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通和贺不知两人还跪在地上,成文钧叫两人起来。

  “谢大人!”两人伏地叩拜,然后起身退到了旁边。

  赵文兴站在比试台上,他知道他可能要栽了!内心的侥幸心理已经是溃不成军,都到这份上了,他要是还不知道鸿塗想要做什么,那他真的傻到家了。

  成文钧成大人还站在上面看着,他还真的不得不画!

  赵文兴最后还是抖着手拿起了笔,使出浑身解数来作画。

  成文钧看着赵文兴,问鸿塗:“小初,是何用意?”

  鸿塗露出一脸无奈,打开了手里的那一幅画卷,成文钧看着上面还不如自己年轻时候画得好的图景,呵笑问道:“他的?”

  鸿塗把画卷起来,交给了大徒弟陆幽,看向比试台上的赵文兴。

  “我本就打算批评他一下,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成文钧瞥了眼后面的贺不知,缓缓说道:“我倒是开始相信他说的了!”

  鸿塗问道:“那你的打算是?”

  成文钧笑而不语。

  又过了一会儿,王通和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回到了成府大院。

  两人一路来到了主持台上,然后行作揖礼,王通说道:“鸿塗大师,人已经带到!”

  成文钧低声问鸿塗:“他是谁?”

  鸿塗小声回了句:“赵文兴舅舅!”

  成文钧恍然,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说道:“在下吴先永,不知道鸿塗大师找我是为何事?”

  鸿塗先不说为了什么事而找他,而是指着比试台上的赵文兴问道:“那人你可认得?”

  吴先永转过身,看着台上的那个埋头作画的年轻人,犹豫了一下。

  鸿塗又问道:“你不认得?”

  吴先永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台上那人是我的外甥,赵文兴!”

  鸿塗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还在比试台上作画?”

  吴先永摇摇头,说不知道。

  鸿塗随即打开了另外一幅画卷,展示在吴先永的面前,俨然问道:“那你可认得这一幅画?”

  吴先永心里猛地一惊,表情有些错愕,但是只是一瞬间,又很快地恢复了,他假装沉思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似乎是在初试的时候见过这幅画,不知道鸿塗大师给我看这个是为了什么?”

  鸿塗收起画放到一边,轻轻一笑。

  “吴考官真是好记性,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记得,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幅画出自谁之手?”

  吴先永表现得毫无破绽,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慌乱,俨然是个**湖了,这让鸿塗有些吃惊,他说道:“鸿塗大师说笑了,在下只是记得有过这么一幅画,这出自谁的手,咋一看我还真的想不起来!”

  吴先永如此老奸巨猾,若不是贺不知不小心听到了这其中的隐秘,提前知道了此事,恐怕这事就要石沉大海了。

  鸿塗还打算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笑呵呵道:“吴老弟可是有个好外甥啊,这一幅丹青正是出自你的外甥赵文兴之手,年纪轻轻就有这等天资,日后必然能够有一番作为!”

  吴先永拱手作揖,谢道:“大师谬赞了,外甥文兴还需要更多的历练,能不能成大事还需看他个人的造化!”

  鸿塗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心道还真是不要脸,然后把目光放在比试台上。

  鸿塗朗声问道:“赵文兴,画好了吗?”

  原本他的心里还存在着一小撮侥幸的火苗,但是当他看到舅舅出现在主持台上的时候,他突然就蔫了!

  他语气有些颤抖地回答:“画,画好了!”

  鸿塗朗声道:“把画拿上来吧!”

  赵文兴紧张又心虚地拿着画上了主持台,来到了众人身边。

  鸿塗伸出手,赵文兴把画交给了他。

  鸿塗看着画默然不语,心中冷笑,然后把画给了吴先永,并说道:“看看你外甥的佳作!”

  吴先永一打开,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它合上了。

  鸿塗笑问道:“你觉得这幅画好不好?”

  吴先永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外甥赵文兴一眼,又笑脸对鸿塗说道:“文兴还年轻,以后的路长得很,还是需要更多的人生历练才是!”

  鸿塗猛然怒道:“吴先永,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吴先永眉头皱了起来,语气有些不满道:“鸿塗大师,你这是何意?”

  鸿塗把赵文兴画的三幅画卷扔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忍住怒火,怒气冲冲道:“吴先永,真当我们是白痴不成?”

  “三幅画卷,两幅连糟糠都不如,作为他的考官你就不清楚他为什么入选了?”

  吴先永顽强抵赖,说道:“这画的好坏全是个人所为,兴许是文兴没有在如此大的场面上作过画,内心有所不适应导致了一时的失手!”

