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就在外边等着。”暗三来到柳云遥面前，说完话后就出去了。
“说吧，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善是要说给我听的。”柳云遥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但仍旧看着懒洋洋的，并没有把南陵帝放在眼里。
南陵帝也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了，浑浊的眼睛也清亮了许多。“你和北辰，应该是调查，当年的事情吧？”
柳云遥一直抖动的腿瞬间停下，满脸戒备的看着南陵帝，“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你和北辰翻过朕的御书房和寝宫，也进过了朕的密室。你们做的很好，如果不是朕熟知自己放东西的习惯，也许也会被骗过去。”南陵帝轻声笑了笑，“做个交易如何？”
“那也要我听听这个交易能不能做，又或者你的筹码够不够分量。”柳云遥轻哼，“我们虽然在查这件事，但并非一定要查到。如果真的能查到的话，那么东夏前三个皇帝早就查到了，也用不着我们两个来查。”
“可朕知道的远比你们查出来的要多。你们……不是一直都想灭了西凉吗？”南陵帝诱惑的看着柳云遥，心想柳云遥不可能不动心。
柳云遥的确动心了，但是她并没有松口。比起得知事情的真相，她更在意南陵帝要求她帮的忙是什么。
南陵帝呼吸稍微有些急促起来，他时间不多，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跟柳云遥耗了。不管柳云遥想不想知道，又或者会不会帮他，他也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原本西凉是说好了要帮他的，结果最后却抛弃了南陵，那他也没必要再帮着西凉守着这个秘密了。
“柳云遥，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朕只求你，一定不能让南陵落到东良，又或者是东良背后的人手里。就算你带兵攻入南陵，让北辰来统治这片土地，也比他们强。”
柳云遥挑眉，“我以为你对东夏挺看不上眼的。”
“不，朕只是不认可北辰的仁政罢了。在三国虎视眈眈之下还非要推行仁政，朕不知道是该笑话他天真，还是赞叹他心怀天下。如果他能像你一样，果断直接的带兵，把那些不安分的人都打到安分，然后再慢慢的整顿收拾，可比一直这么磨着好。”
南陵帝在说到北辰仁政的时候，还刻意留意了一下柳云遥的表情，原本他以为柳云遥会生气，但她却在听到南陵帝贬低北辰时，歪了歪头，倒也什么都没说。
“外界说你如何如何深爱宸云帝，朕还以为你刚刚会出口反驳朕呢。”南陵帝笑了笑，像是话家常一般说着。
柳云遥不耐烦的换了个动作坐着，“外界也同样说了我自请废后的事情，但很明显南陵帝没信。你没多少时间了，你看你的嘴已经开始发紫了，你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南陵帝低头，艰难的抹了把脸，然后才看着柳云遥，“当年……出卖天启国的元凶，并不是当时的西凉皇，而是始祖皇帝的发妻，慧云皇后。”
“你胡说！慧云皇后她……”
“和始祖皇帝伉俪情深，在始祖皇帝死后，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来保全天启国，但当天下四分五裂之后，只能无奈殉情，落了个有情有义，大忠大仁的名声，对吗？”南陵帝打断柳云遥的话，慢悠悠的接过她的话。
柳云遥没回答，但是那双眼却闪着愤怒的怒火。原因无他，因为慧云皇后是当时西凉皇的亲妹妹，和柳家也有些渊源。
当年柳家并非只此一脉，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慧云皇后的母妃，正是出自柳家，如果按族谱算起来，慧云皇后应该算得上是柳云遥的曾祖父的表妹，是有关系的。
只不过慧云皇后死后，西凉皇、南陵帝还有正统的北境皇，同时下令诛杀自己国境内所有柳家人，柳云遥这一脉也算是投了个巧，那时候跟着北辰的爷爷，立了不少军功，这才免于一死。
这也导致了如今天底下，姓柳的只有柳云遥这一脉这一家。
“很难接受对不对？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毕竟当初做这些事情的人都死了，其他三国皇帝都有插手这件事，自然都一致的把尾巴擦干净，你跟北辰就算想查，也查不出来什么的。”
南陵帝咳嗽了几声，柳云遥看了他一眼，还是站起来去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他床边帮着他喝了下去。
“你继续往下说，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帮你。就当做是你告诉我这件事的回报，如果东良足够聪明，他就不会去招惹我，但如果他不自量力，那我自然也是不会留情的。”柳云遥坐回去，想了想还是松了口。
如果不是南陵帝今天跟她说的这些事情，她和北辰肯定肯定也没办法找到突破口，当他们被确认为是下一任的明龙暗凤之后，他们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了，只不过一直没有突破口。
