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河南大军行至繁阳,初战小胜了袁谭一场。

  李翊又邀吕布正面强攻,他率一军偷渡清河绕袭。

  酒宴之上,吕布被众人一番吹捧,当下也未想太多,欣然同意了下来。

  次日,李翊密令徐晃、张郃渡河结营,先去前头开路。

  吕布则领本部部曲,来攻繁阳。

  城上箭矢如雨,吕布军不得进,被杀退回去。

  袁谭既击退吕布军,一面让人修筑城防,一面又催促袁尚给自己增派援军。

  时袁尚在邺地,闻说李翊已领兵拔了阴安邑,打到繁阳来了。

  一旦使其渡过清河,不肖半日时间,河南军便能直捣冀州治所邺县。

  为此,袁尚也担心袁谭前部有失。

  恰逢袁谭乞派援军的书信送至,要求袁尚给他增派援军。

  袁尚不敢不救,但又怕派兵过去,会被袁谭夺了兵权。

  乃留审配守邺城,自己亲提大军三万至斥丘屯驻,以为掎角之势。

  又过两日,吕布连攻繁阳不能下。

  暗忖两日时间,李翊早已该偷渡过了清河了。

  按他的说法,他应该去绕袭袁谭后路,怎么河对岸还没有动静?

  吕布心中诧异,乃停止进攻,先遣人去探查李翊军动向。

  话分两头,

  却说李翊利用吕布牵制住袁谭主力,自己却率军偷渡了清河。

  然则他并未率军去绕袭袁谭后路,反倒是先领兵寇略至魏县。

  魏县县令忽见城外聚集了数万人马,骇然失色。

  遣人一打听,竟是河南总督李翊。

  恰逢李翊遣张郃为先锋,来城下劝降。

  张郃催兵至城下,高声喊道:

  “吾乃河间张儁乂也!”

  “因袁绍听信郭图谗言,意欲害我。”

  “今吾已弃暗投明,归顺朝廷。”

  “公可纳士拜降,免致生灵受苦。”

  “如或执迷,吾先攻城矣!”

  原来张郃在河北素有威名,虽然这县官听到的宣传是,张郃临阵倒戈,才使得他们河北军大败。

  但如今兵临城下,仅凭城中不足两千人的守军,万难挡住张郃的进攻。

  县令看一眼身旁的主簿,叹道:

  “车骑将军怎么没能挡住河南军?”

  “今大军骤至,吾魏县小城如何守土?”

  “不如开门献城,保得城中子民,免使血肉捐于草野。”

  主簿劝道:

  “若不战而降,主公必然降罪我等。”

  县令却道:

  “不战而降是死,城破战败亦是死。”

  “不若献城,免得生灵涂炭。”

  遂不理会主簿劝阻,主动开城出降。

  县令将印绶献出,李翊出言抚慰。

  即率军入城,下令将士不得惊扰百姓。

  又命徐晃、高览、黄忠、赵云各领一营军马,在魏地四侧立营,等候调动。

  李翊坐至县衙大位上,县官反倒似主簿一般,站在身侧,战战兢兢等候发落。

  李翊出声问:

  “吾闻河北麦谷已熟,未知魏郡多赖哪处麦田供养?”

  县官躬身答:

  “回禀君侯,魏地东北方,馆陶、清渊、元城一带多有麦谷。”

  李翊笑着谓诸人道:

  “吾渡河来此,正欲乂麦也。”

