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之霹雳风云 第七百一十三章 平定江南（四）

　　随着欧阳轩一声令下，临安城外的霹雳军炮兵阵地同时开火了。上千门重炮齐射的威势堪比山崩地裂，炮弹过处烟尘四起土木横飞。虽然土木工事削弱了爆炸的威力，但躲在其中之人仍被震得口吐鲜血，有的还被震聋。半刻钟过后，随着炮管的发烫发红，炮声逐渐稀疏下来。硝烟散去，临安城墙虽倒塌了数处，但整体却完好。作为宋帝国的首都，临安城比湖州、嘉兴等城高大坚固不少，甚至不比襄阳城弱，加之伯颜苦心修筑的城防工事，倒是抗住了霹雳军的第一轮炮击。

　　如果按照总参谋部制定的计划，霹雳军火炮应优先清理掉敌人在城墙上的火炮。伪军的炮位虽然都有土木掩体保护，但也抗不住长期的集火炮击。伯颜为了防止火炮不被摧毁，抓了不少百姓在炮位前充作人肉盾。为了减少城墙上百姓的伤亡，欧阳轩下令放低炮口，集中轰击城门楼或城墙中下部。束手束脚之下，火炮的命中率下降了不少。眼下临安城墙虽然被轰了几段缺口，但敌人的火炮损失很小，加之有宽阔护城河所阻，霹雳军要冲入城中，须得拿人命去填。

　　两难之中，欧阳轩只得同意昝万寿和张珏所请，命令炮兵轰击敌人的炮位，并扩大城墙缺口，又命助战的义军伐木以备在护城河上架桥。与此同时，六只热气球也腾空而起，在临安上空撒布劝降传单。热气球飘在城池上空一里处，伪军的弓箭火枪射程不能及，其火炮射程虽能达二里半，却不能对空仰射，只得眼睁睁看着传单随风飘洒在城中各处。传单上的文字倒也简单，即宣传投降不杀，轻罪者免罪，重罪者减罪，并号召百姓起兵反抗。伯颜下令追缴销毁传单，但这些传单足有数万张之多，那里收缴的完？不多时，传单上的信息便传遍了城中的守军和百姓。

　　亲眼目睹了霹雳军火炮威势之后，守军士兵都不想再作无谓的挣扎了。伯颜分给了他们大量财物不假，可前提要有命享受。对守军心理冲击更大的还是来自空中的攻击。热气球不仅抛下了传单，还在伯颜的府䣌——也就是临安皇宫，投下几颗手雷。这些手雷虽然只炸伤了几个倒霉鬼，却让伯颜的亲卫队也有投降之心，在他们看来，这意味着长生天也站在霹雳军的一边。畏惧死亡是人的本能，即便对伯颜忠诚度最高的蒙古色目士兵也是如此。当得知投降可以保全性命，服完苦役后还可以分得土地，过上吃穿不愁的安稳日子时，他们死战到底的决心动摇了。如果再追随伯颜顽抗到底，怕是死后也不会被长生天接纳。

　　第二日一大早，随着一阵嘹亮的铜号，霹雳军火炮又准备开始炮击了。炮兵们正紧张调整炮位，修正诸元参数，做射击前的最后准备。按照欧阳轩的命令，炮兵将对城墙上的敌炮进行集火射击。在这之后步兵将在火力掩护下，踏过义军在护城河上架设的浮桥，从崩塌缺口攻城。正在此时，城中各个城门方向皆传来喊杀声和爆炸声，皇宫方向还飘起了一股黑色的烟柱。听闻这个消息欧阳轩大喜，知道城中内应开始动手了，遂下令炮火急袭。就在昨晚，一名伪军裨将在火狐情报员的带领下，偷偷潜出城，声称包括伯颜亲信在内的数十名守军将校已决定弃暗投明，此次冒险出城便是要与霹雳军约定里应外合的信号。

