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得报捷之文,童贯已然就笑:“哈哈……快,着实是快!”

  那唐恪也是震惊:“百万之贼,已然就剩下个小小新城,何以这般快速?”

  童贯立马解释:“唐相公细看,战法得当也,谋略之道高明,人心之道拿捏,此苏武,已然大成!”

  公文很长,事无巨细在说,诸般部署,诸般谋划,如何破城,如何拿人,其实,其中更重要的就是何人立了何功。

  苏武是认真汇报,便也知道,捷报到得童贯这里,还要再润色一番,由童贯再发往东京。

  只当当真看完,童贯连连在夸:“好,好得紧!”

  一旁程浩,早已也凑到一旁在看,他显然也没看到其中详细,边看边说:“苏将军真乃当世名将也!”

  “嘿嘿……”程浩笑来。

  “战事要结束了,好啊……着实是好,战火一止,百姓安居,好得紧……”唐恪慢慢说着,似也深出一个大气去。

  他来这杭州,显然也担忧,担忧战事反复,担忧杭州还是前线,担忧自己这官当不安宁……

  童贯显然也知道,便笑着说:“如此,唐相公好好在杭州安心就是,却也还有一事要与唐相公托付一二……”

  “枢相吩咐就是……”唐恪点头。

  “苏武……嗯,我呢,在这杭州里还有一些产业,万请唐相公照拂一二。”童贯还微微拱手一礼。

  “小事,小事尔……”唐恪点着头。

  童贯显然也很满意,便道:“唐相公初到,我已然安排好了,州衙里里外外都重新布置了一番,人手也配得差不多了,唐相公就在这州衙里住下,那些行李都好好收拾一下,明日起,就开衙办差。”

  童贯之手段,也可见一斑,便是这杭州府衙,本来已然空无一人,此时,童贯却已经把衙门里的大小吏员差人都配置齐了,唐恪一来,摊子已然就铺开,只管干活。

  换句话说,这衙门里的人,里里外外,都是童贯之布置……

  唐恪躬身一礼:“那下官就先去安置一下……”

  “自去,辛苦!”童贯又是微微一拱手。

  唐恪去了,童贯刚才那比较严肃的表情陡然就变,立马又是哈哈大笑:“好子卿,好子卿!此事做得当真漂亮!”

  一旁程浩也笑意不止,也问:“枢相,这般大功劳,回京去,当升官加爵吧?”

  “升官倒是不好升,但有一事,比升官还重要。”童贯脚步轻快走到条案之前。

  “啊?枢相,还有比升官还重要的事啊?”程浩不解。

  “那当然!”童贯已然执笔,却是看了看程浩,又把笔放下了。

  程浩还在问:“枢相,那是什么事?”

  “出身!”童贯一语。

  程浩立马就懂,恍然大悟之间,更是笑得开心:“若是子卿当真能有个出身,那……那才真是前程似锦!”

  “不多言,你来执笔,教你一样本事,好好学。我说,你写!”童贯抬手一挥。

  程浩立马听话,落座一旁,摊开纸张,舔笔等候。

  童贯慢慢开口来说:“臣童贯谨奏,请圣人安,臣得圣命,年初携十数万军南下讨逆,日夜兼程,夙夜忧叹,感念陛下垂爱之恩,未敢丝毫懈怠,自念以死报之,陛下神武昭彰,将士皆奋勇效死,终大破贼寇,勇擒逆首方腊于清溪,再叩陛下安……”

  程浩自是奋笔疾书,听到此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需要学的东西,心中还在疑惑,只听童贯继续来说,慢慢说着……

  忽然话锋一转:“于湖州城南,前锋将军苏武百死,以七千众,击逆贼十万之众,奋勇杀贼,更遭贼内外夹击,人心惶恐,败局已定,惟苏武孤胆以对,身先士卒,奋死再前,几番没于贼阵,险象环生,几番冲杀而出,苦战三个时辰,兵刃加身,大小伤几十处,依旧来去冲阵,终于击退逆贼,斩首四万三千余级,俘虏三万七千余贼……又再战,逆贼二十万再来……湖州城内一片死气沉沉,惟苏武……斩首七万三千余级……筑京观于城外,逆贼闻风丧胆……”