  于是将此前分拨的四营将领,徐晃、高览、黄忠、赵云各率本部兵马。

  所部军士皆执镰刀、驮绳,去魏地东北处抢割麦谷。

  大军于是一路向北,将魏地熟了的麦谷,尽数割了。

  就在城外打晒小麦。

  魏地不愧为袁氏治所,稻谷丰足。

  李翊军若能将这些麦谷尽数割去,足够大军食用三月之久。

  所以然者,盖因不受运转损耗之劳也。

  经粗略估算,

  此次若能抢收完所有的麦谷,除征需之用外,甚至能够有富余。

  因为李翊此次征伐的战略目标,并非是为了一战吞并河北。

  抢收麦谷既是为了补充徐州粮食,即因粮于敌也。

  同时也是为了打击袁氏,算是为新君送上贺礼。

  李翊一面命人打晒麦谷,一面将晒好的谷子收存好。

  此时前线的袁谭、袁尚还在前线与吕布军对峙,尚不知后方麦田被偷了。

  袁谭只想着让袁尚快速出兵,袁尚却只在斥丘观望。

  除非是袁谭真的顶不住了,他才肯催兵南下。

  两人各怀心思,全然未注意别处有异样。

  直到有人来找袁尚,言及东北方向出现了大量河南人马。

  袁尚得知消息后,又惊又怒:

  “此正麦熟之时,贼军偷渡清河,抢我麦谷耶?”

  于是慌忙率军赶去魏县救援。

  至魏县时,果见左近麦田尽数被割。

  左右人谏曰:

  “东北麦多,李翊必未能割完。”

  “此去抢割,还来得及。”

  袁尚正欲应从,又有人建议道:

  “魏城已为贼军所破,抢割麦前,须防城中守军出来,截断我军后路。”

  袁尚深以为然,乃将大军分作两部,一部将魏城围得铁桶相似。

  另一部则亲自率领赶去东北,与李翊抢麦。

  至东北麦田处,果然见着还有大量麦谷未能割去。

  袁尚乃长舒一口气,庆幸自己发现的及时。

  一面又下令道:

  “此地必是李翊军还未能割走。”

  “今贼军既至,无须与之接战,众军士只抢割麦谷便好!”

  袁尚下令全军收割麦谷,不给李翊军留一处。

  收割时,已至傍晚。

  袁尚乃命军士各持火把,收割麦子。

  就在军士尽数举着火把,深入麦田割麦时,忽见四面火起。

  众军士大惊,举目看去。

  火光冲天,喊声大作。

  四面冲杀来大量河南军马。

  北面徐晃,南面黄忠,西面高览,东面赵云。

  四路军马,一齐杀至。

  袁尚大惊失色,仓促迎敌。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袁尚哪里走,吾家军师早料到你会来抢割麦子。”

  “遂叫我等在此伏你!”

  袁尚听得此话,顾左右人道:

  “误中小儿之计也,快撤!”

  于是率大军慌忙撤退,并不与河南军接战。

  至天明时,清点人数。

  一晚上奔逃下来,竟并未损失多少人马。

  袁尚暗觉奇怪,忙遣人回去探查。

  少时,探马回报说贼军并未追过来。

  袁尚顿时醒悟,一拍脑袋:

  “不好,中计了!”

  “快随我回麦田!”

  袁尚领着大军,飞奔回麦田处。

  甫一赶到,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麦田之中,一片狼藉。

  黄穗谷实,颗粒不存。

  唯余残茎断秆,零落于地。

  袁尚怅然若失,落寞地走下马来,迈入田里。

  田间寂寥,唯有风过。

  吹动残叶,沙沙作响。

  远处天际,落日余晖映照在袁尚脸上,更显凄凉落寞。

  “好个李翊小儿!”

  袁尚跌足长叹,恨得咬牙切齿。

  众问何故,袁尚答说:

  “昨日我军遇着的非是李翊军主力,因是天黑,看不清敌军人数。”

  “只道对方早有埋伏,故仓促撤军。”

  “其实大军一夜都在这里收割麦穗。”

  “如今我军白日复来,贼已尽割麦谷矣。”

  众人闻言,无不唏嘘感叹。

  或有人愤恨,或有人谄媚,纷纷应和袁尚骂道:

  “李翊此人竟如此奸猾!”

  “属实可恨,可恼也!”

