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你们各执一词,朕便让人去四皇子府走一趟,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也省了你们争执不下。”

  “皇上。”凌辰逸脸色一变,还欲再说什么,伴随着太监尖锐的高喊退朝,皇帝已经一拂衣袖离开了奉天殿。

  “这可如何是好,”李怀言急的额头都直冒汗。

  “先派人通知表嫂。”凌辰逸冰冷的看眼申允白,脚步匆匆的离开。

  “哥,”奉天殿外,陈天忧心忡忡,“你不是答应了四皇子妃,不将四皇子中毒一事说出来的吗?”

  申允白扯唇冷笑,“阴差阳错而已,是凌辰逸露出了端倪,那些大人咄咄相逼,与我何干。”

  陈天眉头紧锁。

  他怎会不清楚大哥在下面搞的小动作,那个女人可不是个会讲道理的,前日打上申府时,她讲什么证据了。

  “大哥这几日出入还是寻几个武艺不错的近身护着,以免不测。”

  ——

  御书房,大太监举着圣旨,皱巴着一张脸,踟蹰着不肯离开。

  皇帝拧眉看他一眼,“怎么,你还有事儿?”

  “皇上明鉴。”大太监苦着脸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四皇子和四皇子妃的脾气您不是不知,若是说了不见外人,奴才怕是连四皇子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他敢!”皇帝沉怒,“你拿着圣旨,谁若敢拦,便以不敬之罪论处。”

  “……”

  莫说是圣旨,那可是连皇上您都敢明着怼的人儿,举着圣旨管个屁用啊。

  心中腹诽,他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只可怜巴巴,一脸为难的看着皇帝。

  “也罢,”皇帝一推书案上的折子,站起身,“我儿娇纵,朕便亲自走这一趟。”

  “是。”大太监一喜,赶忙站起身,服侍皇帝更衣。

  收拾妥当,御撵就在外面候着,一个宫女突然来报,“皇上,申尚书和陈公子来了。”

  皇帝一听陈天来了,眸子浮上愉悦,立即大踏步朝外走去。

  御书房外,陈天看眼皇帝的装束,拱手行礼,“皇上这是要离宫?”

  “嗯。”皇帝抬手亲自将他扶起来,又屏退了宫人,“朕打算亲自去趟四皇子府,既是你在,便和朕一起去吧,你们兄弟俩也该多接触接触才是。”

  陈天应下,陪着皇帝上了御撵,往宫外行去,而申允白则一直充当着透明人的角色,只是默默跟在一旁,并不接话。

  他知晓皇帝希望他当什么的刀。

  “皇上日理万机,还有空亲自跑一趟,是为了朝臣说,要四皇子去边关支援一事吗。”陈天状若无意的说道。

  皇帝面色微顿,沉默片刻,缓缓应了一声,并没有再说话,却陷入了思忖。

  若是老四无恙,那么派去边关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一去数年,京城风云变幻,等他回来,也已无力回天。

  反之,不也正是他扶持天儿进入朝堂的最好时机!

  陈天看眼皇帝,不再言语,只是和申允白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

  四皇子府。

  墨香将拧干了水的帕子递给沈安安。

  这几日,萧渊近身的一切都是由沈安安亲自侍奉,她已经好几日不曾正儿八经睡上一觉了,眼下挂着淡淡乌青,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疲惫。

  好似随时都会倒下,面色萎白的让人心疼。

  “四皇子妃,身子要紧,要不您歇歇吧,让奴婢来。”

  “不可。”沈安安仔细给萧渊擦完脸,又换了帕子给他擦洗双手,“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小心有人趁虚而入,他所有接触的东西一定要慎之又慎,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不论是药还是衣物,甚至是一盆水,一个帕子,沈安安都会亲自检查,确定没有问题才会给萧渊用。

  墨香眼圈发红,谁说皇子妃不在乎姑爷,作为妻子能做到如此地步,整个京城也找不出几个。

  “要是姑爷瞧见您这个样子,不知要心疼成什么模样。”

  沈安安轻摇了摇头,“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若是好了就端来。”

  如今就连厨房都被暗卫严加看管着,除了墨香谁都端不出来,沈安安每次都会叮嘱她,不可让汤药离开视线半刻。

  “是。”

  墨香退了下去,并轻手轻脚的合上了房门。

  光线被挡住大半,只余窗棂透进的几束阳光照亮着屋中情景,沈安安伸手想要挥落光束中的浮尘,却只是抓个空。

  愣了下神,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的蠢事,不由苦涩的扯了扯唇角。

  “墨香说,你若是能看到,一定会十分心疼我。”她缓缓抚上他坚毅的面庞,“你若是可以听见,一定要快一些醒来,我就快要撑不住了,你心疼心疼我,可好?”