  还真的是不见黄河心不死,鸿塗冷冷道:“贺不知,你告诉他为什么!”

  “是!”贺不知站了出来。

  贺不知对着吴先永说道: “赵文兴能够入选初试,完全是因为他的舅舅,也就是你把他的画给换了!”

  吴先永面容不悦,威胁道:“小儿,无凭无据,你可知道诬陷他人是什么后果?”

  贺不知理直气壮道:“本人亲耳所闻,还有,赵文兴的画就是铁证,连过家家的小孩子都不如,怎么可能入选!”

  吴先永指着贺不知气得说不话来:“你...”

  贺不知:“你什么你,我句句属实!”

  这时候成文钧突然站起身,沉声道:“我知道什么后果,需要我跟你说说么?”

  吴先永赶紧作了个长揖,语气颤抖道:“见过成大人,草民一时口快,请成大人原谅!”

  成文钧对吴先永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贺不知虽然只是听闻拿不出什么证据,但是你外甥赵文兴,确实是烂泥扶不上墙,画得什么东西!”

  吴先永:“成大人…”

  成文钧霸气道:“现在认罪,还有从轻发落的可能…”

  赵文兴一听还要定罪,双腿立马扑通就给跪下了,求饶道:“成大人,草民认错,草民认错,是我让舅舅换了我的画,是我,是我逼我舅舅的,不关我舅舅的事!”

  成文钧看向何通,何通也赶紧跪下了,他知道已经是纸包不住火了,继续查下去也迟早会把他查出来,所幸认了。

  何通道:“草民认罪,是我花钱买通了关系!”

  吴先永摇摇头,微微叹气,然后跪下,对狸猫换太子的事供认不韪。

  成文钧喝道:“来人,带下去!”

  急匆匆地上来了一群士兵,把三人带了下去。

  场下突然一片唏嘘,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唉,本来我还打算把那个何通收为门客的,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实在是令人失望!”

  “谁说不是呢,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黑幕!”

  更气的还是场外的那一群参加初试的人,对那三个人痛恨至极,若不是他们,站在比试台的就有可能是他们了。

  莫大发拍桌大怒,如此小人!

  “诸位老友,这样的人一定要永远剔除,一辈子不能参加姑城的丹青比试!”

  徐凤知说道:“疯子说的没有错,这样的人,有违丹青大道,应该剔除!”

  ……

  “贺不知!”

  成文钧喊道。

  贺不知长揖,回道: “草民在!”

  成文钧:“检举有功,比试结束后到大堂领赏!”

  贺不知犹豫不应。

  成文钧皱眉头:“贺不知,为何不应我?”

  贺不知解释道:“成大人,草民检举他们三人并非是为了领赏,而是为了自己,更为了丹青大道!草民乃是比试中的一员,虽然我没有入选,但是我也不希望出现不公平不公正的事,另外,这也有违前辈们所说的丹青大道!”

  一番话,在场的人突然对他正直的形象肃然起敬。

  成文钧微微一愣,感觉自己大有会错意的感觉。

  他洒然笑道:“好,子民如你,真乃是姑城之幸,我之幸!只不过,该领的还是要领!”

  贺不知浅浅一笑,拱手作揖,“谢过成大人!”

  ……

  一桩闹事,就这么结束了。

  鸿塗站在主持台上,那一刻感到痛心疾首。

  他面对众人说道:“今天发生的事,始料未及,事发突然,但是,错在我们,是我们疏忽了,是我们还不够严格把关,让一些小人钻了空子,坏了我们的好事!”

  “在这里,我感到对不住大家,对不住大家的期待和信任,是我们让大家失望了!”

  “最对不起的,还是那些苦练丹青,一心为丹青大道奋勇不止的年轻人,我鸿塗替丹青的众多老前辈,跟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说完,鸿塗深深地鞠了一躬,良久才直起身来。

  他又继续说道:“为了避免再出现这样不公平公正的事,我在这里郑重地宣布,赵文兴,何通,吴先永三人永远剔除出姑城丹青!以儆效尤!”

  鸿塗说完之后,场下响起了一阵阵的掌声。

  这个结果对他们而言,算是解气了。

  各位前辈也出来发表自己的看法,以及重新评审了前三甲,丹青大会才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鸿塗重重地坐回了座椅上,面容痛楚,深深地叹了口气。

  今天的事,是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的,他半生都在宣扬丹青大道、丹青理念,可是今天的这档子事,实在是不停地打他的脸面,他为今天的事感到深深地自责、愧疚!

  成文钧淡淡说道:“发生这种事情,非你本意,我想他们并不会责怪你什么的!”

  鸿塗摇摇头,惨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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