　　在热气球抛洒传单之后，伪军原本就是人心惶惶，眼下城中又是杀声四起，皇宫方向还传来连续的爆炸声，这让他们更无战意。借着炮火急袭之后的硝烟，义军迅速搭建了浮桥，步兵过河后从城墙缺口处杀进了城内。在此过程中霹雳军只遭到了零星的阻击，大部分伪军眼见蜂拥而入的霹雳军士兵，纷纷跪地请降。那些作为监军的死硬份子，虽然心知情况不妙，却仍然负隅顽抗。只不过他们的挣扎是徒劳无功的，在凶猛的火力之下，皆被打成了马蜂窝。此次承担突击任务的霹雳军步兵，每个班配置了两挺轻机枪，并由膀大腰圆的士兵端在手中冲在最前面，片刻之间便能摞倒大片敌人。

　　当霹雳军将数十里的城墙全部控制时，天色已然晚尽，但城中的喊杀声并未停止。城中央的皇宫还燃起了熊熊大火，在西下的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耀眼。据城内起义军派来的联络员称，参加起义的伪军士兵约有七千人，既有新附军，也有蒙古汉军，甚至还有蒙古和色目士兵，他们的对手是守卫皇宫的一千伯颜亲卫。由于缺乏统一协调，也因为缺乏攻城器材，他们虽进攻了整整一天，付出一千余人的伤亡，也用弓箭射杀了宫墙上过半的守卫，却对坚固的宫墙毫无办法。无奈之下，他们开始采用火攻之法，只不过这个办法效果并不佳，只得请求霹雳军支援。

　　欧阳轩允其所请，他先是让人慰劳了起义军，又派兵将皇宫包围起来，并在宫门处架起了机枪。要将火炮拖入城中需要一定时间，而眼下天色已晚，如果强攻只会让士兵付出无所谓的牺牲。也不适合进攻。欧阳轩之所以不进攻，还有一个近乎邪恶的想法——皇宫已经起火，不妨让伯颜一伙再炙烤一晚，如果变成烤乳猪正好惩罚其屠灭常州的罪行。如果火势不够旺，那就让他们多活一晚，待明日再收拾他们。欧阳轩已经下令，如果伯颜被活捉，会将其押到常州城枪毙，以告慰被屠的无辜百姓。

　　天明之后，霹雳军运来了十门重炮并再一次喊话投降，此时皇宫的大火虽小了不少，但仍未熄灭。望着重炮黑洞洞的炮口，皇宫中伪军倾刻之间慌了。这些蒙古色目士兵虽然极其死硬，却也并非完全不怕死。伯颜亲手斩杀了几名欲跳墙投降的士兵，又下令纵火焚烧皇宫。这座宫殿经过一百余年不断的营建，不仅有富丽堂皇亭台楼阁，也有面积广阔园林，可谓美仑美奂。在伯颜看来，既然结局已定，不如让它成为自己的陪葬品。

　　当重炮轰开皇宫厚重的大门之时，伯颜及其手下的亲卫皆死伤殆尽。伯颜及部分亲卫是自刎身亡，有的则选择跳入熊熊烈火之中自尽，口中还大喊“只有战死的蒙古人，没有投降的蒙古人”。不肯追随伯颜自杀的亲卫占大部分，他们躲在宫门后准备投降。不料投降哀告声刚出口，便被隆隆的炮声所淹没，随即被掩埋在瓦砾之中，又被周边火势所吞没。眼见皇宫内的大火已成燎原之势，十丈之外便燎得面皮发烫，稍近几步须发便烤得焦黄卷曲，霹雳军士兵也绝了救火之心，只是组织防火隔离带，防止火势蔓延开来。

　　伯颜这种死法，让欧阳轩极其恼怒。他知道生擒伯颜不可能，但认为可以用将头颅悬挂在常州城外示众，却没有料到其会尸骨无存。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下令将伯颜死亡处的灰烬收集起来，铺设在常州城门出口处，供来往的百姓踏践，以告慰死在伯颜屠刀下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