  程浩懂了,原来是这个道理……

  童贯慢慢在说,一场一场,慢慢润色,程浩陡然间感觉自己好似真的学会了……

  再是杭州,再又是如何孤胆深入敌后,如何智计百出,如何奋勇当先……

  一篇下来,洋洋洒洒万字不止……

  写完还要重新誊抄一遍,程浩是痛苦的,但也是高兴的,这篇报捷之文到了天子面前,程浩都不敢想象苏武在天子面前,该是什么形象。

  又是智计百出,又是百死敢战,又是体恤百姓,又是团结同僚,不知多少次艰难之中,还能振奋士气,不知多少次危难之时,更能力挽狂澜……

  汇报工作,那真是一门学问,真得学!这案牍工作,其实也很辛苦。

  童贯也是说得口干舌燥,哪怕誊抄之时,童贯也盯着看,时不时还要删改,遣词造句都要仔细琢磨,可见童贯对汇报工作的事情何等认真。

  程浩更是频频起身,也是腰酸背痛,手也开始麻木……

  程浩也有笑语:“这枢相可真不好当……”

  童贯也来笑:“世间之事,都难,何其难也!”

  这边,正战于案牍。

  那边,新城,正战于城头。

  只看得那城头之处,攀爬而上的军汉也是无数,却是哪里又有人真爬得上去?

  自是那城头之上,抵抗之力着实不小,那邓元觉更是身先士卒,在城头到处来去,麾下军将更是个个悍勇……

  这一彪人马,与其他贼寇,显然真有不同,虽然邓元觉麾下,真正敢战之人并不多,不过四五千号。

  却就是这四五千人,堵在城头之上,那些怀着捡漏心态上阵的京畿军汉,又怎么可能轻松爬得上去?

  谭稹站在将台头前,已然呼喊不止:“命督战队往前驱赶,退者,立斩!不前者,也斩!”

  军令倒是没什么问题,若是在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里,这般军令,那自无妨。

  但此时……

  将台上的苏武也起身了,往前走去,他知道,这道军令下去,只怕要起乱事。

  第一个问题,督战队是哪些人组成的?他们是不是真的敢阵斩那些不往前去的?他们以往杀过人吗?

  第二个问题,是进者多?还是不进者多?若是不进者多,杀得过来吗?

  第三个问题,不进者若多,当真杀人,一旦内讧反抗起来,如何是好?

  苏武就看着,当真也有督战队前去驱赶,第一个问题就发生了,督战队还真不太敢阵斩自家军汉……

  第二个问题也随之发生,城头上不去,岂不就是许多军汉拥挤在城下?退不退且先不说,进也没处去进……

  将台之上谭稹岂能看不到?便是再去呼喊:“来人呐,速去传令督战队,若是督战不利,督战队也斩!”

  苏武听得一愣,这是发了疯了?也知,这更是谭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今日还不能破城。

  第三个问题,就要发生了,只待军令去也,督战队里当真就有人开始硬着头皮狠辣起来了。

  随之,就是内讧而起,稀稀拉拉,一团乱麻,督战队骑马,要用长枪去捅刺那不前之人,那不前之人转身来,也用长枪去捅那马背上的督战之人……

  苏武已然没眼看,他再一次反省了自己,深入去想这个问题。

  一支军队,真要有一个最核心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用很多次来形容,军魂,作风,制度……

  归根结底,就是一种氛围,这种氛围有了,许多事就都顺理成章有了,若是没有,怎么做都会适得其反……

  眼前就是这般。

  苏武也在想,自己麾下人马,这个氛围是个什么状态?

  什么样的状态,才是一支军队最好的状态?

  苏武想的问题,就是军中思想政治工作的建设,以往可以不想,从今以后,那必然就要把这件事当做重要的大事来做。

  这城池,必然是破不了。

  连一旁的辛兴宗都知道,已然开始皱眉低头。

  辛兴宗也来看苏武,苏武也看去,两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对视,但没有话语。

  谭稹已然跳脚在骂:“直娘贼,何以如此不堪一用?”

