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踏浪而至,落在赵镇海身侧,正是惠痴和尚与沧溟岛长老玄沼子!

  “赵将军,贫僧与玄沼道友奉盟令,前来支援。”惠痴合十行礼。

  “好!”赵镇海点头,“玉锖道友已坐镇海眼,稳住阵脚!二位再至,海眼当无虞。至于虚渊山残骸疏导……”

  他目光转向璇玑棋院与百禽谷。

  惠痴对此兴趣缺缺,目光扫向下方人群,忽地一定,张口欲呼……

  “和尚!莫要莽撞!”玄沼子反应如电,一把攥住惠痴抬起的胳膊,然后传音道:“你可是瞧见了陈掌门?”

  惠痴微怔点头。

  玄沼子便道:“陈掌门当时用了秘法遮掩气机,但即便如此,他这气运之根底,落在有心人眼中,依旧如黑夜烛火!你若此刻呼喊,无异于引群狼瞩目!你且看那边……”

  他目光微不可察地掠过莫怀永:“那人分明也瞧见了陈掌门,数度欲动又止,强忍冲动!为何?便是怕引来旁人,坏了他独吞这块璞玉的大计!”

  惠痴当即明悟,苦笑合十。

  “持令者,随我来!供奉已至观海阁!”

  恰在此时,一队镇海司战兵呼喝,引着陈清等人,走向玄铁台中央那座森然的黑色楼阁。

  惠痴和尚望着陈清步入楼阁,便道:“即便你我噤声,洞玄镜一照,陈掌门根底岂非尽入朝廷法眼?”

  “过虑了。”玄沼子捋须笑道:“洞玄镜不过是天工府量产之物,朝廷供奉持之,能窥境界、辨真元已是极限,岂能勘破气运玄机?况且……”

  他话锋一转,语气笃定:“大炎朝廷行事首重秩序平衡,陈清身为一门之尊,非无根浮萍,只要不悖逆法度,朝廷岂会如那些宗门般,强掳豪夺?”

  .

  .

  观海阁中,一间内室。

  此处布置典雅,与外间玄铁森然迥异。

  有三人围坐。

  上首一白须老者,面容清癯,乃是朝廷供奉、天工府长老徐衍。

  下首一青年男子,腰悬铜镜,眉宇间带着锐气与紧张,乃徐衍新收之徒,凌晓。

  右侧,则坐着那在玄铁台上宣告的青袍官员苏直谨,正为二人斟茶。

  “师父,首次独立掌镜,弟子着实忐忑。”凌晓看向徐衍,“这借器观人,于万千差异中求索大道真意,弟子唯恐……”

  “无妨。”徐衍端起茶盏,轻呷一口,“有为师在此掠阵,放手施为便是。炼器之道,眼力、心力缺一不可,这观人辨气,正是锤炼的上佳法门。错漏之处,自有为师。”

  苏直谨放下茶壶,恭敬道:“此番徐老亲临,实乃南滨之幸!有您坐镇,我等方有主心骨。”

  徐衍摆摆手:“老夫此来,是为小徒护法,顺带看看这南海异象,事了之后,自当归去。”

  正说着,外间脚步声起。

  凌晓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然。

  很快,便有一人步入内室,神色拘谨,对着三人拱手。

  凌晓点点头,并指一点腰间铜镜!

  “嗡!”

  镜悬当空,射出一道白光,将来人笼罩。

  光束扫过,镜面如水波荡漾,浮现几行模糊字迹。

  凌晓凝神片刻,朗声道:“第二境初期,火土双属,擅攻伐,根基尚可。宜外围警戒,不宜入山或下海。”

  苏直谨提笔记录。

  那人犹豫了一下,问起可否入山。

  苏直谨头也不抬:“按镇海司推演,入虚渊山者,至少需第二境后期,根基稳固。入渊涡深处者,非二境圆满及以上不可入。”

  那人面露不甘,欲言又止,终在苏直谨平静的注视下,无奈退出。

  后续几人,也为镜光所照,那光多为白光,偶有青红之色,凌晓皆能迅速道出根底,安排妥帖,动作越发流畅,眼中紧张渐褪,自信之色浮现。

  苏直谨笔下不停,记录详实。

  徐衍含笑旁观,时而微微颔首。

  “下一个。”

  陈清将小猴儿置于外间,迈步入内。

  就在他踏入内室的刹那,徐衍的目光不易察觉地一凝。

  凌晓浑然未觉,依例催动洞玄镜!

  “嗡——”

  镜面光华大盛,泛起一层深邃的紫色光晕!

