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过庄园的葡萄藤,在青石地上织出斑驳的网。林筱雨站在石桌前,手里握着一把真正的剑——那是南宫星特意让人打造的合金剑,重量比虚拟世界的铁剑沉了三成,握柄的防滑纹路硌得掌心微微发麻。

  “手腕再稳些。”南宫星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身上还披着薄毯。他的身体还在恢复中,说话时偶尔会咳嗽,但目光落在林筱雨身上时,总带着当年教剑时的专注。

  林筱雨深吸一口气,按照“破妄剑”的图谱挥出第一式。剑尖划破空气,带起轻微的呼啸,却在离石桌三寸的地方骤然偏斜——真实的重力、合金的密度、甚至风穿过剑穗的阻力,都与虚拟世界截然不同,让她习惯了灵力驱动的身体一时难以适应。

  “还是不行。”她收剑而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玄色衣袍的袖口已经被汗水浸湿。来到现实世界的一周里,她每天都在练剑,可“破妄剑”的前两式始终不得要领,灵力在真实的物理规则面前,像被捆住了手脚。

  南宫星笑着递过毛巾:“急什么?你在虚拟世界练了十年才大成,现实世界哪能一蹴而就。”他示意她看向石桌,“你看这道剑痕。”

  石桌上的剑痕比数据天地里的深了许多,边缘还带着新鲜的凿刻痕迹——那是南宫灵按照父亲的吩咐,特意找人复刻的。南宫星用指尖划过剑痕:“虚拟世界的剑痕是数据,现实的是石头。数据可以修改,石头却需要一点一点磨。”

  林筱雨看着剑痕,若有所思。她终于明白,“破妄剑”难的不是招式,而是如何让虚拟世界的灵力,真正融入现实的物理规则,像水滴穿石一样,用最柔和的力量,打破最坚硬的壁垒。

  “再来。”林筱雨重新握剑,这次没有急于催动灵力,而是先感受合金剑的重量,感受风从耳边掠过的速度,感受脚下青石传递的震动。当这些真实的触感在意识里织成一张网,她才缓缓抬手,挥出剑去。

  剑尖稳稳落在石桌上方,气流顺着剑脊流淌,带起的风正好吹落石桌上的一片桃花瓣——那是南宫灵昨天刚从花园里摘来的。

  “成了!”南宫星眼底泛起笑意。

  林筱雨看着那片飘落的花瓣,突然笑了。原来真实的世界,比虚拟世界更需要耐心。

  就在这时,南宫灵的车驶进庄园,轮胎碾过碎石路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她匆匆下车,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凝重:“爸爸,NeUrOLink那边又有动作了。”

  文件上的红色印章刺得人眼睛发痛——NeUrOLink以“技术安全审查”为由,要求南宫集团开放所有与意识上传相关的数据库,否则将终止合作,收回所有技术授权。

  “他们在逼我们。”南宫星的指尖在文件上敲击着,“陈默知道我醒了,想趁我身体还没恢复,逼你交出核心数据。”

  林筱雨凑近文件,瞳孔微微收缩。文件末尾附着一份监测报告,上面记录着“异常能量体在南宫庄园活动”的字样,虽然没有明说,但“异常能量体”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他们果然在监视。”林筱雨的指尖泛起灵力的微光,文件边缘的纸张突然微微卷曲——那是灵力与纸张纤维产生的反应。

  南宫灵吓了一跳:“筱雨姐姐,你……”

  “别担心。”南宫星按住林筱雨的手,“这是好事。他们急了,说明我们的动作让他们不安。”他看向林筱雨,“你昨天说,能感觉到他们的监测装置在哪里?”

  林筱雨点头。这一周的适应,让她对数据流的感知越来越敏锐:“庄园的通风系统、智能门锁,还有……”她看向南宫灵的公文包,“你带回来的这份文件,夹层里有微型监测器。”

  南宫灵脸色一变,立刻打开公文包,果然在文件夹层里找到一个米粒大小的金属片,表面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太过分了!”南宫灵气得发抖,“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说明他们很怕。”南宫星接过监测器,随手放在石桌上,“怕你,怕我,更怕……”他看向林筱雨,“怕你这个从虚拟世界走出来的‘变数’。”

  林筱雨握紧合金剑,剑身反射着晨光,泛着冷冽的光:“那我就让他们更怕一点。”

  她突然抬手,挥出“破妄剑”的第二式。灵力顺着合金剑的纹路流淌,与空气摩擦产生淡淡的白光,剑尖没有接触监测器,却在离它一寸的地方骤然停顿——

  “嗡——”

  监测器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鸣,表面的红光瞬间熄灭,随后裂开一道细密的缝隙,彻底成了废品。

  南宫灵看得目瞪口呆:“这……这就是‘破妄剑’?”

  “是,也不是。”南宫星解释道,“这只是用灵力干扰电子设备的基础应用。真正的‘破妄剑’,能斩断数据与现实的连接,让那些藏在数据流里的眼睛,彻底失明。”

  林筱雨收剑,掌心微微发烫。刚才那一剑,她终于找到灵力与现实规则的平衡点——不是用灵力强行破坏,而是像水一样渗透、干扰,让数据自行崩溃。

  “看来,我们可以开始下一步了。”南宫星拿起那份文件,在“同意”一栏旁,轻轻敲了敲桌面,“陈默想要数据库?可以给。但里面装什么,由我们说了算。”

  他看向林筱雨,眼底闪烁着运筹帷幄的光:“筱雨,你愿意帮我演一场戏吗?”

  林筱雨看着石桌上报废的监测器,又看向远处那座隐约可见的NeUrOLink总部大厦,玄色衣袍在晨风中轻轻扬起。

  “师尊的吩咐,弟子从不敢忘。”

  阳光越升越高,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葡萄藤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开始的较量,奏响序曲。林筱雨知道,真正的考验不是练会“破妄剑”,而是如何在这个充满棱角的现实世界里,用虚拟赋予的力量,守护住真实的温暖。

  而她腰间的金属反监测装置,正与合金剑的灵力共鸣,在阳光下泛着微光——那是属于她的,现实与虚幻交织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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