  恼羞成怒,大概就是如此。

  苏武还出言劝解:“谭相公,这新城之贼,还真不同旁处,颇为善战。”

  苏武是真心之语,他甚至也知道,若是头前强攻清溪,想要彻底破城,必也是千难万难。

  但谭稹听来,岂不就是讽刺?便是回头怒目看得苏武一眼,说道:“强军皆在你手,你却说得轻松……”

  苏武倒也不在意谭稹的误会,便道:“谭相公,可从长计议也!”

  人命就是人命,京畿之军的命,也是命,那城头之上檑木滚石,火油在烧,箭矢在射,城池攻不上去,白白死伤而已。

  这事,怪不得京畿的军汉,怪不得个人,人家本就是泥瓦匠灯笼匠,人家在京畿之地,饭都吃不饱,何以指望他们能奋勇效死?

  苏武是真劝,人家毕竟也是丈夫、儿子、父亲,也有家人在苦苦等候,没有必要的死伤,何必呢?

  谭稹自是不听,转头就喊辛兴宗:“你去,你带麾下部曲速去,驱赶军汉向前!”

  这是要辛兴宗去做那心狠手辣之人。

  辛兴宗无奈,只得得令而去。

  也不知道辛兴宗会不会偶尔也后悔……后悔自己昔日的决定……

  辛兴宗打马去也,不得多久,就出得两千来人,开始驱赶军汉,手段自也狠辣,熙河兵是真要杀人,杀人不眨眼。

  还别说,真有点效果。

  一时间,本来已经有些散乱的阵型,陡然紧密起来,不知多少京畿军汉被赶到城墙之下,密密麻麻。

  也有人还在爬墙,奈何就是不能上城站稳脚跟。

  更多之人,都在城下挤作一团,城上的箭矢滚石,又哪里会吝啬……

  唉……

  苏武看得叹气……

  转头去,不看了,生在这个时代的普通人,真是悲惨,是造孽。

  也想历史上童贯伐辽之大败,那些军汉,被辽人杀的也并不多,竟是还有许多人是被自己人踩死的……

  所以说,百姓、普通人,是不能用来责怪的。

  时代之悲哀,历史之失败,归根结底的责任,一定在精英阶层,在统治者,一定不在百姓,也不在军人。

  辛兴宗在奋力驱赶,这城池能破吗?

  显然还是不能!

  谭稹跳脚在喊,左右在呼,骂骂咧咧,愤怒不止……

  直娘贼,傻屌,蠢豚,米虫……

  那脚步跳来跳去,撕心裂肺骂着骂着,谭稹也累了,转头来看苏武。

  苏武沉默无言……

  “谭相公,鸣金吧……”苏武这没有看笑话的心态了。

  这还是内部战争,这若是外部之战,苏武可以想象,此时此刻,哪怕是进攻方,大军定然早已开始逃散……

  谭稹转头慢慢走来,落座,又看一眼苏武,莫名问了一语:“苏将军何以破城?”

  这个问题的答案有许多,苏武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谭稹再问:“是因为你带的兵马都精锐,我带的兵马皆不堪,然否?”

  苏武答案太多,却点头一语:“然也!”

  谭稹无力摆了摆手:“鸣金吧……”

  那早已等不及的令兵,飞奔就去,鸣金之声,立马就起。

  不知多少人如蒙大赦,潮水在退,最有感触的,莫过于辛兴宗,他在阵后,真是长舒一口大气去……

  谭稹忽然也问:“何以强军?”

  苏武看着谭稹,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有许多,一时间,又从何说起?

  谭稹再是一语来:“苏武,我若执掌枢密院,定然重用于你,倚为心腹!”

  这是橄榄枝,是谭稹最失望最失落的时候,抛出来的橄榄枝。

  苏武无奈一语:“人心之道,便是如此,我若此时应了谭相公,天下之人,如何看我?麾下军汉,又如何看我?此,军汉之所念也,军心之所在也!”

  谭稹叹了口气,又问:“若是初见,见童枢密,我谨小慎微以对,是不是一切自用不同?”

  此时再看谭稹,苏武其实有一种可怜他的感觉,奈何,政治不是玩笑。

  苏武挤出笑脸来:“谭相公当是知晓宋辽之事,若真是让谭相公领兵去收燕云,谭相公心中当真不忧愁?”

