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下去,胖士人面色好了。

  “阁下是?”

  张文之第一次见这种金针点穴之法。

  “在下会稽梁岳。”梁岳回答道,同时转头对其他人说,“金针先不要拔出来。”

  胖子士子悠悠转醒。

  “你这金针之术是跟谁所学?”

  “葛洪葛神仙,不过在下并非葛神仙弟子。”

  梁岳上前一边说话,一边按顺序拔掉胖士人身上的金针。

  “在下周盛,多谢义士救命之恩。”周盛也就是那个胖士人说道。

  他是本地豪族子弟,二品士族,本来想着爬山游玩,结果差点猝死了。

  “梁岳?你是梁山伯?长乐亭侯?”一旁中年人惊讶道。

  “阁下是?”

  “在下谢渊,寻阳太守,谢玄之弟,兄长曾提起过阁下,今日一看,果然气度非凡。”

  “原来是谢太守。”

  梁岳暗自感叹,谢家不愧是大族,这里都有人当太守。

  几人进入庭院之内叙旧。

  张文之为众人端来茶水,语气冷硬,道:

  “一夜两百文,此地只有粗茶淡饭,无长生宝药,无飞升之法。”

  兴许是被人搞得烦了,张文之一上来提前声明。

  “长乐君,有空闲还请到寒舍坐一坐。”周盛开口邀请。

  “好,一定。”梁岳客气答应。

  经过谢渊一番介绍,众人才知道梁岳原来是江左名士。

  于是纷纷结交,不过也不怎么熟,很快梁岳借故离开。

  ………

  夜晚,众星隐逸,乌云万里。

  山野间,响彻呕哑嘲哳虫鸣。

  梁岳于庭院之中吹风。

  忽然,不远处的亭子传来阵阵咳嗽。

  梁岳转头一看,原来是张文之,老头戴着斗笠,年纪估摸六十多出头。

  “前辈,给。”

  梁岳递过去一枚小还丹。

  张文之没有推辞,拿过丹药便服下,服下丹药,药力流转全身,他面带惊疑。

  “这是?”

  “此乃葛洪小还丹,专治风寒。”梁岳刻意搭话。

  “好丹药,你确定没有师承?”

  “学过几个派系的丹方,倒不曾真正拜师。”

  “不错不错。”张文之连连夸赞。

  夜风吹散乌云,星辰洒落大地。

  两人无言,各自散去。

  临走之前,梁岳问道:“前辈,可否借阅道经?”

  “随意。”

  之后数日。

  梁岳一直待在山上观看经文。

  青莲观的藏书馆很小,大概两排书架,没有武功典籍,大多数是前人书写的道经与法术。

  梁岳一个个试验,极为专注,除了吃饭便是看书。

  “饭来了。”张文之端饭放在门前。

  看到这般专心的年轻道人,他暗自点头。

  此人专注之心,的确远超常人。

  别人要么前来求学武功秘法,又或是隐居扬名,唯有此人能沉得下心研究晦涩典籍,怪不得医道手艺这般高超。

  “梁兄,在下先回去了。”

  第四日,陶渊明终于待不住了。

  “好,慢走。”

  五老峰上,唯有梁岳与张文之。

  晚上放风时,两人才有聊天的机会。

  “前辈一直在此吗?”

  “八岁上山,今年六十有八,期间从未下山。”

  “为何如此?”

  “师父让老夫守着五老峰,于是坚持至今。”

  “令师想必对你很好吧?”

  梁岳不禁感叹。

  “老夫与师尊仅相识四日,之后师尊撒手人寰。”张文之打开了话匣子,“老夫当年只是个乞丐,承蒙师尊照拂,把我带到山上。”

  师尊的样貌记不清了,唯记得那个冬天,师尊的手很温暖。

  之后,张文之一边请人教文字,一边自学内功。

  跌跌撞撞,一甲子差不多过去了。

  梁岳不禁感叹,一饭之恩,竟有人能坚守六十年,当真是两汉豪杰遗风。

  张文之看了一眼梁岳手上拿着的典籍,说:“这门禹步乃是上古法术,至今无人练成。”

  “前辈也不能?”

