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敬师徒三人下山时还是五月芳菲天,此时回山,已经是秋高气爽的金秋时节。

  留在华山玉女峰坐忘观的徒弟们,见到师父带着师弟终于回来,喜悦之情无不溢于言表。

  半年时间过去,坐忘观的香火仍旧是相当旺盛,而且襄阳之战过后,“武林盟主”的大名遍传天下,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

  或是华阴县,或是山脚下的小镇,更有人直接于山中某处结庐而居,想着如今乱世,能在华山赵仙师威名庇佑下过上安稳日子。

  除此之外,还有像渭南李家老店遇到的那种情况,受了赵志敬弟子大恩,专程来到华山致谢的。

  而赵志敬奔波数月,回到熟悉的坐忘观后,生活也跟着重新慢慢归于平淡。

  “将军。”

  “这茶不错啊。”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蛮儿,站住别动,还有两笔就画完了。”

  弈棋、品茗、抚琴、书画,赵志敬舒舒服服的过了几天悠闲日子,跟着又开始为徒弟们准备新年礼物。

  “孩子们大了,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下山游历的那些弟子,眼界阅历肯定都有不小长进,再想像前两年一样用压岁钱简单打发可不容易喽。

  好在山南海北前来华山拜访的宾客一批接着一批,其中不乏武林大豪、世家显贵,带来的拜礼不收不收,将近一年时间也存下不少。

  按着每人的喜好挑选一件,毕竟这应该是跟徒弟们一起过的最后一年,以后可别说为师小气。

  而伴随着初雪降临,在江湖中历练一趟的弟子们,也陆陆续续回到华山。

  “师父,弟子从临安带回两坛蓝桥风月,入口生津、口感醇厚,您一定得尝尝。”

  “师父,这是东海一带特产的水玉,以后可以放在观中驱邪避凶。”

  “师父,弟子游览五岳,偶遇一隐士赠予这幅范中正的真迹,还请师父题款。”

  “师父.”

  一桩桩,一件件,虽只不到一年的时间,刘清行等一众弟子却是各有不同境遇。

  与在山上的时候相比,他们变得更加沉稳,眼下虽然都是笑逐颜开的喜庆面容,但一个人孤身在江湖中闯荡,哪有可能事事顺心?

  赵志敬作为过来人自然心中有数,不过并没有当面点破每个人的小心思,而是默默张罗了一桌好酒好菜,用来犒劳徒弟们。

  “江湖路远,回来就好。”

  时隔许久,终于又见到师父亲切模样,一众弟子顿时觉得山下经历的那些辛苦和磨砺,现在都不值一提。

  但旅途中遇到需要做出抉择的是非对错,加上看不透、想不通的迷惘之处,经过一开始多少有些抹不开脸面的短暂尴尬,最后还是要请师父开导解惑。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转眼间又到年关。

  此时坐忘观十七名弟子尚缺一人,那就是去往巴蜀提升厨艺的鹿清笃。

  而且直到除夕的前三日,全真教每年比武较量的这天,仍是迟迟未归。

  “师父,鹿师兄他”

  杨过还未说完,赵志敬已经肯定道:“放心吧,咱们等清笃回来一起过年。”

  又过一日,已经被大雪封山的玉女峰上,终于有一个高大人影出现在山腰处,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坐忘观走来。

  “鹿师兄!”

  “二师兄!”早就在山门处焦急等候的一众师兄弟,赶忙向外迎去,来到近前后刚想仔细询问,是不是回山的路途中遇到什么麻烦,才会耽搁这么久。

  哪知没等开口,忽然发现鹿清笃身后还有一人,只是他体型高大,身上又背着一个大包袱,把人挡了个严严实实,所以方才没有看见。

  “大师兄,诸位师弟!”

  鹿清笃脸上露出憨厚笑容,正准备说点什么,可师兄弟们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自己身后,顿时让他原本要说的话不知该如何开口。

  “巴蜀嘉州府宝福楼,李婉儿,见过坐忘观诸位师兄弟!”

  那声音清脆明亮,不像一般女子婉转娇柔,却多了些英姿飒爽的味道。

  众人原本都在为鹿清笃担心,现在见到他不仅平安无事,还多带了一个人回来,甚至还是个姑娘家,一个个的眼神都变得玩味起来。

  鹿清笃在师兄弟们的注视下脸红脖子粗,反而那李婉儿却是一副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坦荡样子。

  “清笃,回来啦。”

  直到赵志敬带着关蛮儿,在山门处喊了一声,才算把这微妙氛围打破。

  “师父!”

  鹿清笃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师父面前,千言万语梗在喉中,最后只喊出“师父”二字。

  “回来就好。”

  赵志敬看一眼后面的李婉儿,玲珑娇小,但是气势十足,看样子是陪着鹿清笃一路从嘉州回到华山,由此不难猜测出二人关系。

  “师父,她是”

  赵志敬笑道:“不急。”

  “咱们回观中再说。”

  除夕前一天,坐忘观所有弟子终于齐聚华山,而且还多了一个李婉儿。

  鹿清笃不善言辞,结结巴巴说不明白,李婉儿看着着急,便主动将两人的事情说了。

  “好直爽的姑娘!”

  杨过见过的女子中,要属郭芙最为蛮横,但却远不如这位李婉儿泼辣。

  赵志敬则是微笑点头,除了关蛮儿,鹿清笃是徒弟里在男女之事上最不开窍的一个,没想到却是第一个要成家的。

  果然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

  “李姑娘一路辛苦,清笃这孩子虽然木讷一些,但是为人秉性贫道却是可以保证的。”

  “只要李姑娘不嫌弃,等过完了年,贫道就挑选一个良辰吉日亲自为你们主婚。”

  李婉儿与鹿清笃同样喜好厨艺,更是由此结缘,之后相处的时间里,听他师父长师父短耳朵都要磨出茧子。

  再到提起两人的婚姻大事,一向对李婉儿言听计从的鹿清笃,却坚持要回华山请示师父的意思。

  李婉儿心中已经认定了鹿清笃,正好这次一起回来,除了将亲事确定以外,也想看看被鹿清笃敬若神明的师父,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如今一见,果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婉儿多谢道长成全!”(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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