  不想谭稹一语:“若是有你为我之心腹,我当真不忧愁!”

  苏武一笑:“相公高看我也!”

  谭稹叹着气,起身看了看那潮水而退的场面,看着四处乱哄哄的场景,叹息一语:“新城,你来吧……”

  苏武起身:“那明日……我就来了!”

  谭稹点点头,浑身上下,皆是失落模样,却是又来一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苏武啊……你啊,终有后悔之时。”

  苏武笑着点头:“时也命也,左也好,右也罢,非人力所能谋。”

  “傻啊!”谭稹还是叹息。

  “许是年轻,不知天高地厚。”苏武也答。

  “哼哼……年轻好,说起来,我也还算不老,也还年轻……”谭稹笑着,笑出了某种蛰伏。

  “预祝谭相公前程似锦。”苏武拱手一礼。

  “哼!”谭稹转头就走。

  一旁刘延庆,皆听入耳,也已起身,与苏武拱手一礼之后,便跟着谭稹而去,快步去追。

  苏武也回了一礼,点头有笑。

  我来!

  苏武起身走到将台头前,左右去看,那壕沟走向,看城墙高度,看许多事……

  看得许久,苏武下了将台,上马归营,不得多久,数千骑兵,分了几部,绕城在奔。

  先防备一事,防备城内之贼趁乱出城袭营,怕的是谭稹营寨被袭,怕谭稹炸营。

  第二件事,大帐开会。

  诸多军将济济一堂,苏武开口就问:“明日攻城,谭相公把战事教在我手!”

  众将皆是一脸高兴。

  请战之人已然开口,谁也没有王荀快,只管起身拱手在说:“愿为先锋!”

  苏武直接点头:“好,婺州兵先登!”

  要来硬的了,来硬的之前,苏武还有准备:“明日,把方腊与他麾下诸般贼首的囚车就推到城下去,让他们看着婺州兵攻城,也让婺州兵一边看着他们一边去先登!”

  “好,再好不过!”王荀高兴不已,他麾下之人,哪个不是仇怨深重?就是来报仇的!

  方腊囚车就在城下跟着看着,岂能不是士气高涨?

  当然,王寅庞万春等人,不在其中。

  “二阵何人?”苏武再问。

  刘光世已然起身:“鄜延军!”

  “好!”苏武点头。

  “得令!”刘光世一礼,落座。

  “左翼?”苏武眼神扫视。

  “末将愿领!”王渊开口。

  “好!”苏武点头,再问:“右翼?”

  杨惟忠也起身了:“末将领命!”

  苏武哈哈一笑:“可!”

  这会议,开得简单,甚至不谈细节了,便是熟练非常,不必担忧。

  “主攻东城,其余人南北列阵也攻,围三缺一,留西城为退路,骑兵不动,若是贼逃,便去追击。”苏武视线再是左右一扫。

  众将皆是起身:“得令!”

  便也各自散去,开始准备,河道之边,许多货物也在往大营运送。

  军械长梯之类,要往谭稹营寨去运,还有许多就丢弃在了战场之上,也要去收拢。

  苏武看着空空荡荡的大帐,也出去看了看热火朝天在忙的各部军汉……

  仗要打完了,苏武心中莫名有些奇怪的感觉,有一种舍不得……

  又好似是一种离别之念……

  第二日大早,苏武上将台稳坐,依旧坐在谭稹身边,只是今日,谭稹是来观战的。

  将台之下,也站满了人,京畿各部之军将,此时都只能站在将台之下,一个个是那垂头丧气的模样……

  显然谭稹将他们骂得不轻……

  谭稹看着排兵布阵的情况,也来问:“苏将军这先登之军,是哪一部啊?”

  显然他是看出了不同,苏武也答:“婺州兵。”

  “婺州兵?”谭稹疑惑,再问:“婺州哪里有兵?”

  “那婺州有个军将叫做王禀,他带了八百来人在婺州辗转坚持了三个月,后来我到了,他便来投,又招揽了一些旧部,这些日子,他在婺州招募了许多乡勇,如此,便有了两万多人。”

  苏武没有什么隐瞒。

  谭稹惊讶来问一语:“这般之军,你让他们先登?”

