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乘坐电梯上楼。

  电梯门刚打开,她看到外面表情严肃的田立伟,跟几个上了年纪,满身官威的男女站在一起。

  田立伟看到秦姝,眼前一亮:“侄媳妇,来给澜之送饭?”

  秦姝不动声色地走出电梯,笑着说:“还不到饭点呢,我给他送碗汤。”

  田立伟鼻子动了动,嗅了嗅空中的气息,非常捧场地说:“闻着就香,你快去吧,澜之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熬坏了身子,刚刚的会议都没参加,问了阿木提,只说是身体不舒服。”

  秦姝听到谢澜之不舒服,眼底露出显而易见的慌乱与担忧。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不打扰您了。”

  认为做了件好事的田立伟,笑眯眯地挥手:“快去吧——”

  周围的同僚,看到这么热情的田立伟,百思不解,两个书记明明是死对头,最近有点打和的倾向。

  田立伟目送秦姝离开后,对身边的人板起脸来。

  “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吗?!”

  众人立刻收回视线,放低姿态开始拍马屁。

  田立伟意味不明地冷笑,转身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想什么,无非是利益之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一旦他跟谢澜之再次对峙,造就无数的可能性,底下的人也能趁机做些小动作。

  自从秦姝救回田立伟唯一的宝贝儿子,他就深深体会到,在这世上权力很重要,可他的儿子同样重要。

  如果二者选其一,那肯定是一手养大的儿子重要,虽然儿子孝得有点过头了。

  “阿嚏——!”

  田立伟刚在心底吐槽完儿子,办公室门口响起震耳欲聋的打喷嚏声。

  他满脸喜悦,笑容灿烂地喊道:“恺恺!你怎么来了?”

  田恺像是没长骨头一样倚在墙上,粗鲁地揉了揉鼻子。

  “别这么喊我,好恶心!”

  老头子最近吃错药了,总是把小名挂在嘴边,恶心的田恺都快吃不下饭了。

  田立伟不理会儿子的抱怨,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快进来,你今天气色看着不错,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喝药?”

  田恺站直身体,没有跟着进办公室,摊开手送到田立伟的面前。

  “没钱了,我要去勾搭我的救命恩人,你给我钱。”

  田立伟的脸色骤然冷下来,冲到门口左右看了看,见外面没人,拽着儿子的胳膊,把人粗暴地拉进屋内。

  “嘭——!”

  房门被用力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田立伟恨铁不成钢地怒视着田恺,呵斥道:“恺恺,你不要命了?!”

  “秦姝可是谢澜之的媳妇,给谢家生了四个小小祖宗!是谢家的宝贝疙瘩!”

  “你听爸爸的劝,咱不在一棵树上吊死,秦姝那小祖宗咱要不起,换个其他的,爸爸保证满足你。”

  “……”田恺唇角忍不住地抽搐。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田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

  “也不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啪——”

  田立伟把儿子的手拍开,虎着一张脸呵斥:“别没大没小的!”

  田恺摸着自己泛红的手背,委屈巴巴地说:“谁说我惦记秦姝了,我是想跟这位活神医交流一下,好紧紧抱住她的大腿。”

  他目光控诉地盯着田立伟,特别真诚孝顺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万一哪天你被人搞了,职位被撸,再来个气急攻心,我也好让秦姝把你救回来。

  就算你运气好,没被人搞,如今岁数大了,哪天有个什么好歹的,我还能求求秦姝,让她保你一条命不是。”

  田立伟本来还挺感动的,越听儿子的话越说越不顺耳。

  他磨着后槽牙问:“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田恺眨了眨眼,无辜而单纯地说:“我也想啊,可谁让我们站在谢家的对立面。

  当年戚家人上位,那场没有硝烟的厮杀,让多少人化为枯骨,我不想你成为其中一员。”

  田立伟这下是真感动了,眼睛里的泪花都冒出来了。

  他揽着儿子的肩,哽咽道:“恺恺,好儿子,你要多少钱,爸都给你!”

  化身宠儿狂魔的田书记,大有把家底掏出来,给儿子霍霍的架势。

  田恺倒也不客气,狮子大开口:“先来个百八十万吧,听说秦姝爱吃,我准备把锦记买下来,以后专门为她做好吃的点心。”

  “……”田立伟抱着儿子的胳膊,缓缓松开了。

  他拉着田恺的胳膊,把人送出办公室。

  临关门前,田立伟面无表情地说:“你去找个大款爹吧,我穷,当不起你爹。”

  “嘭——!”

  房门被无情地砸上,徒留田恺站在走廊,风中凌乱。

  *

  秦姝拎着食盒来到谢澜之的办公室,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露出温婉乖巧的笑容。

  她伸出手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的优雅姿容。

  “谢澜之,我给你送汤来了!”

