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从来没想过用这样的态度去对待孙祺圣。无论是曾经听说他的时候也好，还是后来认识他让贤给他也好，我都没这么大的怒气，更不可能说去骂他。
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忽然之间就小宇宙爆发，忽然之间就鼓起了勇气去骂他。其实骂完了我就后悔了，一时的冲动后只剩下了无尽地自责。
我不该这么说他。
但是我却不想道歉。
这车子的隔音效果还行，刚才吼得这么大声也没招惹来丧尸。
孙祺圣听我这么说，倒是不恼不怒，又给自己点了根烟，“我说不去，就是不去。要么，我们分道扬镳？”
我缓了两口气，尽量用平缓一点的语气对他说道：“你不去，总得给我个能说服我的原因吧。否则，我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我是队伍的领导人。”孙祺圣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是队员，就应该服从命令。就像军队的军人应该服从长官的命令一样，哪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
“你是不是自以为是得太久了，所以变得自大了。”我说。
孙祺圣不吭声。
“孙祺圣，你说话啊。”
“……”他继续抽烟。
“说啊。”
我执着于安全所，因为我怕哪一天我会像钟剑林一样被丧尸咬上一口就奔赴属于自己的极乐世界了。我有自己想保护的人，我有允诺过钟剑林还要去找他的父母。或许这些都是借口，其实我就是想活下去，而安全所无疑是我生存下去最好的地方，至少无论发生什么都能跟着军队一起，不用一天到晚地担惊受怕。
孙祺圣一直不说话，只是抽烟，眉头还微微皱起。我不知道他在烦什么，可能是嫌我太吵，或者说我忤逆了他的决定心里有些不爽。但是安全所才是我一直想要去的地方。
找到关乔羽是我之前最大的愿望，现在多了叶苏韩青她们，那么找到之后呢，去哪里？带着叶苏，我会继续惯着她的公主病，最起码得让她有吃有喝。外面的物资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少，外面的幸存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丑陋，带着叶苏，最好的地方就是有军队庇护的地方了。
我不能离开孙祺圣，因为我还需要他。但是，我希望他能给我个合适的理由。
过了半晌，孙祺圣才说道：“安全所没你想象得这么好。好好待在外面，我会保护你们，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安全地带，不用担心。”
“你又没去过安全所，你怎么知道。”
“安全所里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是政府的高官，你想想这些人的嘴脸，会好到哪里去。”孙祺圣说，“我见过太多衣冠禽兽了。军队里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好人。太复杂了，顾暮，你能明白吗。我不能带你们逃离了狼窝又进虎穴。”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他的生平经历和家庭环境。可能他还真的知道一些内幕也说不定。
再或者说，也有可能他是为了阻止我的胡闹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成功了，我他妈竟然被说服了，我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孙祺圣看我没说话，便又换了个话题，“这次丧尸爆发的根源好像是变异的狂犬病毒。”
“是吗。”我刚才都没听到，只听到杏花安全所五个字。
孙祺圣吐了口烟，说：“收音机的信号不好，你没听到很正常。”
“你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
“理科呗，你以为长得帅的都是文科生啊。”
“学霸，讲讲这病毒传播的原理呗，给我这个读书少的长长见识。”
我知道解释这玩意儿可能会用到生物知识。可是我他妈连肾在哪儿都不知道，生物对我来说完全就是一门新的学科。
孙祺圣诧异地盯了我一眼，说我又不是科学家，哪里解释得清楚。我说你总说得出一个一二三吧。孙祺圣沉默了一会儿，抽了口烟，“可能和埃博拉病毒传播差不多。你总听说过埃博拉病毒吧。”
“前段时间非洲那边闹得沸沸扬扬的僵尸病毒？”
“就是那个玩意儿。”孙祺圣说，“当时疾控中心也是为了这个东西大费周折。结果没想到，中国躲过了埃博拉，却没躲过这什么狂犬病毒。”
“叶子说病毒可能是空气传播，呼吸道感染什么的。”当时我手被玻璃扎伤后叶苏就是这样大呼小叫着说我要被感染了什么什么的。
“血液、唾液、汗水都是有可能的。至少埃博拉病毒是这样感染的。”
