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川南台扯皮，以目前的状况而言，恐怕脱层皮都已经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了。
大家心知肚明，这会儿是刘双城求着孟云达办事，而孟云达同样是行业内的大佬级人物，别拿电视台不当娱乐圈。
要是得罪狠了的话，那位孟台长稍微卡你两下，你手里的剧、电影没法上综艺做宣传，艺人粉丝必定觉得不对劲，到时候随便传点风声，再一对账，发现无双旗下的片和艺人最近都没上，那外头就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了。
换句话说，这一次给出的代价必须要让川南台满意，否则人家凭什么不答应？退一万步，就算真的用某种办法施压，逼着孟云达答应下来，此后无双的剧宣就不可能不被卡脖子，简直得不偿失。
梁超杰很明白他的意思，所以脸色格外精彩，一时半会根本想不到一个可以不挨骂的办法，于是只能沉默。
见状，刘双城眯着眼看向梁超杰：
“依你看，陆思源值得我花那么大的代价去捞吗？”
这是什么意思……
梁超杰心里有点发凉。
难道，刘双城真准备把陆思源当弃子丢了？
反正自己都已经当内鬼了，丢不丢的，其实对梁超杰而言没有多大关系，但他绝对不能在刘双城面前表现出这种与我无关的态度。
“哎刘董，您这话说哪儿去了！”
梁超杰努力给自己洗脑，拼命让心态变回投靠孟云达之前的样子，满脸的惶恐：
“这些年小源虽然很少向我透露什么，但我心里清楚，他能有今天全靠您的栽培。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只要您给他安排的事，他就没拒绝过，宁肯推了别的也要办好您的事。”
“哪怕没有功劳，他也有苦劳啊，您可千万得救救他！”
“而且……要捞他，也不一定非要付出很大代价吧？”
刘双城有了点兴趣，微微坐直身子，上半身前倾着，做出一个“我在听你扯”的架势，问：
“噢？那你说，要怎么做才能不付出很大代价。”
梁超杰恨不得一个脑子当八个用，绞尽脑汁，试着把话给圆回去：
“既然，既然小源他们被当成把柄捏在川南台手里，您本事这么大，难道就找不着孟云达或者他手下什么心腹的把柄，互相辖制？”
“噢，我的意思是，川南台捧出来的艺人很多，哪怕大半不是他们自己旗下的，也还有一小半是，而且这一小半里可能还有不少台柱子类的角色。”
“即便孟台长他本身没什么能黑的，他手底下不可能全都是完人吧，那也太扯了！”
听到这个提议，刘双城顿时兴趣缺缺地重新靠回了沙发上。
他把烟灰缸放回茶几，拿起桌上放着的手串，一边捻着一边语气凉飕飕地说：
“我还以为什么呢，你说这个啊。”
“黑料有啊，我都听说过不少，拿出来也都是些麻烦事，孟云达很难给他们擦干净屁股，如果时间充分，比如五天七天之类的，那还有机会，但现在基本不可能。”
“爆料归爆料，你手里得有东西才行，比如之前赵明涛和舒怡那事儿，人家苹果娱乐拿出了他俩吃饭勾肩搭背的照片，舒怡老公又直接放出了电梯监控，这就是铁证实锤，无论如何都辩驳不了的，只能滑跪认错，或者把影响降到最低。”
“我们要用东西威胁孟云达，那得有这种程度的证据才行，否则就别琢磨了，没用，人家不吃这套。”
梁超杰大为受教地连连点头，然后试探着说：
“这样吧刘董，要不然，我也去想想办法，毕竟我也认识一些人，就像当时节目组里传消息给我的一样，俗话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说不准他们手里还有点什么东西。”
“您想想办法，我也想想办法，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再做最坏的打算——咱总得先试试，是不是？”
他的态度非常符合刘双城对他的预期。
在出事之前，梁超杰手里主要带的就只有两个艺人，一个韩非一个陆思源。
前者虽然在节目里重新翻红，但没多久就要解约了，并且由于陆思源的打压，他早就已经跟梁超杰离心，几乎没有挽回余地，梁超杰当然不可能把宝押在他身上。
他手里只剩下陆思源一张牌了，所以哪怕陆思源犯了天条，但凡他没进局子，梁超杰就只能拼了老命地捞。
就像现在这样。
“行。”
刘双城欣然答应下来。
倒霉的不止他一个，那他心里就平衡多了，这就是今天他非要让梁超杰过来的原因。
一是泄愤甩锅，二是找一个比自己处境更难的人，这样做，对他的心理健康非常有好处。
至于想办法什么的，刘双城倒是真没指望过。自己都没想到个合适的办法，梁超杰能有什么办法？出去卖身吗？
…………
梁超杰从30层的总统套房里出来，没坐电梯，直接从安全通道走楼梯下楼。
他一边走，一边摸出手机急匆匆地打了电话。