  袁尚缓缓睁开双眸,深吸一口气:

  “事已至此,悔也无用。”

  “且先勒兵回去,收复魏县,别作良图!”

  众从其言,随袁尚回了魏城。

  两部军马合在一处,袁尚亲自督战,势要一举收复魏县。

  魏县守将乃张郃,李翊足足给他留了一万人马供他守御。

  袁尚一夜时间,造齐楼橹、冲车。

  因怀恨李翊偷他麦谷,又恨张郃临阵倒戈,遂疯也似的猛攻魏县。

  城上弓弩齐发,矢石如雨。

  梆梆梆……

  弓弦响动,四周高墙上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对着城下袁军便是一阵攒射。

  “啊……啊……哎呀……”

  凄厉的惨叫,自魏城下不断响起。

  仅一个时辰不到,城下死尸已推挤如山。

  袁尚见此,仍要强攻,不断催促军士上前。

  众袁军兵士抖擞精神,架云梯,持盾牌,奋勇攀城。

  城上守军纷纷掷下滚石。

  巨石如雷,直砸得袁军脑袋万点桃红,轰然坠地。

  张郃又命人自墙头上,往城下浇灌铁汁。

  一时间汁水倾泄而下,炽热如火。

  所触之处,烟尘四起,哀嚎声不绝于耳。

  被烫得吃痛的袁兵,手一松,坠落下去,将底下战友砸得人仰马翻。

  尽管袁军士兵已经拼死攻城,然始终憾不动城墙半分。

  袁尚在城下,扬鞭指着张郃的鼻子骂道:

  “背主之贼!何不早降。”

  “安敢用此蝼蚁之兵,抗我大军?”

  张郃按立女墙,冷声叱道:

  “汝袁氏无德,刘将军吊民伐罪。”

  “吾今已弃暗投明,劝汝莫要执迷不悟!”

  袁尚大怒:

  “反贼敢如此狂耶?”

  “此乃魏地孤城,汝孤立无援,如何守御?”

  “待吾攻破城后,定要食汝肉,寝汝皮!”

  张郃的出现,对袁军有着极大的士气打击。

  曾经的战友,曾经的上司,如今却成了河南军的领路人。

  当上了反袁先锋。

  袁尚怒不可遏,继续下令强攻。

  古代攻城一般都是以围城为主,除非是逼得急了,才会蚁附式的强攻。

  魏县对袁尚来说,显然还没到火烧眉毛的时刻。

  只是他一时恼怒,非要快点拿下此城不可。

  为此,他不惜不断送他的河北子弟兵去送死。

  反正他河北有的是人,死的也不是他。

  袁军奋勇向前,张郃准备充足,从容指挥士兵防守。

  两军相持,血染城垣。

  战况之惨烈,直杀得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一连强攻了三日,袁尚死伤大量人马,仍旧下不得魏县。

  直到此刻,袁尚才陡然发现不对。

  魏县一座远离前线的孤城,为何李翊要留这么多人马来守?

  而且留下的守将还是河北人恨之入骨的张郃?

  难不成是李翊故意的?

  他所率领的大军自抢割完麦子之后,又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不来救魏县,这一万人他难道不想要了?

  一连串的问题,深深地困扰着袁尚,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

  却说袁谭困守繁阳,多次发书催促袁尚增益援军,始终不得。

  正是心烦意乱之时,忽有人报,一大票人马,直繁阳后方出现。

  袁谭惊问是哪路人马。

  哨探回报说是那路军马打着李翊的旗号。

  “什么!?”

  袁谭听说后,惊得目瞪口呆。

  “袁尚不发我援军便罢,怎么还使李翊饶到我后路来了?”