“多谢。”南陵帝笑了笑，这才继续往下说。“当年慧云皇后嫁给始祖皇帝，并不是无意，而是刻意的。当时的西凉皇刻意让慧云皇后去到天京求学，其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始祖皇帝，后来慧云皇后成功了，西凉皇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柳云遥抿唇，始祖皇帝当年统一天下建立天启国时，才二十八岁，未婚也没有任何通房。慧云皇后正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俘获了始祖皇帝的心，嫁给了始祖皇帝，这倒也成了当时的一段佳话。
“统一天下是每一个皇帝心里都有的想法，别说北辰不想，他只是欲望没我们这么强烈罢了。所以西凉皇当时给慧云皇后的信，一般都是写的怎么从始祖皇帝的嘴里，掏出天启国的秘密，怎么得到始祖皇帝的信任。你应该知道的，枕边风一向都很有用。”
岂止有用，简直是太有用了！如果不是林娇娘的枕边风，柳家也不至于要急急忙忙的把手里全部的权利都交出去，自己也不会被架空皇后的权利。
“很快，西凉皇凭借着慧云皇后的帮助，非常快的得到了始祖皇帝的信任，也加快了自己培养势力的速度，更是借着始祖皇帝的信任，知道了不少天启国的秘密，这也是后来为什么站出来出卖天启国的是西凉的原因。”
“可是这跟北境和南陵 又有什么关系？按你这么说的话，西凉大可直接在始祖皇帝死后，凭借着慧云皇后，直接吞并天下，自己称王，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北氏，又让你们另外两国建立起来，自己只守着西凉这么一个小国？”柳云遥很快就找到了问题。
如果当年的西凉皇真的野心勃勃的话，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按着他计划周全的性格，应该不会让北氏有任何一个人存活下来，更不可能容许北氏还有后人，并且建立了东夏。
“那是因为，慧云皇后在始祖皇帝死后，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始祖皇帝，誓死不同意西凉皇要吞并天启国的决定，迫于无奈之下，只好又给南陵和北境透露了不少天启国的消息，要我们加快分割速度，绝对不能让西凉得逞。”南陵帝似乎是想到了那个场面，有些嘲讽的笑了起来。
柳云遥看着他的笑，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皇帝谈爱，真的很没有用。生在帝王之家，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三宫六院的女人数不胜数，又有谁能留住帝王的心呢？
“后来的事情，不用说你也应该猜到了。南陵和北境疯狂分割天启国，作为交换我们帮着慧云皇后护住北氏血脉，知道慧云皇后自缢，北辰的爷爷建立东夏，由天京迁都圣京，这事情才结束，被压了下来。”南陵帝说完，然后抬头看着柳云遥。
“三国都不干净，但谁也不愿意放弃这百年基业，东夏也是从天启国分出来的，就算你和北辰现在想重建天启国，想要收复其他三国，也得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就算朕把这件事告诉了你，你也没办法扭转慧云皇后在世人眼中的形象，这不能成为你们出兵的理由。”
柳云遥抿着嘴，没有回答南陵帝的话。但她知道，南陵帝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的南陵帝，明显的就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想了想，她这才站起来，走过去来到床边，拿起了刚刚东良没有带走，并且刻意放在床边的蓝色小瓶子。
看到柳云遥的动作，南陵帝微微挑眉，“你就不怕，朕中毒的事情会栽赃到你身上吗？”
柳云遥不在意，只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瓶子，“我有什么好怕的？四国中有多少事情不是砸在柳家和我身上的？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我做没做过，我自己心里有数，那些栽赃给我的人心里也有数，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你可真心宽。”南陵帝呐呐，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因为柳云遥说的没错，在四国中，的确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全部都一股脑的栽在柳云遥又或者是柳家的头上，所以她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柳云遥微微弯下身子，眼睛盯着越来越浑浊的南陵帝的眼睛，“我有个问题想要很认真的问你，你这一辈子，究竟有没有真的爱过一个人？你心里究竟有没有过皇姑姑？”
面对柳云遥的问题，南陵帝不躲不避，“如果是初见和成亲的那三个月里，朕的确是爱过她的。但是到后来，南陵在朕的心里才成了独一无二的。”
