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蹙眉有些犹豫,可这会儿精力实在是耗尽了,头脑发昏沉重,再守下去只怕又要昏睡过去。

  “那好吧,你小心些。”

  凌辰逸点头,拉了把椅子在萧渊床边坐着,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萧渊。

  他从太医那也听了只言片语,突然病倒,又突然好转,他这会儿也稀奇的紧,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可知你睡这几日,把我们几个给折腾坏了,内忧外患,险些你的四皇子府就保不住了。”

  他幽幽一叹,眸光轻闪,“四皇子府保不住不打紧,要紧的是嫂嫂,继续这么下去,嫂嫂怕就撑不到你舒醒了。”

  他像个市井碎嘴婆子,絮絮叨叨说着,足足一个时辰没有停歇,萧渊听没听见是不知,但庆安知晓,自己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从来不知,凌世子竟也如此…口若悬河。

  凌辰逸说的确实有些累了,兀自起身去倒了杯水,余光往床榻一扫,顿时愣住,茶水洒出来了都不自知。

  他一饮而尽,几乎是用跑的来到床榻边,“萧渊,你醒了是不是?萧渊?”

  可任他如何呼喊,安睡的人都没有半点反应,好像刚才的睫毛颤动只是他的错觉。

  凌辰逸自认自己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时候,不信邪的在床沿边坐下,继续碎碎念,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盯着萧渊的睫毛,“你都不知嫂嫂为了你,为了四皇子府有多辛苦,当真是聪慧又能干,让我都好生艳羡。”

  “萧渊,若是你醒不过来,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嫂嫂,让她下半生衣食无忧,有个依靠的。”

  “……”庆安猛然扭头看向主屋的窗棂,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凌世子方才都说了什么?如此明目张胆的来翘主子墙角?

  他家主子还没死呢,就开始肖想他家皇子妃了,这是兄弟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他气的咬牙,想要闯进去将胡言乱语的凌世子给揪出来,只是脚刚踏进去一步,就被飞溅而来得碎瓷片惊了一跳,本能的侧身躲开。

  噼里啪啦声刺人耳膜,其中还夹杂着凌世子的惊呼声。

  “凌,辰逸,你是不是,想死?”男人沙哑的声音像是被沙子磨砺过一般。

  “主,主子?”庆安愣了一下,眼眶瞬间通红,飞速冲了进去。

  凌辰逸就躲在桌案后,惊喜又无奈的看着被刺激到,雄跃而起,怒火中烧的萧渊。

  萧渊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又无力的重新躺了回去,一双眸子却是死死的瞪着凌辰逸,又仿佛在沉思什么。

  “主子,您终于醒了。”庆安一开口,就有些哽咽。

  “皇子妃呢。”

  “皇子妃守了您几个日夜不曾休息,刚刚去躺下。”

  闻言,他眸中划过浓浓的心疼,干裂的薄唇紧紧抿起。

  “属下这就去寻皇子妃来。”

  “不必。”萧渊轻声道,“别打扰她,让她再睡一会儿。”

  “是,那属下去寻太医,再给主子您瞧瞧。”

  萧渊没有说话,身子的异样让他心中也有些疑惑。

  不过这会儿他没有深想,因为有更为重要的事儿,“他怎么在这?”

  庆安顺着主子目光看向似笑非笑的凌世子,摸了摸鼻子,“凌世子来探望主子。”

  “来看我死了没?”萧渊眉梢一挑,眸中都是冷色。

  凌辰逸从桌案后走出来,瞧见萧渊又拿起了小几上的花瓶,立即又退了回去,“别,你放下。”

  “我方才说那话,不是故意激你赶紧醒来吗,不然你能舒醒这么快吗,我这是舍身为你,大勇无畏。”

  确实大勇无畏,庆安心里想着,李国公如此风流人物,也断不敢在主子面前打皇子妃主意。

  “不信你问庆安。”凌辰逸手一指庆安。

  “……回主子,属下什么都不知。”说完,他就脚底抹油出去找太医了。

  “哎,你这混账东西。”凌辰逸指着庆安背影骂了一句,回头对上萧渊冷飕飕的视线,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当真都是为了你好,况且你如今是安然无恙醒来了,若此次当真有个好歹,难道你自己不想给嫂嫂托付个信的过得人,以护周全。”

  闻言萧渊没有说话。

  凌辰逸的话说到了他心坎上,上一次醒来时,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也如此做了。

  凌辰逸见他消了火,才朝床榻走去,却不想他突然飞来一脚,踹了他一个踉跄,“我怎么想是我的事儿,你肖想就是找死!!”

  凌辰逸撇嘴,弯腰抖了抖袍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心想,就嫂子那悍妇,也就你能享受,他可是消受不起。

  “话说,你究竟是怎么病倒?又是怎么好转的?据太医说的严重程度,都要给你准备后事儿,然后过了一日,突然就都好了?”

