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考试结束后的一个周末，孟悦柠由谭晏兮陪着直接飞回到西北地区一个小城市。
一下飞机，出口就有人接应，他们坐上车，直接往乡下开。
十二月的天气异常的冷，好在没有下雪，路还算好走。
但一到了县城，就有很多坑坑洼洼的路。
“小周，开慢点，我们不急。”谭晏兮拧着眉叮嘱前面的司机。
他注意到路面不平坦不说，路两边还有水坑，偶尔有小三轮或者是电动车窜出来。
甚至有老人在路边走，耳背的可能听不见后面的喇叭声。
“好的，谭总。”司机减速下来，按照导航往村子里开。
冬天万物凋零，在这人烟稀少的农村更是能体会到荒芜寂静，毫无生机。
远处的房子有楼房也有平房和瓦房，偶尔有一两处烟囱飘着浓烟。
孟悦柠再次回到这种地方，小时候的回忆历历在目。
她会帮奶奶捡柴烧柴，更是记得第一次烧地锅时，对着土灶吹了一口气差点把头发点着。
春忙秋收的时候，她也会下地干活，收麦子，拔花生，剥玉米，拔草，打药，她都尝试过。
干活很累，她干不动，但她知道只有干活才能有钱上学，从来也没抱怨过。
那对无情的人把她带到这个村子，她心里如何不怪他们。
“饿不饿？”谭晏兮注意到她一直看向窗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猜想她一定是在想什么事情。
孟悦柠扭过头，脸上带着淡笑，“还好，我们看完奶奶，我带你赶集吃好吃的。”
小时候，她像其他小孩一样期待赶集，却不能像他们一样能如愿，更不能多花一分钱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于是，她经常喜欢做梦，要是有几块钱，她想吃花篮蛋糕，想买个头花，或是想买个手链。
但是好像从来没有实现过。
吃饱饭都是个问题，奶奶怎么会允许她买这些？
而她只是想想，不敢要钱买。
不过她到现在还清晰记得那个时候集市上有很多好吃的。
馓子，糖糕，炸豆腐，淀粉肠，棉花糖，糖葫芦……
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可能不算什么。
可小时候她好像没有真正拥有过，就算是吃过，也是因为有人可怜她，让自家孩子给她吃一口。
想来挺可笑，孟悦柠心中微微有些苦涩，还好，她的童年已经被治愈。
“好。”谭晏兮把她搂进怀里，“在想什么呢？一下飞机就没怎么说话？”
“触景生情吧。”孟悦柠抬眼看到了窗外凋零的杨树，“想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不过我不想跟你分享。”
她怕他不能感同身受，更怕他心疼。
那个时候最讨厌冬天了，好冷，不想干活也不想摸凉水。
可是不行，她得打扫卫生得做饭，还得用凉水洗衣服。
手被冻的通红，甚至皲裂，她只能忍着。
奶奶年纪大了，不会做棉衣棉裤，她全靠别人给的旧衣服取暖，有时候破了就自己缝缝补补。
不够暖和就只能跺脚，抖着身子度过整个冬天。
谭晏兮愣了愣，眸子清冷，点了点头，“行，那你什么时候想分享了再说。”
他也跟着孟悦柠一起看向窗外，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地方环境真的比他想象中还要差，哪怕现在路边到处是二层楼房，可是周围的设施很简陋。
很难想象，她小时候的环境应该比现在还要艰苦。
车子进入村口，导航就用不上了，司机按照孟悦柠说的走。
说完，孟悦柠自己也震惊了，“这么多年了，这村子变化这么大，我竟然还能指路。”
为何这么说？她老远就看到麦田里一大片的坟头，那是村里孟家的祖坟，就在村委后面的一片田里。
其中养她的奶奶，就在那里埋着。
选择这天来，就是因为正是奶奶的周年祭。
车子停在路边，孟悦柠不让谭晏兮过去，自己一人往坟头那边走，没有墓碑，但她知道哪个是的。
孟悦柠把带来的馒头和菜，水果摆出来，烧了纸和元宝。
做完要做的流程，她坐下来说了一些话，还提了一句谭晏兮，说的时候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像是吐露心声一般，把自己这些年的事情一一说来。