  二人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里,她总是嫌他烦,更是恨不能躲着,避着才好,可如今才发现,那些日子才是她最怀念且向往的生活。

  不知不觉中,她好像又一次慢慢沉沦。

  只是这回有所不同,不再是她一厢情愿,“你说欠下我的,会用一生偿还弥补,如今不过一年,还有无数个日夜,你还不曾兑现承诺,我还想坐花船游玩,我不会再糟蹋你的心意了。”

  她握着那双无数次将自己拥在怀里,救自己于危险中的大手,细细摩挲着掌心中粗粝的老茧。

  这哪像是一位皇子的手,庄户人家做惯了农活的都要比之好上一些。

  她低低呢喃着,全然没有注意那人微微颤抖的睫予,像是在极力挣扎着什么。

  “皇子妃,皇子妃。”门外响起匆匆的敲门声。

  沈安安将萧渊的手放入锦被中,起身将房门打开,庆安一脸着急的等在外面。

  “怎么了?”

  “皇子妃,凌世子派人递来消息,说是今日早朝朝臣因为主子缺席早朝一事有所不满,皇上说要派人来皇子府一探究竟。”

  闻言,沈安安面色骤冷,不用想都知,定是那申允白在底下搞的鬼,那日她就该捉了陈天才对。

  “皇子妃,如今怎么办,若是让皇上知晓主子如今情况,定然会趁机对皇子府出手的。”

  “可知来的是什么人?”

  “若是料想不差,该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

  沈安安眸子微微眯起,唇角缓缓勾起冷笑,“不打紧,让他来就是,你把清跃给我带来。”

  “是。”

  面对庆安时,她从容不迫,面容镇定,可回了屋,望着床榻上的人,眼泪却不知为何突然掉了下来,“你瞧,你一躺下,那些人就开始争先恐后的欺负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怨念和浓浓无助,像是一把尖锐的刀,狠狠插在萧渊的心口。

  安安—

  他开始更加用力的挣扎,试图驱散周遭的黑暗,“我只要一个时辰的时间,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好。”

  他咆哮怒吼着,想冲破枷锁,将她护在身后。

  ——

  半个时辰后。

  院子里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庆安的一句参见皇上,梧桐苑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皇帝来了?屏风后,沈安安面色骤变,清跃更是吓的双腿直发抖,可箭在弦上,已容不得更改。

  “父皇。”沈安安匆匆走出里屋,屈膝行了一礼。

  皇帝看了她一眼,眸中浸着淡淡审视,“朕听说老四旧疾发作,迟迟不见好转,故来探望一番。”

  说完,他目光就转向了屏风后的里屋,“人可是在里面?怎越发没有规矩体统。”

  他抬步就要往里走去。

  “皇上。”沈安安一步上前,拦住了皇帝的去路,冰冷的目光扫过后面安静站着的陈天兄弟二人,才开口说道。

  “夫君旧伤发作,疼的日夜难寐,今晨喝了安神汤刚刚睡下,太医说要静养,好好安睡,有助于养伤,未能亲自迎父皇,还请父皇见谅。”

  她说的言辞有理,挑不出错处,皇帝却是缓缓眯起了眸子。

  她越是阻拦,皇帝就越是心生疑惑,“朕是他父亲,还会害他不成,还不让开。”

  “父皇,儿媳也是为夫君身体着想。”

  “四皇子妃。”一侧大太监轻声开口规劝,“皇上是特意来探望四皇子的,哪有拦着不让进的道理,您还是快让开吧。”

  “夫君夜里疼起来时痛苦不已,儿媳是想让夫君尽快养好身子,还望父皇体谅。”

  “放肆。”皇帝怒目而视,显然火气到了极点,“你好大的胆子!”

  就连陈天都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看向沈安安的眼神都有些变了,敢让皇帝体谅她,胆子确实可以包天了。

  沈安安垂着头立即跪下请罪,“父皇恕罪。”

  罪要恕,但路,依旧不让!

  皇帝的怀疑已经达到了顶峰,对一侧大太监冷声吩咐,“将人给朕拉开。”

  大太监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又不敢真的上手,要是四皇子安然无恙,还不砍了他,“四皇子妃,您就让让吧,皇上也是爱子心切,不会打扰四皇子养病的。”

  沈安安还是不让,一脸的倔强。

  在皇帝的威势下,大太监只得硬着头皮上手,只是他手还不曾触及沈安安的衣袖,一道锋利得冷光夹杂着呼啸的风声,穿过屏风,朝他手腕射来。

  他面色骤变,赶忙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了短刀,却还是划伤了一道口子,往外冒着血。

  他脸煞白一片,显然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幸亏自己早有防备,否则今日非要断一手不可。

  沈安安看着落在地上的短刀有一瞬的怔愣,清跃还有这种本事?方才交代时可没有这个环节。

  “你敢用你的脏手,碰她一下试试。”男子冰冷至极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只是夹杂着一丝虚弱,颇有大病初愈的沙哑。

  “四,四皇子恕罪,四皇子恕罪。”被打怕了的大太监哪里还记得一侧的皇帝,早被这一记短刀吓破了胆,跪地求饶。

  皇帝,申允白,陈天,眸中都不约而同的闪过意外。

  “既是醒着,还不起来,是等着朕进去拜见你吗。”皇帝冷冷开口。

  “若是父皇肯,孩儿,也是不介意的。”

  这话,很萧渊,皇帝几乎可以确定。

  “放肆,你愈发没有体统。”

  萧渊一声嗤笑,借着屏风穿过的那个洞的缝隙,能隐约瞧见他影绰的身影,“方才这话,父皇已经说过了,不必时时重复,儿臣还没到老眼昏花,头脑昏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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