所以他为了南陵，牺牲了自己的心，也牺牲了自己的爱情。只不过，最后的结果似乎并没有达到他的目的。
在这一场博弈中，是他输了。
“好。”柳云遥点头，站直身子后退两步，看着南陵帝。“我会帮你把东良杀了，也会阻止东良背后的那个人得到南陵的。”
不只是为了南陵，也不只是为了自己和东良、以及东良背后那个人的恩怨，而是为了曾经消失的天启国。
柳家人……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天下人的啊。
得到柳云遥肯定的回答，南陵帝也不再强行撑那一口气，他看着柳云遥，笑了。
“还劳烦柳皇后一件事，在回到东夏见到嘉鸣时，替朕说一声抱歉，是朕辜负了她，希望她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朕了。”
说完这一段话，南陵帝就笑着闭上了眼睛。因为之前暗三拿着东西给他把身子撑住了，所以他这会儿看上去，就像是是在闭目养神一般，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柳云遥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这才把那个蓝色的小瓶子装到怀里，来到离床最远的烛台，抬手就把烛台打倒，让它点燃了桌上的书籍。
“暗三，走了。”
翻身出去，柳云遥喊了一声就脚尖轻点离开了南陵帝的寝宫。原本暗三还奇怪怎么会听见有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刚想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看到柳云遥翻身出来，他连忙也跟了上去。
“小姐，刚刚是……”
暗三还没问完，身后就传来嘈杂的声音。他连忙停下来回头去看，赫然看到就南陵帝的寝宫闪着熊熊火光，而宫女太监还有禁军们都在同一时间慌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小姐您该不会是想放火烧了南陵帝吧？”暗三咽了咽口水，小姐可不是有这种兴趣爱好的人啊！
“是时候该发现了。”柳云遥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暗三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再度听到宫女太监们的哀嚎声。
“皇上驾崩了！”
听到这句话，又看到禁军把南陵帝的尸体背出来，柳云遥这才彻底放下心，带着暗三离开了都城，直奔二人之前乘坐的乌篷小船。
今天这一趟实在是太刺激了，暗三觉得他肯定会记得很久的。
“说吧，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善是要说给我听的。”柳云遥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但仍旧看着懒洋洋的，并没有把南陵帝放在眼里。
南陵帝也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了，浑浊的眼睛也清亮了许多。“你和北辰，应该是调查，当年的事情吧？”
柳云遥一直抖动的腿瞬间停下，满脸戒备的看着南陵帝，“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你和北辰翻过朕的御书房和寝宫，也进过了朕的密室。你们做的很好，如果不是朕熟知自己放东西的习惯，也许也会被骗过去。”南陵帝轻声笑了笑，“做个交易如何？”
“那也要我听听这个交易能不能做，又或者你的筹码够不够分量。”柳云遥轻哼，“我们虽然在查这件事，但并非一定要查到。如果真的能查到的话，那么东夏前三个皇帝早就查到了，也用不着我们两个来查。”
“可朕知道的远比你们查出来的要多。你们……不是一直都想灭了西凉吗？”南陵帝诱惑的看着柳云遥，心想柳云遥不可能不动心。
柳云遥的确动心了，但是她并没有松口。比起得知事情的真相，她更在意南陵帝要求她帮的忙是什么。
南陵帝呼吸稍微有些急促起来，他时间不多，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跟柳云遥耗了。不管柳云遥想不想知道，又或者会不会帮他，他也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原本西凉是说好了要帮他的，结果最后却抛弃了南陵，那他也没必要再帮着西凉守着这个秘密了。
“柳云遥，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朕只求你，一定不能让南陵落到东良，又或者是东良背后的人手里。就算你带兵攻入南陵，让北辰来统治这片土地，也比他们强。”
柳云遥挑眉，“我以为你对东夏挺看不上眼的。”
“不，朕只是不认可北辰的仁政罢了。在三国虎视眈眈之下还非要推行仁政，朕不知道是该笑话他天真，还是赞叹他心怀天下。如果他能像你一样，果断直接的带兵，把那些不安分的人都打到安分，然后再慢慢的整顿收拾，可比一直这么磨着好。”
南陵帝在说到北辰仁政的时候，还刻意留意了一下柳云遥的表情，原本他以为柳云遥会生气，但她却在听到南陵帝贬低北辰时，歪了歪头，倒也什么都没说。