“喂，孟台，诶诶诶，对是我，梁超杰。”
“我刚从刘双城那儿出来，看他那意思，我感觉是更倾向于不择手段把陆思源提前捞出来的。”
“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检查报告的事吗，他好像自己也没想到医院会把病安到赵明涛头上，非常恼火，现在的想法应该是提前把人捞出来，免得他和赵明涛后面吵架再抖出些事情，还有就是也担心节目组真的让飞机送来试纸重新做检测，陆思源的事就露馅了。”
“他那意思，似乎很笃定陆思源有病。”
“我？我没说啥啊，哦对，当时我为了装得更像一点，就建议他从川南台内部黑料下手，说节目组整他，他也可以整川南台，他说一时半会没有这种料，就没后文了。”
“刚刚我暂时糊弄过去了，说我也去努努力找人脉问，如果有就用，不过他没放心上，到我走的时候，感觉他的态度更倾向于放弃陆思源，因为他不愿意跟川南台谈判割肉……”
“好，我明白了，再过一会儿我就跟他说！”
“没有没有，您跟我说什么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等电话打完，他也已经从30层走到了19层。
至于为什么要走楼梯——不是因为梁超杰现在兴致来了，非要走楼梯COS电视剧里的男主角，要用暴汗发泄愤怒。
原因很简单，来的时候刘双城打电话通知过前台，所以上楼时有服务员帮忙刷卡坐电梯，而刚才秘书去了隔壁房间，刘双城更不可能送他，他没有房卡根本就特么按不了电梯，只能爬楼！
人家孟云达孟台长，打个电话还知道说声你辛苦了，刘双城这样搞，完全就是折腾他折腾着好玩！
梁超杰扶着墙喘粗气，抬头看了墙上那个巨大的【19F】一眼，以吐出钉子的力度啐了口唾沫：
“操你马的刘双城，就你这德行，有人真情实感跟着你做事才他妈见鬼了。”
“狗日的，你不倒霉谁倒霉！”
本来当内鬼他还有点心虚来着，但现在，刘双城对他的态度越是恶心，他心理负担就越少。
这种周扒皮一样的老板，他脑子被狗啃了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这货一起倒霉！赶紧死！
…………
岛上。
陆思源跟赵明涛的扯皮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已经开始上手了，目前是推搡期，但眼看着过不了多久就要真的打起来，两人的火气都越来越大。
一个说要撤了对方身上的商务，另一个反唇相讥，说等你出去之后还没被停职再说。
眼看事态就快升级。
见状，舒怡也有点看不下去，低声劝道：
“你们刚刚进来，难道不是奔着解决问题来的吗？现在吵成这样，说难听点，节目组都还没决定要不要送试纸来呢，你们先窝里斗起来，等会儿是不是还要打一架，出去让观众看看谁脸上的伤比较多？”
尽管赵明涛脾气更差，但他好歹在公司工作，知道轻重缓急，所以听到劝告后只是顿了顿，就松开了抓着陆思源衣领的手。
陆思源就纯粹是个少爷脾气，在他心里，赵明涛的地位完全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大佬，平时哄着点那也就算了，利益方面起冲突时，他才不可能认输，更何况从今天的报告就能看出来，在刘双城眼里自己明显更重要，否则怎么会选择把自己的锅甩给赵明涛？
在这种心态下，陆思源冷哼着理了理衣裳，装模作样地到处拍灰，好像自己脏了似的。
他瞪着赵明涛：
“你还不明白吗，现在明显是要保着我，你和舒怡的绯闻已经够难听了，加一条染病根本不影响什么，而且就算不在无双工作，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少爷，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要是觉得不公平的话，等出去了之后再问他，他总会给你个解释和补偿的，你又不会亏！”
赵明涛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再度冒了出来。
在扯皮的过程中，他和陆思源都很注意，即便没有摄像头，但旁边有舒怡，他们就没有直说过刘双城的名字，这也是刘双城的要求，上节目之前就千叮咛万嘱咐过，让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直接扯出自己来，所以现在陆思源直接用“他”来代称，赵明涛完全能明白这意思。
正因为听得懂，所以赵明涛更火大了——
妈的凭什么啊？
外面很少有人知道赵明涛的身份，顶多听说他是刘双城的小辈，外甥侄子什么的都有流言，可也只是猜测，就连陆思源都并不完全清楚，只知道他家里肯定很有钱，所以才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赵明涛没了无双的工作还能回家当大少爷。
