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8日,凌晨三点钟。

  这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对于我们现在正在侦办的案件来说,也一样。

  来换岗的师兄一个叫做耿家方,一个叫做林泽,都是我们三组的。

  他们的准备的相对来说就比较充分了,带了毯子和热水。

  把夏政师兄换下去以后,我和江莱并没打算离开。

  江莱是因为睡着了赖床,不想起。

  我是因为这个点回去,也休息不了多大会了,我们就直接睡在了车里。

  早上的时候雨声更大了,砸在车顶更让人不想起。

  但不多会儿,我还是被林泽给推醒了:

  “小遇,醒醒,别睡了小遇。”

  我不情愿的揉了揉眼睛,半晌才睁开。

  看了时间是快九点了,我整个人都很难受,嘴巴里全是味道,头也是昏的。

  一开窗,闻到有丝冰冷又带着泥土清新的气味,整个人就像是在梦里一样,轻飘飘的。

  “队里传来消息了哈,正在准备预案,今上午就能抓捕。”

  我一听消息来的这么急,也瞬间来了精神。

  那这么说的话,这条线只能是出现了两种情况。

  一是有了关键型信息,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二是,这条线完全就废了。

  赵元振这条线可能价值不大,所以耗下去没意义。

  我脑袋临时还转不过来,就没多想,向着师兄们问道:

  “几点啊?”

  师兄说:

  “不知道,没给准确的消息。”

  “只是说让这之前盯住了赵元振,一旦他外出就立马实施抓捕,如果他不动就等支援。”

  “我估摸着吧,也就午饭前的事儿。”

  我弯腰摸出掉在座椅下的半瓶水,喝了一口漱漱口,吐在了车外,就伸手去拿外套:

  “那这样的话,师兄,我就先去趟赵小雨家吧。”

  “我先去摸个底,到时候看看她能有什么动作。”

  耿家方听后挪了挪身子,稍一侧身就问:

  “你还在怀疑赵小雨?”

  我点了点头,他又问:

  “赵小雨······走证人程序不行吗?”

  “现在问会不会打草惊蛇,她要是给赵元振报信怎么办?”

  我看了看我们这边的部署,就解释道:

  “报不报的,赵元振也跑不了啊。如果她要去报信,那不是更好吗?”

  两个师兄互相对视了一眼,想了一会儿似乎是想通了。

  但他们没急着让我下车,而是拿起手机就打开了通讯录:

  “小遇你等一会去哈,我给组长汇报一下。”

  我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还在熟睡的江莱。

  这丫头睡觉不太老实,晚上的时候我都感觉她把腿搭在了我的胳膊上。

  这会儿毯子也歪在一边,能看出这姑娘睡觉还踢被。

  我把她叫醒以后,师兄那边也挂了电话。

  他们扔给我两个面包,一个记录仪,外加一个警用甩棍,就嘱咐了一句:

  “行,你去吧,注意规定,要两个人去啊,和江莱一起吧。”

  “然后你记着,全程录音录像,不该讲就别讲太多。”

  我点了点头,把面包分给江莱一个,就下了车。

  我们在去赵小雨家的路上,江莱她一边走一边拿着一个小镜子在那梳头。

  等到了赵小雨家门口的时候,她还没梳完。

  我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上前去敲了敲门。

  门是被我们敲开的,不是被人从里面打开的。

  一进去是一个过道,是有房顶的,正对大门的是一个贴着彩画瓷砖的背景墙。

  内容是一条很大的马路,上面有个标题写着的是《星光大道》,很传统的村里布局。

  更让我注意的是,就倚在这面背景墙上的,是一台山地自行车。

  这个自行车是有金属后座的,就在挡泥板上面,是另加装的。

  “师哥······你分析的·····自行车运尸······”

  江莱上来就又给我提醒了一句,但我只能点头,让她别这样讲话。

  趁着赵小雨还没听到动静,我打开了记录仪,又掏出手机,对着这台自行车,尤其是金属后座,多拍了几张高清的照片。

  完事以后,赵小雨出来了,一看到我们还挺惊讶,但看清楚后马上就换上了笑脸:

  “小何来了呀,没听到动静呢,走路真轻。”

  她是见过我的,而且距离上次见面也没过几天。

  我看她那么热情,也连忙点头:

  “是,这不是协助他们警方处理那个误会嘛。”

  “那个小雨姐啊,是这样,回去以后我们就找了那俩小姑娘商量赔偿的事情嘛,也重新了解了情况。”

  她听到这,眉头一皱,但仍旧一副笑脸:

  “哎呀!你说这一趟趟的,就为了几个小鸡苗,光麻烦你们办事处了。”

  我摆手打断了她的奉承:

  “这是我们的工作,是应该的啊。”

  我又故意甩了甩已经收起来的伞:

  “你说今天弄得,就今天过来,大清早还就开始下起雨了。”

  她听出了我的意思,连忙把我们让进了客厅。

  一进屋,她就招呼我们坐下,倒茶的时候还在那和我们客气:

  “其实啊,没多大点事,几个鸡苗也值不了几个钱。还要啥赔偿啊,这年头小姑娘在外也不容易。”

  我点了点头,在她弯腰把茶放在我跟前的时候,我先探了一探:

  “可现在不是赔不赔偿的事,人小姑娘不承认压死了你家小鸡。”

  她递茶的手一哆嗦,水撒在了桌子上。

  江莱看的一皱眉,但我接着说道:

  “人家是说吧,在赵大哥猪圈那边薅狗尾巴草,要编小兔子,赵大哥就冲了出来。”

  我继续给挖了个坑:

  “肯定是弄错了,那天大晴天,车子骑的又不快,土道上还没草。”

  “你那又不是一只两只小鸡,真压着能看得见。”

  她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对赵元振实施了监控和调查,所以她的一些举动在我来看还是很明显的。

  她就摆明了想掩盖赵元振烧冥币的真相。

  这大白天里烧冥币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赵元振被人发现以后,还出来追。

  奇怪还有赵小雨,拼命的在给掩饰着这件事。

  眼下我刚抛出诱饵,她就咬了钩了:

  “小何呀,你肯定是听岔了,不是压死的,是踩死的。”

  我一眯眼,就嘀咕了一句:“哦,踩死的啊?赵大哥看到了?”

  她连忙点头:

  “那肯定看到了,不看到能追吗?”

  “我给你说啊,那些小鸡仔就跟着老母鸡在那堆草里找虫子吃呢。”

  “那个小姑娘过去薅草,可能没看到,就给踩着了,这小鸡能叫多大点声儿?是吧?”

  我点了点头,也跟着抱怨起来:

  “姐啊,可您上次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啊。”

  “您上次说的就是压死的,所以我们去找那俩小姑娘,人家才说没这回事儿。”

  她有些紧张,没敢看我,反而看向了江莱:

  “有······有这么说?”

  “我没有,我一直说的是踩死,您肯定是忙,记岔了。”

  江莱不惯着她啊,指了指自己的胸前:

  “大姐,我们都带着记录仪的,能回放。”

  她吃了个瘪,脸有些难看:

  “那就是我说岔了,就几个鸡苗,我们不追究了还不行吗?”

  她背过身去放茶壶,还故意嘀咕了一句:

  “我们也没打算追究,是你们非要帮我们说理。”

  我知道她这话就是说给我听的,但我无所谓。

  看了看她墙上挂着的一些照片,我就没找话继续核实着信息:

  “我大哥是做什么工作的,这大下雨的也得去吗?”

  她背对着我在放茶壶,听到这个就一愣,回了句:“死了,死十六年了。”

  我内心其实是平静的,因为我查过她的背景,但表面上我还是装作比较惊讶:

  “那您这个,你这个情况我得了解了解啊。”

  “咱们镇上有那个名额,困难农户可以申请一些补贴,像您这种情况算是比较好申请的。”

  “您这是一直一个人生活,有孩子吗,孩子多大了?”

  她孩子多大我知道,但是孩子是做什么的我不清楚,资料上没写,所以我得问出来。

  她换上了笑脸,坐在了我对面,手就放在膝盖上:

  “有一个儿子,今年二十六了,应该比你俩还大上一些,但就没你们有出息了。”

  我哈哈一笑,喝了口水:

  “这出息是怎么定义的嘛,只要在合法范围内,能活得让自己满足,那不就是出息嘛。”

  提到合法的时候,她脸一阴,点头道:

  “你这么说也没错,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江莱在这个时候追问道:“那您儿子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听江莱师妹这话在这个时候问得有些尖锐,就赶忙笑着补充了一句:

  “这镇上有镇办企业,就招一些小年轻,小年轻能办事,企业里算是都喜欢用。”

  “我们这边是有些推荐名额的,针对的就是一些困难住户。”

  我继续把目光看向她家客厅里,开始渗水掉皮的墙,把她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你讲讲,我们也了解了解,这村上这几年日子都好了,咱家也得把生活提上去不是?”

  她放下了不少警戒,就叹了口气道:

  “咱也不知道他都忙啥,年前去市里找工作,找了个送快递的,送了两天让人家开除了。”

  “送外卖吧,押金交了,车租了,跑了有俩月?也不跑了。”

  “现在,不知道在哪混呢,说了不听。”

  我一听,眼就亮了起来:“就是说,他对咱临城还是挺熟的?”

  我看了江莱一眼,见她会意后调整了记录仪的角度,我也点头笑了笑:

  “熟悉临城,那这样倒是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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