“但是为什么忽然间就爆发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任何病毒爆发都是毫无征兆，因为在潜伏期的时候谁都没在意。”孙祺圣抽完了他的第五根烟，他将烟头掐灭后扔进了烟灰缸，“这次因为感染而变异的人还是少，大部分是因为被咬伤才成丧尸的。被感染变异的人身上都没有伤口，看起来就和正常人一个样，就是眼神涣散，表情狰狞而已。”
“这个我知道，我见过。”胖猫就他妈在我眼前变异的，记忆犹新好吗卧槽。
我和孙祺圣就着这个深奥的问题探讨了很久，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学渣还听得津津有味，明明听不懂还装作觉得很厉害的样子。说着说着，时间就流逝了。等这个话题说完了，我又一脸疲倦地靠在椅子上，说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孙祺圣说那就得看疾控中心给力不了，能控制就一年左右，最多一年半。不能控制的话，估计得丧尸统治世界才肯罢休了。
正在这里胡扯着，超市的卷帘门忽然刺啦啦地被人卷上去了。我和孙祺圣吓了一跳，连忙聚精会神地看着那扇卷帘门越卷越高。
那个人是踩在凳子上的。一开始就看见凳子腿，然后是板凳，接着他的脚露出来了。
裤子露出来了。
衣服我看见了。
可他妈都不是关乔羽的！
等脸露出来了，我就能确信，这他妈真的不是关乔羽。
“妈的，那混蛋跑哪儿去了。”我不禁低声骂道。
废了这么多精力跑到山泉超市，却没能找到关乔羽，这种失落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出来。但即便如此，我还是相信关乔羽还活着，就算没在山泉超市，也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活着，等着我去找他。
“别急，不要急躁。”孙祺圣说，“我见过关乔羽的照片。那小伙子长得精神，面相好，肯定能活下来的。”
接着他默默地打开了雨刷，然后冲着超市里的那个人挥了挥手，示意我们是活人。
我仔细盯着里面的人看了看。是个中年男人，大概已经奔四了的年纪。头发剃成了寸头，一张脸说不上好看但最起码还能看得过去，就是嘴唇有些厚，像个香肠嘴。
我越看越觉着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想了半天我才记起，这男人是超市的老板，从来没雇佣过人，向来都是自己打理超市，忙里忙外，收银盘存都是他一个人。因为叶苏是住校的，有时候她要买些什么我就陪着去了，但也只来过两三次，所以才没有一眼认出来。
男人还在收卷帘门，等他收完了才看见拼命挥手的孙祺圣。他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我们，那模样也是挺滑稽。然后我看见男人好像指了指我，孙祺圣看见了又使劲点点头，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他妈还要搞暗号的吗。
我就在旁边一脸茫然地看着孙祺圣和男人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又隔着两层玻璃打着手势，我也看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那种局外人的感觉，说实话，我真的很不爽。
他们俩也不知道交流了些什么东西，我就看见男人做了个招手的手势。这个我看懂了，是让我们进去。孙祺圣比了个“ok”的动作，然后对我说道：“顾暮，收拾东西，走了。”
能有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包么。
孙祺圣已经解开安全带，我也背上了包。他对我说门口晃悠着的几只丧尸要全部解决，那个人才会放我们进去。我说搞半天你们两个刚才在谈条件啊，他说是的。
我手里握着狼牙棒，孙祺圣还是拿着开山刀。我看他自信满满地打开车门后握着开山刀便朝着一只丧尸冲过去，手起刀落。
孙祺圣总有些关乔羽的影子。他和关乔羽有相似的性格，虽然他的身手要比关乔羽好得多，但是用开山刀的方式却和关乔羽一模一样，甚至于他叫韩青的方式都和关乔羽一样是叫青妹子。
青妹子，这本来是关乔羽的专属称呼。
当然不是爱称，只是像个外号一样的名称罢了。
我咬了咬牙，也提着狼牙棒冲了出去，大喝一声。有两只丧尸看见我后就朝着我扑过来，我见状干脆站在原地不动，等着它们过来赴死。两只丧尸没有脑子，自然不能理解我站在这儿是什么意思，反正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过来。
走在前面的丧尸应该是被感染的，身上没有伤口，只是眼神涣散，嘴里吼吼着，就跟当初胖猫的模样如出一辙。我等不及了，迅速上前迈了一步，抡着狼牙棒用尽全力挥了过去。
就和那天从后门斜坡上下来后对付丧尸一样。只是身边的人换成了孙祺圣，少了个韩青。