只有赵明涛自己清楚，如果他没了无双的这份工作，灰溜溜回了那个家，刘少梅这后妈自是不可能再提供更多的帮助，父亲也不会帮他，而家里的其他人，只会觉得他闹出这些丑事给家里丢脸。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回去当少爷？真到了那时候，怕是比乞丐还讨人嫌！
陆思源怕出事怕有丑闻，他赵明涛就不怕了吗？！
赵明涛脸色铁青，用一种择人欲噬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陆思源，把后者盯得心里发毛。
陆思源缩了缩脖子，刚才还很理直气壮的声音也不由得低了三分：
“你，你这样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搞了你的检查报告……”
正此时，他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去。
是个熟面孔——那个在游艇上给他们采血的小护士。
“你们三位，麻烦跟我过来一下，节目组说打算给大家先做个简单的体检，看看这几天在岛上是不是因为环境和身体因素影响了状态，因为有一些其他的症状也会导致检查结果阳性，这不好说。”
“先排除其他可能，再决定要不要用试纸进行二次检测。”
她快步走到三人跟前，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车在那边的路上停着，不在沙滩上，所以直接从这边走就行。”
陆思源眼睛一亮。
这护士，就是当时让他跟梁超杰取得联系的那个！
是自己人！
他刚想说点什么，就收到了小护士警告和制止的眼神。对方隐晦地瞟了一眼旁边的赵明涛，而在这种氛围下，陆思源居然非常迅速地就读懂了这个眼色。
小护士只和自己是一起的，只对自己负责，但赵明涛就不一定了。
不能在这俩人面前表现出来！
陆思源硬生生的把刚才想说的话吞了回去，讪讪点头：
“那，那就去吧。”
“赵明涛你不是想自证清白吗，万一是其他原因导致的，这会儿做个体检，查出来就万事大吉了！”
说着，他就要跟着小护士一起走。
可是赵明涛没动。
赵明涛一动不动地盯着小护士，皱眉缓缓道：
“我记得，李导在沙滩上宣布结果的时候就说过，那两种检查方式可以交叉判断，排除假阳的可能。”
“现在这个其他因素，指的是？”
大家心知肚明，这会儿是刘双城求着孟云达办事，而孟云达同样是行业内的大佬级人物，别拿电视台不当娱乐圈。
要是得罪狠了的话，那位孟台长稍微卡你两下，你手里的剧、电影没法上综艺做宣传，艺人粉丝必定觉得不对劲，到时候随便传点风声，再一对账，发现无双旗下的片和艺人最近都没上，那外头就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了。
换句话说，这一次给出的代价必须要让川南台满意，否则人家凭什么不答应？退一万步，就算真的用某种办法施压，逼着孟云达答应下来，此后无双的剧宣就不可能不被卡脖子，简直得不偿失。
梁超杰很明白他的意思，所以脸色格外精彩，一时半会根本想不到一个可以不挨骂的办法，于是只能沉默。
见状，刘双城眯着眼看向梁超杰：
“依你看，陆思源值得我花那么大的代价去捞吗？”
这是什么意思……
梁超杰心里有点发凉。
难道，刘双城真准备把陆思源当弃子丢了？
反正自己都已经当内鬼了，丢不丢的，其实对梁超杰而言没有多大关系，但他绝对不能在刘双城面前表现出这种与我无关的态度。
“哎刘董，您这话说哪儿去了！”
梁超杰努力给自己洗脑，拼命让心态变回投靠孟云达之前的样子，满脸的惶恐：
“这些年小源虽然很少向我透露什么，但我心里清楚，他能有今天全靠您的栽培。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只要您给他安排的事，他就没拒绝过，宁肯推了别的也要办好您的事。”
“哪怕没有功劳，他也有苦劳啊，您可千万得救救他！”
“而且……要捞他，也不一定非要付出很大代价吧？”
刘双城有了点兴趣，微微坐直身子，上半身前倾着，做出一个“我在听你扯”的架势，问：
“噢？那你说，要怎么做才能不付出很大代价。”
梁超杰恨不得一个脑子当八个用，绞尽脑汁，试着把话给圆回去：
“既然，既然小源他们被当成把柄捏在川南台手里，您本事这么大，难道就找不着孟云达或者他手下什么心腹的把柄，互相辖制？”
“噢，我的意思是，川南台捧出来的艺人很多，哪怕大半不是他们自己旗下的，也还有一小半是，而且这一小半里可能还有不少台柱子类的角色。”
“即便孟台长他本身没什么能黑的，他手底下不可能全都是完人吧，那也太扯了！”
听到这个提议，刘双城顿时兴趣缺缺地重新靠回了沙发上。