“外界说你如何如何深爱宸云帝，朕还以为你刚刚会出口反驳朕呢。”南陵帝笑了笑，像是话家常一般说着。
柳云遥不耐烦的换了个动作坐着，“外界也同样说了我自请废后的事情，但很明显南陵帝没信。你没多少时间了，你看你的嘴已经开始发紫了，你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南陵帝低头，艰难的抹了把脸，然后才看着柳云遥，“当年……出卖天启国的元凶，并不是当时的西凉皇，而是始祖皇帝的发妻，慧云皇后。”
“你胡说！慧云皇后她……”
“和始祖皇帝伉俪情深，在始祖皇帝死后，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来保全天启国，但当天下四分五裂之后，只能无奈殉情，落了个有情有义，大忠大仁的名声，对吗？”南陵帝打断柳云遥的话，慢悠悠的接过她的话。
柳云遥没回答，但是那双眼却闪着愤怒的怒火。原因无他，因为慧云皇后是当时西凉皇的亲妹妹，和柳家也有些渊源。
当年柳家并非只此一脉，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慧云皇后的母妃，正是出自柳家，如果按族谱算起来，慧云皇后应该算得上是柳云遥的曾祖父的表妹，是有关系的。
只不过慧云皇后死后，西凉皇、南陵帝还有正统的北境皇，同时下令诛杀自己国境内所有柳家人，柳云遥这一脉也算是投了个巧，那时候跟着北辰的爷爷，立了不少军功，这才免于一死。
这也导致了如今天底下，姓柳的只有柳云遥这一脉这一家。
“很难接受对不对？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毕竟当初做这些事情的人都死了，其他三国皇帝都有插手这件事，自然都一致的把尾巴擦干净，你跟北辰就算想查，也查不出来什么的。”
南陵帝咳嗽了几声，柳云遥看了他一眼，还是站起来去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他床边帮着他喝了下去。
“你继续往下说，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帮你。就当做是你告诉我这件事的回报，如果东良足够聪明，他就不会去招惹我，但如果他不自量力，那我自然也是不会留情的。”柳云遥坐回去，想了想还是松了口。
如果不是南陵帝今天跟她说的这些事情，她和北辰肯定肯定也没办法找到突破口，当他们被确认为是下一任的明龙暗凤之后，他们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了，只不过一直没有突破口。
“多谢。”南陵帝笑了笑，这才继续往下说。“当年慧云皇后嫁给始祖皇帝，并不是无意，而是刻意的。当时的西凉皇刻意让慧云皇后去到天京求学，其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始祖皇帝，后来慧云皇后成功了，西凉皇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柳云遥抿唇，始祖皇帝当年统一天下建立天启国时，才二十八岁，未婚也没有任何通房。慧云皇后正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俘获了始祖皇帝的心，嫁给了始祖皇帝，这倒也成了当时的一段佳话。
“统一天下是每一个皇帝心里都有的想法，别说北辰不想，他只是欲望没我们这么强烈罢了。所以西凉皇当时给慧云皇后的信，一般都是写的怎么从始祖皇帝的嘴里，掏出天启国的秘密，怎么得到始祖皇帝的信任。你应该知道的，枕边风一向都很有用。”
岂止有用，简直是太有用了！如果不是林娇娘的枕边风，柳家也不至于要急急忙忙的把手里全部的权利都交出去，自己也不会被架空皇后的权利。
“很快，西凉皇凭借着慧云皇后的帮助，非常快的得到了始祖皇帝的信任，也加快了自己培养势力的速度，更是借着始祖皇帝的信任，知道了不少天启国的秘密，这也是后来为什么站出来出卖天启国的是西凉的原因。”
“可是这跟北境和南陵 又有什么关系？按你这么说的话，西凉大可直接在始祖皇帝死后，凭借着慧云皇后，直接吞并天下，自己称王，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北氏，又让你们另外两国建立起来，自己只守着西凉这么一个小国？”柳云遥很快就找到了问题。
如果当年的西凉皇真的野心勃勃的话，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按着他计划周全的性格，应该不会让北氏有任何一个人存活下来，更不可能容许北氏还有后人，并且建立了东夏。
“那是因为，慧云皇后在始祖皇帝死后，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始祖皇帝，誓死不同意西凉皇要吞并天启国的决定，迫于无奈之下，只好又给南陵和北境透露了不少天启国的消息，要我们加快分割速度，绝对不能让西凉得逞。”南陵帝似乎是想到了那个场面，有些嘲讽的笑了起来。
柳云遥看着他的笑，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皇帝谈爱，真的很没有用。生在帝王之家，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三宫六院的女人数不胜数，又有谁能留住帝王的心呢？