包括一年前，孟平夫妇发生的事情，她也没有隐瞒，她觉得奶奶地下有知，知道她儿子和儿媳妇的处境，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提到现在的家人，还有三个孩子，孟悦柠脸上是幸福的，是满足的。
结束后，她跟着谭晏兮回到车上，转头看去，她笑着问，“你是不是没见过农村这种坟头？”
谭晏兮扯了扯嘴角，“还真没有，不过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习俗，大家都是祭奠祖先，求他们保佑后代子孙。”
只是方式不同罢了，不过，他说没见过，是假的。
那次来的时候，见过。
“我小时候挺怕这种的，不过自从奶奶走后，我就不怕了，我知道奶奶虽然脾气不好，但她会保护我。”孟悦柠眼睛还看了下村子的方向，算了，还是往里走了。
这里没有她留恋的人了，回去被人看到，指不定他们会怎么阴阳怪气。
谭晏兮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直接吩咐司机开车，“好了，不要想了，我们去集市，你不是要带我吃好吃的？”
司机这次不用孟悦柠说，直接拐上主路，导航到集市。
上次他跟总裁过来的时候，总裁明明对集市不感兴趣的。
果然跟太太一块过来就不一样，太太说去哪，他就跟着去哪。
上次来，还是孟悦柠因为怀孕，自责错过了奶奶的祭日。
他代替来了，给奶奶烧了纸钱，至于怎么知道具体位置的，他全靠问。
所以当时他是往村子里走去的，那个她当年住过的砖瓦房，那个她受欺负的茅草屋，已经全部没有了，被人在上面盖了楼房，如今是别人的家。
因此他这次也没提议让孟悦柠往村子里走，那里已经是过去式了，她应该跟过去告别。
“好。”孟悦柠笑着点头，在心里跟这里说再见。
不过，她可能每年还要回来一两次，给奶奶烧纸钱。
除了她，大概没有人会来了，她不想奶奶在下面没钱用，依旧孤苦伶仃。
也不是迷信，只是尊重习俗。
一下飞机，出口就有人接应，他们坐上车，直接往乡下开。
十二月的天气异常的冷，好在没有下雪，路还算好走。
但一到了县城，就有很多坑坑洼洼的路。
“小周，开慢点，我们不急。”谭晏兮拧着眉叮嘱前面的司机。
他注意到路面不平坦不说，路两边还有水坑，偶尔有小三轮或者是电动车窜出来。
甚至有老人在路边走，耳背的可能听不见后面的喇叭声。
“好的，谭总。”司机减速下来，按照导航往村子里开。
冬天万物凋零，在这人烟稀少的农村更是能体会到荒芜寂静，毫无生机。
远处的房子有楼房也有平房和瓦房，偶尔有一两处烟囱飘着浓烟。
孟悦柠再次回到这种地方，小时候的回忆历历在目。
她会帮奶奶捡柴烧柴，更是记得第一次烧地锅时，对着土灶吹了一口气差点把头发点着。
春忙秋收的时候，她也会下地干活，收麦子，拔花生，剥玉米，拔草，打药，她都尝试过。
干活很累，她干不动，但她知道只有干活才能有钱上学，从来也没抱怨过。
那对无情的人把她带到这个村子，她心里如何不怪他们。
“饿不饿？”谭晏兮注意到她一直看向窗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猜想她一定是在想什么事情。
孟悦柠扭过头，脸上带着淡笑，“还好，我们看完奶奶，我带你赶集吃好吃的。”
小时候，她像其他小孩一样期待赶集，却不能像他们一样能如愿，更不能多花一分钱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于是，她经常喜欢做梦，要是有几块钱，她想吃花篮蛋糕，想买个头花，或是想买个手链。
但是好像从来没有实现过。
吃饱饭都是个问题，奶奶怎么会允许她买这些？
而她只是想想，不敢要钱买。
不过她到现在还清晰记得那个时候集市上有很多好吃的。
馓子，糖糕，炸豆腐，淀粉肠，棉花糖，糖葫芦……
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可能不算什么。
可小时候她好像没有真正拥有过，就算是吃过，也是因为有人可怜她，让自家孩子给她吃一口。