他把烟灰缸放回茶几，拿起桌上放着的手串，一边捻着一边语气凉飕飕地说：
“我还以为什么呢，你说这个啊。”
“黑料有啊，我都听说过不少，拿出来也都是些麻烦事，孟云达很难给他们擦干净屁股，如果时间充分，比如五天七天之类的，那还有机会，但现在基本不可能。”
“爆料归爆料，你手里得有东西才行，比如之前赵明涛和舒怡那事儿，人家苹果娱乐拿出了他俩吃饭勾肩搭背的照片，舒怡老公又直接放出了电梯监控，这就是铁证实锤，无论如何都辩驳不了的，只能滑跪认错，或者把影响降到最低。”
“我们要用东西威胁孟云达，那得有这种程度的证据才行，否则就别琢磨了，没用，人家不吃这套。”
梁超杰大为受教地连连点头，然后试探着说：
“这样吧刘董，要不然，我也去想想办法，毕竟我也认识一些人，就像当时节目组里传消息给我的一样，俗话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说不准他们手里还有点什么东西。”
“您想想办法，我也想想办法，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再做最坏的打算——咱总得先试试，是不是？”
他的态度非常符合刘双城对他的预期。
在出事之前，梁超杰手里主要带的就只有两个艺人，一个韩非一个陆思源。
前者虽然在节目里重新翻红，但没多久就要解约了，并且由于陆思源的打压，他早就已经跟梁超杰离心，几乎没有挽回余地，梁超杰当然不可能把宝押在他身上。
他手里只剩下陆思源一张牌了，所以哪怕陆思源犯了天条，但凡他没进局子，梁超杰就只能拼了老命地捞。
就像现在这样。
“行。”
刘双城欣然答应下来。
倒霉的不止他一个，那他心里就平衡多了，这就是今天他非要让梁超杰过来的原因。
一是泄愤甩锅，二是找一个比自己处境更难的人，这样做，对他的心理健康非常有好处。
至于想办法什么的，刘双城倒是真没指望过。自己都没想到个合适的办法，梁超杰能有什么办法？出去卖身吗？
…………
梁超杰从30层的总统套房里出来，没坐电梯，直接从安全通道走楼梯下楼。
他一边走，一边摸出手机急匆匆地打了电话。
“喂，孟台，诶诶诶，对是我，梁超杰。”
“我刚从刘双城那儿出来，看他那意思，我感觉是更倾向于不择手段把陆思源提前捞出来的。”
“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检查报告的事吗，他好像自己也没想到医院会把病安到赵明涛头上，非常恼火，现在的想法应该是提前把人捞出来，免得他和赵明涛后面吵架再抖出些事情，还有就是也担心节目组真的让飞机送来试纸重新做检测，陆思源的事就露馅了。”
“他那意思，似乎很笃定陆思源有病。”
“我？我没说啥啊，哦对，当时我为了装得更像一点，就建议他从川南台内部黑料下手，说节目组整他，他也可以整川南台，他说一时半会没有这种料，就没后文了。”
“刚刚我暂时糊弄过去了，说我也去努努力找人脉问，如果有就用，不过他没放心上，到我走的时候，感觉他的态度更倾向于放弃陆思源，因为他不愿意跟川南台谈判割肉……”
“好，我明白了，再过一会儿我就跟他说！”
“没有没有，您跟我说什么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等电话打完，他也已经从30层走到了19层。
至于为什么要走楼梯——不是因为梁超杰现在兴致来了，非要走楼梯COS电视剧里的男主角，要用暴汗发泄愤怒。
原因很简单，来的时候刘双城打电话通知过前台，所以上楼时有服务员帮忙刷卡坐电梯，而刚才秘书去了隔壁房间，刘双城更不可能送他，他没有房卡根本就特么按不了电梯，只能爬楼！
人家孟云达孟台长，打个电话还知道说声你辛苦了，刘双城这样搞，完全就是折腾他折腾着好玩！
梁超杰扶着墙喘粗气，抬头看了墙上那个巨大的【19F】一眼，以吐出钉子的力度啐了口唾沫：
“操你马的刘双城，就你这德行，有人真情实感跟着你做事才他妈见鬼了。”
“狗日的，你不倒霉谁倒霉！”
本来当内鬼他还有点心虚来着，但现在，刘双城对他的态度越是恶心，他心理负担就越少。
这种周扒皮一样的老板，他脑子被狗啃了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这货一起倒霉！赶紧死！
…………
岛上。
陆思源跟赵明涛的扯皮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已经开始上手了，目前是推搡期，但眼看着过不了多久就要真的打起来，两人的火气都越来越大。
一个说要撤了对方身上的商务，另一个反唇相讥，说等你出去之后还没被停职再说。
眼看事态就快升级。
见状，舒怡也有点看不下去，低声劝道：