“后来的事情，不用说你也应该猜到了。南陵和北境疯狂分割天启国，作为交换我们帮着慧云皇后护住北氏血脉，知道慧云皇后自缢，北辰的爷爷建立东夏，由天京迁都圣京，这事情才结束，被压了下来。”南陵帝说完，然后抬头看着柳云遥。
“三国都不干净，但谁也不愿意放弃这百年基业，东夏也是从天启国分出来的，就算你和北辰现在想重建天启国，想要收复其他三国，也得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就算朕把这件事告诉了你，你也没办法扭转慧云皇后在世人眼中的形象，这不能成为你们出兵的理由。”
柳云遥抿着嘴，没有回答南陵帝的话。但她知道，南陵帝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的南陵帝，明显的就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想了想，她这才站起来，走过去来到床边，拿起了刚刚东良没有带走，并且刻意放在床边的蓝色小瓶子。
看到柳云遥的动作，南陵帝微微挑眉，“你就不怕，朕中毒的事情会栽赃到你身上吗？”
柳云遥不在意，只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瓶子，“我有什么好怕的？四国中有多少事情不是砸在柳家和我身上的？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我做没做过，我自己心里有数，那些栽赃给我的人心里也有数，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你可真心宽。”南陵帝呐呐，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因为柳云遥说的没错，在四国中，的确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全部都一股脑的栽在柳云遥又或者是柳家的头上，所以她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柳云遥微微弯下身子，眼睛盯着越来越浑浊的南陵帝的眼睛，“我有个问题想要很认真的问你，你这一辈子，究竟有没有真的爱过一个人？你心里究竟有没有过皇姑姑？”
面对柳云遥的问题，南陵帝不躲不避，“如果是初见和成亲的那三个月里，朕的确是爱过她的。但是到后来，南陵在朕的心里才成了独一无二的。”
所以他为了南陵，牺牲了自己的心，也牺牲了自己的爱情。只不过，最后的结果似乎并没有达到他的目的。
在这一场博弈中，是他输了。
“好。”柳云遥点头，站直身子后退两步，看着南陵帝。“我会帮你把东良杀了，也会阻止东良背后的那个人得到南陵的。”
不只是为了南陵，也不只是为了自己和东良、以及东良背后那个人的恩怨，而是为了曾经消失的天启国。
柳家人……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天下人的啊。
得到柳云遥肯定的回答，南陵帝也不再强行撑那一口气，他看着柳云遥，笑了。
“还劳烦柳皇后一件事，在回到东夏见到嘉鸣时，替朕说一声抱歉，是朕辜负了她，希望她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朕了。”
说完这一段话，南陵帝就笑着闭上了眼睛。因为之前暗三拿着东西给他把身子撑住了，所以他这会儿看上去，就像是是在闭目养神一般，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柳云遥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这才把那个蓝色的小瓶子装到怀里，来到离床最远的烛台，抬手就把烛台打倒，让它点燃了桌上的书籍。
“暗三，走了。”
翻身出去，柳云遥喊了一声就脚尖轻点离开了南陵帝的寝宫。原本暗三还奇怪怎么会听见有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刚想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看到柳云遥翻身出来，他连忙也跟了上去。
“小姐，刚刚是……”
暗三还没问完，身后就传来嘈杂的声音。他连忙停下来回头去看，赫然看到就南陵帝的寝宫闪着熊熊火光，而宫女太监还有禁军们都在同一时间慌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小姐您该不会是想放火烧了南陵帝吧？”暗三咽了咽口水，小姐可不是有这种兴趣爱好的人啊！
“是时候该发现了。”柳云遥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暗三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再度听到宫女太监们的哀嚎声。
“皇上驾崩了！”
听到这句话，又看到禁军把南陵帝的尸体背出来，柳云遥这才彻底放下心，带着暗三离开了都城，直奔二人之前乘坐的乌篷小船。
今天这一趟实在是太刺激了，暗三觉得他肯定会记得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