  萧渊瞳孔微缩,骤然抬眸盯着凌辰逸,“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怎么突然就好转的?莫非是道士口中的天命之子?”凌辰逸摸着下巴,思索着能不能借此操作一番,全然不曾注意萧渊瞬间惨白的脸色。

  他很清楚自己为何有此一劫。

  上次醒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子已经到强弩之末,如今却恢复如常……难不成是交换失败了?

  还是安安做了什么?

  “安安呢,安安?”他慌的声音都发着抖,用最快的速度掀开被子下床往外走去,只是他睡了几日,浑身都有些发软,脚步踉跄不稳。

  凌辰逸立即扶住他,“你干什么,不都说了,嫂嫂在休息吗,不是你方才不让打扰她吗?”

  “别动,你赶紧躺下,让太医在瞧瞧。”

  这会儿,庆安已经带着太医来到了主屋,萧渊却像是没瞧见一般,眸子猩红,“安安呢,我要见她。”

  “主子,皇子妃在休息。”

  萧渊一把甩开凌辰逸,庆安只能上前扶住他去了沈安安休息的厢房,他压低了声音说,“主子,皇子妃刚刚睡下,太医说是劳累过度,让好生将养。”

  萧渊急切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当瞧见躺在床榻上安然熟睡的人儿时,吊在胸口的那口气才算是疏解。

  他走过去,在床沿边坐下。

  隔着屏风,庆安瞧见十分戏剧化的一幕,主子颤抖着食指,去探皇子妃的鼻息,应该是察觉到有热气,他僵直的身子倏然放松下来,半弯着腰,头垂的很低。

  他沉默着,不说话也不动,保持这个姿态良久,隔着屏风,庆安看不清主子的神情,但能感受到,主子心情似乎并不好。

  “主子,太医还在主屋等着,让皇子妃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嗯。”萧渊轻轻抚过女子恬静的睡颜,弯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眸中是化不开的柔情。

  “安安,辛苦你了。”

  虽是凶险,但他知晓了她的心意,这一年的单思苦,终算是有了回应。

  只是他的爱张扬炙热,而她低沉内敛。

  太医的说辞和凌辰逸叙述的一样,只需再服上几副药,修养几日就可。

  “你确定?”萧渊眉头微拧,注视着太医。

  “臣确定。”

  凌辰逸在他肩头拍了拍,“你问的什么胡话,莫不是睡几日睡糊涂了,身子好了不是天大的好事儿吗,怎么还心事重重的。”

  萧渊看了凌辰逸一眼,没有接话,吩咐庆安说,“让墨香引太医去厢房给皇子妃诊脉。”

  他要亲自听太医说了,才能放心。

  他也有很多疑问,想要问安安。

  “你还杵着干什么?”他睨向凌辰逸。

  “……你睡这几日落下了多少朝政,如今都快要乱成一锅粥了。”

  “你和李怀言是干什么吃的,一群老迂腐都解决不了,废物。”

  “……”凌辰逸薄唇拉成一条直线,将无语表达的十分透彻。

  “政务明日再说,我今日有更为重要之事,你先走吧。”

  “成,我走,你们两口子好生叙述衷肠。”他踩着悠然的步子离开了梧桐苑。

  太医也把好脉,从厢房出来了,“四皇子,皇子妃是忧虑过度,加上通宵达旦,衣不解带的守着您,这才精力不济,臣开几服药,多多修养几日就没事了。”

  “你确定?”萧渊紧紧盯着太医。

  太医被他视线看的浑身发凉,“臣确定,如此小症,臣还是能看的。”

  “嗯,去开药吧。”萧渊挥手让庆安跟着去熬药。

  一阵急促脚步声突然响起,下一瞬,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快速掠进屋中的娇瘦身躯险些撞倒屏风,踉跄着朝他扑来。

  “小心。”萧渊大步上前将人接住,被女子的力道撞的都后退了一步。

  “太医说你劳累过度,要好生歇着,怎么就醒了。”

  沈安安不说话,眼泪无声的往下掉,听着男人熟悉的声音,双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腰。

  “安安,”萧渊轻轻抚摸着她散落的青丝,“这些日子,吓到你了,劳夫人辛苦。”

  沈安安吸了吸鼻子,抑制不住的开始低低的哭,“你可知我这几日是怎么活过来的,内忧外患,我就要撑不住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萧渊心疼的不得了,拦腰抱起她放在了床上,说尽了好话安慰。

  沈安安双臂抱着腿,倚在他肩上,像是数日的浮萍终于有了给予养分的根,有了依仗。

  “安安,我的病,是怎么好的?”

  怀中人儿的身躯明显一僵,只是刹那就恢复如常,她抬眸看着他,清凌的杏眸中都是无辜的清澈,“太医治好的啊,就是普通的吃药,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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