  “不能,老夫甚至怀疑是古人逗我们玩。”张文之苦笑道。

  夜晚,梁岳秉烛读书。

  禹步此法,从真气运行路线来看还挺真实。

  禹步乃是一门步法,属于古代巫傩舞蹈。

  共有八步,分别对应北斗七星,第八步是北斗七星合一,名为“魁星踢斗”。

  之后三日。

  梁岳按照真气运行路线修炼步法。

  这一日。

  夜黑风高,室内无光。

  梁岳静静伫立,丹田河车运转。

  忽然一步踏出,像个瘸子走路,一步迈出一米。

  这是普通的步伐,但梁岳发现不对。

  “这是类似缩地成寸?”梁岳惊讶。

  普通步伐属于是移动过程,而梁岳迈出,则是从起点直接变到终点的瞬移。

  之后他连续试验,皆是如此。

  缩地成寸算不上,但这种身法用来躲避,那是最合适不过。

  接下来,他结合武功招式。

  八禽功——熊攀。

  吼!

  这次真气接管内力,一步迈出,宛如猛熊扑击,面部隐隐浮现熊象,招式力量比以往强大数倍。

  猛熊扑击,起码有五千斤巨力。

  “嗯?”

  梁岳接下来连续试了几套功法,唯有八禽功与禹步相互搭配。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刘安当年改造古代方术成为内功,既然是改造,怎么着也有个蓝本?

  所以说禹步和八禽功本是一体?

  此地果然有遗迹。

  次日,梁岳旁敲侧击问道:“前辈,此地听说有大禹治水遗迹?大概在何处?”

  张文之指着山下滔滔大江,笑道:“有,山川社稷,到处都是。”

  “倒也是。”

  直觉告诉他,张文之有秘密,但他并非强人所难之人。

  这几天没有等到所谓的摸金校尉,或许孙家的目标根本不是此地,世上并无这般巧合之事。

  庐山找了个遍,也找不到大禹遗迹,干脆就此先回去,这次有禹步的收获,也算是不白来一趟。

  次日。

  梁岳向张文之告别。

  “前辈再会!以后有事可找山下陶渊明代为传信。”

  两人把关系搞好,日后或许有转机。

  “好。”张文之淡然点头。

  凌晨。

  梁岳骑马离去。

  五老峰山,老者回到屋中,五老峰人来人往,最后依旧是他一个人。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冬天即将到来。

  帝星飘摇,君相相争,司马道子彻底控制朝廷大权。

  北方胡人南下,战事渐起。

  中秋节。

  “三弟,朝廷调我前往北府军,要不要应召?”刘充询问。

  “可以应召,北府军升迁速度快,战事结束,回来亦可当个太守经营地方。不过比较危险。”

  “无妨。既然如此,那我就应召,以后义符交给你照顾了。”

  “保重!!”

  梁岳给刘充塞了一大堆丹药。

  随后目送刘充离开。

  蛰伏数年,终于一鸣惊人了。

  ……

  柳庄,后山。

  梁岳抱着一岁的孩子,一边与石泉子讲述近日见闻。

  “刘充去北府军真的对吗?在后方或许能保存实力。”

  梁岳摇摇头,把孩子的手掰开,说道:

  “内斗称王算什么本事?那不成下一个司马家了?不过是削弱汉人实力,让胡虏强大。”

  “凭借抗击胡虏军功上位,日后无论是封侯拜相,又是割据一方,甚至一窥至高大位,都有足够的底气!”

  梁岳向来不把孙家当回事。

  真正的敌人是顶级豪门以及司马家。

  更大的敌人是北方胡虏。

  未来很长,斗争很多。

  阴谋篡位,意味着需要妥协各方势力。

  “说得好!”

  石泉子抚掌大笑,深以为然。

  南朝故事,不正是司马内斗而导致的么?

  以阴谋篡位起家,终究上不得台面。

  即便篡位,至少有足够军功,例如抵御外敌,再造华夏。

  石泉子笑声吓得小鹤云嚎啕大哭。

  “不哭不哭。”石泉子接过孩子。

  今天临近冬天。

  石泉子不再感叹自己即将死亡,他冥冥之中似乎有种预感。

  “山伯。葛洪在终南山去世。”

  “可惜。”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两人不约而同,看着睡着的小鹤云。

  寒冬将至,老枝枯萎,新芽萌发,又是一轮枯荣。

  故人零落,知交已逝。

  “山伯,老夫很想看到鹤云长大。”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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