想来挺可笑，孟悦柠心中微微有些苦涩，还好，她的童年已经被治愈。
“好。”谭晏兮把她搂进怀里，“在想什么呢？一下飞机就没怎么说话？”
“触景生情吧。”孟悦柠抬眼看到了窗外凋零的杨树，“想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不过我不想跟你分享。”
她怕他不能感同身受，更怕他心疼。
那个时候最讨厌冬天了，好冷，不想干活也不想摸凉水。
可是不行，她得打扫卫生得做饭，还得用凉水洗衣服。
手被冻的通红，甚至皲裂，她只能忍着。
奶奶年纪大了，不会做棉衣棉裤，她全靠别人给的旧衣服取暖，有时候破了就自己缝缝补补。
不够暖和就只能跺脚，抖着身子度过整个冬天。
谭晏兮愣了愣，眸子清冷，点了点头，“行，那你什么时候想分享了再说。”
他也跟着孟悦柠一起看向窗外，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地方环境真的比他想象中还要差，哪怕现在路边到处是二层楼房，可是周围的设施很简陋。
很难想象，她小时候的环境应该比现在还要艰苦。
车子进入村口，导航就用不上了，司机按照孟悦柠说的走。
说完，孟悦柠自己也震惊了，“这么多年了，这村子变化这么大，我竟然还能指路。”
为何这么说？她老远就看到麦田里一大片的坟头，那是村里孟家的祖坟，就在村委后面的一片田里。
其中养她的奶奶，就在那里埋着。
选择这天来，就是因为正是奶奶的周年祭。
车子停在路边，孟悦柠不让谭晏兮过去，自己一人往坟头那边走，没有墓碑，但她知道哪个是的。
孟悦柠把带来的馒头和菜，水果摆出来，烧了纸和元宝。
做完要做的流程，她坐下来说了一些话，还提了一句谭晏兮，说的时候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像是吐露心声一般，把自己这些年的事情一一说来。
包括一年前，孟平夫妇发生的事情，她也没有隐瞒，她觉得奶奶地下有知，知道她儿子和儿媳妇的处境，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提到现在的家人，还有三个孩子，孟悦柠脸上是幸福的，是满足的。
结束后，她跟着谭晏兮回到车上，转头看去，她笑着问，“你是不是没见过农村这种坟头？”
谭晏兮扯了扯嘴角，“还真没有，不过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习俗，大家都是祭奠祖先，求他们保佑后代子孙。”
只是方式不同罢了，不过，他说没见过，是假的。
那次来的时候，见过。
“我小时候挺怕这种的，不过自从奶奶走后，我就不怕了，我知道奶奶虽然脾气不好，但她会保护我。”孟悦柠眼睛还看了下村子的方向，算了，还是往里走了。
这里没有她留恋的人了，回去被人看到，指不定他们会怎么阴阳怪气。
谭晏兮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直接吩咐司机开车，“好了，不要想了，我们去集市，你不是要带我吃好吃的？”
司机这次不用孟悦柠说，直接拐上主路，导航到集市。
上次他跟总裁过来的时候，总裁明明对集市不感兴趣的。
果然跟太太一块过来就不一样，太太说去哪，他就跟着去哪。
上次来，还是孟悦柠因为怀孕，自责错过了奶奶的祭日。
他代替来了，给奶奶烧了纸钱，至于怎么知道具体位置的，他全靠问。
所以当时他是往村子里走去的，那个她当年住过的砖瓦房，那个她受欺负的茅草屋，已经全部没有了，被人在上面盖了楼房，如今是别人的家。
因此他这次也没提议让孟悦柠往村子里走，那里已经是过去式了，她应该跟过去告别。
“好。”孟悦柠笑着点头，在心里跟这里说再见。
不过，她可能每年还要回来一两次，给奶奶烧纸钱。
除了她，大概没有人会来了，她不想奶奶在下面没钱用，依旧孤苦伶仃。
也不是迷信，只是尊重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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