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戚哲狠狠一拳揍在了墙壁上!气得怒红眼眶:“诸弈琛,你高兴了?”

  诸弈琛眸光深黯,只是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冷静与自持,看着医生:“保守治疗需要怎么做?”

  “多给她做热敷,尽量不要刺激她,让她多休息,保持稳定的情绪和血压。”医生语重心长,“不到万不得已,不建议动刀开颅。”

  **

  由于柳柳苏目前身份比较敏感,身为凶案疑犯,处于保外就医的性质,所以病房外有层层警察把守。

  除家属外,一律不得探视。

  戚哲和柳柳苏没有来得及领结婚证,因此戚哲一家被警察挡在了门口。

  然而,这拦不住诸弈琛,通过打点关系,他获得了十分钟的探视机会——

  迈进消毒水刺鼻的病房,他看着柳柳苏戴着氧气罩,裹着头部,包扎四肢,苍白地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沉睡……

  若不是心脏仪器在跳动,她彷如死一般安静……

  他看得心脏狠狠一抽。

  指节发白。

  缓缓踱步到她的床前,双腿从未有过此刻这般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感觉。

  他几次伸出手指,指节修长,却细微抖颤。

  他想触碰她的发丝,想抚过她的脸庞,想握紧她的手……才发现,她遍体鳞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她究竟遭受了多大的伤害?

  他喉头发紧了,“柳柳,当初在莫斯科我令你身受重伤,偏偏我又身陷牢狱官司缠身,没能好好保护你,让戚哲有机可趁,是我的错!可是这次……还是我错了么?”

  “我以为这次……亲手送你进监狱,就能逼得戚哲现出原形……可惜,我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又或者是高估了我自己……”

  沉冷的嗓音里,透出他苍凉的后怕,“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我自己的残忍……我居然亲手再推你去死……柳柳,你会怪我吧?”

  “戚哲好不容易让你忘了我的残忍……可是我却又再次让你看到我的残忍……”他眸光里隐忍着几丝水光,“也许我这样的人,双手沾满血腥,竟然还奢望自己在你眼中,重新做个好人……呵,真是讽刺……”

  “柳柳,我承认,我还没有原谅柳家,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柳家……可是在我心里,你戴过我的戒指,你戴过我的项链,你就是我的妻,是我孩子的娘,你已经跟了我的姓氏了……柳柳,快点醒来……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

  “孩子每天都眼巴巴盼着我带你回家……我甚至不敢告诉她,你过得不好……我怕孩子伤心,她那样小的年纪,不该承受大人的痛。”他在她床头蹲身下来,轻轻为她盖上白净的被单。

  他哽咽了,“柳柳听见了么?你小时候说要给我生一窝小猪,可是你才生了一只小猪脚,你还欠我这么多只小猪,你不能继续睡下去……”

  可是无论他说多少话,她始终沉睡着,仿佛没了生息。

  他的眼眶情不自禁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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