“你们刚刚进来，难道不是奔着解决问题来的吗？现在吵成这样，说难听点，节目组都还没决定要不要送试纸来呢，你们先窝里斗起来，等会儿是不是还要打一架，出去让观众看看谁脸上的伤比较多？”
尽管赵明涛脾气更差，但他好歹在公司工作，知道轻重缓急，所以听到劝告后只是顿了顿，就松开了抓着陆思源衣领的手。
陆思源就纯粹是个少爷脾气，在他心里，赵明涛的地位完全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大佬，平时哄着点那也就算了，利益方面起冲突时，他才不可能认输，更何况从今天的报告就能看出来，在刘双城眼里自己明显更重要，否则怎么会选择把自己的锅甩给赵明涛？
在这种心态下，陆思源冷哼着理了理衣裳，装模作样地到处拍灰，好像自己脏了似的。
他瞪着赵明涛：
“你还不明白吗，现在明显是要保着我，你和舒怡的绯闻已经够难听了，加一条染病根本不影响什么，而且就算不在无双工作，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少爷，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要是觉得不公平的话，等出去了之后再问他，他总会给你个解释和补偿的，你又不会亏！”
赵明涛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再度冒了出来。
在扯皮的过程中，他和陆思源都很注意，即便没有摄像头，但旁边有舒怡，他们就没有直说过刘双城的名字，这也是刘双城的要求，上节目之前就千叮咛万嘱咐过，让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直接扯出自己来，所以现在陆思源直接用“他”来代称，赵明涛完全能明白这意思。
正因为听得懂，所以赵明涛更火大了——
妈的凭什么啊？
外面很少有人知道赵明涛的身份，顶多听说他是刘双城的小辈，外甥侄子什么的都有流言，可也只是猜测，就连陆思源都并不完全清楚，只知道他家里肯定很有钱，所以才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赵明涛没了无双的工作还能回家当大少爷。
只有赵明涛自己清楚，如果他没了无双的这份工作，灰溜溜回了那个家，刘少梅这后妈自是不可能再提供更多的帮助，父亲也不会帮他，而家里的其他人，只会觉得他闹出这些丑事给家里丢脸。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回去当少爷？真到了那时候，怕是比乞丐还讨人嫌！
陆思源怕出事怕有丑闻，他赵明涛就不怕了吗？！
赵明涛脸色铁青，用一种择人欲噬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陆思源，把后者盯得心里发毛。
陆思源缩了缩脖子，刚才还很理直气壮的声音也不由得低了三分：
“你，你这样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搞了你的检查报告……”
正此时，他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去。
是个熟面孔——那个在游艇上给他们采血的小护士。
“你们三位，麻烦跟我过来一下，节目组说打算给大家先做个简单的体检，看看这几天在岛上是不是因为环境和身体因素影响了状态，因为有一些其他的症状也会导致检查结果阳性，这不好说。”
“先排除其他可能，再决定要不要用试纸进行二次检测。”
她快步走到三人跟前，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车在那边的路上停着，不在沙滩上，所以直接从这边走就行。”
陆思源眼睛一亮。
这护士，就是当时让他跟梁超杰取得联系的那个！
是自己人！
他刚想说点什么，就收到了小护士警告和制止的眼神。对方隐晦地瞟了一眼旁边的赵明涛，而在这种氛围下，陆思源居然非常迅速地就读懂了这个眼色。
小护士只和自己是一起的，只对自己负责，但赵明涛就不一定了。
不能在这俩人面前表现出来！
陆思源硬生生的把刚才想说的话吞了回去，讪讪点头：
“那，那就去吧。”
“赵明涛你不是想自证清白吗，万一是其他原因导致的，这会儿做个体检，查出来就万事大吉了！”
说着，他就要跟着小护士一起走。
可是赵明涛没动。
赵明涛一动不动地盯着小护士，皱眉缓缓道：
“我记得，李导在沙滩上宣布结果的时候就说过，那两种检查方式可以交叉判断，排除假阳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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