关乔羽，你他妈混蛋，到底在哪儿啊。
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忽然之间就小宇宙爆发，忽然之间就鼓起了勇气去骂他。其实骂完了我就后悔了，一时的冲动后只剩下了无尽地自责。
我不该这么说他。
但是我却不想道歉。
这车子的隔音效果还行，刚才吼得这么大声也没招惹来丧尸。
孙祺圣听我这么说，倒是不恼不怒，又给自己点了根烟，“我说不去，就是不去。要么，我们分道扬镳？”
我缓了两口气，尽量用平缓一点的语气对他说道：“你不去，总得给我个能说服我的原因吧。否则，我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我是队伍的领导人。”孙祺圣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是队员，就应该服从命令。就像军队的军人应该服从长官的命令一样，哪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
“你是不是自以为是得太久了，所以变得自大了。”我说。
孙祺圣不吭声。
“孙祺圣，你说话啊。”
“……”他继续抽烟。
“说啊。”
我执着于安全所，因为我怕哪一天我会像钟剑林一样被丧尸咬上一口就奔赴属于自己的极乐世界了。我有自己想保护的人，我有允诺过钟剑林还要去找他的父母。或许这些都是借口，其实我就是想活下去，而安全所无疑是我生存下去最好的地方，至少无论发生什么都能跟着军队一起，不用一天到晚地担惊受怕。
孙祺圣一直不说话，只是抽烟，眉头还微微皱起。我不知道他在烦什么，可能是嫌我太吵，或者说我忤逆了他的决定心里有些不爽。但是安全所才是我一直想要去的地方。
找到关乔羽是我之前最大的愿望，现在多了叶苏韩青她们，那么找到之后呢，去哪里？带着叶苏，我会继续惯着她的公主病，最起码得让她有吃有喝。外面的物资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少，外面的幸存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丑陋，带着叶苏，最好的地方就是有军队庇护的地方了。
我不能离开孙祺圣，因为我还需要他。但是，我希望他能给我个合适的理由。
过了半晌，孙祺圣才说道：“安全所没你想象得这么好。好好待在外面，我会保护你们，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安全地带，不用担心。”
“你又没去过安全所，你怎么知道。”
“安全所里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是政府的高官，你想想这些人的嘴脸，会好到哪里去。”孙祺圣说，“我见过太多衣冠禽兽了。军队里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好人。太复杂了，顾暮，你能明白吗。我不能带你们逃离了狼窝又进虎穴。”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他的生平经历和家庭环境。可能他还真的知道一些内幕也说不定。
再或者说，也有可能他是为了阻止我的胡闹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成功了，我他妈竟然被说服了，我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孙祺圣看我没说话，便又换了个话题，“这次丧尸爆发的根源好像是变异的狂犬病毒。”
“是吗。”我刚才都没听到，只听到杏花安全所五个字。
孙祺圣吐了口烟，说：“收音机的信号不好，你没听到很正常。”
“你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
“理科呗，你以为长得帅的都是文科生啊。”
“学霸，讲讲这病毒传播的原理呗，给我这个读书少的长长见识。”
我知道解释这玩意儿可能会用到生物知识。可是我他妈连肾在哪儿都不知道，生物对我来说完全就是一门新的学科。
孙祺圣诧异地盯了我一眼，说我又不是科学家，哪里解释得清楚。我说你总说得出一个一二三吧。孙祺圣沉默了一会儿，抽了口烟，“可能和埃博拉病毒传播差不多。你总听说过埃博拉病毒吧。”
“前段时间非洲那边闹得沸沸扬扬的僵尸病毒？”
“就是那个玩意儿。”孙祺圣说，“当时疾控中心也是为了这个东西大费周折。结果没想到，中国躲过了埃博拉，却没躲过这什么狂犬病毒。”
“叶子说病毒可能是空气传播，呼吸道感染什么的。”当时我手被玻璃扎伤后叶苏就是这样大呼小叫着说我要被感染了什么什么的。
“血液、唾液、汗水都是有可能的。至少埃博拉病毒是这样感染的。”
“但是为什么忽然间就爆发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任何病毒爆发都是毫无征兆，因为在潜伏期的时候谁都没在意。”孙祺圣抽完了他的第五根烟，他将烟头掐灭后扔进了烟灰缸，“这次因为感染而变异的人还是少，大部分是因为被咬伤才成丧尸的。被感染变异的人身上都没有伤口，看起来就和正常人一个样，就是眼神涣散，表情狰狞而已。”
