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楼东大街,顺天府衙门。

  府丞佟国纲因为肚子疼,一个人在茅房蹲的时间久了些。

  却意外听到了一段对话。

  “房大人,卑职这厢有礼了。”

  “哟,出手不俗啊。说吧,有啥事?”

  “那天您老带队去南城,平西王世子和五城兵马司有没有死伤?”

  “你打听这个干嘛?”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这我还真不知道,当时我们都站在外围,神仙打架,咱们凡人不敢靠近也不想靠近。”

  “是,是。”

  “不过~我倒是知道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前些日子,定南王的天佑军和五城兵马司当街对峙,差点打起来,蒋御史亲至才压住了这事。”

  “居然还有这事??”

  “嘿嘿,这消息对得起你这锭金子了吧。”

  “还请房大人不要和外人提及。”

  “放心,本官吃了二十年官粮还没磕掉一颗老牙,本官比你更知晓轻重。”

  ……

  佟国纲听声辨人。

  打听消息的那人声音听着不熟,想来平时来往不多。答话的那人声音很熟,正是顺天府的推官。

  佟国纲毕竟是官宦家庭出身,对官场斗争有基本的敏感性。这是有人在暗中收集材料,要对蒋青云下手啊。

  他决定卖个人情。

  档房。

  “哎哟,二老爷您怎么亲自来了?”

  “你把七品以上所有人的资料找出来,本官要看看。”

  “嗻。”

  没一会,桌上堆满了档案。

  “咳咳,你去吃饭吧。”

  “嗻。”

  档房的检校人老成精,一顿饭饭吃了足足1个时辰,确保不窥视上司的隐秘。

  ……

  实际上~

  佟国纲只在档房待了一刻钟。他先翻看了推官房重山的履历,为了掩饰真正目的,又故意翻看了其他三五本档案才离去。

  随后他借口身体不适先离开衙门。

  马车出了顺天府,确定无人跟踪后,佟国纲突然掀开帘子。

  “你赶车回府,我有点事晚点回。”

  “是。”

  佟国纲临时雇了一辆二人小轿,到了南城又花了点碎银子让人把自己的拜帖送到蒋府,约了个僻静地方会面。

  ……

  蒋青云略感惊讶,随即就笑了。

  “佟国纲,你做的很好,本官会记住你的好。”

  “谢大人。”

  “你先回吧。明天这个时辰之前,如果你能找到拿金子贿赂推官的那个人,告诉我。如果找不到,也要告诉我。”

  “嗻。”

  “慢着。”

  佟国纲一只脚刚跨出门,又退了回来。

  “本官记得你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多大了?”

  “吾弟佟国维11岁,吾妹13岁。”

  “好,好。本官略懂些相术,刚才一观,本官断定你佟氏一族将来前程无量,大红大紫。”

  “谢大人。”

  佟国纲只当这是一种暗示,没想太多。

  总之,这份人情赚到手就行了。

  出门后,周仓带着两名护卫跟了过来。

  “佟大人,我们会在鼓楼东大街的旅馆里候着您的消息。”

  ……

  次日。

  西城,范府。

  “您是?”

  “弘文院庶吉士魏象枢,求见大学士。”

  “您稍等。”

  过了会,门子回来了。

  “对不住,魏老爷,今儿咱们老爷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劳烦您给大学士看一下这个,如果他不感兴趣,我立马就走。”

  “得,您说的,这是最后一次。”

  又过了会,门子回来了。

  “魏老爷,您请跟我来。”

  ……

  书房。

  魏象枢坐在下首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

  范文程、范承谟父子俩轮流看完了“倒蒋罪状”,竟是陷入了沉默,不断用眼神交流想法。

  范承谟先开口了:

  “魏老弟,这是从何而来?”

  “蒋青云飞扬跋扈,视朝廷法度为儿戏,视官兵为家奴。平西王和定南王从前线回京,竟被如此酷吏刁难,朝廷若是不闻不问,会寒了有功将士的心。京师有许多的倒蒋义士,大家心怀同一个目标,各处搜集汇总,汇编成此卷。”

  “骇人听闻,骇人听闻啊。”

  “还有这更骇人听闻的,蒋青云竟敢私设刑罚,右安门监狱出来的那五百多旗丁其中有一半人被他折磨的出现了各种症状。”

  范文程一惊,追问道:

  “什么意思?”

  “有的不能行人事,有的夜夜噩梦,有的语无伦次,有的整日悲戚哀鸣,还有2人不堪凌辱自缢身亡。”

  “可是,皇上和重臣们当日确认过,蒋青云并未对那些旗丁用刑。”

  “大学士,用刑未必要见血啊。”

  “那你的意思是?”

  “求大学士加入倒蒋联盟,我等约定时日在朝堂之上一起弹劾蒋贼。”

  “可此人目前圣眷正隆。”

  “正因为如此,才要向皇上揭穿此人的真正面目。圣天子在上,只是一时被蒙蔽了。”

  ……

  范文程表情冷淡。

  “你们几个人啊?”

  “请大学士恕罪,现在不能说,但我们的背后是所有议政王大臣。”

  电光火石之间,范文程就嗅到了第二次反蒋联盟阵容的一个天然缺点——文官勾结议政王大臣。

  皇权和议政王大臣会议之间是有天然矛盾的。

  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希望在朝廷里存在这么个实权在握的掣肘机构。

  但议政王大臣们个个手握兵权,还兼任各部的满尚书。可谓是一群人是在顺治的卧榻之侧打鼾、翻滚。

  取消是目的,博弈是过程。

  魏象枢试探性问道:

  “大学士有什么顾虑吗?”

  “老夫想知道,当事人怎么说?”

  “大学士是问平西王和定南王?”

  “对。”

  魏象枢撒了个谎。

  “下官已经拜谒了两位王爷,他们对蒋青云恨之入骨,承诺届时会站出来作证。”

  “容我再想想。”

  “大学士?”

  范文程端起茶碗,并不喝茶。

  魏象枢知道这是逐客令,遂悻悻起身,拱手告辞离开。

  ……

  送走了这个不速之客,范承谟回到书房。

  “父亲,您觉得他们能赢吗?”

  “这帮人的胜算不是很大。”

  “那我们怎么办?”

  “为人学的乌龟法,该缩头时就缩头,不掺和不帮忙。不过,假如蒋青云被他们弹劾的摇摇欲坠,我们也冲上去狠踹一脚。”

  “好。”

  ……

  与此同时。

  礼部驿馆。

  吏部右侍郎刘正宗见到了刚刚练剑结束的吴三桂。

  “下官拜见平西王。”

  “免礼免礼,无需多礼。小天官今日怎么得空屈尊降贵?本王应该主动上门拜访的。”

  “王爷客气了,您是王爷,您拜访下官,倒反天罡了。”

  “不!”吴三桂立马竖起右手掌,“吏部尊贵,超过王侯。本王麾下有八个立功伤残的兄弟想谋求湖南广西的知县知州,报告半年前就打上去了,可吏部文选司研究了半年,也没研究出个名堂。”

  刘正宗很尴尬。

  随即试探性的问道:“那王爷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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