  原来,李翊自抢割了麦子之后,便从馆陶出发,饶远路偷至繁阳后面。

  却又给张郃留了一万人马,令他坚守魏县。

  之所以选张郃,是因为河北人恨他入骨,一定会全力攻打。

  而诸将之中,最想证明自己,最想与河北人不死不休的也是张郃。

  只有他才愿意接下这远守孤城,牵至袁军的主力的任务。

  事后果不出李翊所料,袁尚在得知守魏县的是张郃后,果然率大军攻打。

  张郃本身才能出众,兼之李翊又给他留了大量铠甲斗具、守备器备。

  牵至住袁尚主力绰绰有余。

  袁尚被连将两军,一时上头,全然不曾注意李翊的大军已从他的头顶悄悄路过了。

  袁谭大骂袁尚蠢猪,全然不通兵法。

  即召郭图、辛评过来商议,现在归路被截断,该如何是好。

  正说间,忽有人报李翊遣使到来,有书信送至。

  袁谭急命人将书信取来,其书略曰:

  ——“显思如晤,李翊敬上。”

  “自下邳一别,得见君颜,不及趋侍。”

  “向者先公病故,翊亦以为哀。”

  “闻说袁尚领冀州牧,兼大将军之职,而君不得继位。”

  “翊窃以为废长立幼,自古便是取乱之道。”

  “君为长子,反不能承继父业。”

  “尚无恩德加于河北百姓,军功则差显思远矣,反承大爵。”

  “翊窃为显思不值。”

  “今领兵至此,非是为了侵占河北土地,只为匡正纲常伦理。”

  “若显思有意,翊愿出兵相助,助君重夺大位。”

  袁谭览毕书信,大为震惊。

  “李子玉愿出兵助我?”

  袁谭吞咽了一口口水,他现在正在苦恼该如何与袁尚争夺冀州。

  以李翊之滔天权势,若是肯出兵襄助,则他重夺大位的成算能多上好几分不止。

  乃将书信传于郭图、辛评二人看。

  郭图对袁谭建议道:

  “李翊多谋,不可轻信。”

  袁谭却反驳道:

  “向者在青州时,为李翊所俘,彼非但不与我为难。”

  “反劝刘玄德举我为茂才,既有旧恩。”

  “又何疑焉?”

  辛评亦出言劝道:

  “今大兵围城,孤立无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可只听李翊一面之词。”

  “可先遣人致书李翊,若他果有诚意,可先撤去重围。”

  袁谭觉得有理,即从其言,叫李翊先撤去围城。

  不想李翊果真撤去了围城,并表示愿意退避三舍,以示诚意。

  袁谭出城看时,竟真见着李翊撤兵了。

  于是责备郭图、辛评二人道:

  “李子玉乃信义之人,尔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矣。”

  郭图面露羞耻之色,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心生一计。

  “主公勿恼,纵是李翊撤兵,亦未必真心实意。”

  “凡事岂能无代价,李翊断无如此好心助我。”

  “与其假手于人,图有一计,可除袁尚,逐外敌。”

  郭图献出一策,表示既能够除掉袁尚,帮袁谭上位。

  还能退去眼前之兵,可谓一箭双雕。

  袁谭忙问是何策。

  于他而言,如果当真可以同时除去袁尚、赶走河南军,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这不是现在没办法,不能够既要又要吗?

  如果可以,那他当然是选全都要了。

  郭图咧嘴一笑,洋洋洒洒献出一计:

  “今李翊既然答应撤军,不妨修书一封给袁尚。”

  “就说李翊已经撤军,只要发兵来追,必能大获全胜。”

  “如此一来,不管谁胜谁负,主公都可坐收渔翁之利。”

  “岂非是两全其美之策吗?”

  袁谭大喜,握紧拳头,连连道好:

  “妙计!妙计!”

  “若袁尚胜,我却攻其后背,彼必落入我手,父爵可得也。”

  “若李翊胜,我便趁势收兵回去,抢占邺地。”

  “彼时袁尚有家不得回,须也得将大位让与我坐!”