  “其中多是与贼寇有仇恨之人,此来报仇雪恨也!”苏武答道。

  “嗯?”谭稹忽然明白过来了,又说一语:“我当在杭州也招一些乡勇才是……”

  说出来,不免是悔之晚矣,便也想,即便是杭州乡勇,也肯定比京畿之军打得好……

  也是头前着实没想到,京畿之军,竟能不堪用到这个地步,来之前,那些京畿军将,哪个不是在谭稹面前拍着胸脯自吹自擂?

  谭稹最初,还真就信了!此时岂能不悔之晚矣?

  只待各部就位,倒是婺州兵就位最慢,甚至婺州兵之内,也有分别,头前铁甲军汉,那是早早就位,后面那些缺甲胄之人,着实也是有些散乱。

  倒也无妨,只管击鼓。

  王荀亲自扛着长梯,已然迈步去,那新城之墙,倒也不高。

  十数万大军围在此处,这新城,怎么都是要破的,不可能有意外。

  那方腊在囚车之上,已然就被推到了城下。

  邓元觉岂能看不到?文武百官一大堆,囚车上百辆,摆在前面,只当木盾来用。

  那方腊还不断在喊:“邓元帅,邓元帅啊,莫要再打了,莫要再打了……”

  邓元觉泣血大喊:“圣公,你我,陈胜吴广也!今朝同死,自有后来之人,自还有沛县刘邦,自还有江东项籍!”

  方腊听得一愣,不免更喊:“邓元帅,兄弟们归家去,也是条活路……”

  “圣公,杀身成仁,来日史书之上,也有你我一笔啊!”邓元觉,真的有一种“觉”,这和尚,真不怕死。

  昔日里,方腊不知多少次生死,最最倚仗,便是邓元觉,乃至,摩尼教许多理念革新,也是来自邓元觉,还有许多基层传教的工作,也多倚仗邓元觉。

  国师之名,从来不假。

  容不得二人多少呼喊,婺州兵的长梯已经架了上前,不知多少人正在攀爬,王荀更是身先士卒,顶盾在上。

  婺州兵,只看那脸上的表情,那就是要杀人喝血吃肉。

  其实,邓元觉麾下那三四千心腹之辈,不曾做过什么真正奸淫掳掠之事,奈何,仇恨就在他们身上了,谁让他们与贼寇是一个组织?

  一边要杀人吃肉喝血,一边要推翻赵宋统治。

  一边悍勇在爬,王荀第一个上城站定,把命豁出去,不在话下。

  一边早已活不下去了,多活的日子都算是赚的,此时杀一个不赔本,多杀一个就是赚的……

  这般厮杀,其中惨烈,就看那人临死之前,抱着敌人不撒手,牙齿也要咬上去啃几口……

  甚至,啃下一块敌人脸上的肉来,嚼吧嚼吧就能真吞入腹中,为家中父母,为家中姊妹,为自己的女儿,为许多许多……

  当时无奈,无以抵抗,此时……

  便是死,也并不悲伤,乃至嚼得满口鲜血,还能咧嘴去笑……

  邓元觉那大禅杖,也不知打杀了多少人去。

  将台之上,苏武言简意赅:“加鼓,南北也当猛攻,二阵压上去,若是城门打开了,立马冲进去!”

  苏武并不紧张,就是填人命,往里填就是。

  苏武也不悲伤,婺州兵有婺州兵的追求,邓元觉此时此刻还在抵抗,便也有他自己的追求,苏武也不去深究邓元觉到底追求什么……

  不免也都是心甘情愿……这一仗打去,那些婺州来的人,许就真能解开一个心结吧?往后也就能活得舒坦一点……

  谭稹看得有些呆愣,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的攻城场景,便是在杭州,他也没有亲眼看到,此时他当真有些看呆了。

  世间竟是真有这般视死如归之前赴后继?

  (兄弟们,今天我真萎了,精神萎靡,萎靡不振,最近一直是这种感觉,浑身上下好似每天劳累非常,青山尽墨劝我速去体检一番,说可能甲亢……我真是想哭……我还年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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