“这个我知道，我见过。”胖猫就他妈在我眼前变异的，记忆犹新好吗卧槽。
我和孙祺圣就着这个深奥的问题探讨了很久，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学渣还听得津津有味，明明听不懂还装作觉得很厉害的样子。说着说着，时间就流逝了。等这个话题说完了，我又一脸疲倦地靠在椅子上，说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孙祺圣说那就得看疾控中心给力不了，能控制就一年左右，最多一年半。不能控制的话，估计得丧尸统治世界才肯罢休了。
正在这里胡扯着，超市的卷帘门忽然刺啦啦地被人卷上去了。我和孙祺圣吓了一跳，连忙聚精会神地看着那扇卷帘门越卷越高。
那个人是踩在凳子上的。一开始就看见凳子腿，然后是板凳，接着他的脚露出来了。
裤子露出来了。
衣服我看见了。
可他妈都不是关乔羽的！
等脸露出来了，我就能确信，这他妈真的不是关乔羽。
“妈的，那混蛋跑哪儿去了。”我不禁低声骂道。
废了这么多精力跑到山泉超市，却没能找到关乔羽，这种失落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出来。但即便如此，我还是相信关乔羽还活着，就算没在山泉超市，也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活着，等着我去找他。
“别急，不要急躁。”孙祺圣说，“我见过关乔羽的照片。那小伙子长得精神，面相好，肯定能活下来的。”
接着他默默地打开了雨刷，然后冲着超市里的那个人挥了挥手，示意我们是活人。
我仔细盯着里面的人看了看。是个中年男人，大概已经奔四了的年纪。头发剃成了寸头，一张脸说不上好看但最起码还能看得过去，就是嘴唇有些厚，像个香肠嘴。
我越看越觉着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想了半天我才记起，这男人是超市的老板，从来没雇佣过人，向来都是自己打理超市，忙里忙外，收银盘存都是他一个人。因为叶苏是住校的，有时候她要买些什么我就陪着去了，但也只来过两三次，所以才没有一眼认出来。
男人还在收卷帘门，等他收完了才看见拼命挥手的孙祺圣。他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我们，那模样也是挺滑稽。然后我看见男人好像指了指我，孙祺圣看见了又使劲点点头，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他妈还要搞暗号的吗。
我就在旁边一脸茫然地看着孙祺圣和男人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又隔着两层玻璃打着手势，我也看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那种局外人的感觉，说实话，我真的很不爽。
他们俩也不知道交流了些什么东西，我就看见男人做了个招手的手势。这个我看懂了，是让我们进去。孙祺圣比了个“ok”的动作，然后对我说道：“顾暮，收拾东西，走了。”
能有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包么。
孙祺圣已经解开安全带，我也背上了包。他对我说门口晃悠着的几只丧尸要全部解决，那个人才会放我们进去。我说搞半天你们两个刚才在谈条件啊，他说是的。
我手里握着狼牙棒，孙祺圣还是拿着开山刀。我看他自信满满地打开车门后握着开山刀便朝着一只丧尸冲过去，手起刀落。
孙祺圣总有些关乔羽的影子。他和关乔羽有相似的性格，虽然他的身手要比关乔羽好得多，但是用开山刀的方式却和关乔羽一模一样，甚至于他叫韩青的方式都和关乔羽一样是叫青妹子。
青妹子，这本来是关乔羽的专属称呼。
当然不是爱称，只是像个外号一样的名称罢了。
我咬了咬牙，也提着狼牙棒冲了出去，大喝一声。有两只丧尸看见我后就朝着我扑过来，我见状干脆站在原地不动，等着它们过来赴死。两只丧尸没有脑子，自然不能理解我站在这儿是什么意思，反正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过来。
走在前面的丧尸应该是被感染的，身上没有伤口，只是眼神涣散，嘴里吼吼着，就跟当初胖猫的模样如出一辙。我等不及了，迅速上前迈了一步，抡着狼牙棒用尽全力挥了过去。
就和那天从后门斜坡上下来后对付丧尸一样。只是身边的人换成了孙祺圣，少了个韩青。
关乔羽，你他妈混蛋，到底在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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