  “恩?”凌晓与苏直谨同时一愣,面露惊疑!

  “无妨,先记录。”徐衍的声音响起。

  凌晓定了定神,压下惊疑,凝神看向镜面。

  镜光在紫晕中艰难流转,浮现几行模糊字迹。

  “修为,第二境中期,功法为山海星辰之属,根基……浑厚?”

  凌晓念着镜中反馈,他迟疑不定,一时不知该如何划分才算妥帖。

  徐衍这时主动道:“凌晓,你此行是是为了历练,便也领一座‘四象镇岳阵’。此人功法暗合山海星辰之意,入你阵中充作辅位,恰是人尽其才。”

  苏直谨何等机敏,立刻道:“徐老安排甚是妥当!此阵布于外围高地,稳固地脉,隔绝海啸余波,安全稳妥,正合历练!”

  陈清闻言,却眉头微蹙:“不能上山?”

  苏直谨笑容不变,道:“陈掌门,规矩如此。唯有第二境后期及以上修为,方有资格参与疏导虚渊山残骸地磁,先前检测诸人,皆是如此告知,想必您也听到了。”

  “后期么……”

  陈清目光低垂,似在沉吟。

  他感知着这礁屿内外的天地灵气,感受着丹田中只差临门一脚的命符雏形。

  回忆着梦中身自《周天星宿劫》中领悟的、施展过的星辰命符之法,已有定计,便问:“若轮戍期间突破到后期呢?”

  苏直谨笑道:“到时自然能重新登记造册,再做调整!”

  “好!”陈清一听,心中大定,便打算熟悉熟悉环境后,寻个契机突破,再做登记,名正言顺的上山。

  苏直谨这时态度热络许多:“陈掌门请随我来,先要录入名册,划分队伍。”

  陈清微微颔首,不再多言,随苏直谨走出内室。

  待二人身影消失,凌晓猛地喘了口气,额角已渗出细汗,他看向徐衍,声音带着后怕与不解:“师父!您为何要我留下,不是说……”

  徐衍端起早已凉透的茶,吹了吹浮沫,眼神悠远:“为师掐指一算,此次合该你历练一番,领一座大阵,担起责任,莫要辜负了这天工府掌镜使的身份。”话落,他低语一句,“原来此番心血来潮,是应在此处。”

  凌晓似懂非懂,最终道:“弟子明白!”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苏直谨很快返回:“徐老放心,已安排妥当,陈掌门编入‘庚申’小队,便由凌道友带领,到时定多将好手划入其中,确保安稳!”

  “好。”徐衍满意点头。

  见他这般模样,苏直谨本想询问一二,但最终什么都未问出口。

  .

  .

  “陈掌门,这里请。”

  照测完毕之后,陈清就被一名宫裙女子领着,一路登阁,最终停在一扇雕有“听涛”二字的黑檀木门前。

  推开门,室内陈设考究,玉案临窗,远眺可见惊涛拍岸,近观云海翻涌。

  “陈掌门,此间清静,灵气尚可,权作下榻之处。”那女子嫣然一笑,“轮戍三日后方始,这几日请安心休憩,所需药膳灵食,自有专人奉上。若有闲暇,阁内藏书亦可随意取阅。”

  陈清颔首:“有劳姑娘了。”

  “陈掌门客气了。”宫裙女子转身离去。

  陈清扫视一眼,不由点头:“朝廷行事果然大气,这参与轮戍的修士歇息处竟这般奢华,比宗门之中好上太多。”

  “吱吱!”金丝小猴自他肩头跃下,好奇地在柔软的蒲团上打了个滚。

  “倒是会挑地方,你自为之,莫要闯祸。”陈清失笑,随即盘坐于蒲团之上,自袖中玄龟甲与蝉翼铃,青黑光晕与无形警戒之网悄然张开。

  “三日空闲,突破之前,正好入梦一探……”

  白雾翻涌。

  陈清的梦中身立于平台中央,指尖落在《太虚道衍录》崭新篇章那行墨痕之上。

  【昔有祖师■■,起于临渊之险……】

  那被墨痕隐去的名讳处,此刻光华流转。

  “入梦!”

  心念一动,陈清的梦中之身如星坠长河,轰然没入那团光华!

  与此同时。

  陈清盘坐的肉身微微一颤。

  泥丸宫中的道种雏形,毫无征兆地剧烈一跳!

  一道清辉,循着那入梦的轨迹,没入梦中!

  几乎同时!

  丹田气海深处,沉浮于太和银溪中的森白星屑,分化一点光辉,紧随道种清辉,遁入梦中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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