  言讫,袁谭握住郭图的手,谢道:

  “公则不愧为吾父首席谋士,果真是智计之士也。”

  郭图拱手一揖,谦虚道:

  “愿为主公效劳。”

  “……哈哈哈,好好好。”

  袁谭拍了拍郭图的肩膀,“公则可为吾之子房也!”

  “待吾承继大位,汝当头功。”

  商议既定,袁谭即作书送往袁尚处。

  时袁尚仍在大兵围困魏县,与张郃不死不息。

  这时,才有探马来报知袁尚,说李翊的大军已经到繁阳去了。

  袁尚闻言大惊,顾左右人叹道:

  “李翊用兵,何以如此神出鬼没?”

  “想吾在魏县用兵多时,竟全然不知彼已到了繁阳。”

  众皆摊手表示不知,只安慰袁尚道:

  “李翊此人,本就惯于用兵。”

  “先公在时,亦忌他三分。”

  “主公与他交兵,须万分谨慎才是。”

  袁尚一颔首,回头望了眼身后岿然不动的魏城。

  强攻了几日,依然不见落下的苗头。

  如今又被告知李翊已经绕到繁阳后路了,一旦繁阳失守,河南大军就能长驱直入,直到邺地。

  虽然心中不甘,但袁尚此时也只能无奈下令撤军,回去救繁阳。

  大军未行两步,迎面正撞着一哨骑,正是袁谭所部。

  哨骑将书信送上,袁尚览毕。

  其书略曰:

  “我铠甲不精,故前为李翊所败。”

  “今翊军退,人怀归志。”

  “愚兄以为,及其未济之时,出兵掩之。”

  “必能令其大溃,此良策不可失也。”

  “惟贤弟审度之!”

  袁尚看罢书信,大喜过望:

  “李翊军撤了?”

  “今吾若能趁其无备,一举击之,必获成功。”

  左右人纷纷劝道:

  “李翊诡计多端,不可轻动。”

  “彼既然撤退,正好坚守。”

  “况我魏地麦谷已为贼所抢,不宜再战。”

  “先遣人至别郡调转粮食,再图进兵,此乃上策。”

  袁尚大怒,叱左右道:

  “李翊军拔营而退,待吾到后,自见分晓。”

  “彼抢麦谷,运车千乘,必走不快。”

  “我若乘势追之,岂能不胜?”

  “吾父在时,正因缺乏魄力,才有官渡、仓亭之败。”

  “尔等畏翊如虎,奈天下笑何?”

  袁尚骂众人之余,顺道还损了一句袁绍。

  这其实是新君登位的常见手法。

  每当一个统治者上位时,都要推到上任统治者的一些做法论断。

  为的就是削弱他的权威,从而巩固自身的统治。

  最典型的就是孙权上位,做了大量的“去孙策化”。

  这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不可不尝。

  袁尚乾纲独断,撤去了魏县的重围,率军赶去繁阳。

  果见着繁阳守军尽数退去,遂下令全军赶去追击李翊军。

  古代追击撤退的敌军是很常见的行为。

  别说撤军了,其实在很多时候,正常的行军都是不会披戴铠甲的。

  因为行军是非常辛苦的,你让士兵披着铠甲行军,保管给你累死在半路上。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去追击别人撤军的部队。

  像曹操荥阳之战时,被徐荣暴打。

  曹操作为追击方,他反而是没有披戴铠甲的那一位。

  等遇着徐荣后,临时叫人披戴好铠甲。

  但徐荣作为老兵油子,早就准备好了。

  直接打了菜鸟曹操一个措手不及,几乎全军覆没。

  袁尚笃定李翊不可能率大军撤退,还披铠甲斗具,这才敢整军去追。

  时李翊领兵撤去了繁阳的重围,并屡行承诺,退避三舍。

  下令将粮车置于中军,令黄忠、赵云殿后。

  黄忠独子黄叙亦随军出征,靠着父亲的关系,他在军中谋了个行军主簿的职位。

  他骑在马上,用毛笔清点着此次抢割的麦谷。

  在清点完毕之后,不禁露出惊奇的目光,一脸兴奋地找到李翊,冲他说道:

  “……先生,先生!”

