咬牙切齿去催,枪尾去刺,手掌拍打,双腿猛夹!

  马自是最好的马,只可惜,给了赴死的军汉当坐骑。

  远处,完颜希尹眉头大皱,视线左右去看了看,只管马腹一夹,再去!

  高庆裔,越发感觉口干舌燥,喉咙里好似要冒火了一般,牙关斜咬,先深吸一口气,拍马再随!

  再来!

  两军再近,五十步,三十步,高庆裔忽然从对面人群里看到了那谁,岳飞!

  也唯有他认识谁是岳飞,头前人山人海,没碰上面,此时陡然碰到了,高庆裔有意调整马蹄,这小崽子着实不怕死!

  自也是把这个小崽子杀了,许就胜了!

  就杀他!

  快去快去!

  马蹄说到就到,自是岳飞满目通红,没管头前敌人是哪个……只管谁来杀谁!

  一杆长枪当面就到,岳飞自也捅杀而去,两个交击就在瞬间,错马就过,岳飞只觉稍有意外,这个敌人,中了破甲锥刺,却也有大力在身,竟是稳住了身形未落马!

  却看岳飞肩膀,又有一片甲胄脱落,肩膀之上,又是一片鲜血淋漓,岳飞连看都不低头看,只管再杀,自也伤势不大,刚才电石火花之间他用枪尾挑了一下敌人枪头,甲胄两层,并未贯穿!

  却也痛得岳飞面目没了形状,不是肩膀痛,是腹部一直在痛!肩膀此时还只是麻!

  却是那高庆裔已然失了长枪,趴在了马背之上,是那岳飞长长的破甲锥在他腹部开了一个大洞,得趴着,得捂住,捂紧了许还能活!

  回头去看一眼,那少年郎依旧马背之上左右在杀!

  高庆裔再吞口水,贴着马背紧紧,心下有念,出阵出阵,快快出阵……

  (这一章写得累,这连续几章怕是越写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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