  秦姝洋溢着灿烂笑容,走进办公室,悦耳嗓音沁染着愉悦。

  谢澜之缓缓转过身,被夕阳轻吻的精致绝伦五官,越发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秦姝眼底浮现出惊艳光彩,心跳也不受控制地跳动。

  谢澜之笑了:“阿姝来了,过来。”

  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撩人。

  秦姝望着谢澜之俊美如斯的温柔脸庞,压下心底的异样与酸涩,迈着沉重步伐,朝男人缓缓走去。

  她状似无意地问:“我听阿木提说,秦宝珠死了,怎么回事?”

  谢澜之接过秦姝手上的食盒,随手放到桌上。

  他坐在办公椅上,伸手去揽秦姝的腰,把人托抱起来挂在自己身上,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谢澜之薄唇翕动,淡漠道:“死了就死了,管她做什么。”

  秦姝听不出这话什么意思,忽略额上的热度,视线偏移盯着桌上的食盒。

  越是临近关头,她内心的抗拒越强烈,就快要压不住了。

  秦姝决定快刀斩乱麻,直奔主题:“谢澜之,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谢澜之把秦姝的表情变化看在眼中,纠结、犹豫、不忍,还有一丝决然与难过。

  他眸色暗了暗,沉声道:“有——”

  秦姝的心跳骤然停滞,声音很轻地说:“那你问吧。”

  问吧,快问吧!

  问出来,我们之间就该有个了解了!

  谢澜之扶着秦姝后腰的手,摸索着来到腰窝,有一下没一下地戳。

  他似笑非笑,暧昧道:“想问的太多,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秦姝的情绪被谢澜之的言语调动,呼吸一下子重,一下子轻,感觉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她努力维持脸上的勉强笑意,双手勾着谢澜之的脖子。

  “那你一个一个问。”

  秦姝不知道自己的手在颤,每一次都碰到谢澜之的皮肤,让人想察觉不到都难。

  谢澜之轻叹一声,声音饱含无奈与宠溺。

  他牵着秦姝的白皙小手,送到唇边,很轻地吻了一下。

  “我想问,阿姝今天有没有想我?我很想你,只要闲下来,满脑子都是你。”

  “我还想问,你中午吃了什么?饭菜合不合口味,今天都做了什么,我工作忙没时间陪你,你会不会感觉无聊?”

  坐在谢澜之腿上的秦姝,僵住了,宛如石雕般一动不动。

  她眨了眨密长羽睫,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想问的就这些?没了?”

  谢澜之迎上她诧异错愕的美眸,斯文脸庞露出迷人笑容。

  他勾着秦姝的腰,往自己的身上摁,凑近她的耳边,气息撩人道:

  “我还想问阿姝,迫不及待来见我,是不是想我了?”

  不等秦姝开口,谢澜之薄唇微启,

  把即将渲染绯红颜色的耳垂,很轻很轻地……包住。

  “嗯——”

  秦姝身体一软,柔弱无骨地趴在谢澜之的怀里。

  谢澜之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浑身散发出慵懒矜贵气度,双眼微眯着,欣赏秦姝不经意绽放出的妩媚勾人魅惑神态。

  “阿姝真漂亮,宛如妖精,让人日日惦记。”

  男人神色似笑非笑,唇角凝结着温柔弧度,透出致命的雅痞。

  秦姝趴在谢澜之的肩头,呼吸变得不稳,第一次觉得谢澜之太狗了!

  说话就说话,

  你不要搞小动作啊!

  秦姝今天穿了件长款裙子,很是方便了谢澜之,可以肆无忌惮的把玩,宛如上等美玉的冷肌。

  谢澜之声音戏谑地问:“阿姝身上好香,来的时候,是洗过澡了吗?”

  秦姝别开眼,没有说话,一颗心乱得不行。

  谢澜之低笑:“害羞了?”

  他当着秦姝的面,指腹送到唇边碰了一下,然后,轻轻抿了抿。

  秦姝看到这一幕,蓦地红了脸颊。

  谢澜之眸色骤然暗下来,散发出让人浑身汗毛竖起来了的危险。

  半晌,他给出回应:“……甜。”

  秦姝察觉到不妙,转身就要跑,被谢澜之掐着腰,给摁住了。

  紧接着,秦姝再次被偷袭。

  “这里是办公室,你就不怕有人进来?”

  秦姝仿佛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双目紧闭,努力忽略异感,气音不稳。

  如果她睁开眼睛,就会看到谢澜之眸底凝结的狠意,目光危险地盯着她。

  不是带有锋芒的戾气。

  而是狼,被饿久后的反噬。

  办公桌上的文件被推到最边沿,身材娇小的秦姝,取而代之。

  天旋地转,秦姝慌乱地睁开双眼,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谢澜之,倾身朝她靠近。

  谢澜之眼尾翘起柔和弧度,嘴角噙着笑意,嗓音醇厚如酒,低哑又危险。

  “阿姝,今天允我放肆一回,可以吗?”

  秦姝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澜之,不敢相信他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她呼吸急促,提醒道:“这里是办公室。”

  谢澜之常年握枪,如今握笔的手,把秦姝当做一幅画,无所顾忌地丈量。

  “我知道,不会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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