  “此次抢割的麦谷,比估算的还要多。”

  “除够我军此次征伐所需之外,还能有不少富余,送去徐州。”

  黄叙十分崇拜的看着李翊。

  此次行军,他全程参与。

  亲眼目睹李翊如何用兵,将袁尚耍的团团转。

  真的是指哪打哪,让袁尚去打哪就去打哪。

  这便是先生常说的,打仗的最高境界,就是指挥敌人。

  黄叙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李翊则显得很平静,对黄叙教导道:

  “得意泰然,失意盎然。”

  “此为统兵之道也。”

  黄叙欣喜拜道:

  “先生明诲,叙当铭记!”

  李翊又问:

  “适才吾过军中时,发觉粮车似乎不够用了?”

  “……是。”

  黄叙笑容顿时凝固,向李翊解释道:

  “此前我军偷渡清河,是轻车简行,并未带着大量的粮车。”

  说着,回头望了眼身后绵绵不绝,迤逦行进的车辆。

  “不妨分置些马匹,用来拉车,如何?”

  运粮车一般都是牛车,即用牛拉粮,鲜少用马拉车。

  虽然马的速度比牛快,每日行军速度平均下来也比牛快上十里左右。

  但马的挽力不如牛,而且比牛娇贵,动不动就生病。

  马不但比牛吃得多,而且要求吃得好,成天吃精饲料。

  而牛却没那娇气,不但能够消化粗粝的草料,并且它的四个胃也保证了吃下东西的消化效率。

  同时,

  牛本身作为军需物资,拉到前线后,反手就能宰了犒赏将士,提振士气。

  而马除非到了万不得已,战场上是绝不能杀的。

  这次李翊突然登陆抢割粮草,左近收集来不少牲畜,自然要用来拉车。

  不过由于一粒稻穗都没给袁尚留,所以牲畜仍旧不够用。

  面对黄叙提出的用马拉车的建议,李翊果断拒绝了。

  军队里的战马,都是有编制的,如果随意调动,会打乱调配。

  “……牛车不够用,可用鹿车代替。”

  鹿车不是用鹿拉的车,它是独轮车,也叫辘车。

  也就是平民最常用的车。

  这种车很常见,不过需要用人来拉。

  李翊命挑选精壮士兵去拉鹿车,为了省力,可卸去铠甲斗具置于车上,一并拉走。

  “先生好不容易绕袭至繁阳后路,若能配合吕布军强攻,必能攻下。”

  “先生又何必白白放弃,撤去重围?”

  黄叙又问及李翊为什么撤兵。

  李翊抚须一笑:

  “夺得繁阳一城,有甚益处?”

  “要取,当取河北之地。”

  哦?

  黄叙一扬眉,忙问:

  “不知这夺河北之地,与撤去繁城之围有甚联系?”

  李翊还未及回话,一匹哨骑飞马来至。

  哨骑落马,先是由一名近侍取过书信,然后才呈上给李翊。

  而书信竟是袁谭送来的。

  李翊快速地浏览一遍,不及抚掌大笑。

  众人忙问信里写了什么。

  李翊乃对众人解释,袁谭信中言及,

  他得到确切消息,说是袁尚领军前来追击,叫李翊一定要小心防备。

  黄叙听罢,不觉好笑:

  “袁谭、袁尚乃手足兄弟,怎么反相自害耶?”

  出卖亲兄弟,这对于推崇孝道礼法的汉朝而言,的确是一件新鲜事。

  “……呵呵,此必是袁谭欲假我手,助他破袁尚之军。”

  “好趁机夺其大位!”

  李翊将手中的书信摇了摇,一语戳破袁谭的用图。

  众人纷纷问李翊,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李翊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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